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rtbroken Tokyo
第三十八章 告別皇庭

作者﹕Sky

    仙道拿著電話,靠在窗邊,微笑著點了點頭:"告訴阿牧,我會盡快把歌
寫好的。估計的首映日期是什么時候?" 
    "大概是在年底。"電話另一邊泉人邊看著手中的文件邊道,"你還打算在
神奈川待多久啊?" 
    "這個。。"仙道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餐桌邊的流川,櫻木和瞳麗,道,"我
要和他們商量一下。" 
    "他們?" 
    "瞳麗,還有櫻木,他們都還在這里。" 
    "什么?"泉人愣了一下,"櫻木花道?他不是已經回東京了嗎?" 
    "。。。。"仙道看了一眼正和流川因為什么事拌嘴的櫻木,笑道,"我很
確定坐在那兒的是櫻木沒錯。" 
    電話那邊的泉人道:"這樣的話,帶我向他問好。" 

    放下電話,仙道走到餐桌邊坐下,然后看向櫻木,道:"櫻木君,泉人讓
我向你問好。" 
    仙道無心的話讓心中有鬼的櫻木一臉通紅,低聲道:"你。。你這是什么
意思?!" 
    "。。。"仙道看著櫻木,不解地道,"我剛剛和泉人講完電話,他讓我向
你問好。" 
    "噢。。。"櫻木趕忙低下頭,將盤子中的早餐往嘴里塞。 
    "我出去買些東西"流川站了起來,在櫻木肩膀上拍了一下,道,"你跟我
一起來。"然后在櫻木能開口之前,拿起大衣,將他連拖帶拉地拽出門去。 
    "不要打架喲。"瞳麗沖著被關上的大門喊去,然后看向仙道,道,"哥這
回可慘了。" 
    "為什么?" 
    "多半被流川君拉出去教訓了。"瞳麗道,"他無緣無故地打了你。"說著
忍不住笑出聲來,"對不起啊,只是。。你們兩個昨天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仙道無奈地也笑了。然后瞳麗稍稍認真些地道:"不過你別當真啊,哥不
是真的討厭你,如果他真的想和你過不去的話,可沒有那么簡單。" 
    "這個我相信。"仙道仍記得在零門看到的一切。 
    瞳麗站了起來,道:"那我走了。" 
    "去醫院嗎?"仙道問道。 
    瞳麗點了點頭,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檢查真麻煩。" 
    "我陪你去好了。"仙道也跟著站了起來,走到衣架邊將帽子拿下來。 
    "也好,不然哥回來后,你們兩個不知還能干出什么事呢?"瞳麗開玩笑
地道。 
    "你這丫頭。"仙道揉了揉她的頭發,兩人說笑著離開了。 

			** 

    露天夜市兩邊擺滿小攤販,中間的一條路上放挂滿了桔黃色的滅著的小
燈籠。因為時間還早,所有的攤販都關著門,路上偶爾几個過路的行人。 

    流川和櫻木在一個攤販旁邊的欄杆邊停下,似乎是個賣金魚的,几個扎
著塑料布的木盆中還盛著水。櫻木靠在欄杆上,和新買的煙盒上的塑料包裝
紙絞著勁。看他毛手毛腳的樣子,流川將煙盒一把奪過來,然后生將包裝紙
連里面的紙盒一起撕開,遞回給櫻木。 

    接過皺折的煙盒,櫻木自里面拿出一跟有點彎曲的煙,然后干笑了一聲
,道:"我看你還是別來教訓我用暴力解決問題了。" 
    "我本來也沒那個打算。"流川看著櫻木遞過來的煙,由於了一下,然后
接了過來。他點上一根煙,讓熟悉的尼古丁味道刺激著喉嚨,然后道,"那家
伙有時候也找打。" 

    他口是心非的話讓櫻木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流川突然低聲道:"。。但我現在生活的很好。
。" 

    櫻木看著流川的側臉,那俊美的輪廓中少了一份從前的冷漠和戒備。他
不由地抬起手,情不自禁地想去觸摸流川那對於男人來說過於潔白的臉頰,
抬起來的手卻在空中停住,半晌,慢慢地放了下來。他抽了一口煙,讓尼古
丁的味道驅散心中那股莫名的悲傷。 

