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萬象更新﹐一個嶄新的朝代終于來臨。
翠湖旁﹐景色依然﹐風光無限。更難得是在寧靜的氛圍中瀰
漫著溫馨甜蜜的氣息。
“阿楓﹐你在想什麼﹖”仙道輕問依偎在身旁的人兒。“很
難得啊﹗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我記得你曾說過厭惡戰爭﹐希望能在此渡過平靜的一生。
當時我就發誓要早日打敗海南﹐然後陪伴你實現你的夢想。”一
絲微笑綻放在流川的嘴角﹐“可是付出的代價卻……”剪剪秋水
中泛起淡淡薄霧。
“阿楓﹐別人都說你沒有感情﹐冷如冰山。但是我知道我的
阿楓其實是最善良﹐最有感情的。”仙道滿懷深情的撫上那白晰
瘦銷的臉﹐“想到阿牧和藤真了﹖”
“不要再難過了﹐有時我覺得他們是幸福的。”面對流川的
一臉不解﹐仙道繼續解釋。
“他們的感情和我們的一樣是禁忌的﹐是不被世俗所允許的
﹐更何況他們倆都是一國之君。如果沒有這場戰爭﹐等待他們的
只有分手。但現在他們卻能永遠的在一起了﹐生能同枕﹐死能同
穴﹐這對相愛至深的戀人來說豈不是最好的結局﹖所以他們能微
笑的離開人間。”
“生能同枕﹐死能同穴。”流川默默念道。
“仙道彰﹗你聽著﹐無論你到哪裡我都會跟上你﹐生生世世
。”突然流川握上放在他臉上的手。
“哈哈……阿楓﹐這是你愛的宣言嗎﹖”仙道放聲大笑得靠
在流川身上。
一會兒笑聲漸淡﹐流川發覺肩窩處一片冰涼﹐耳旁傳來喃喃
細語﹐“那麼我會等著你﹐永永遠遠。”
過了良久﹐仙道抬起頭望向流川。“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會
哭﹐同樣的也只有在我的面前你才會笑。阿楓﹐也許我們註定是
要在一起的。”
“不是也許﹐是一定。”流川附身吻上仙道的臉﹐似乎要吻
去那斑斑淚痕。
“我的淚是什麼味道﹖”臉上浮起那熟悉的笑容﹐仙道擁著
流川。“讓我嚐嚐吧﹗”
腦中轟然一響﹐就象一只海面上的小船﹐遇到濤天巨浪﹐頓
時迷失了方向。忘記了身在何處﹐甚至忘記了自己。只覺飄得好
高 ､好遠﹐在濤尖､在浪頂﹐被壓抑過久的感情突然釋放﹐冰
山下的烈火終于噴射而出。直到喘不過氣來﹐他才松開仙道的腰
﹐暈紅的雙頰煥發出迷人的熱力﹐明亮的雙眸閃爍著難以壓制的
熱情。
“仙道……”流川無聲的低吟。
剛才的一刻是那麼不可思議。雖然知道流川是深藏在冰山下
的烈火﹐但從未想到他會比任何他所吻過的女人都熱情﹐都狂野
。
“阿楓﹐這真的是你的初吻嗎﹖”仙道狹促的問道。
流川一怔﹐原本已染滿紅暈的臉更紅了﹐對准仙道的小腹就
是一拳。
“痛啊﹗下手好重﹐當心打壞了我﹐可再也沒有人能品嚐你
的甜蜜。”仙道不顧形象的齜牙裂嘴揉著肚子痛苦呻吟。
“你還說﹗”流川舉掌欲揮﹐但此次仙道卻身形一晃。“酒
不醉人人自醉。阿楓﹐不是嗎﹖”
“別想逃﹗”流川急起直追﹐一路追隨。
一藍一白兩條身影在翠湖旁火紅的楓林中翩仟穿梭﹐驚起林
中的飛鳥和走獸。紅楓仿彿也被他們的歡樂所感染﹐揮動枝條落
下片片楓葉﹐義無反顧的投入翠湖的懷抱。無論是誰看到眼前的
畫面﹐都會被打動而發出愉快的笑聲﹐可是他的笑聲卻似冰､似
刀。如果有誰聽到﹐只怕會作惡夢。
“太子殿下。”藍白身影如利劍出銷般來到澤北榮治面前。
“你們兩個可真鬧的開心。仙道﹐父皇宣你入宮﹐快去吧。
”
見到仙道拉著流川的手要離去﹐澤北伸手將流川一把拉住。
“我要和阿楓說些話。”
仙道朝流川笑了笑﹐轉身大踏步離去。
看到仙道遠去﹐澤北一把甩開流川的手。
“怎麼一見我就擺出一張死人臉﹐反正從小到大也看慣了。
可剛才你卻笑得那麼開心﹐我還以為眼花了。傻瓜﹐他是不可能
屬于你的。皇上已經下旨﹐將彩子下嫁仙道﹐你還是死心吧。”
澤北冷冷的看著流川木然的臉﹐“不過我也很為妹妹不值﹐因為
她就要和那個無心的傢伙生活一輩子。你還不知道吧﹐那傢伙身
邊的女人比這裡的楓樹還多。你記住﹐他是不會對任何人動心的
﹐他根本就沒有心。”
澤北漸漸走遠了﹐可他的話語還在流川的耳邊回響。
“那傢伙身邊的女人比這裡的楓樹還多。”
“不﹐雖然他的風流行徑聲名在外﹐但那是逢場作戲。”
“他是不會對任何人動心的﹐他根本就沒有心。”
“不﹐他會在我面前哭泣﹐無心的人是不會哭的。”
“仙道﹐仙道﹐要怎樣我才能真正和你在融為一體﹐沒有懮
慮﹐沒有徬惶。”鮮血從流川緊握的手掌中滴落。
★ ★ ★ ★ ★
當聽到聖旨時﹐仙道只覺五雷轟頂﹐腦中空白一片。可轉念
