泉人伸手在外衣口袋中將煙盒拿了出來,點上一根煙,車窗慢慢地落下,帶著
海水味道的風將他的發漸漸吹亂。櫻木不由地放慢了車速,好一會兒,車中只聽的
到風聲,櫻木自泉人手中將煙盒拿了過來,點上一根,感到尼古丁淡淡地刺激著喉
嚨。
這天神奈川的天空藍的出奇,好像與大海融為一體一樣,大概是因為昨天晚上
的暴雨,洗刷了不潔淨的空氣。也許是因為知道妹妹一切平安,也許是因為看到流
川和仙道生活的很好,也許是因為那場暴雨中自己并不孤單,雨過天晴后,心情是
如此般地平靜。
通往東京的公路在山與海之間一直延伸著,他減慢了車速,順著下一個出口向
神奈川市內駛去。
買了頂遮住半個臉的棒球帽,一張回東京的火車票,泉人站在候車室門口,熄
滅了最后一支煙,將皺褶的煙盒扔到旁邊的垃圾桶中。他看了看表,知道沒有時間
概念的櫻木大概還在停車場中,他壓低了帽沿,然后轉身向檢票處走去。
櫻木終於找到一個空著的車位,停了車,走到候車室門前,透過窗戶,他看到
泉人帶著棒球帽的背影在檢票處的另一邊,漸漸地融入趕火車的人流中。他在原地
站了一會兒,然后在候車室中買了杯咖啡,靠在牆邊看著遠處的火車漸漸地變小,
直到消失。
坐在車中,櫻木看著面前隱藏在樹蔭下不起眼的私人診所。高中時,櫻木除了
洋平之外沒多少朋友,加入學校籃球隊后兩人認識了同隊的木暮公延。木暮是那種
典型的高才生,畢業之后自然和他們的聯系也少了,和洋平在東京碰見一次,說准
備回神奈川開家私人診所,給了他張名片。洋平在櫻木離開前提醒他去拜訪一下,
把瞳麗的情況告訴他,也好有個照應。在洋平看來,眼鏡兄是信得過的。
**
東京─
慧子站在玻璃窗邊,俯視著東京的街景,不去理會坐在沙發上的東木。
“你愿不愿意聽是你的事,但據內部消息,那份遺囑已經落到了調查組手里,
”東木道,“按照上面所寫的,你和仙道箴信的兒子都有接管這家公司的權利。如
果調查組的人找上他,從他手里得到搜查權,這加公司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這些
年,這所公司干什么生意你心里清楚,后台是誰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果暴光的話會
牽扯到很多咱們惹不起的人的。”他站了起來,道,“我想,武藤的人大概已經去
找他們了。”
慧子的神色微變,她轉過頭看著東木。
“所以說呢,既然流川楓才是他們真正要找的人,” 東木笑著說,“你又何必
看著仙道被圈進去。我勸你公開事實真相,告訴調查局的人,流川楓才是仙道箴信
,噢,不,應該說是‘流川’箴信真正有血緣的兒子,才是遺囑的繼承人。”
慧子冷笑道:“你什么時候為仙道擔心了?”
東木看了慧子一會兒,然后不快地道:“你怎么否認我不在乎,但是仙道究竟
是誰的兒子我們兩個心里明白。。。再說,當年。要不是因為你反對,出了個什么
把他送到皇庭的主意,我早就在發現遺囑后派人把流川楓殺了。”
慧子低聲道:“當年為了隱瞞這家公司的秘密,你還殺了誰?”
東木愣了一下,有點生氣地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慧子不再去看他,轉回身繼續向玻璃窗外望去。
東木沒再多想,他清了清嗓子,然后道:“武藤的人遲早會找到他們的,要想
保住仙道,你最好考慮考慮我的話。”
**
“聽說有高中時的同學來拜訪,我怎么也不回想到會是你。”木暮仍感慨萬分
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櫻木。
“別那么說啊,”櫻木笑嘻嘻地道,“當年我和洋平真實的逃學次數還是多虧
了當班干部你才在老師的那本小冊子上減少了一半啊。”
“我要是不幫你們瞞著,尤其是你,籃球隊早就把你開除了。”
“所以我說嘛,我怎么會忘了眼睛兄你呢?”