    "你在想什么?"流川見櫻木出奇地安靜,忍不住問。 
    "沒什么。。。"櫻木喃喃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事不過三嘛,你再允
許我打他兩次,之后我保証不碰他。" 

    流川忍不住微微地笑了,低聲罵了句白痴。 

    兩人不知聊了多久,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回去的路上,夜市中的攤販一
個接一個地開了門,過往的行人也多了。就在兩人離開夜市大門時,身后那
一路挂在空中的桔黃色燈籠一齊亮了起來。 

			** 

    仙道走到醫院走廊盡頭的電話亭邊,拿出几枚硬幣,撥下了家里的電話
。響了几聲后,留言機自動地接聽了他的電話:"是我,我和瞳麗還在市立醫
院,你們先吃飯好了,不用等我們,可能還要有一段時間。。嘟。。" 

    黑著燈的房間中,兩個帶著黑色手套的男人自留言機邊走過,躲在臥室
的門后。 

    "對不起,您播叫的用戶已關機。" 

    這已經是水護給櫻木撥過的第七個電話了,他啪地將電話關上,有些緊
張地加快了車速,跑車如風一般地在通往神奈川的公路上飛馳著。 

			** 

    一個皇庭的工作人員慌慌張張地跑進辦公室,見到門口的秘書,忙道:"
老板呢?" 
    年輕貌美的秘書見他那么緊張,不由地站了起來,道:"老板不在,有什
么事嗎?" 
    "不在?"工作人員著急地走到窗邊,道,"趕快想辦法通知他。。。" 
    "出什么事了。。。"秘書走到百葉窗前,向樓下看去,立刻愣住了。 

    皇庭的大門前停著四五輛警車,几個警察正在用犯罪現場用的黃色膠帶
將大樓圈圍起來。 

    辦公室的門被強行地打開,几個身穿警服的人走了進來。 

    "你們。。你們不能就這樣。。"秘書和工作人員還在做最后的抵抗。 
    走在最前面的警員將手中的搜查証舉了起來,道:"我們現在要查封這加
夜總會,所有和這家夜總會有關的人員必須下樓錄口供。" 

    與此同時,其他的几個警員已經開始在辦公室搜查著。裝著文件的保險
柜被打開,桌上的電腦被進行解密調查,桌上的電話留言機和名片簿,屋中
任何可能提供線索的物品全部被打包取走。 

			** 

    流川抱著一個裝滿的牛皮紙袋,櫻木跟在他身后,順著鐵制的樓梯走到
二樓。將手中的紙袋遞給櫻木,流川在衣袋中翻找著鑰匙。 

    "你不會又忘帶鑰匙了吧?惡習不改啊。"櫻木在流川身后說笑著。 
    "白痴。"流川將一串鑰匙自大衣袋中拿了出來。 

    鑰匙在有點生鏽的孔中轉了兩圈,卡地一聲,鎖被打開了。流川推開門
,屋中一片漆黑。 

    "他們兩個還沒回來嗎?"櫻木自后面探頭道。 
    "沒有。。。"流川伸手去打開電燈的開關,但按了几下,頭頂的電燈還
是沒有亮起來。 
    "。。燈好像壞。。!!"流川的話音未落,便被櫻木一把用力推開,摔
到在地上。 

    與此同時,一聲槍響過。流川還沒來得及站起來,便被櫻木抓住,兩人
一同摔到在廚房的門口。男人自黑暗中走了出來,手中的槍連續地射擊著。 

    廚房門口的瓷牆被打得粉碎,混亂中,櫻木將身前的流川推進廚房中,
轉過身,拔出槍來,迎上舉著槍的男人。看不清是誰,男人對迎面而來的人
不要命的舉動驚訝了一刻,然后扣動了扳機。 

    那一瞬間,借著廚房窗外的路燈,流川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血。他并沒
有受傷。。。 

    "櫻木!!!" 

