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無聲處(上部)
(11-15)

作者﹕阿蝶

(十一) 

  一般說來,某件事只要發生過一次,就不愁會有第二次。

  后來仙道想,是不是和流川比煎蛋時說了那句“下次來”
才使自己家從此成為收留無家可歸兒童的善堂。 

  櫻木花道自打訂婚后就格外的快樂,仙道在家休養的這陣
子,經常能聽到走道里傳來的可怕歌聲。

    猴狐大戰依然是公寓里的保留節目,不過最近倒是打得少
了,原因是流川常常棄家而去。 

  既然有了婚事上的明確約定,晴子也就不象以往那般避嫌
,有事沒事就往櫻木這邊跑,而櫻木的几個死黨以慶祝他總算
抱得美人歸為借口,這陣子也更變本加厲的跑到櫻木和流川合
租的公寓來混吃騙喝,一貫喜歡清靜好睡覺的流川在與櫻木大
戰几回合后,終于絕望地采取任之避之的態度,一見到晴子或
是櫻木死黨就離家出走。 

  其實出走也沒走多遠,旁邊就有兩扇門,一扇是藤真的,
一扇是仙道的。 

  對于流川來說,進哪扇門并沒有什么區別,不過藤真退隊
后并沒有回原單位,而是調入了重案組,常常有在外查案子不
回家的時候,于是流川往仙道家跑的次數就明顯多了許多。 



  有一次,仙道在看電視的時候意外地發現流川居然沒有睡
覺,而是很用心地坐在他家地板上翻一堆報紙,走過去一看,
發現他在查看房屋的租賃消息。 

  “終于決定要搬出去了嗎?有沒有找到地方?” 仙道好奇
地問,其實他早就覺得這兩個鄰居能活著住在一起這么長時間
已是奇跡。 

  流川卻只是搖頭。 

  “恐怕很難再找到比這棟公寓更物美價廉的地方,”仙道
懶洋洋地躺回沙發,接著看他的電視,“藤真本來就沒打算靠
這里賺錢。” 

  流川把腦袋從厚厚的報紙后面探出來,看樣子沒聽明白。

  “這房子的業主不是藤真嗎?難道你租房子的時候沒看合
約?”仙道倒是奇怪了。 

  流川的嘴張得大大的,他的確不知道,事實上一切手續都
由櫻木經手。 

  仙道忽然想起來對于面前這個簡單思維的家伙而言,房子
就是個睡覺的窩,是斷不可能花心思去琢磨的。 

  “我說,你該不會哪一天被人論斤賣了還不知道吧?” 看
著流川的傻樣,仙道笑得在沙發上打了個滾。 

  流川總算從驚訝中恢復過來,很不滿的瞪了仙道一眼,罵
了一句“白痴”,扔掉報紙倒在沙發上抱著仙道另外准備的枕
頭睡覺去了。 

  仙道在看完電視后收拾滿地板的報紙時還是忍不住想笑,
給流川蓋好被他蹬掉的毯子時忽然就覺得自己很偉大,發現自
己原來竟有照顧小孩的本事,果然是個了不起的好人呢! 

  報紙被放到屋子的角落蒙灰去了,流川也沒再提找房子的
事。 



  鄰居家的打架聲又一次傳來的時候,仙道正自得其樂的坐
在客廳地板上打游戲機,一邊盤算著自己已經休養得沒什么問
題,明天該歸隊了。 

  隔壁傳來的砰砰聲沒有影響到仙道的情緒,他甚至連眉頭
都沒挑一下,電視屏幕上的賽車照樣風馳電掣,第一次見面的
慘痛經驗使他早就立下打死也不去管猴狐的決心。 

  果然,十分鐘后砰砰聲沒有了,仙道也心平氣和的把賽車
開進了大獎賽的最后一輪。 

  當仙道的藍色賽車拐進最后一個彎道時,“叮咚”的傳來
一聲門鈴響,藍色賽車無比優雅的滑向賽道邊,一頭撞上護牆
,就那么給他把一切都報了銷。 

  仙道強扯著嘴角的弧度去開門,正對上櫻木鼻青眼腫的笑
臉。 

  “喂,有沒有OK繃啊?” 櫻木很大方的笑著,笑得比仙道
的“批發式完美笑容”還要燦爛萬分。 

  仙道回頭去拿藥箱的時候,櫻木對著后面大喊了一聲,“
死狐狸,刺  這里有,過來!” 

  狐狸和猴子惡狠狠地瞪著對方坐在仙道家沙發的兩邊往身
上貼OK繃時,仙道懶洋洋地坐回到電視前玩游戲,一邊聽到背
后不斷傳來沒有營養的對罵聲。 

  說真的,現在連問問他們為什么打架都沒興趣了。 

  突然間,對罵的聲音撥高了。 

  “死狐狸,你敢搶本天才的OK繃!” 
  “白痴,是我的!” 
  “你才是白痴!本天才的傷口比你大!” 
  “哼!” 
  “啊!你不許用它,這是我的!” 

