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ness
第五章

作者﹕Prue

    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一絲不挂地坐在浴盆了,身上顯
然剛淋了一身的冷水,因為我正凍地簌簌發抖。我試圖搞清楚這
究竟是什么狀況,上一刻我好像還是在洋平那里喝酒,后來發生
了什么呢?然后我看見了流川和他手里的噴頭。我經過快速的歸
納總結,得出兩個結論,其一,是流川把我從洋平那接了回來,
其二,流川在整我。我暗暗叫苦,流川很討厭我喝醉,再加上今
天下午我已經惹火了他,如果他要來個二罪歸一怎么辦?然后我
感覺溫熱的水注到了我的身上,流川用浴棉在替我洗澡,浴室的
燈光打在流川的側臉上,讓他的五官輪廓和他的表情一樣異常優
美柔和,我看的有點發呆。流川很快擦完了我的身體,轉過頭來
要替我洗頭發。在淋濕我頭發前,他說,“把眼睛閉上。” 

    我趕快閉上眼睛,看來他還沒發現我酒醒了,所以沒注意到
我一直在看他,真是的,在一起這么久了,還是會常常看他到發
呆,我不由嘴角泛起一個微笑。流川動手替我洗頭發,先涂上洗
發液,再按摩一下頭皮,最后沖水。說句實話,他的動作有點粗
魯,我懷疑他拽掉了我至少十根以上的頭發,可是有流川的手指
在自己的頭發里擺弄的感覺真的很好,所以我也沒有抱怨。流川
替我沖干淨了頭發,說,“可以睜開眼了。”

    我乖乖地睜開了眼,臉上的水沒擦干淨所以眼睛還是進了一
點水,有點不舒服,見流川去拿浴巾,突然想和他惡作劇,所以
故意指著自己的中間部位說,“還有沒洗到的呢。” 

    流川顯然吃了一驚,轉回頭盯著我,眼睛里不知是氣憤還是
惱怒,總之亮的讓我心跳。他的視線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移到了我
的……,他看了一會兒,抬起頭來說,“你確定?” 

    眼前這個板著臉威脅我,但眼睛深處露出一絲笑意的流川,
讓我拿他怎么辦才好?所以我靠了過去吻他。 

    流川靈活地頭往后一仰躲開了,“你的酒氣太重了。” 
    我很受傷地把眉毛耷拉了下來,“難道這樣你就不愛我了嗎
?” 
    流川的眼睛有一點彎彎的,“我有說過我愛你嗎?” 
    我放軟了聲音,“Kaede, Kaede,kaede”我知道流川喜歡
我這樣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 
    流川終于笑出來,“應該把你現在的樣子拍下來留作紀念。
” 
    我乘機伸出手來撫上流川的臉,“那是不是可以吻你了?”
    流川堅定地說,“不可以。你先刷牙去。” 

    來不及了,我已經吻了上去。流川想躲,可惜我早將手挪到
了他的腦后,讓他動彈不得。


    在激情長吻后,我才滿意地放開了他。流川臉有點發紅,我
傾向于認為那是激情的結果,但流川立刻一拳打在了我的胸口,
而且力道還不小,“我讓你先刷牙。” 

    我大聲呻吟了兩聲,然后站了起來,“刷牙就刷牙。”

    站在浴缸里,我伸了個懶腰,結果差點跌倒,看來酒勁還沒
過去,還是有點頭重腳輕。我搭住流川的肩膀好邁出浴缸,發現
流川面色有異地瞟了一眼我的身體,怎么了?我疑惑地自己看了
看,喔……,原來如此。我聳聳肩,喝多了酒就是會讓人感覺遲
鈍,連自己興奮了都不知道。

    我一邊拿起牙刷刷牙,一邊和流川說,“我馬上就好,你先
去床上等著。”
    流川把浴巾摔到我的背上,“無聊。”然后轉身出了浴室。

    我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咧開一個笑容,“他有一點害羞。” 



    我刷完牙,裹上浴巾,走到客廳。流川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換了几個台后,停在了新聞台。

    我走到他身邊坐下,“有沒有什么喝的?”
    他盯著電視,沒回頭說“冰箱里有水。”
    我問,“除了水呢?”

