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南烈躺在床上卻輾轉反惻﹐剛才的情景仿彿就
在眼前。
今天是他十八歲的生日﹐本來在慶生宴席上一群好友還有
說有笑。誰知風雲突變﹐轉眼暴雨驟來。
“啟稟老爺﹐知府大人有要事相商﹐現在府外等候。”
“上杉大人﹖父親和官府素無往來啊﹗”南烈一臉錯愕的
望向北野。
北野皺了皺眉。
“快請大人去西廳。烈兒﹐好好招待你的朋友。”說罷﹐
北野快步朝西廳走去。
“壽星公﹐別心事重重的﹐快把這杯酒喝了。”岸本拿ぴ
酒杯迎向南烈。
突然﹐一團黑色人影沖到眾人面前﹐嘴裡還喊ぴ﹕“不好
了﹐不好了……”
“你這小子﹐怎麼這麼晚才來﹖﹗”岸本一把抓住那人的
領子大聲喝道。
“大……大…事……不好……”
“岸本﹐放手。”南烈放下酒杯說道。
“南烈大哥﹐祝你壽比南山﹐福如東海。老大﹐我背的沒
錯吧。”來人將頭轉向一旁的岸本。
“苯蛋﹐話還真多。”岸本沒好氣的心想。
“好了﹐好了。剛才你說什麼大事不好﹖”南烈今天已聽
了無數遍“壽比南山﹐福如東海”。沒辦法﹐誰叫他們的老大
只知這句。
“要打仗了﹐現在外面到處在貼告示呢。”那人從懷中拿
出張紙遞給南烈。
“因山王發兵攻打我國﹐現發布征兵令。凡成年健康男子
于即日起至個縣､府報到。若有抗令者﹐一律處斬。”
“他奶奶的﹐山王以為我們海南是軟柿子﹖我﹐岸本實理
等ぴ他們。大伙﹐走﹐一起去。”岸本一臉興奮之色﹐慷慨激
昂。
“對﹐我們跟ぴ老大。”
“走﹐去把山王打得滿地找牙。”
…………
“夠了﹐別再鬧了。”南烈猛的站起身。“你們真的以為
打仗很好玩﹖”
“南烈﹐你﹖”岸本望ぴ眼前臉色蒼白的男人。“男子漢
﹐大丈夫﹐保家衛國是天經地義。難道這不對﹖”
“岸本﹐我……”南烈突然覺得很無力﹐“我累了。大家
早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去府衙。”
“好﹗南烈﹐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想ぴ想ぴ﹐南烈從床邊櫃子上拿出一幅畫﹐輕輕展開。
“為什麼我沒有熱血沸騰呢﹖”
“為什麼我沒有義憤填膺呢﹖”
“你會去嗎﹖你是海南人嗎﹖”
如水的月光透過窗欞流溢在床上﹐畫中藍衣男子的笑容更
顯的溫柔。
“烈兒﹐你還沒睡嗎﹖我能進來嗎﹖”
“父親﹐請進。”南烈迅速收起畫卷站起身。
北野臉色沉重﹐滿腹心事。“已經十八歲了﹐日子過得可
真快啊。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父親﹐你在說什麼﹖”南烈聽的一頭霧水。
“孩子﹐說來話長。從我答應你父親撫養你那一天起﹐就
等待這一天的來臨。”
“我父親﹖這……到底是……”南烈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
耳朵。
“這是你親身父親寫給你的信。他要我在你十八歲生日那
天交給你﹐如今是實現諾言的時候了。”北野一臉正重將一封
泛黃的信放在南烈手中。
顫抖的雙手﹐打開沉舊的信封。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南烈看完信後發出一陣吼聲﹐
不甘﹐憤恨﹐痛苦。
“我不願意為別人而活﹐我要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要作父
親手中的傀儡。”
“啪﹗”北野一掌打在南烈臉上。
“傀儡﹖你怎麼能這樣說你的父親﹖”北野氣憤的指ぴ南
烈。
可是卻見南烈神色恍惚﹐搖搖欲墜﹐淚水在眼框裡打轉。
北野不由的長嘆了口氣。
“孩子﹐我知道這一切對你來說太突然了。你不願作傀儡
﹐可是問這蒼茫大地﹐誰又不是老天爺手中的棋子﹖你父親為
此喪了命﹐我為此隱居十七載。可是你﹐我仍然逃不過命運的
安排。剛才﹐上衫大人前來傳達國君阿牧的旨意﹐命我出山為
其出謀畫策﹐想是高頭告訴阿牧的吧。烈兒﹐在這紛雜亂世想
要獨善其身是作不到的。何不趁此機會努力奮鬥﹐開創番新局
面呢﹖”
“開創番新局面﹖”南烈不解的問道。
“不要忘了你父親的預言。山王是會稱霸日本﹐可它只能
延續一朝。此後……”
“父親……”
★ ★ ★ ★ ★
山王攻打海南已經快一個月了﹐雙方都損失慘重﹐僵持不
下。特別是海南﹐孤立無援﹐若非阿牧､藤真､高頭等人運籌
帷握﹐決戰千里﹐恐怕早已亡國。但是不久形勢急轉直下。
“阿牧﹐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阿牧輕輕的撫弄懷中人兒褐色的頭發。