  仙道回過頭的時候,正看見櫻木把最后一塊OK繃搶到手里
,而流川的臉上還有一道口子,手卻伸在半空中,想必是搶輸
了。 

  櫻木飛快地把搶到的OK繃拍到右手背上,看到流川的臉色
越來越難看,得意地跳起來,用手指在嘴里蘸了一下,忽然跳
上去按在流川臉上。

   “死狐狸,你用口水消毒就行了!”
    流川飛起一腳  過去,“臟死了!” 

  仙道在那一刻呆住。 

  最后這場架因為晴子的突然到訪沒有打起來,櫻木自然是
歡天喜地的回家去,而流川則准備去超市買OK繃還給鄰居。 

  仙道也有些東西要買,索性和流川一起出門,走在路上,
還看得出流川怒氣沖天。 



  “呵呵……”仙道走著走著意味深長的笑起來。

    流川白了他一眼,低頭走自己的路。 

  “你們其實關系不錯呀?”仙道試探地說。 
  流川抬起頭來又瞪了他一眼,仙道意識到如果再說下去可
能要挨拳頭,可還是忍不住要說:“只不過是口水。” 
  “臟死了!”流川咬牙切齒。 

   仙道仔細的看流川的眼睛,果然只看到單純的討厭而已。

  這樣的兩個人……仙道決定不再說什么,不過是有些羨慕
了。 

  藤真是對的,有些事情,無知無覺時也許是最好的。 

  只顧著想事情,一不小心就撞在前面流川的背上。

   “怎么突然停下來?”仙道覺得奇怪,接著看見流川舉起
手,指了指前方,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仙道看到藤真,然后又
看到藤真身邊緊緊挽著他手臂的漂亮女人。 

  “進公寓了。”很難得的,流川扑克臉上的眉毛挑了一挑
。 

  仙道當然看見了,那是一棟三十几層的住宅樓,他覺得有
几千條虫子往心里爬,爬得心頭痒痒的。

   “跟去看看。”仙道嘴角的弧度很惡劣地上升十度。 
  “不好。”流川沒動。 
  “不夠朋友,”仙道開步走,一邊惡狠狠回頭瞪他一眼,
“我自己去。” 

  流川猶豫了片刻,滿臉不情愿地跟上來。 

  那一對很惹眼的男女進入電梯后,指示燈一路向上,停在
23樓,仙道很仔細地確定以后,進入了旁邊的電梯,當然,滿
臉不快的流川也慢騰騰地跟了進來。 

  他們注意到電梯啟動時燈光閃了一下。

   “但愿不要半路上停電。”仙道笑道說,但偏偏就是被他
的烏鴉嘴料中,電梯停在19與20層之間,燈光全熄。 
  “不會吧?”仙道哭喪著臉問道。 
  “白痴!”流川則是極不耐煩了,如果不是電梯里還有一
位女士,恐怕早就一腳  過來。 

  他們便在昏暗中站著等。 

  三分鐘后,仍然停電,這樓房的物業管理看來夠嗆,居然
沒人來解救。 

  “得想辦法把門拉開。” 仙道試著去拉電梯門,可電梯的
密封相當好,根本扒不開縫。 
  “等著。”流川冷眼旁觀。 
  “她恐怕不能等。”仙道鍥而不舍,只是向電梯里的女士
偏了偏頭,“是孕婦吧?” 

  流川這才注意地看了看女士,果然發現她已經抱著肚子蹲
到角落里。 

  “喂!”流川踢了仙道一腳,“上面!” 

  仙道抬起頭,看清電梯頂上的維修出口,面板上的螺釘可
以卸下。仙道從口袋里掏出鑰匙串,上面挂著小刀。昏暗中他
看見流川稍稍蹲了個弓步,把雙手疊放在膝上。仙道抬起腳,
踩在流川的手上夠到電梯頂,流川的手很穩。半分鐘不到,面
板已經被下掉,流川的雙手向上輕輕一送,仙道便從那個小口
子鑽了出去。 

  很快仙道便帶人回來從外面用鐵棒撬開電梯門,女士總算
趕得上去醫院生孩子,可直到他們離開公寓樓,電梯還沒恢復
正常。 

  住在這種爛地方的人怎么會和藤真混在一起?仙道有些犯
疑。 

  藤真是徹底跟丟了,仙道卻沒有因此而垂頭喪氣,接下來
的整整一天他都在思考和傻笑,“我果然是個白痴。”他邊笑
邊說。 



  第二天仙道歸了隊,兩個月不見,11的眼光還是殺得死人
那般冰冷。 

  “好久不見。”7心情非常之好地說。 

  11點頭。 

  “我們真的好久不見嗎?”7邊扣緊防彈衣邊問。 
  “射擊比賽,”11非常冷漠地把訓練計划扔過來,“一對
一!” 