木暮笑著道:“我看你一點兒都沒變。你妹妹的事情你就放心好了,又什么問
題給我打點話。” 他說著將名片遞了過去,“我家里的電話和手機寫在背面。”
櫻木接了過來,收手時一不小心碰掉了桌邊的文件夾,里面的几張紙撒到地上
。他忙低頭去撿,才拿起一張便注意到表格上面的名字。
“你認識仙道彰?” 他驚訝地問。
木暮忙將表格拿了過來,臉慢慢紅了起來,在櫻木的注視下,低聲道:“我這
個人真不適合當私人醫生,連病人的隱私都保不住。”
“他。。他是你的病人?” 這回輪到櫻木愣在那里。
木暮下意識地捂住嘴,他應該記得高中時的櫻木想象力就特別的丰富。
**
唰地一聲,籃球准確地落入籃中,這是他連續投進的第九個球了,仙道的心情
突然好了很多。
他走到籃下,撿起了籃球,還沒直起身來,突然啪地一聲,手中的籃球被打落
。球滾到球場的一角,仙道轉過身,驚訝地看著站在自己身后的櫻木。
在仙道開口之前,櫻木便怒氣沖沖地道:“流川知道嗎?”
仙道愣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櫻木。
“你說啊?!” 櫻木一把抓住仙道的衣領,怒道,“你是不是一直瞞著他!”
仙道很快就明白了櫻木的意思,他從容地將櫻木有點顫抖的手移開,然后轉身
向球場的角落走去。
“你怎么找到我的,櫻木君?” 他說著撿起了籃球。
“我去了你家,瞳麗告訴我的。”
“楓不在場吧。”
“你。。!” 櫻木逼近几步,道,“你果然在瞞著他!”
仙道拿著手中的球,在地上拍了兩下,道:“我以為他會是第一個知道的人呢
,沒想到櫻木君這么有能耐。”
“少廢話。”櫻木走到仙道跟前,兩人的鼻尖几乎碰上,“如果你不告訴流川
,我會說的,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一點責任感?!”
仙道沒有反駁,他淡淡地笑了,然后舉起手中的籃球,問道:“櫻木君會打籃
球嗎?要不要和我一對一?”
櫻木剛想開口罵他,但看了一眼面前的籃球,和籃球后仙道的臉,他突然改變
了注意。
球場因為昨晚的大雨仍然濕著,籃球落地時濺起了一圈圈的泥點。仙道運著球
,櫻木絲毫不給他接近籃板的機會。
“你打算等到什么時候告訴他。” 櫻木找到空隙,伸手向球打去。
仙道敏捷地閃開,轉過身面對著櫻木:“再給我一些時間。” 他說著突然加
快了運球的速度,側身閃過櫻木的防守,向籃下而去。
“時間?你最缺少的東西應該就是時間吧!” 櫻木絲毫不減慢地擋在仙道面前
,“你不會是想把他也一起拖下水吧。”
仙道雙眉輕皺,他運球的速度稍微減慢了一些:“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啪的一聲,櫻木又一次將仙道手中的籃球打落,“
一直瞞著他,然后讓他陪著你等死啊!”
櫻木的聲音似乎隨著一邊的籃球的顛動聲在球場上回蕩著。兩人都停了下來,
看著對方。
仙道的眼神冷了下來,他淡淡地說:“我沒打算瞞他,再說,這是我和他之間
的事,和你沒關系。”
他說著轉身准備離開。還沒走出几步,肩膀就被抓住。他轉過身來,就被櫻木
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你的事我才懶得管呢,但是拖累到流川的話。。”
仙道穩住腳步,打斷了櫻木的話:“櫻木君有些事情,我勸你還是放棄的好。
。”
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櫻木徹底的急了,罵了一句,上去一拳重重地打向仙道
。
太突然,下手也狠,仙道沒躲開,嘴中立刻滲出一絲血的味道。
櫻木的第二拳被他擋了下來,也不知是條件反射,還是自己真的生氣了,一拳
打在櫻木腹部后,才對自己的舉動驚訝不已。但是已經太晚了,還來不及說什么,
剛才那一拳,加上櫻木對他的憎恨,如火上加油,徹底地惹怒了櫻木。
仙道在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跌跌撞撞地摔在地上,扭打了起來。究竟還不是
櫻木的對手,不知互相挨了多少拳后,仙道終於被櫻木按在地上。他已經不記得最
后一次被人打是什么時候了,盡力地抬手擋住迎面而來的拳頭。
突然一只手猛地抓住櫻木的手腕,櫻木剛轉過頭,整個人便被拽了起來,沒站
穩臉上便挨了一拳。他退后了一步,看著眼前的人,突然想起了流川其實也是個打
架高手。
“你們兩個在干什么?!” 流川冷冷地質問道。
仙道站了起來,仍然和櫻木怒視著對方,渾身是泥的兩人都重重地喘著氣。
“我。。” 櫻木話音未落,仙道便指著不遠處的籃球,搶在前面道:“他犯規
。”
“什么!?” 櫻木怒視著仙道,“我什么時候犯規了?!你。。”
然后那一刻,在他准備說出真相的時候,他在仙道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懇求的
神色。
看了看正等著自己解釋的流川,本來想說的話突然也說不出口了,只得生生地
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半晌,櫻木低聲道:“是他成心引人犯規!”
