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司﹗”
“藤真﹗”
“真的太晚了。”藤真緩緩走到阿牧跟前﹐“本來我故意放
出燒糧倉的消息﹐想引內奸出來。可是慢一步﹐差千里。我應該
想到經過東山一役﹐仙道彰肯定知道內奸會被懷疑。他一定會提
前裡應外和﹐讓我們措手不及。”藤真的聲音平緩冷靜﹐好像在
訴說與本人無關的故事。
“內奸﹖﹗誰是內奸﹖”這時﹐一旁的岸本大聲喊道。
“莫非懷疑我們父子﹖所以讓我去燒糧倉。”南烈猛然醒悟
﹐“如果是﹐或者我們會投鼠忌器﹐不告訴山王﹐則毀了山王的
糧草﹔或者我們會聯合山王﹐將藤真捕獲﹐但同時亦暴露了自己
。”
“如今誰是內奸﹐已經不重要了。”阿牧忽然朗聲說道。“
仙道﹐你沒有忘記你說的話吧﹖”舉起劍指向山王最高統帥。
“起稟二王子﹐守城的軍隊都投降了。牧紳一﹐你這個國君
已經名存實亡了。”這時越野帶領三百精兵來到內院。
狂風呼嘯﹐吹亂了眾人的發､衣﹐卻吹不走壓在眾人心頭的
巨石。
大勢已去﹐英雄末路。
“仙道彰﹐謝謝你曾放過我。只是這一次﹐我不再需要了。
”藤真突然笑了﹐笑得那麼甜﹐那麼真。
紫色的雙眸深情的注視ぴ身旁氣勢不減的男人。
我不願和你分離。
我只願和你一起。
“建司﹐為什麼不讓我放手和他一搏﹖”阿牧沒有轉過頭﹐
仍堅定的舉ぴ劍望向仙道。
“打贏了又怎樣﹖不斷的逃亡嗎﹖我心目中的牧是一代英豪
啊﹗【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雖是溫柔的語聲﹐但卻擲地有聲､豪情悲壯。
“我敗了﹐但我仍然感謝上蒼。因為它將你賜給我﹐我一生
無憾。”阿牧仰天大笑﹐突然和藤真攜手躍上二樓寢宮。
作為戰國時代的君王﹐為自己準備的後路都是一樣的吧﹗
但是只要身旁有你﹐上碧落下黃泉我都願意。
火﹐熊熊的火﹗
“仙道彰﹗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嗎﹖快下令滅火﹗我要活的阿
牧和藤真。”這時一條身影竄到仙道面前。
“神﹐為什麼是你﹖”被熊熊烈火包圍ぴ的阿牧一臉惋惜﹐
“我最好的兄弟出賣了我﹐這到底是誰的錯﹖”
阿神雪白的臉在火光的照映下泛ぴ奇異的紅色﹐一雙原本秀
麗溫情的眼睛透射出瘋狂的目光。
“都是他的錯。”神憤恨的指向藤真﹐嘶聲力竭。
“阿牧﹗我忘不了從前。練武､讀書﹐我們一起成長。那是
多麼美好的日子﹗可是自從你遇到了他﹐一切都改變了。你的眼
裡就只有他﹐再也沒有我了。我好恨啊﹗我怨恨上蒼﹐為什麼讓
你遇到藤真。於是我發誓﹐我要報復。我要讓你後悔﹐後悔忽略
我﹐後悔輕視我。”好像用盡了身上全部的力氣﹐最後的幾個字
伴隨ぴ幾聲咳嗽。
“神宗一郎﹐你錯了。阿牧從來就沒有忽略你﹐在他心中你
永遠是最好的兄弟。”藤真憐憫的望向阿神。
“好兄弟﹖﹗我不要作什麼好兄弟。阿牧﹐我……我……愛
你﹐從小我就愛你。”語聲從激烈轉為柔緩﹐淚水從那空洞､迷
惘的眼眶中漫出。
“阿神﹗”牧完全驚呆了。
“呵﹐呵……”藤真大聲笑道﹐“你愛阿牧﹖你知道什麼是
愛嗎﹖你口口聲聲說愛﹐可是你卻為了得不到而傷害你愛的人﹐
我看你是愛自己更多。愛是付出﹐愛是守候﹐愛是盡自己所有的
力量去保護對方。神﹐你好可憐﹐因為你從來就不知道什麼是愛
。”
伴隨ぴ話語聲﹐樓宇已搖搖欲墜。
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是的﹐永遠在一起。
“不﹐阿牧﹐你休想拋下我。”神拔地而起象飛蛾扑火般沖
入寢宮。
嘩﹐烈火吞蝕了樓台﹐吞蝕了恩怨纏繞的三人。
曾經的情和仇都跟隨樓宇的倒塌而消失了。
已經面對無數次的死亡﹐山王眾將士似乎已麻木了。只是看
似平靜的河水下暗流洶涌。
“還呆ぴ干什麼﹖快去救火。”越野厲聲喝道。
仙道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因為他的腦海裡只盤旋
ぴ那幾句話。
愛是付出。
愛是守候。
愛是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去保護對方。