  這小子,翻臉比翻書還快,仙道想。 



(十二) 

  有些人天生是六親不認的。 

  “你還是不是人啦!”仙道叉著腰站在終點大喘氣兒,惡
狠狠地瞪著身邊的11。 

  那位的模樣也不比他好看,支著膝蓋喘得跟拉風箱似的。

  又不是特種部隊,特警,特警而已!早知道會過這種地獄
般的苦日子,當年真不如去寫愛情小說當作家。 

  什么嘛,這可是仙某人受傷后歸隊的第一天,練練射擊不
就好了?居然…… 

  (1) 12分鐘內以仰泳和蛙泳游完500米﹔ 
  (2) 在2分鐘內至少42個標准俯臥撐﹔ 
  (3) 2分鐘內做50次仰臥起坐﹔ 
  (4) 連續做8次引體向上﹔ 
  (5) 攜帶全部戰斗裝備在11分30秒內跑完2.4千米。 

   “你當我是牛啊!”仙道從射擊場出來,看著11遞過來的
第二張訓練表終于忍不住叫起來。 
  “基礎訓練。”11很不滿意他的態度,牛?明明是只蟑螂
嘛。 

  7當然知道這是基礎訓練,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還能被這
基礎嚇倒?問題是,他仙道倒不在意訓練內容是什么,他在意
是這訓練表可是11遞過來的哎!別人遞過來的也就罷了,可是
你看看11那眼里的火苗子是什么意思?仙道在那熊熊火苗的照
耀下自覺地把訓練標准看高三分之一。 

  仙道無比悲哀地看向風和日麗的藍色晴空。 

  為什么,這么好的日子他竟然不在釣魚,不在打游戲,不
在樹下悠閑的睡覺,卻在這里和11拼命。

  對,是拼命,他仙道彰活了二十年都沒有這一年來得辛苦
,做人嘛,開開心心就行了,為什么11這小子就不懂得享受人
生呢? 

  心里煩,伸出手來就在前面背著他的11后腦勺上拍了一巴
掌。 

  很不耐煩的一巴掌,卻是滿嘴開玩笑的輕松語氣:“又想
和我一對一嗎?你行不行啊?” 

  11轉過頭來,清澈澈的眼睛看他一看,涌出滿眼不屑。 

  輕松嗎?仙道彰,你騙誰? 

  “4不在你就沒興趣了,”11很不客氣地說,“會輸給我是
正常的。” 
   這小子真會惹人火大。7從鼻子里哼了一聲,“4在的時候
也只是我們之間的事。” 
   "是嗎?”11斜眼看人的模樣著實看著想讓人揍一把,“
証明來看看。” 

  証明的方式很簡單,一對一。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跟他們較勁不值,只要在規定時間完成
任務,犯不著拼得血管爆裂青筋凸現的參與這兩個人的較量。

  這兩個人,原是生活在另一個世界的。 

  所以,在別的隊友還奔跑在障礙線上時,7和11已經在討
論比賽結果了。 

  仙道看到帶著手套的一根手指頭伸到他面前晃了晃,“1
秒,”11大喘著氣,眼睛里卻有笑意,“我贏了。” 

  他快了一秒,的確是贏了。 

  仙道還沒有從呼吸困難中回過神來,果然,兩個月不訓練
體能是下降了不少。 

  “偶然而已。”仙道嘲諷地望著11笑。 
  11也不生氣,指了指仙道,“老了。”他說,轉身搖搖晃
晃的離開。 

  隊友們開始陸續到達終點。 

  仙道伸了個懶腰,渾身都酸麻酸麻。 

  11這家伙,超惹人火大! 



  仙道不認為自己有記私仇的惡劣個性,仙某人從來是寬宏
大量與人為善的,連笑容都批發得陽光燦爛,這樣的人完全可
以做為善心形象大使。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當仙道在走進公
寓樓,一眼看到睡得迷迷糊糊的流川正彎著腰用鑰匙找鎖時,
氣就不打一處來。 

  仙道走過去,從后面一肘子就把流川的脖子扼住了,“流
川,看我的熱鬧很有趣是不是?”他心滿意足地看著毫無防備
的流川被扼得滿臉通紅,拼命掙扎。 

  掙吧掙吧,掙得脫才怪,別的不說,這一招你是從沒贏過
我的,7 的格斗技怎么也是第一流的不是? 

  又是背摔,就沒有新花樣了?仙道順勢把流川按倒在地,
肘子還是死死地扼住他的脖子,不過松了一點,讓流川可以說
話了。 

  “自己笨!”流川果然是沒有辦法解開這一招的,被扼得
氣喘吁吁。 

  仙道有點兒啞口無言。 

  其實也算說對了,若非是一直一直看著藤真和4,也不至
于看人看漏落得個被流川看戲的下場吧?