流川的眼神更加銳利了,看的櫻木有點心虛。仙道忙說:“開玩笑,我打籃球
從不誘人犯規。”
這句話立刻分散了流川的注意力,他轉向仙道,道:“胡說,你在高中打球是
最擅長的就是引人犯規。。”然后他注意到公園路邊的一對男女看向仙道,小聲議
論著,便道:“回車上再說。”
回去的路上,流川開著車,時不時自后視鏡看一眼后座上兩個臉上挂彩,渾身
是泥的兩人。
“你怎么會在這里?瞳麗告訴我你回來找仙道?” 他看了櫻木一眼。
“我。。” 櫻木瞪了仙道一眼,然后低聲道,“我有個當醫生的朋友。。”
仙道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若有所思地看了櫻木一眼。
“。。。我是回來告訴你們有事可以去聯系他。”
“你不會來找我嗎?” 流川問道。
“我。。。” 櫻木又瞪了一眼仙道,然后直言道,“我一直想打他一頓,正好
借此機會。”
流川搖了搖頭,心里罵了一句,兩個白痴。
**
浴室中傳來淋浴的聲音,流川自冰箱中拿出几樣冷凍食品,准備往微波爐中塞
。
“還吃這種東西啊。” 櫻木自門外探出頭來,走到流川身后。
“平時一般都是仙道做飯,” 流川回頭看了他一眼,“不過看在他被你打個半
死的份上。。”
“沒那么嚴重吧。。” 櫻木抬手抹了抹臉。
“你一身是泥別在這里站著。”
“嘿。。” 櫻木試探地問,“我去洗把臉,那家伙還在浴室里,你不介意吧。
”
“。。。” 流川轉過頭看了櫻木一眼,然后無奈地搖了搖頭,“無聊。”
嘴角的傷口還滲著血,熱水流過,傳來一陣隱隱的痛楚。然后他聽到浴室的門
被打開的聲音,抬手撩開浴帘。
“楓。。。櫻木?”他驚訝地看著站在門口的櫻木。
櫻木把門關上,將門鎖擰上,然后看了仙道一眼,一番殺人滅口的架勢。他伸
手將熱和冷水兩個水龍頭全部打開,嘩嘩的水聲變得更大了。
仙道走出淋浴,拿過旁邊的浴巾圍在腰上,剛要伸手去關淋浴,手腕被一下抓
住。
“別關,如果你不想讓流川聽到我們的對話。”
明白了櫻木的用意,仙道點了點頭。櫻木這才松開了手,退后了几步,靠在水
池邊。身后的鏡子上蒙了一層水蒸氣,窄小的浴室中給人一種難以呼吸的悶。仙道
靠在淋浴邊的暖氣上,等著櫻木開口。
櫻木看了仙道一會兒,他慢慢地底下頭,小聲道:“。。對不起。。。雖然我
不喜歡你的為人。。”他抬起頭迎上仙道的目光,“。。但是。。。你。。”
“我明白。”仙道淡淡地笑道,“你不用道歉,櫻木君,我理解你為什么會生
氣。”他抹了抹臉上的水,繼續道,“我應該謝謝你,沒有把事情拆穿。請你相信
我,我會把實情告訴流川的,再給我一點時間。。。”
櫻木看著仙道從容地解釋完,然后他有點猶豫地問道:“我問你。。究竟,有
。。有多嚴重,木暮死活也不告訴我?”
仙道沒有回答,他勉強地笑了几聲,兩人之間延續了几秒鐘令人窒息的靜。
終於,仙道知道躲不過櫻木的問題,向后靠在牆上,道:“一開始還是楓發現
的,來了神奈川后,我的食欲不是很好,有的時候會無緣無故的發燒。我一直蒙混
過去,不想去檢查。。。。”他側過頭,不想讓櫻木看見他眼中的脆弱,“我和他
之間。。事情剛剛好起來,這個時候,我不想去面對任何有可能分開我們的事情。
但是。。”他自嘲地笑了一聲,“我心里其實很明白,身體上的變化和。。我這些
年放縱的生活一定有關系。”
“毒品。。?”