    這回他干脆沒回答。我放棄等他親切地給我弄點喝的,決定
自力更生。自己去廚房打開冰箱一看,冰箱里確實有几瓶水,但
也只有水。我再到壁櫥里翻了翻,沒有酒,沒有可樂,只有咖啡
豆。我抓起一把咖啡豆扔進咖啡壺了,我并不想在晚上這個時候
喝什么咖啡,但肚里的酒精在影響我的味覺神經,光想起白水的
味道就讓我想吐。很快咖啡煮好了,我在四處搜查了一下,沒有
牛奶,沒有咖啡伴侶,什么也沒有。

    我只好皺著眉頭喝了一口純黑咖啡,几乎沒立刻吐出來,又
苦又酸。

   “Crap。”我喃喃自語,我可以背下一個案例的整個法庭紀
錄,卻不能煮一杯象樣的咖啡。

    相反流川煮的一手好咖啡,可惜他很少動手,更別提特意為
我煮。

    我小聲地抱怨了一下,“一點也不愛我。”

    流川仍然在客廳里聚精會神地看電視,連一眼也沒往這里看
,他是知道我根本不會煮咖啡的,我懷著委屈喝著難喝的咖啡,
越來越覺得我的抱怨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人家說“良藥苦口”,看來難吃的東西對人體確實有好處,
一杯咖啡下肚,我不再頭重腳輕,醉酒帶來的的頭疼惡心也好了
很多。我本著自虐的精神,又倒了一杯,回到客廳坐下。電視里
那個白發的老頭正在報告本城、本國乃至全世界的新聞。我覺得
新聞這東西一年看一次已經太足夠,不外是本城的車禍和謀殺、
本國的總統講話、節日游行和世界永恆的不和平,循環往復,樂
此不疲。不明白流川為什么每天照三餐看新聞仍然永不厭倦。 

    我不滿他全部精神都在電視上,開始性騷擾他。用腳去磨蹭
他的大腿,然后慢慢侵略到他的兩腿之間。流川連眉毛都沒動一
下,仿佛完全不感興趣也不在意。可惜我們在一起太久了,我知
道他真正不感興趣的時候會毫不猶豫地把我的腿扔開,然后強制
我坐到別的沙發上去。我的腳在他的鼠蹊部位反復磨蹭,突然毫
無預兆地踩了一下,流川沒有防備,在他來得及制止自己之前,
已經叫了出來,而且聲音里的情緒不是痛苦。我笑了起來,流川
也終于放棄了看電視,放松了一下坐姿,實際上也更方便我的進
一步探索。

    我的腳更加放肆,干脆試圖去拉下他的睡褲,流川轉過頭來
看我,“干什么?”他的聲音有點懶洋洋,又有點充滿誘惑。
    我無辜地說,“只是想看看你的身體,僅此而已。” 
    流川挑挑眉毛,“僅此而已?” 
    我和他商量,“很久沒看了,我真的很想再看一下。再說,
你剛才也看過我的了。” 

    流川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我全身只有一條浴巾,因為坐姿的
關系,那浴巾几乎沒什么作用,然后流川慢慢斜躺在沙發上,微
笑凝視我。我不需要更多的鼓勵了。我興致勃勃地過去趴在流川
身上開始脫他的衣服。因為我壓在他身上的緣故,脫他的衣服并
不很容易,但那也是大部分的樂趣所在。到最后我們倆終于裸裎
相對時,我們也快笑倒在地了。 

    肌膚相觸的感覺難以形容的親昵,我滿足的嘆息一聲,真的
是很久沒見了,自從三個月前的吵架以來,我連一次也沒撫摸過
這柔韌的身體、光滑的皮膚。不用經過大腦,我的手已自覺地撫
上了流川,流連在我知道會讓他興奮、顫抖的地帶。流川的呼吸
急促起來,他今天異常的敏感,我得意的偷笑,三個月的完全禁
欲并不是僅僅我在受煎熬。 

    長話短說,我和流川都興奮起來,熟練地進行著做愛前的前
戲,親吻、撫摸、甚至適當疼痛程度的嚙咬──流川比較喜歡粗
暴一點的愛撫。被我壓在沙發上的流川,頭發凌亂,眼睛和嘴唇
都濕潤而且發亮,我再也不能忍了,撐起自己的身體,試圖站起
來。流川已經意亂情迷,只拉住我,不讓我離開。

    我安撫他,“我去拿東西,馬上就回來。”

    男人間作愛就是這點不方便,一定要用潤滑劑和避孕套。流
川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但他同時也根本不打算和我片刻分開。所
以我們只好繼續糾纏著一同走向臥室,兩個人一路仍然不停地親
吻、撫摸,不免走的跌跌撞撞,甚至撞上了臥室的門,我痛的哎
哎直叫,流川反而笑不可抑,氣得我只能狠掐他几下。 