    不過,實在是于心不甘,這可算是仙某人平生最大的失誤
了。 

  “怎么補償我?”仙道壞壞地笑。 

  流川皺了皺眉,用力掰脖子上的肘子,還是掰不動。 

  果然,仙道這個家伙是八腳章魚,纏不得的。 

  “搭檔應該相互幫助吧?”雖然看不見背后仙道的臉,可
那聲音一聽就知道沒安好心。 
  “禁止私交。”流川答得倒也干脆。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仙道說得理所當然,“互相
幫助有利于培養默契的友情。” 

  流川不作聲。 

  “怎么樣?”仙道問。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行。” 流川很肯定地拒絕,“他
把你甩了。” 
  “沒甩的話,我找你幫什么忙?” 仙道永遠是有充足論據
的。 

  流川在思考。 

  仙道在等待,當然,脖子還是要老實不客氣地扼著,所謂
談判,是要有武力做后盾才行的。 

  公寓的門突然開了,藤真滿臉詫異地出現在門口。 

  仙道有些發呆,突然意識到目前的姿勢很難解釋,要找一
個借口呢。 

   藤真笑了,笑得詭詭的。“什么時候,你們的關系這么好
了?” 

  仙道放開手,流川從走廊的地上爬起來,狠狠地向他翻了
個白眼。 

  搭檔就是搭檔,看白眼也知道,果然他也在想怎么找借口
。 

  不過,對于流川這類簡單思維者,借口是很難找到的,所
以他決定面對現實。 

  “他要我幫他。”流川指著仙道一臉無辜地解釋道。 
  “幫他干什么?”藤真滿臉的老練與狡猾。 
  “泡你。”流川很老實地回答。 

  仙道忽然很想用紅發鄰居的那招頭槌絕招去敲流川的石頭
腦袋。 

  果然是我的克星!仙道在狠拍自己腦門時這樣想。 



(十三) 

  “喂喂!”藤真天使般的臉上洋溢著惡魔般的笑,伸出五
根手指頭在仙道眼前晃了晃,總算把刺  頭的注意力又勾了回
來,“你臉上的表情怎么毛焦火辣的?” 
  “有嗎?”仙道嬉皮笑臉的拿手搓了搓臉皮,“和11那小
子訓練過度,全身酸疼,大概是面部肌肉抽筋吧。” 
  “呵呵呵,你的面部也會抽筋啊?這種事情倒是很少見。
”藤真趴在咖啡館桌子對面的表情活脫脫一付欣賞百年難遇好
戲的樣子,“說起來,很多年沒見過你這么丰富的表情了。”
  “是因為第一次嘗到被甩的滋味啊。”仙道的厚臉皮不是
吹的,立刻一付受傷害的表情。 
  “少來了,是第一次被人捉弄了才對吧。” 藤真正眼也不
看他的痛苦,慢條斯理的端著杯子品咖啡,“我還真沒搞清楚
,流川到底是過于單純呢,還是大智若愚。” 
  “應該是少根筋吧。”仙道沒好氣地回答。 
  “呵呵,”藤真又笑了,“平時傻乎乎的是沒錯,可一旦
變成11,他和你一樣強悍呢。” 
  “一樣?還嫩著吧。” 
  “不過是時間問題,仙道,你自己應該最清楚。11比你認
真,也許以后會比你更強。”藤真放下杯子,眼睛里含著笑臉
色卻是極認真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沒人能跟上你的腳步
?其實啊,11可以,而且他是唯一可以和你跳得一樣高甚至更
高的人。” 
  “我說,跟我約會為什么一定要談別人的事?”仙道的眼
睛瞇成了一條縫。 
  “好象我并沒有說是和你約會吧,不是你的賠禮嗎?”藤
真挑了挑眉毛,“再說,你敢說你剛才走神不是在想別的事情
?” 

  確實,仙道剛才走神是在想該死的流川,被藤真逮到兩個
人在公寓走廊打成一團也就罷了,偏偏藤真是個人精,不問仙
道反而一把將流川拖回家中,關上門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不
一會兒就審出上次跟蹤被關進電梯的事來。 

  “啊!”仙道想到這里就想用手抓他那完美的朝天發,什
么特警隊的NO.1,連滿清十大酷刑都還沒來得及上就丟了立場
,把搭檔給出賣了!

    藤真倒是理解:“原來4和11就比11和7親熱些,從搭檔關
系上來看,當然是幫最默契的一個。”然后,藤真是滿臉怒氣
的要求補償,結果是拖了仙道到這味道最好價錢也最貴的咖啡
店來。 

  不錯,仙道是想和藤真喝咖啡,可不是這種喝法,青鳥啊
,飛啊飛,為什么就是飛不出一點兒浪漫來呢? 

