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修改了一點漏洞和細節,在開始填坑行動的同時,偶正
式變成了虐仙主義者……汗,因為決定了這篇的結局也會是澤流
……
序曲.重逢
入夜,小宴會廳中依然燈火通明,優美的音樂流動在廳堂間
,人們互相攀談、邀舞,個個興致勃勃,似乎永遠都不會疲倦似
的。
這是個專門邀請社會名流的宴會,而流川總是不能適應這種
氣氛,他覺得非常困倦,低頭看看手表,快十二點了,澤北應該
會來接他。他起身打算離開,穿過人群,來到門邊,就在他打算
出門的時候,他的動作忽然停住了,不,准確來說是僵硬,他似
乎看到了什么,眼光凝滯不動。
他看到了一個男人,那人相貌英俊,舉止優雅,穿著黑色禮
服,坐在安靜的角落里喝著酒,他并沒有察覺到流川的視線,只
是獨自坐在那兒,想著什么出神。
流川楞了片刻,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可是他很快又打
消了這種懷疑,雖然分開這么多年,他的影象依然留在他腦海中
無法磨滅,他不會看錯的,擁有那雙帶著憂郁的、讓人永遠無法
看透的黑色眼睛的人,不可能會是別人。他毫不遲疑的走了過去
,輕輕的說:“仙道?”
這聲音中夾帶著一絲疑惑、欣喜,當然更多的還是冷靜。那
人抬起頭來,看到面前一身銀灰禮服,俊美而冰冷的人,顯然吃
驚的程度遠勝于流川。不過他臉上還是帶著迷人的微笑,舉起酒
杯向他致意:“你好,流川,好久不見。”
流川輕輕咬住嘴唇,似乎在考慮該說些什么。他從沒想到會
在這樣的場合與仙道重逢……
仙道很快恢復了鎮靜,從容的說:“你現在還好嗎?我聽說
你結婚了。”他的語氣淡淡的,絲毫沒有對過去的留戀。
流川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反問道:“你呢?”
仙道苦笑一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算是好吧!”他站起
身,順手遞給流川一張名片:“有時間的話希望能再見到你,”
他頓了頓,補充道:“當然還有你的愛人。再見。”
流川怔怔的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忽然覺得自己像個
傻瓜。天知道!他們分開了十年,一切早該結束了,他為什么要
在這個時候出現?!他胡亂的將名片塞進衣袋,離開了大廳。
城市的燈光將夜空映的一片金碧輝煌,流川走在路上,顯然
心情不佳。他忽然停住了腳步,澤北也許還在等他呢,他把他給
忘了!他正打算回頭,身后傳來熟悉的汽車喇叭聲,澤北從車窗
中探出頭,非常不滿的指控:“嗨!親愛的,你把我給遺棄了么
?”
流川轉身看著他,這是個非常優秀的男人,他身材修長,相
貌清俊。一雙大而有神的眼睛讓他看上去活潑而富有朝氣。
他注意到了流川不同尋常的表情,走下車,來到流川身邊,
溫柔的環著他的肩膀:“怎么了?你不開心?”
“沒。”流川把頭靠在他肩膀上,輕聲說:“我想……我大
概是喝多了。抱歉。”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騙他,事實上他今晚一滴酒也沒喝。
這是個愚蠢的借口,澤北當然知道他從來不喜歡酒──他們結婚
已經快六年了。他明白流川在掩飾什么,他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
安,憐惜的吻吻他的臉頰。
“當……當……”不知來自何處的鐘聲告訴他們,現在是午
夜十二點。
澤北笑著揉亂他的頭發:“那么,回家吧,我的灰姑娘!”
流川瞪他一眼:“你是老鼠嗎?”
澤北夸張的笑,拍了拍車頂:“還有南瓜馬車喔!”
流川終于忍不住微笑,上了汽車。
兩個人都沒注意,仙道就站在街道的拐角,注視著他們。他
看著那輛車絕塵而去,微笑著抬起頭,象是自言自語的說:“你
瞧,他們多幸福,我也很好,這樣你也會比較安心吧?”
午夜的鐘聲還沒有結束,悠長而纏綿,就象是一首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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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坐在窗邊,似乎是在看著窗外的景色,又似乎是在出神
。三天了。自從那夜看到仙道起,不知不覺就過了三天。他始終
沒和仙道聯絡,也沒對澤北說起這事。該怎么開口呢?這都是他
少年時期的荒唐往事了。流川覺得自己非常可笑,自己竟然還記
得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他本以為目前的幸福生活已讓他忘記了這
段往事,可是原來在不知不覺間,這回憶已如藤蔓一般生根、纏
繞,在重逢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象潮水般涌來,內心深處有一個
聲音在說:你看!他一直就在那里!從不曾離開!這一點讓他煩
躁不安──愛情已經死去,回憶卻還在和他糾纏不休。
他又發了一會呆,然后聽到澤北在叫他,他喜歡聽澤北叫他
的名字,他的聲音低沉柔和,在他輕輕的說著“楓”字的時候,
尾音上揚,帶著毫不掩飾的愛戀。
他回過頭,看著澤北穿著可愛的兔子寶寶的圍裙,一手還拿
著一只大號的調羹,非常委屈的說:“我叫了你好几遍,你居然
不理我!”
流川對他揚揚眉,表示歉意,然后問:“什么事?”