仙道迎讓櫻木的目光,然后輕輕地點了點頭:“各種各樣的毒品,我已經記不
起它們的名字了。。”
他舉起一只手指,慢慢地放在自己紋著身的那只胳膊的動脈上,好像一顆針頭
一樣,他的聲音很輕,
但櫻木聽起來字字刺耳,“那一點透明的液體,就這樣。。”他的手指慢慢地
順著自己的手臂向上划去,經過肩膀,落到腰部,“。。最后停在這里。”然后他
抬頭對雙眉緊皺的櫻木笑了笑,“據木暮醫生很多毒品使用者都會患上乙型,或者
丙型肝炎,幸運的通過治療會好起來,不然會漸漸地癌變。。。有可能是從大量的
毒品使用自生的,或者是使用同一個針頭而傳染上的。。。”他嘆了口氣,然后直
起身子,道,“至於我是怎么成為他們中的一員的,誰也查不出來了。按我那時在
皇庭的生活,什么都可能發生。如果楓沒有回來的話。。。我也許根本活不到今天
。。至於症狀究竟有多嚴重。。。我。。醫生說至少還要過一個星期才能知道。。
”
櫻木一直低著頭,水蒸氣太濃密,仙道看不清他的表情。半晌,他試探地問道
:“櫻木君。。”
可他話音未落,櫻木突然上前几步,用力將仙道推到牆上,他的聲音中攙雜著
憤怒與無奈:“你。。你知不知道。。”仙道驚訝地看著櫻木有點濕的眼睛,“你
剛才說的這些話。。如果流川聽到了。。他。。他該怎么辦?!你告訴我?!!你
讓他該怎么辦?!”
“。。我不知道,櫻木君。。”仙道無法反駁櫻木的質問,他盡力掩飾著自己
的痛苦,臉上平靜地到,“再給我點時間。。”
“咚,咚,咚。” 突然的敲門聲嚇了兩人一跳,門外傳來了流川的聲音,“你
們兩個在搞什么名堂?!”
櫻木忙放開仙道,退后了几步,迅速往臉上潑了點水,將泥洗掉。仙道擰上了
淋浴的水龍頭。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仙道打開了浴室門。
**
見櫻木還沒有會到東京,手機又一直關著,水護有點擔心,正打算去打几個電
話。突然傳真機上的綠燈閃了兩下,一張寫了几行字的傳真落下。水護走過去,拿
起傳真。
門被拉開,野間拿著的電話,道,“有人打電話找大哥,要不要。。”他話還
沒說完,就被迎面快步而來的水護推開。見水護走的那么急,野間忙跟上去,問道
,“出了什么事?”
水護的腳步絲毫不減慢,他徑直走到后廳中挂著的畫像下,在地上的黑色盒子
上的密碼鎖上按了几下,黑色的長盒啪地打開了。
野間很少見水護去開那個箱子,一時不知該不該去看里面的東西。但是已經太
晚了,黑色的箱子中中間放在兩把全黑色的槍,樣子好像最普通的手槍,周圍擺在
五六種樣式不同的槍管。水護裝卸槍支的速度太快,野間看得眼花繚亂。在他反應
過來之前,水護已經將特殊裝卸好的槍放入上衣里。
他嚴肅地道:“你聽著,如果有人問起,花道已經回東京了,此時就在零門中
,但他誰也不見。你也沒有看見我離開,明白了嗎?”
野間點了點頭,櫻木和水護的命令,零門中的人從來都是不多問一句地服從的
。
看著那輛黑色的跑車消失在后院的門外后,野間才拿起電話,道:“對不起,
他現在很忙。”
電話那邊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叫軒泉人,你告訴他我有事找他。”
野間猶豫了一下,然后道:“對不起,他真的很忙,我會轉告他的。”
泉人本還想說什么,身后便傳來了女秘書的聲音。
“請跟我來。”
泉人放下了電話,跟著秘書走進了寬大的會議室中。他看到不遠處的男人,娛
樂界鼎鼎有名的牧紳一。
阿牧微笑著道:“軒泉人,久仰了。”
“彼此,彼此。”兩人客氣地握了握手。
阿牧請泉人坐下后,笑道:“告訴我吧,你們那位大明星還要藏多久?”
“這個,還得他自己決定。” 泉人從容地答道。
“這樣的話。。” 阿牧將桌上的文件遞到泉人面前,“有些話還請你幫我轉達
一下。”
泉人接過文件夾,打開后,驚訝地看著面前絕愛物語播放權的文案。半晌,他
慢慢地露出一絲微笑,抬起頭看向牧紳一,道:“我想仙道一定會很高興的。”
阿牧點了點頭,道:“我找你來是請你轉告仙道,如果他愿意的話,我希望他
能為這部電影寫一首主題曲。”
**
神奈川的海岸線彎彎曲曲地一直消失在遠方桔色的天空中。仙道順著海邊走著
,他在一座碼頭似的石台前停了下來。神奈川的海和東京城外的海不一樣,就算在
天色漸漸暗去的傍晚中也不顯得那么洶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風中帶著熟悉的
海水味道。
這是他在高中時第一次遇到流川的地方。
仙道自衣袋中將最后的診斷結果拿了出來,然后在海風中松開了手,看著它落
入海水中,上面油印的字跡漸漸地變的模糊不清,終於被海浪埋沒。他看著遠方在
海面上掙扎的落日,微微地笑了,然后轉過身,沿著原路往回走去。
∼待續∼
*** 拖了那么久,這次下決心把它寫完。就好像一開始計划的一樣,在第四十章結
局。Many than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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