  藤真狡猾狡猾的,雖然仙道想方設法要知道那天那個女人
的事,藤真卻只是打哈哈,他果然是想趁機宰仙道一刀的,真
想不出這位擁有可出租不動產衣食無憂的公子爺居然也有揩油
的惡習。 

  “還是有一點妒嫉吧?”仙道火辣辣的盯著藤真,“看見
我和流川抱在一起?” 
  “大概是有一點,”藤真也不否認,臉上惡魔的笑容也沒
減半分,“不過我可沒想過你們是抱在一起,還以為你終于向
櫻木看齊了呢。”他站起來拍拍無可奈何笑著的仙道肩頭,“
不好意思,我有個約會要先走了。” 
  “去見那個漂亮的女人?”仙道有點兒酸溜溜。 
  “不行嗎?我怎么也算得上個美少年吧,條件很不錯的。
”忽然,藤真把臉湊到仙道面前三公分的地方,在這曖昧的距
離用一種殺人的眼光叮囑道,“如果你再心懷鬼胎的跟蹤我,
不用停電,我會先割斷電梯纜繩。” 
  仙道打了個寒戰:“你舍得?” 
  藤真直起腰,臉上的笑容又跟天使一般了,“你不妨試試
。” 

  要試嗎?不用試的,藤真那家伙,恐怕真的做得出來,畢
竟,也是個另類分子。 


  仙道有些心疼的付了帳,沒趣的走出咖啡店,上了自己漂
亮的新車。 

  這叫什么約會?連車都為他不值,他可是花了好大的決心
才貸款買下這款漂亮有型的車,可頭一次載著心上人很拉風的
出來喝咖啡,卻連一點兒情趣都沒有,浪漫啊……好象是很久
以前的事了。 


  仙道必須承認他在拐進公寓前那個彎道的時候因為追想浪
漫走了神,但不可否認那個低著頭一邊打瞌睡一邊騎單車的家
伙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否則,身為特警隊車技考試No.1和
No.2的兩個超級精英怎么會在一聲響亮的喇叭聲后轟然迎頭撞
上?幸虧仙道的車及時剎住,否則結果就不僅僅是精英當中的
一個四腳朝天了。 

  仙道以訓練時都沒有過的敏捷跳出車來,很傷心地看到他
剛付了頭期款的新車保險杠上一道很清晰的撞痕,于是他順手
把地上那個還迷迷糊糊的家伙一把撈起來:“流川!給我一個
不殺你的理由!” 

  流川使勁眨眨眼睛,有點兒睡醒了,“誰叫你突然按喇叭
?”

    他很不滿地甩開仙道的手,低頭去看他的單車,單車的前
輪變成了方形,流川更加不滿的嘟噥了兩句。 

  “你不知道對方來車要靠右躲嗎?” 仙道簡直不敢相信面
前這個家伙居然在車技訓練課上能用兩個輪子玩汽車雜耍。 
  “一直都沒有車的。” 流川低頭檢查他的寶貝車,壓根兒
沒有注意到仙道的憤怒,“又不遠,要汽車干什么?” 

  可不是,這兒離工作的地方不遠,騎單車也可以到,如果
不是因為近,大概流川這種懶鬼也不會選擇住在這里給仙道他
們惹出這么多事來。 

  可仙道不是流川,除了工作,還有生活和愛情呢!不過如
果用這個去向流川解釋為什么買車,不用流川說,仙道都會罵
自己是白痴。 

  “我可才付的頭期款。”仙道哭喪著臉看他的保險杠。 
   流川回過頭來看看,“哦……”他總算明白了仙道悲從何
來,“我賠不起。”很干脆地說明。 

  仙道楞了楞,他本來還想說什么的,可是,這句話沒來由
的讓他生了興趣。 

  “我以前就奇怪,工資也不算低,你的錢都到哪里去了"一
時間居然忘了車的事,好奇地問起來。 
  “被老姐借走了。”流川老實回答。 
  “那么多工資……”仙道有些發楞,“很厲害的姐姐吧?
不借會怎么樣?” 
  流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會罵人。”還是很老實地回答
了。 

  畢竟,撞了別人的車再不回答問題就不好了。 

  “原來是這樣,”仙道臉上有一種捉住別人小辮子的得意
,“雖然說我是吃了點虧,不過呢,看在我們是好朋友的份上
就算了,只要你幫我一點小忙。” 
  流川扑克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沒有抱歉也沒有感激,
“要我做什么?” 
  “上次在走廊里說的事。”仙道擺出一張很正經的臉來。

  藤真不要自己壞他的好事,可沒說不讓可愛的鄰居壞事。

  流川抬起了左邊眉毛,然后是右邊的,最后,從地上扶起
單車掉頭就往公寓去了。 

  “喂,想逃避責任嗎?”仙道抱著胳膊懶洋洋的問,他知
道對于老對手,這句話比什么都管用。 
  果然,流川聽到這句話站住了,回過頭來,鼻子里哼一聲
:“白痴,上次就說好的事情,我又沒說不干。” 