澤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哎,我忘了……讓我想想……”
看他一臉認真的表情,流川受不了的笑,同時丟了一個抱枕
過去,“你這白痴!”
“啊!對了!” 澤北閃過那個抱枕,激動的將調羹揮舞一周
,“我是想問你明天要不要出去看那個雕塑展?”
澤北是一家頗具規模的畫廊的經理,從事藝朮品交易的工作
。
“雕塑展?”流川無意識的重復著他的話。
“是這樣,前几天有個朋友給了我兩張票,在東京美朮廳,
聽說水准還不錯。”
“喔。”流川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顯然沒什么興趣,不過
他還是問了句:“是個展?”
“不,是几個近期口碑不錯的年輕人聯合舉辦的。要去嗎?
”澤北在他身邊坐下來,“我覺得你該給后輩們一些指點,免得
他們以為你老的拿不動刀子了!”他邊說邊笑,同時夸張的舞動
著那根調羹,好象在挑舋似的。
“你這笨蛋……”流川咕噥一聲,毫不留情的將另一個抱枕
丟到他的頭上。
他是個優秀的雕塑家,不過他今年只有二十六歲,可不是什
么“老的拿不動刀子”的年齡。
澤北第二次遭到攻擊,笑著放下調羹,打算向流川展開反攻
,他伸出手去呵他的痒,他了解他,知道這一招對他屢拭不爽,
流川一面躲閃,一面用力反擊,可他整個人窩在沙發之中,几乎
沒什么活動的余地。他們笑著打鬧,最后澤北將流川按在沙發上
,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手輕輕捏住他的鼻子,洋洋得意的說:
“認輸吧,親愛的。”
流川拍掉他的手,狠狠瞪著他,斷斷續續的說:“下輩子吧
!”可是終于忍不住笑起來。
澤北怔怔的看著他的笑臉,他白玉似的臉上泛著紅暈,眼中
都是笑意,不停的喘息著,倔強而又溫柔的看著他,樣子象只頑
皮的貓。他們在一起這么多年,可是看到他這樣的神情,卻還是
會心動。誰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呢?對澤北來說,婚姻是愛情的
培養皿,流川之于他,每天都象是新的,他對他的愛與日俱增,
天知道他是多么地愛他。
澤北低下頭,親親他的臉:“該吃飯了。”
流川吃吃的笑,用一種誘惑的眼光看著他,聲音几不可聞:
“在這里?”
澤北偏頭打量他,改變了主意,他笑著揚起好看的眉:“對
,就在這兒,你這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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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東京美朮廳(有這種地方嗎?算是有吧……汗……)
大概因為舉辦者名氣的關系,來參觀的人并不多,流川和澤
北并排走在寬敞的大廳中,欣賞周圍的藝朮品。流川偶爾會和澤
北談些自己的看法,但更多的時候還是沉默的欣賞,這些藝朮家
雖然年輕,作品中卻帶有一種不容忽視的生命力,雖然稚嫩,卻
鮮活生動。
“楓,你瞧。”澤北象是發現了什么新大陸,原本沉迷于一
個金屬材料的作品的的流川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大廳的角
落里,靜靜的立著一尊少年的大理石雕像。
“奇怪,這個展區怎么只有一尊雕像呢?” 澤北率先走過去
,流川也被那石像吸引住了,他覺得自己對這石像非常熟悉,仿
佛這是自己的作品似的。他慢慢的走過去,澤北已陶醉在石像細
膩的雕法之中。
那少年保持站立的姿勢,眼睛溫柔的注視著什么,滿懷眷戀
,令人憐愛而感動。從藝朮的角度來說,這石像的雕法細膩嚴謹
,帶有古典的藝朮魅力。然而它另人著迷的原因遠不只這些,這
雕像中蘊涵著飽滿的激情,仿佛那不是大理石,而是一個活生生
的、充滿感情、有著美麗靈魂的血肉之軀。流川緩緩移開視線,
雕像前的牌子上寫著:“恍如昨日重現 作者:仙道彰”
那一瞬間,流川覺得自己几乎站立不住。他自己也是雕塑家
,他完全能夠理解這雕像中的感情,仙道,仙道是帶著怎樣的心
情創作這尊雕像的?那是愛情,是那種熱烈奔放的愛情!不知為
什么,流川几乎絕對的肯定,這少年并非出自仙道的想象,而是
真有其人,也許是直覺吧。一剎那間他明白了,明白了當年始終
困擾自己的問題──為什么他的眼睛總是那樣憂郁。他一定從很
久以前──甚至比自己所能知道的還要久──就在深愛著面前的
少年。剎那間他覺得自己的心臟猛然收縮,那中疼痛的感覺几乎
令他站立不定。
澤北并沒察覺到他的異樣,他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怎么樣?楓,很棒是不是?我敢打賭──如果為他舉辦個展,說
不定……說不定會造成比當年你那時更轟動的反響呢!”
“是啊……”流川喃喃的說,剎那間那疼痛化為一種不知名
的奇異感覺,他漸漸開始覺得釋懷,恍如昨日重現,流川久久的
凝視著這几個字,他的記憶回到了七年前巴黎塞那河畔,晚風輕
拂,落日將河水染成動人的桔色,澤北對他說:“我多么愛你。
”一切如此美好,恍如昨日重現。流川驚訝這雕象竟讓自己想起
了那么久以前的事──他和澤北的熱戀時光,那些細碎的快樂!
多美的名字,多美的愛情,他伸出手去,握住了澤北的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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