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姿不入少年場 無語只淒涼
一個飄零身世 十分冷淡心腸
江頭月底 新詩舊夢 孤恨清香
任是春風不管 也曾先識東皇
阿牧望著藤真。藤真只是默默地為他整理好衣衫,含著笑,
沒有說一句話。
“我已撤掉所有守衛,你為何不離開?” 感受他細致的服侍
著自己,阿牧卻禁不住嘆息。或許回來時他已不在了,這才是最
好的結局。
“你希望我走是不是?你已厭了我是不是?…”藤真的手顫
了下,可臉上還是挂著一點點淒楚的笑容。
“藤真……”
“你放心…我不過想再見你一面罷了……”
“篤──篤──篤──”敲門聲打斷屋內的禁默。
“何人?”阿牧與藤真互望皆有些變色。
以他二人之功力竟有人到了門口還沒有察覺,可見那人武功
一般。
吱──的一聲,門開。
一人飄然而入,竟似不染凡世俗塵般洒脫。
“仙道──”藤真的淡淡輕呼將阿牧的神智拉回,來人可不
正是仙道彰。
“牧總鏢頭,多日不見,可好?” 仙道一付故人相逢的樣子
,親熱的打著招呼。
“還好。不知仙道兄駕臨,有失遠迎。” 阿牧不愧是阿牧,
吃驚歸吃驚,但氣勢、風度絲毫不遜于人。
“牧兄客氣。我今日來只是想帶走一人。” 說著他望了望藤
真,“想必他也討擾了多日。離開我,他恐怕會很不方便吧。”
“仙道──”此時的藤真已來到仙道身旁,仙道更是毫不客
氣地將那溫軟的身子攬入懷中。
著眼處明顯看到肌膚上一片片嫣紅的痕跡,而手觸到的是激
情未盡退的軀體。
“看來是我多慮了。想不到牧總鏢頭的照顧還真是周到。”
一瞬間,阿牧感覺到自仙道處傳來的譏諷。眼看見他的手在
藤真腰季稍一用力,那嬌弱的身子不由得一陣哆嗦,媚人的喘息
頓時傳入耳季。
可惡!他明知道他身上發生的事,卻這么多天放他一人不管
不問,難道他就不怕他會死嗎?牧的心正被一團無名之火燒灼著
,臉上的表情也愈發冷俊。
“看樣子總鏢頭很忙,那么我們就不打擾了。”仙道還是笑
著,可三人都隱約聽見樓下傳來刀劍出鞘之聲。“還有一件事,
作為謝禮愿當奉告──貴局的神宗一郎,相信他今夜會出現在城
南十里亭。若是去的早,怕是還來的及相送。”語畢,不理阿牧
是否會“相送”自己,仙道已抱了藤真破窗而出,几個起落便不
見了蹤影。
不及細想阿神的事,因為牧紳一知道現在有比這件事更棘手
的問題,那問題此刻應該就在樓下。
出門正看見一白衣人提劍立于廳內。和之前的仙道不同,那
人混身上下蒸騰著一股看不見的殺氣,被十几名鏢師提兵刃攔在
中間,卻絲毫不覺劣勢,到是那十几人被他氣勢所懾,誰也不敢
妄動一步。
“流川楓。”阿牧以他那不變的王者風范走上前來,十几名
手下頓時似有了主心骨般安定下來。
“牧紳一。有人要你的命。”流川目不斜視的盯著牧,其他
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我不知有誰要的起我牧紳一的命!” 阿牧仰天長笑,那威
嚴氣魄不禁為人膽喪。
若是別人說出這樣的話來,流川楓一定會冷冷罵一句“白痴
!”因為敢如此目中無人,那人若不是真的白痴就是太過妄自尊
大。但今天說這話的人是那個海南鏢局的牧紳一──那個位居王
者的男人。任誰也不會認為他這話說的大了,因為確實沒有人有
足夠的自信取牧的性命。但是,他流川楓則又是一個例外。
“你要跟我打?”牧問。
“是。”
“何時?”
“現在。”
“本來沒有拒絕的道理。但現在不行。”
“為什么?”