  仙道傻住了。 

  是啊,向藤真揭發是一回事,談判未完成是一回事,可人
家上回的確也沒說不同意嘛。 

  仙道突然明白為什么鄰居們總是習慣用肢體語言交流了。

  與流川談話,你很容易有說話雙方都欠揍的感覺。 



(十四) 

  “哈哈哈!笨狐狸,你也有今天!”紅毛猴子叉著腰仰天
大笑,頤指氣使地取笑著面前那只邊打呵欠邊給汽車打蠟的黑
發狐狸。

    狐狸沒精打采地抬眼瞟瞟猴子,牙縫里擠出一句“白痴”
,懶得再說一句話,心不在焉地東打一下西打一下。偶爾狐狸
被猴子吵得煩了,少不得在走到車子另一邊打蠟經過猴子的時
候給他一腳,然后兩個人默契地活動一下筋骨。 

  黃昏的陽光懶洋洋地散在公寓樓前的空地上,照著兩個打
架的問題兒鄰居和偶爾遭池魚之災挨上兩拳一腳的自己的車,
仙道不無憂慮的從窗口眺望著這一景象,心想讓流川打工賠禮
這一招是不是有點兒損了? 

  其實不過是自己在給車打蠟時對經過的流川說了句撞保險
杠的帳還沒結不妨打工低債的玩笑話,偏偏流川這小子是個簡
單思維兼之最容不得欠人情的,還就當了真,二話不說把單車
往旁邊地上一靠就過來干上了。櫻木是高興得親自上門恭喜刺
  整到狐狸,然后沖出門去落井下石,被趕回家的仙道卻反因
此有點兒不自在了。 

  按櫻木的說法,仙某人越想越覺得自己是不是變得有些小
家子氣了?說來也怪,仙道一向寬大為懷,也不知怎么了,最
近很容易就跟流川較上真,雖然11一向  得讓仙道想給他一拳
,可是,作為鄰居的流川怎么看怎么象是個人畜無害的乖乖兒
,怎么就習慣了和他較勁兒呢?仔細想想,這么認真好象是在
知道他是11以后吧? 

  惡習,絕對是惡習,肯定是和11一天到晚one on one 的
后遺症。 

  仙道很仔細地看了看鏡子中自己的臉色,嗯,有點兒泛黃
,果然,最近是肝火上升了吧,要修身養性,修身養性! 

  仙道百無聊賴地回到客廳沙發上坐下,心想著自己的寶貝
車大概一時半會兒是收不回來了,索性打開電視,還不錯,電
視里正是教人修身養性的節目──瑜伽。 

  要說我們仙道,也真是個信奉身體力行之道的稀有動物,
若是換了別人,遇上剛好感興趣的電視,大概會多看兩眼,頂
多也就是手舞足蹈試兩下而已,可偏生這會兒仙某人沒事,加
上心血來潮的涌上來百分之二十的興奮與精力,便一下子從沙
發上滑下來,坐在電視前的地板上依葫蘆划瓢開始修身養性練
起瑜伽了。 

  要說身體的柔韌性,那也是有的,天天的摸爬滾打,飛腿
踢腦袋上的沙包也是做得到的,可是呢,瑜伽到底是有點兒陰
柔的功夫,所以當仙道學著電視里的師父玩柔朮似的彎下腰,
把腦袋從腳脖子邊鑽出來后,那樣子就有點兒可怕了。 

  不但可怕,還有點透著邪性兒。 

  所以當流川沖到仙道家窗戶邊准備開口叫他卻一眼看到仙
道的這個古怪姿勢時竟一時間被嚇住了,半天不敢吱一聲。 

  練瑜伽是很要耐心的,就是說你往往要把一個古怪的姿勢
保持那么一段時間。 

  然而流川是個耐心少少的大男孩,所以,他在猶豫和等待
了几秒鐘后,采取了最直接的試探方式──順手把手里的抹布
向仙道扔過去。 

  然后屋里傳來仙道很古怪的摔倒聲。 

  仙道在黑著臉抓著抹布翻身坐起的時候再次確認只要這世
上有11一天,他仙某人大概就不可能修身養性了。 

  流川的眼睛里閃著異樣的光彩,“猢──猢──”他在窗
口那邊向這邊招手,示意仙道過去。 

  仙道覺著自己象看見一只偷了腥的興奮的貓。 

  流川這樣的神情是很少見的,所以仙道暫時忘了剛剛的不
快,很聽話地走過去。 

  “藤真剛剛出去,”流川指著公寓遠處彎道的方向,“帶
著玫瑰花,現在還可以追上。” 