打定主意﹐不露聲色的領旨謝恩。好不容易接受完群臣的道賀﹐
就直沖“楓宮”。但是遍尋不到流川﹐便又到翠湖來找尋。可眼
前的流川對他不理不睬﹐象尊雕塑。
“今晚的月亮真圓。明天就是中秋了。”仙道順手拿下披風
蓋在流川的身上。
“手好冷﹐阿楓﹗要好好照顧自己。”流川沒有抬頭﹐依舊
望向那銀色的湖面。
白天充滿歡樂甜蜜氣氛的楓林此時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蕭瑟
﹐湖面波瀾不興﹐只有兩隻圓月陪伴在他們身旁﹐令人感到清冷
､哀傷､憂鬱。
“阿楓﹐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肯理我﹖”
仙道焦急的扳過流川的臉問道。
看著那流露出焦急神色的眼睛﹐流川終于開口了。
“恭喜你﹐駙馬爺。”
“你知道了﹖”
“難道準備瞞我﹖從小我就想要了解你﹐看清你。可我一見
到你的笑臉就象墮入迷霧﹐再也找不到方向。我想要靠近你﹐緊
緊的擁抱你﹐可我的手怎麼也觸摸不到你。有人說你沒心﹐我不
信﹐但我卻總感覺不到。我就象在森林中迷路的孩子﹐披荊斬棘
想要找尋出路﹐最後發現還在原地打轉。仙道﹐請你告訴我﹐我
究竟該怎麼作才能真正擁有你﹖”流川說得氣喘吁吁﹐臉色蒼白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講了這麼多話。
“阿楓﹐讓我來告訴你。”仙道滿臉溫柔之色﹐深情無限的
吻上流川的唇。
“還懮心忡忡﹖”不知過了多久﹐仙道依依不舍的放開虛弱
無力的流川。
“我們倆都是孤兒﹐你應該知道寄人籬下的感覺。對于別人
你總是冷眼相待﹐但我不同﹐我不忍拒絕別人的善意。我就象塊
海綿﹐想要吸進所有的溫柔和關懷。但同時我又害怕強烈的感情
﹐因為如果外力太強﹐那麼海綿中的水就會被擠干。我一直認為
自己只能得到而不能付出﹐可是阿楓你在不知不覺中已改變了我
。當你哭泣時我會安慰你﹔當你外出作戰時我會牽掛你﹔當你受
傷昏迷時我會照顧你。為了你﹐我願意付出。所以﹐不要再懮慮
悲傷了。從說出我愛你那一刻起﹐你已經真正擁有我了。”
面對仙道深情的表白﹐淚水從流川的眼中奪眶而出。
“我哭了﹖”從五歲起就再也沒有掉淚的流川驚訝看著自己
的淚水無聲無息的落入大地。
“結婚的時候﹐新娘會哭。可阿楓是男人﹐結婚時應該笑。
”仙道笑呵呵的抹去流川臉上的淚水。
“結婚﹖”流川一時不能理解。
“是啊﹗阿楓﹐今天我們結婚吧。”仙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
子。
“父皇不是下旨……”話還未說完﹐嘴已經被仙道的手堵住
。
“我已經計劃好了。聽說在遙遠的北方有座小島﹐那裡種滿
紅楓﹐好似天堂﹐我想去那裡渡過一生。阿楓﹐願意和我結婚然
後跟我走嗎﹖”仙道眼中一片嚮往之色﹐仿彿已看到那美麗的景
色。
“你忘了﹖無論你到哪裡我都會跟上你﹐生生世世。”流川
的聲音漸漸輕了。
“太好了。”仙道興奮的抱起流川轉起圈來。
放下流川﹐仙道又拉著流川在湖邊跪下。
“就請你們大家﹐明月､翠湖 ､紅楓為我倆作證。我﹐仙道
彰﹐願與流川楓結為夫夫﹐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我﹐我﹐我也一樣。”
“阿楓﹐你不願意﹖”仙道一臉委屈。
“不是的﹐我願意。只是這麼肉麻的話我說不出。”流川急
忙解釋。
“那麼白天是誰的告白讓我感動不已﹐剛才又是誰答應跟我
私奔。”仙道依舊不依不饒的問道。
“我是情不自禁﹐誰象你整天肉麻當有趣﹐說起情話一套一
套的。”
“我可從未對其他人說過這樣的情話。”仙道一臉正重。
“對那些女人都沒說過﹖”流川的話語中一股酸味。
“阿楓﹐你在吃醋﹖”象發現新大陸﹐仙道的眼睛都亮了。
“沒有﹐我才不會為你吃醋。”
“沒關係。阿楓﹐我喜歡你吃醋的樣子﹐好可愛。”
“可愛﹖”流川揮掌欲擊﹐卻被仙道握住拳頭。
“新婚之夜還舞拳弄腿﹐太煞風景了。楓﹐今夜我要讓你沒
有力氣打我。”仙道吻著流川倒向草坪。
不久從草坪處傳來陣陣喘息聲和呻吟聲﹐月色下兩具身軀緊
緊纏繞。
明月､翠湖 ､紅楓﹐請為我們祝福。我﹐流川楓﹐願與仙
道彰結為夫夫﹐生生世世永不分離。雖然我沒說出口﹐但我相信
此時此刻他一定能聽到﹐因為這是我從心中發出的聲音。
我聽到了﹐我聽到了﹐阿楓那未曾說出口的誓言﹐因為這次
我是用我的心去聆聽。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