“因為我要去見一個人。了了今日之事,我必與你放手一戰
,以償心愿。”
定定望著他泰然之勢,流川緩緩收起長劍。
“記住你與我的約定。”說完轉身而去。
不多話、不多事、不強人所難──流川楓果然是流川楓!阿
牧心中暗嘆。几次相見雖是敵非友,但能與天煞一戰,到也不枉
此生。想到此不禁心頭升起一絲喜悅,那是身為武人的驕傲與自
尊。
“兩位客人都走了吧。”此時店老板福田不知從何處現身,
并非尋問,卻似只為說給阿牧一人而已。
“叫人找回清田。准備兩匹快馬。”阿牧吩咐著。
“真的要去?”福田問。
“不錯。”
“不怕是陷阱?”
“必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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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城南十里亭處晚風蕭瑟。
兩條人影匆匆趕路,看樣子是打算連夜出城,但此刻腳步已
住,只因為亭中早有人相候多時。
“想不到你真的要走?”夜幕中,一混厚聲音格外深沉。
“對不起……”
“我一直當你是兄弟。”
“我知道。是我有負大哥重望…”
“阿神!你怎么可以…”黑暗中另一條人影迫不及待地竄了
出來。
“清田──我──” 神宗一郎不禁倒退一步,他無法面對如
兄長般敬重的阿牧,同樣也無法面對如弟弟般一手帶大的清田。
“可不可以給我個理由?”攔下暴跳的清田,牧依舊以無波
的語氣發問。
阿神不語,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有愣愣地望著牧冷俊的面
龐。忽然,一只溫暖的大手握住自己冰冷的手指,那熱流一直延
著血脈伸展開去,使他不覺回頭望了望身邊的人,再對上阿牧時
,那眼神全變了,變得坦然、堅定。
嘆了口氣,牧看到那眼神中的變化。
“真的決定了?”
“是。”
“走吧。那是你自己的人生。”
“大哥,我決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這個我知道。”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讓他們走!大哥!不能放阿神走啊!
他這一去便不會再回來了!”清田不懂事情究竟差錯在哪里,他
只知道要留住神,不放他走。
“清田,讓他們走吧。” 阿牧攔住他的暴發,“那是他自己
選擇的路。總有一天你也會選擇自己的道路。”
望了許久,清田不語,靜靜退到牧的身后,可一雙眼睛卻定
定盯在阿神的身上,到像是只要離開母親的小狗般無奈。
“三井,你們想走到哪去?”突來的意外聲音顯得越發刺耳
。
四人不禁同時回頭尋去,只見兩道人影飛一般自遠處掠過,
瞬間已在眼前。
“赤木?”三井一驚,想不到連赤木也到了,看樣子今天想
走比登天還難。
“多日不見,可知大家都為你擔心?” 赤木陰沉的聲音一點
也不像寒暄。
“三井,趕快回頭。殺了神宗一郎回湘北來。”同來的彩子
機靈的暗示著三井壽。
“湘北?” 牧、神、清田同時發出一聲輕呼,如今他們終于
知道對頭究竟是什么人,當初曾分析過很多可能性,但萬萬沒想
到會是湘北──那個天下第一暗殺集團。
“對不起,彩子。”三井握著阿神的手,沒有猶豫,“我不
會再回頭了。”
“說得好!可惜由不得你!”
赤木的臉色更加陰郁,一縱身,已扑到三井跟前,一雙大手
如鐵勾般襲了上來。三井早有准備,扯著阿神從旁避過,長劍出
鞘,后發而先至。赤木一擊不中,第二招轉手攻向阿神。神重傷
未愈,招式尚且只勉強能用,內力半分也使不出來,面對赤木根
本毫無抵抗能力。正在千鈞一發之季,一人電一般擋了上去,硬
生生接下赤木一擊,兩人均各退一步方才站定身子。
“三井是你的手下,你若要清理門戶我管不著。但阿神是我
的兄弟,你要傷他,我定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阿牧──”死里逃生來不及歡喜,阿神望著擋在自己身前
的牧紳一,心中一陣酸苦。
他自是還當自己是兄弟,為了這個馬上要離開他的兄弟,竟
不惜與強敵相斥,這份情毅足令他雖死不能報萬一。
“我到忘了,神宗一郎是你海南鏢局的人。罷了,牧紳一,
我們之間的恩怨不妨今天一并算清了,也省了不少事情!”
“也好。反正早晚是要遇上的,到不如就依你,將帳一筆算
清!”
錚──
錚──
兩聲,彩子與清田同時抽出兵器。
四人相對,殺機已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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