  五秒鐘后,仙道拎著鞋子直接跳出了窗子。 

  寶貝車在公寓樓前花里胡哨的擺著,很顯然,狐狸把太多
的時間花在打架上而放松了工作。仙道一邊穿鞋一邊指揮流川
,“用你的單車,你帶我。” 

  流川沒動,我們知道,與仙道相比,他還是很單純的,所
在行動之前,偶爾會在簡單思維里加入一點有關道德問題的思
考。 

  “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仙道穿好鞋,沖過去把單車扶
起來,臉上漾起帶壞好孩子的陽光笑容,“要不我帶你也可以
。” 

  仙道騎上車,沒蹬兩腳,不出所料的聽見后面腳步聲傳來
,然后流川咚地跳上后座。 

  搭檔,搭檔,不同甘共苦還叫什么搭檔?有行動當然一起
去,這是規矩,也是本能。 

  即使,這行動的另一個名字叫“偷窺”。 



(十五) 

  為什么人在出門的時候多多少少都要帶一點兒零錢?當然
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 

  這個道理,仙道是懂得的,流川大概也是懂得的。 

  不過懂得和記得是兩碼事,所以當仙道和流川趴在街角窺
見頭發梳得油光光的藤真捧著一束紅玫瑰走進一輛高級小轎車
時,都把期待的眼光投向了對方。 

  “不會吧!”從窗子跳出來并沒有穿外套的仙道哭喪著臉
嘆道。 

  雖然,給藤真開車門的就是那天挽著他的漂亮女人,可是
,就算有蟑螂般的體力,仙道也不可能用單車帶上個一百八十
多公分的大個子追汽車吧。 

  剛剛做著洗車運動的流川也只穿了件襯衣,很無辜地白他
一眼,抓抓腦袋,好象想起了什么,把手伸到褲子后面的口袋
掏啊掏,然后挑了挑眉毛點點頭。 

  “Bingo!”仙道立刻把單車往路邊一放,拉過流川就塞進
了旁邊的出租車。 
  “年輕人,跟蹤可不是好習慣。”中年司機搖著腦袋聽從
仙道的指揮,跟蹤藤真那個人精是絕對需要專業指揮的,事實
上,走了沒多久,天生具有無可抵擋親善能力的仙道就與中年
大叔取得了共識,接掌了方向盤。“小伙子,為了兄弟,好好
干吧!”大叔索性到后面坐著養神去了。 

  流川瞪了仙道一眼,難怪在談判技巧上總也勝不過他,五
分情三分騙再加兩把鼻涕眼淚,分分鐘搞定,煽得中年人直罵
前面那車上的年輕人怎么可以搶仙道這痴心人的女朋友,搶也
罷了,居然還不讓他再見那女孩子的面,只能這般偷偷摸摸地
跟著。眼見得仙道還一付痛苦不堪的模樣,流川忽然覺得很丟
臉。 



  夜幕降臨了,前面的高級轎車駛入了工業區,駛入一間廠
房,仙道和流川終于意識到他們根本就不該跟來。 

  跟蹤藤真汽車的絕對不止他們這一輛出租車,從跟蹤的技
巧來看,比不上仙道卻也不是一般的角色。 

  在離一片廠房還有段距離的地方,仙道和流川下了車,流
川把牛仔褲口袋掏遍了也只掏出一半的車錢來,這是他上次洗
衣服忘了掏出來,經過洗泡、甩干再晾晒的錢團。中年人倒也
不介意,錢團也是錢,反正扒開了也能用,至于還有一半車錢
嘛,就算他送給仙道的禮物了,從他和仙道一路相看淚眼的傾
訴中,流川和仙道已經大概知道了他被甩二十次的全部經歷,
也算是同病相憐吧。  

  高級轎車直接駛進了廠房,影影綽綽四周有黑色的人影。

  “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蹲在黑暗的角落里,仙道湊
到流川耳朵邊小聲問。 
  “白痴。”黑暗里流川亮亮的眼光倒是和白天一樣殺人,
“4是重案組的。” 
  “我是白痴,可提供消息的不是你么?” 仙道呵呵笑,“
我看你也玩得很興奮吧,不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白痴?” 

  仙道感覺到流川涼涼的兩根手指按在了他的頸動脈上,他
很清楚只要那兩根手指輕輕捏一下,他將在這冷涼的水泥地上
睡一整晚。 

  “不至于在這個時候內訌吧?”識時務者為俊杰,仙道當
然是俊杰。 
  “被包圍了。”流川冷冷地回答。 

  對方是職業的,但絕不是警方,從身手上來看,應該是殺
手。 

  這回是真的麻煩了,別說不清楚內情絕對不可以插手,就
算是清楚內情,沒有任務他們也不能插手。 

  “看上去還沒有發現我們。”仙道只有苦笑,依舊和流川
咬耳朵,“要不要比比,看誰能不被發現溜出去?” 