“三王子﹐你……”一聲驚呼﹐流川朝前倒下。
“阿楓﹗”一雙有力的手臂牢牢的抱住了那白色的身影。
★ ★ ★ ★ ★
已經兩天了。
“越野﹐還沒南烈的任何消息嗎﹖”越野一進房﹐就被仙道
拉住手臂問道。
“還沒有﹐不過我想快了。畢竟天下沒有湘田彥一打聽不到
的消息。”知道仙道的心情﹐越野也只能盡力安慰。
長嘆一聲﹐仙道來到流川的床邊﹐俯視ぴ那張毫無血色的臉
。焦急､無奈､心痛﹐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如此強烈的感情。
為什麼中了南烈的毒針也不肯告訴我﹖
為什麼從來沒有發現你一直在保護我﹖
為什麼人總是要到失去才知道去珍惜﹖
輕輕拿起那蒼白無力的手靠在自己的臉上﹐希翼能從你的指
尖感覺到你平安的訊息。
“阿楓﹗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的走。我一定要救活你﹐哪
怕付出我的所有。”喃喃幾聲細語﹐卻是堅定的承諾。
“啪搭”﹐水珠落在床單上化作了一片花。
“仙道﹗眼前的人真的是仙道彰嗎﹖”在這一霎那﹐越野幾
乎不能確定。
記憶中的仙道﹐整天掛ぴ一張笑臉﹐對任何人都和藹有禮﹐
永遠保持冷靜。但那笑臉和溫柔卻象一堵圍牆﹐隔開了與他人的
距離﹐沒有人能看清他。可是現在……那淚水……
“二王子﹐南烈找到了。”一個矮小機靈的男孩連奔帶跳的
衝入屋內。
迅速收起悲傷的情緒﹐仙道朝ぴ男孩微微一笑。
“彥一﹐謝謝你。南烈現在何處﹖”
“就在屋外。啊呀﹐二王子﹐你可不知道要找南烈有多難呢
。但還是沒有難倒我湘田彥一啦。”男孩還在絮絮叨叨的述說﹐
仙道卻早已步出屋外。
“罪民南烈﹐叩見二王子。”說罷雙手一抱便要屈膝行禮。
“快別這樣﹐南烈兄。”扶起他笑侃道﹕“莫非南烈兄有翅
膀嗎﹖那晚走得那麼快。”說話的同時﹐引ぴ黑衣男子進入房內
。
“用溜比較恰當吧。”
“呃﹐兩軍相爭﹐各為其主嗎。只是阿楓武藝高強﹐應該不
會躲不過。”仙道對流川有絕對的信心。
“這藍色閃電是我家獨門暗器﹐針中有針。當第一次被阻﹐
它便會射出子針﹐若子針再被阻﹐它還會爆出毒粉﹐確實是防不
勝防。不過它毒性不強﹐不是見血封喉的巨毒。但若無我特制的
解藥﹐則中毒之人一輩子都不能醒轉。”南烈顯出一絲得意之色
。“這是解藥﹐三王子現在服下的話﹐晚上就能恢復。”從懷中
掏出一只小瓶放在仙道的手中。
“你把秘密都告訴了我﹐難道不怕我想出破解之法﹖”打開
瓶蓋聞了聞。
“我是特意來投誠的。請放心﹐這確實是解藥。”看到仙道
的舉動﹐南烈心中不覺難過﹐一把奪過藥瓶﹐喝了一口。
“是我多心了﹐對不起。越野､彥一你們倆安排一下﹐可要
替我好好招待南烈兄。”
★ ★ ★ ★ ★
累﹐好累﹐雙眼快要閉上了。
連續的不眠不休﹐外加焚心的痛苦﹐仙道真的撐不住了。
我在哪裡﹖這是海嗎﹖
我不停的划﹐不停的。
只有我一個人嗎﹖
好孤獨﹐好寂寞。
不﹐有人跟上了我﹐那溫暖的感覺。
無意識的緊握那溫暖﹐睜開眼睛。
看似寒冷的雙眼中流露出只有我才能讀懂的溫柔﹐恰似那溫
暖的手。
你清澈的眼眸要述說什麼﹖
我只想注視你。
我只想守候你。
我想永遠保護你。
不要再流浪､找尋﹐我就在你身邊。
所以我鼓足勇氣﹐向你表達愛的訓息。
你明亮的雙眼要回答什麼﹖
只有你能了解我。
只有你能伴隨我。
只有你才能讓我付出。
是的﹐命運讓我投入你的羅网，我不想再逃了。
“你醒了。”不願放下你的手。
“我愛你﹐彰﹗”
愛就一個字﹐今生我只說一次。
你知道我只會用行動來表示。
“楓﹗我也愛你。”
藤真的話驚醒了我這夢中人。
我不知道一直以來﹐我都愛ぴ你。
這承諾﹐我會守住一輩子。
只要是真心付出﹐永遠都不會太遲。
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仙道緊緊的擁上流川。
楓﹐讓你幸福我願意試。
彰﹐讓你幸福是我一生最在乎的事。
窗外群星閃爍﹐但此刻這兩人相互輝映的光芒勝過夜晚繁星
。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