    在床邊流川終于放開了我,我拉開床頭柜的抽屜找潤滑劑和
避孕套。

    突然我的肚子叫了一聲,我下意識地捂住肚子,流川問,“
怎么了?”
    我笑,“沒什么,只是突然餓了。”

    今天中午的時候我忙著和羅神父、法官周旋,根本沒時間吃
飯,下午又因大受打擊而毫無胃口,所以也沒吃東西,直接去喝
酒了。顯然那么多的酒精并不能讓我的胃滿意,剛才喝的咖啡也
刺激了我的腸胃,讓他們起勁地工作起來。 

    流川皺眉問,“你要先去吃點東西嗎?” 
   “Hell, NO!”
 
    在這一刻以前,三個月里,我不知道多少個夜晚里不得不吃
自己的,然后因為實在太乏味遲遲不能達到高潮,最后只能悲慘
地靠想象現在流川的樣子來讓自己解放。此刻這世上的一切不能
讓我離開流川,離開這張床。我打算和他們待上一段時間。 

    我找到了要的東西,立刻跳上床和流川會合。流川顯然也很
急不可待,已經擺好了姿勢。我看著躺在那的流川,不由咽了口
口水,即使我最色情的性幻想也沒有流川現在致命性感的一半。
我拿出潤滑劑開始按摩待會要進入的部位,流川低低地呻吟著,
叫得我發軟。正所謂,銷魂!當此際。 

    然后一陣殺風景的‘咕嚕’聲將氣氛破壞殆盡,我不理它,
繼續擺弄流川,它毫不氣餒,再接再厲,響的更大聲。我再忍,
它再響,我還忍,它干脆開始響個不停,如此三番,我終于敗下
陣來。人們常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其實他們還有所
不知,男人餓起來的時候,他根本不思考。 

    我只好罷手,同流川說,“家里有沒有吃的?” 

    流川根本沒意識到我說了什么,只是不滿我突然離開,伸手
要將我拉過去。 

    我再說一遍,“我得去吃點東西了。” 

    流川迷朦的烏黑眼睛看了我半天,終于明白了我的意思,驚
愕地睜大了眼睛,“現在?!你一定在開玩笑。”他比划了一下
自己的身體。 

    我看了一眼,真的覺得自己太不義氣了,可我沒辦法,當務
之急是填飽我的肚子,飽暖才能思淫欲。
 
    我委婉解釋,“我真的太餓了,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流川一手將我拉了下去,“少羅嗦,給我開始做。” 

    我委屈的要命,難道我不想做嗎?如果能忍的話我會不忍嗎
?身體的動物本能決定思想,它自己不愿意做了,我有什么辦法
? 

    流川等了片刻,終于意識到不先給我吃東西是不行了,他一
把推開我,差點沒把我推到床下去,可見火氣不小。他起身胡亂
抓到兩件衣服穿在身上,然后沖到了廚房。我尾隨其后,保持一
定距離,以防不測。流川在廚房里翻箱倒柜,我心驚肉跳地聽著
他弄出的巨大聲響,在心里暗暗祈禱,只要讓我順利地吃上東西
,待會一定使出渾身解數做到流川不想做為止。 


    流川翻了半天,轉回身來對著我,面色鐵青地說,“沒有東
西吃。” 
    我小心翼翼地獻策,“要不,咱們叫外賣?” 

    流川更加不悅,我理解,叫外賣至少要等二三十分鐘,再加
上吃也要花時間,實在讓人等之不及。正在我一籌莫展之時,流
川回到臥室,片刻之后回來,已換了一身比較整齊的衣服,然后
看也不看我,直接出門去也。我看他也沒拿車鑰匙或錢包,猜不
出他要去哪里,看他的臉色,也沒敢跟過去,只好坐在沙發上等
。 


    過了大約五分鐘,流川回來了,手里端了一只小鍋,鍋蓋尚
未打開,牛肉的香味已經四溢。我率先沖進廚房,拿出碗筷坐在
桌邊擺開架勢。流川把鍋放在桌上,我迫不及待地揭開鍋蓋,是
咖喱牛肉湯,湯稠料足,顏色鮮亮,還有好多的牛肉和配菜,讓
人食指大動。我悶頭大快朵頤十分鐘,才想起來問流川從哪里變
來的牛肉湯。

    流川撐著頭也坐在桌邊看我吃東西,面色已經稍雯,淡淡說
,“我同鄰居借的。她正好在做飯。”