    男人聽到那個名字,驚訝地遲疑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間,兩人几乎同時
地開了槍。 

    櫻木肩膀上中了一槍,他痛苦地向后靠在牆上,終於支撐不住身子,倒
在地上。男人手中的槍還舉著,他靜止在那里,好像一塑雕像似的,半晌,
血順著他的頭頂留了下來,他直直地倒在地上。 

    "櫻木。。。"流川跪到他身邊,用雙手按在冒著血的傷口上。他慌忙地
回頭向桌子上的電話望去,迎上的確是頂在他頭后的槍口。 

    按在櫻木傷口上的雙手沒有放開,眼睛毫不畏懼地迎上男人的目光,那
一瞬間,他眼中的憤怒讓拿槍的男人感到一陣冷意。男人握緊了手中的槍,
將槍口緊緊地頂在流川頭上,然后狠狠地道:"去死吧。。。" 

    "嘿!"男人的身后突然傳來另一個聲音,他下意識地轉過身,將槍口對
准門口亮光中的人影。但在他准備扣動扳機時,手上便穿來一陣突如其來的
劇痛, "啊!!!!"男人尖叫了一聲,手槍落到地上,中間三個手指已經血
肉模糊,骨頭斷裂。他慌忙地想去撿地上的槍,還沒到手,地上的槍突然被
什么擊中似的,彈跳到空中,落下后已經報廢的冒著煙。 

    櫻木看著,深知只有水護手中才有這種最新的完全消聲手槍。他松了口
氣的同時,卻開始意識到身上的傷,身體中的血液快速地流動著,眼前一陣
暈眩。他忍著痛道:"別殺他,洋平,查出是誰派他來的。。" 

    水護沒有聽櫻木的話,他上前一槍將向后退去的男人打死,然后迅速來
到櫻木身邊檢查他的傷勢,一邊道:"我已經知道了,先別擔心,你傷的不輕
。" 

    看水護緊張的樣子,流川才發現櫻木的腹部也中了一槍。他已經感覺不
到自己按在櫻木傷口上的手,在水護准備用自車中取來的繃帶給櫻木止血時
才慢慢地移開。感到流川的身子微微地顫抖著,櫻木握住他染滿血的手,勉
強地笑道:"我沒事的,這點小傷算什么。" 

    快速地處理了櫻木的傷口,水護道:"花道,我必須帶你去木暮那里。"
    櫻木忍著痛,笑道:"可憐的眼睛兄,打高中時就得收拾咱們的爛攤子
。" 
    水護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道:"瞳麗和仙道呢?" 
    流川扶著櫻木站了起來,道:"我們剛回來,他和瞳麗都不在家。" 

    水護走到電話邊,按下了留言機的播放鍵。停完留言后,他看向流川道
:"流川君,請你開花道的車到醫院去接他們兩人,然后直接回東京。到了東
京,瞳麗可以告訴你們去零門的路。"他說著自櫻木手中接過車鑰匙,遞給流
川,然后道,"記住,無論發生什么事,路上一刻也不要耽擱,不要停車。" 

    流川接過鑰匙,看了櫻木一眼。櫻木向他點了點頭,示意讓他聽水護的
話。 

			** 

    電視上各個新聞台頭在播放著皇庭被搜查的報道,水護放下手中的遙控
器,走出自己的房間。這晚零門尤其地安靜,他穿過園庭,順著老式的走廊
來到零門最有名的烽火神社前。大堂中黑著燈,水護下意識地咳嗽了一聲,
然后走了進去。他在櫻木身后停下。櫻木沒有在意水護的出現,他繼續有點
發呆地看著不遠處的祭壇,不知在想什么,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地跪坐著。

    半晌,櫻木沒有轉身,仍然目視前方地道:"洋平,都是我的錯。。。現
在仔細想想,我竟然這樣感情用事,完全忘了什么是重要的。如果你沒有趕
來的話。。"他嘆了口氣,"有時候我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為零門做主。
。。" 
    "花道。"水護看向面前的祭壇,認真地道,"你以為身邊的人這么忠誠地
跟著你是因為你頭腦冷靜,從不感情用事嗎?" 