    流川沒吱聲,可仙道知道,從把兩根手指頭放在他頸動脈
時開始,他身邊已經是11。 

  槍聲響了,開始是一聲,緊接著是一片,忽然間各處跳出
一大堆人來,子彈橫飛,混亂一片。 

  在這槍戰中,有兩個人是偷偷摸摸向戰線外溜的,這就是
一不小心趟了混水的特警N0.1和N0.2,

   “藤真不會有事吧?” 仙道在順著鐵梯向倉庫上爬的時候
有些擔心地回頭看了一眼。

    仙道和流川是職業的,職業的就不會犯那種往槍口上撞的
錯誤,即使看上去原路回去并沒有什么危險,所以,他們選擇
了翻倉庫,從廠房頂上逃走。 

  流川是根本沒有停步,他有些不屑于回頭看。 

  如果這種程度就死掉,藤真就不是曾經的4。 

  但對方也有職業的,而且有一個職業的就在廠房頂上,他
不認識他們,流川和仙道后來爭了很久也沒結論那殺手倒底是
先看見了誰,反正他是向兩個人都開了槍。殺手驚恐地看見槍
響后那個走在前面的黑發男子已經閃到他的眼前,并向他腹部
沖出一拳。 

  流川并沒有打算要這個人的命,因為,他和仙道沒有權利
在不知內情的情況下對眼下發生的事情進行參予,更不要說造
成傷亡,所以,他只打算打暈這個殺手,可是,在擊中敵人腹
部的同時,他感到一股劇痛從手腕傳來。 

  流川下一掌在敵人還沒有反擊之前劈在了殺手的頸中,這
次,敵人暈倒了。 

  “怎么了?”走在后面的仙道發現了流川的異樣。 
  “穿了防彈衣。”流川皺著眉回答,左手牽住右手,使勁
一拉一推,把脫了臼右腕復了位。 

  子彈都打不進的防護,何況是血肉之軀?加上流川是存心
要打暈人家,手頭的勁自是下得不小,結果全反回來害了自己
。 

  世上果然是有現世報的。 

  再后來兩個人逃得就比較順利了,殺人的和被殺的都往廠
房那邊去集中,在打成一片的熱鬧中,N0.1和N0.2總算無恙的
逃出來。 

  拼命逃到黑漆漆的大街上,流川一把甩開一路拖著他狼狽
逃竄的仙道的手,仙道卻也跑不動了,兩個人就那么在路燈下
惡狠狠地對望著,一邊彎著腰支著膝蓋大喘氣。再后來,不知
道是誰先開始笑的,后來兩個人就笑得人仰馬翻了。
 
  “怎么回去?”仙道笑得喘不過氣來,問流川。 

  流川連回答的勁都沒有,搖搖頭,坐到街邊的長椅上去。

  車錢,絕對是沒有的,家,在八個街區以外。 

  “要不要打電話叫櫻木來接咱們?” 仙道過去坐在流川身
邊,望著街角的電話亭問,然后想起連打電話的零錢都沒有了
。 

  流川的腦袋歪過來,靠向仙道的肩膀。 

  “哇!”仙道嚇了一跳,扭頭看,卻發現一刻的功夫流川
竟已經睡著了。 
  “不會吧!”仙道叫了起來。 

   等等,為什么不會?從今天下班后抓住剛回來的流川給汽
車打蠟開始,這小子好象就沒睡過,而且還超級興奮呢! 

  “體力透支了嗎?”仙道搔著腦袋想。

    回頭想想,今天上班都干了些啥?上午是去爬了几十樓抓
劫匪,下午也是大運動量訓練,11在洗車的時候沒睡著已經是
奇跡了吧? 

  叫不叫醒他呢?聽紅發鄰居說,叫醒睡著的狐狸是要有必
死覺悟的,何況,從眼下的情況來判斷,睡狐狸被叫醒的機率
趨近于零。 

  可是,總不能在離家八個街區的長椅上睡一夜吧,五月的
天氣,到了夜里還涼著。 

  仙道在向天上看了十秒鐘,地上看了十秒鐘,左邊看了十
秒鐘,右邊看了十秒鐘后終于認命的站起來把流川背到背上。

  “我可警告你,要是在我背上流口水我就把你扔進水溝里
去。”仙道惡狠狠地警告趴在肩上的流川,可睡得十分舒服的
11只是沒心沒肝地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一下一下把氣呼在仙道
脖子上呼得他痒痒的。 

  “我可真是命苦。”仙道有些哭笑不得,原本是出來偷窺
的,沒想到變成做苦力。 

  不過呢,今天11也沒落著好,手腕脫了臼,就算復了位也
要休息几天才能完全正常,也就是說,接下來的几天大概用不
著拼了命的一對一吧?老天也算對得起仙某人,盼星星盼月亮
,總算給了點舒服日子。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背著流川沿著街道慢慢向家走回
去的仙道這樣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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