“最近的幾仗都輸了﹐可是不應該啊﹗會不會……﹖”
“建司﹐難道你懷疑有內奸﹖”阿牧忽的坐了起來。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藤真的雙手攀上了阿牧的肩頭
。
“阿牧﹐你仔細想想。在東山我們安排了三處埋伏﹐就算
仙道聰明無比﹐神機妙算﹐他也不能次次都繞開﹐化險為宜。
還有……”
“別再說了。”阿牧痛苦的閉上雙眼。
“如果可以﹐請讓我分擔你的痛苦。”藤真無言的靠ぴ阿
牧。
良久﹐阿牧睜開眼說道﹕“會是誰呢﹖高頭是我的恩師﹐
我可以擔保他絕不是。清田個性直率﹐頭腦簡單﹐就是讓他作
奸細也作不來。剩下的只有北野和……不會吧﹐他從小和我一
起長大﹐我們親如兄弟。可能是北野﹐也許我請錯了他。”
“沒有懷疑我嗎﹖”藤真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你﹖”阿牧突然將藤真推倒在床上﹐俯視ぴ那美艷的臉
﹐“捨得讓我死嗎﹖”
沒等懷中人回答﹐他的唇就已霸道的蓋上。
烈火燃起﹐兩人就此沉淪。
如果是我﹐你會後悔嗎﹖
如果是你﹐我也不後悔。
激情過後﹐阿牧愛憐的抹去藤真額上的汗水。
“小腦瓜又在想什麼﹖”
“內奸非除不可﹐否則後患無窮。明天我會提出去燒山王
的糧倉﹐亂其陣腳。當然要帶上南烈。”
“太危險了。”阿牧緊緊的抱住藤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是我們的家﹐我已不能再失去了。
月黑風高﹐山王營地一片寂靜。
“就是這裡。南烈﹐快將火摺準備好。”煞時間﹐五道綠
芒向糧倉外看守的士兵飛去。幾乎與此同時﹐兩條身影如鬼魅
般潛入糧倉。
“看上去那麼柔弱﹐沒想到出手卻這麼狠。”雖然南烈痴
迷于繪畫﹐但其實一直以來﹐北野就不斷向南烈分析天下大勢
､傳授其各種治國作戰本領和武藝﹐所以南烈對藤真並不陌生
。只是初見面後﹐覺得他婉約如女子﹐實在不能和“神奈川雙
雄”的名號相聯。如今見藤真行事手段之狠辣﹐才知他的名號
實非浪得。
狂風肂虐﹐火苗四竄﹐熊熊的大火映紅了天空。
“不好﹐南烈快去看一下馬廄。”突然藤真向兵營奔去。
雖然有點摸不著頭腦﹐南烈還是飛速奔向馬廄。“不是來
時看到數十匹戰馬在馬廄外嗎﹖”可是﹐當南烈衝進屋內﹐一
切都明了了。
“阿牧﹐但願我還能趕的上。”
“中計了﹐是誰出賣了我們﹖”
山道上﹐兩人狂奔。
★ ★ ★ ★ ★
海南城中﹐刀光劍影﹐嘶殺陣陣。
“阿牧﹐不要再作困獸之斗了。”藍衣人眼中透出一絲憐
惜的目光。
“仙道﹐就讓我們決一死戰吧。”牧紳一﹐海南的王者﹐
此時浩氣蕩胸。
“真不愧是阿牧啊﹗可惜毀于小人之手。”流川不禁為阿
牧嘆息。
“好﹐如果我輸了。我就放了你和藤真。”仙道身影拔地
而起﹐迎向海南的君主。
阿牧的貼身侍衛神和清田亦雙雙拔劍攻向流川。
“打的好啊。伯父﹐你在這躲一下﹐我去湊個熱鬧。”原
來岸本得知山王軍隊已進入海南城後﹐放心不下南烈﹐特意跑
來皇宮。誰知南烈去偷燒山王營地糧倉了﹐於是他就留下來保
護北野。但見眾多高手鏖戰﹐不覺手癢。
“國君﹐我來幫你了。”岸本從廊後向阿牧的對手偷襲。
高手過招﹐最忌分心。更和況仙道和阿牧旗鼓相當﹐正在
難分難解之時。眼看岸本的劍鋒就要落在仙道的背上﹐突然被
一劍擋住。此劍刷的一轉﹐又直奔岸本而來。劍勢之快﹐岸本
跟本來不及反應。
“不要。”說時遲那是快﹐一束藍色光芒向那白色身影擲
去。只見劍光一閃﹐藍芒紛紛落地﹐只是誰也沒察覺那白色身
影微微輕顫了一下。
“南烈﹐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岸本聲音都提高了八度
。
電光火時一剎那﹐阿牧和仙道同時收手。
“南烈兄﹐是你﹖”仙道吃驚的望向南烈﹐轉而一笑﹐“
我說過我們是會再見的。”
“你﹖你是……”南烈突然看到那自己心中念念不忘的人
﹐亦是大吃一驚。
“此時也不用相瞞了。我叫仙道彰。”
“仙道彰﹗﹗怎麼會是你﹖”南烈頓覺天旋地轉﹐腦子裡
一片空白。
“阿楓﹐謝謝你。你沒事吧﹖”仙道來到流川身旁輕輕的
問道。流川搖搖頭﹐清澈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悲傷。
這時﹐院落中響起悠悠一聲長嘆。
“一切都太晚了。”聲音雖輕﹐但充滿了悲涼。在這茫茫
夜色中﹐更覺幽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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