    櫻木不解地回頭看向水護。 

    "當一個人突然地得到這樣權勢,那么多人的命運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很
多時候,這個人會變的冷酷,會忘了剛出道時那種不怕死,完全投入的精神
。現在的黑道上都在為錢相互背叛,自相殘殺。"他迎上櫻木的目光,道,"
當你接管零門的時候,我曾經擔心過,你會不會也變成那樣,但是你沒有,"
他看著櫻木身上纏著傷口的繃帶,笑道,"你身邊的人會為你擋下任何危險,
他們之所以對你如此的忠誠是因為他們知道,你也會為他們這么做的。" 
    櫻木認真地聽完水護的話,然后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剛想說什么
,水護的聲音突然冷漠下來:"話雖然這么說,如果你再不隨時開著手機的話
。。。" 
    "不敢了,不敢了。。"看水護嚴肅的樣子,櫻木忍不住笑出聲來,水護
也無奈地笑了。 

			** 

    流川穿著黑色的風衣,站在那個熟悉的路口,一陣冷風吹過,他看著周
圍光禿禿的樹,沒注意到已經入冬了。流川向前走去,手臂被身后的人拉住
。 

    "流川君,別走太近。。"水護認真地道。 

    在水護地陪同下,流川回到自己在皇庭旁邊的家中將能和他與仙道箴信
聯系起來的照片和文件取走,卻在路口看到那座夜總會。這是皇庭被搜查的
第二天了,警方搜索到毒品和其他非法交易的証據,今天早上已經被正式地
被查封了。這座曾經是東京最有名的夜總會,載滿了流川想要忘記的過去,
好像華麗美貌的吸血鬼,在夜色中捕獵著那些被欲望俘虜的男男女女。而如
今,在冬日灰暗的天空下,沒有了那些霓虹燈光,沒有了享樂的人群,已經
面目全非。 

    "流川君。。" 

    流川沒有去聽水護的勸告,他甩開水護的手,向皇庭走去。 

    警車仍然停在門口,皇庭中的人都站在外面,大門前站著几個帶槍的警
衛。一個警察正那著紙筆記錄著什么,他面前站著一群仍穿著暴露性感的皇
庭的'工作人員'。 

    流川注意到離自己最近的女孩,看樣子不過十七,八歲。她漂亮的臉上
充滿了困惑,身上只穿了一條几乎透明的肉色緊身連衣裙。周圍的警察和路
人毫不在意地在她身上打量著,她感到不適,但看了看自己前面等著錄口供
的隊,不由嘆了口氣。一陣冷風吹過,不由地打了個冷顫,抬手抱著自己的
胳膊。 

    突然肩膀上一沉,冷冰冰的身子周圍立刻穿來一陣暖意,她驚訝地看著
披在自己身上的黑色風衣,然后回頭看向身后的流川。"。。先生,你。。。
"女孩看著流川,充滿了求助的神情。流川想說什么,但迎上那雙單純的眼睛
,喉嚨突然有種被堵塞的感覺。他轉身快步地向停在路邊的車走去,心中陳
舊的傷口好像被生生地揭開,眼看那發黑的血就要再一次地淌出來。 

    突然身后一聲巨響,他迅速地回過頭,驚訝地看著遠方皇庭門上巨大的
門牌,那兩個鍍金的大字好像失去了引力的隕石一樣,重重地落在地上,摔
得粉碎。已經結束了,一根木釘深深地扎入了吸血鬼的胸口,一瞬間,所有
的過去都和它一起化成了灰塵。流川明白,這個時候,就算陳舊的傷口再次
被揭開,他也已經沒有骯臟的血可以流了。 

			** 

    桌貼著的野間寫的便條:軒泉人來過電話。 

    櫻木坐在床上,看著不遠處的電話。屋中一片沉寂。他繼續看著那台式
電話,上面的紅色亮點一閃一閃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撩開被
子上了床,關上了燈,准備睡覺。 

    屋中仍是一片沉寂。 

    櫻木仰面地躺著,看了一會兒頭頂烏黑的天花板,然后閉上眼睛。 

    突然,屋中似乎不再那么安靜了,鐘表的秒針,浴室的水龍頭,窗外的
風,似一起響了起來,聲音好像蚊子一樣圍著自己嗡嗡地轉游。 

    終于受不了了,櫻木騰地坐了起來,把燈打開,然后一把拿起電話,撥
下了那個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男人的聲音自另外一邊傳來:"嗨,我現在不在,請留
言。。。。'嘟'。" 