    我想起來了,流川的鄰居乃是一個褐發美女,我見過兩次,
對流川熱情的緊,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倒沒有吃醋,
流川的女性愛慕者一向不比我少,早已見多不怪。更何況我對流
川充滿信心,我們這么多年來,分分合合不知多少次,中間也不
時有人插進來,但最后我們還是回到彼此身邊。 

    我腸胃有了東西墊底,輕松起來,取笑流川,“人家把晚飯
都借給了你,你要拿什么去還?” 
    流川看著我說,“她要我陪她上床。” 
   “什么?”我怪叫,“一鍋牛肉湯你就要陪她上床,天下哪
有這樣便宜的事?我不答應。” 
    流川眼睛里微微笑,“她說等一會會做奶酪蛋糕,如果我想
吃,也可以給我端一塊來。” 

    奶酪蛋糕!我的最愛!!!那女人的奶酪蛋糕我有幸嘗過一
次,絕對是極品。 

    我沉吟,“既然人家這么有心,你總不能太過無情。我也不
是不講道理的人。這樣吧,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流川一口咬在我的胳膊上,我痛叫一聲,定睛一看,兩排整
齊的牙印,深的仿佛刻在上面一樣。流川得意地笑,笑完了又湊
了過來,我戒備地看著他,隨時准備抽開胳膊以防他再咬我一口
。流川沒咬,反而溫柔地舔了上來,將剛才他咬的地方含在嘴里
,用舌頭輕輕地撫弄。 

    一陣麻酥的感覺從腳尖經過脊椎直沖我的快感中樞,我推開
碗,(反正已經吃飽了)將流川一把拉起來,直奔臥室,路上我
問,“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流川想了想,“要去圖書館查些資料,就是我今早和花形說
的關于化學藥劑方面的。” 

    那個包在我身上,我今天剛上完庭,明天也可以不用去辦公
室。

    我盤算完后和流川商量,“今天晚上玩通宵好不好?” 
    流川斜睨我一眼,“你行嗎?” 

    對一個男人來說,最大的侮辱是你說他小﹔唯一比那個還大
的侮辱就是你懷疑他不行。我知道我的體力不能和大學時比,但
只有毛頭小子才會仗著好體力蠻干,象我這樣經驗丰富的高手,
多的是手段讓對方欲死欲仙。 

    進了臥室,我將流川推倒在床上,隨手關上了門。閨房之樂
,有甚于畫眉者。 

    …… 
    …… 
    …… 


    不知過了多久,在銷魂蝕骨之間,隱約聽到有敲門聲,我似
乎模模糊糊地問了流川一句,要不要去開門?流川沒有反應,當
時他已經意識半失,連叫也叫不出來了,所以我不確定他是根本
沒聽到還是有聽到但說不出話來,總之我們倆都沒有意思停下來
做任何其他的事,只是繼續將身體糾纏在一起,尋求人體所能達
到的快感的極限。敲門聲一會就自動消失了。 


    很久以后,我和流川做中場休息,流川打開門看了一下,門
外有那個鄰居放下的奶酪蛋糕,他拿了進來。我同流川排排坐在
床上,吃著最愛的奶酪蛋糕,幸福的感覺滿的要往外溢,所以我
輕吻流川,一切愛語盡在無言中,我愛你。很愛,很愛,你知道
嗎?流川溫柔回應,我仿佛可以聽到他說,白痴。 

    …… 



    我們終究也沒有做完整夜,但絕對不是因為我不行的緣故,
而是流川最后先我力盡倒下,昏睡不醒。我替他擺好睡姿,蓋好
被子,才來得及松了口氣。幸虧他先倒下了,其實我也堅持不了
多久了。 

    我躺在流川身邊,一只手搭過去確定他的存在,安心地睡著
了。 



    大約在清晨五六點的時候,我被電話鈴吵醒,一時間半夢半
醒,不知身在何方。茫然地轉頭看了看,流川頭依在我的肩膀旁
邊睡得正熟。他睡覺極不老實,將被子踢的一半挂在身上、一半
消失在床邊,從肩膀到腰線一覽無余。我索性將他的被子揭了,
把他整個抱進自己的被子里,讓他的背部貼住我的前胸,涼涼的
好不舒服。我抱著流川繼續昏昏睡去,電話鈴還一聲聲的響,我
不敢叫醒流川接電話,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我也不能自己去接
電話,因為不知道誰會打電話來。如果是流川的同事的話,我會
很難解釋。我和流川的關系在我們工作的圈子里仍然是個不為人
知的秘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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