    櫻木啪地一下將電話摔上,他嘆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真有毛病。 



    第二天,不去理會天氣預報中的晴天報道,才中午,今年冬季的第一場
雪悄然地飄落。 

    路邊不起眼的小咖啡屋中,泉人帶著在神奈川買的那頂棒球帽,淺色的
眼鏡,面前放著一杯飄著薄核葉的熱巧克力。 

    他抬起頭向窗外望去,稀疏的雪花無聲地自天空中落下,來往的路人中
,櫻木等待著紅燈后最后的一輛車開過,然后自馬路對面走過來。 

			** 

    "下雪了啊。。。"在另一家咖啡屋中,彩子看著窗外的白色,有點感嘆
地道,"總覺得聖誕節還很遙遠。。" 
    流川看著彩子,當他得知彩子將在聖誕節后和宮城一起搬離東京,心中
暗暗地為她高興,他低聲笑道:"我以為像你這樣最典型的東京人是永遠不會
離開的。" 
    彩子迎上流川,她微微一笑,道:"一開始我也是這么認為的,但是,我
現在才明白,這里是個等待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他們所求的夢想最
終實現,我嘛。。"她的臉上呈現出幸福的表情,"已經等到了,所以,現在
的東京突然變的繁雜吵鬧。" 
    流川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彩子看了看窗外不遠處停著的黑色跑車,忍不
住問道:"你呢,到底出了什么事,出門還要有零門的人跟著你?" 

    流川靜靜地看著彩子,這些年來,她那烏黑的卷發,漂亮聰明的眼睛,
和對自己擔心的表情絲毫沒變。他猶豫了一下,然后微笑著道:"什么事也沒
有,櫻木那家伙總是多心,你知道的。" 

    好像被粉碎的皇庭一樣,自己同樣也是彩子的過去。而如今,彩子的未
來就在眼前,也該是他,流川楓,從這個他深深愛慕著的女人生活中離開的
時候了。 

    彩子走后,透過有些模糊的玻璃,流川一直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完全
地消失在過往的人流中。 

			** 

    仙道正在床上,耳朵上帶著耳機,面前放著几張樂譜。他注意到走進來
的流川,抬起頭,將耳機摘了下來。 

    流川大衣也懶得脫地倒在床上,半晌,調整了一下姿勢,頭枕在仙道的
大腿上。仙道自流川身底下將他的可憐的樂譜揪出來,放到一邊,然后抬起
手,縷順著流川那一頭柔軟的短發。他知道流川喜歡這種感覺。 

    流川慢慢地睜開眼睛,迎上仙道的目光。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凝視了對方
一會兒,仙道慢慢地低下頭,吻上了流川被冷風吹的有點干燥的唇。一個輕
吻很快變化為激情的深吻,流川感覺著仙道壓在他身上的重量,是那么的真
實,他抬起手,緊緊地抱住仙道,將他拉得更近,不讓兩人之間留一絲縫隙
。 



    入夜后,仙道坐在床邊,看著已經熟睡著的流川。他的臉頰上仍然泛著
紅潤,仙道慢慢地低下身子在他露在被子外的肩膀上吻了一下,然后輕聲地
穿上衣服,離開了房間。 

    他在庭院邊上長廊中坐了下來,看著已被白雪覆蓋的庭院。在水護解釋
完他們被襲擊的原因后,櫻木來到他的房間。 

    "有洋平跟著流川,你放心好了。"櫻木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道。 
    "謝謝。。" 
    "。。。。"櫻木慢慢抬起頭,看向仙道,"我會盡力想辦法和武藤的人談
判的。但是我的能力是有限的,現在黑白兩道都在找仙道箴信的兒子。調查
組的人不知道流川才是他們要找的人。"他猶豫了一下,然后認真地道,"我
不會讓他們查出事情真相的。" 

    仙道若有所思地看著櫻木。 

    "我不知道你的病情如何。。"櫻木繼續道,"但是。。恕我直言。。如果
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我認為。。你應該去以仙道箴信的兒子的名義給
調查組他們想要的搜查權。"櫻木避開了仙道的目光,有些心虛地道,"之后
我會。。盡力想辦法保護你的安全的。。" 

    不知什么時候,雪漸漸地停了,被雪覆蓋的庭院中一片寂靜。仙道將落
在額前的頭發縷到后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帶著雪花冰冷的味道。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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