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陽一如既往地從東方升了起來。八月下旬的天氣雖然完全算不上令
人神清氣爽，不過酷夏的暑意在清晨的涼風下被吹得煙消云散。
在這樣的早晨，仙道心情愉快地走進了湘陵校園。
今年才剛升為二年級生的學生會會長仙道雖然不能說有著“前無古人
，后無來者”的業跡。不過，全校一百多個三年級生都沒輪上，卻讓這樣
一個學弟來統領學生會，原本就是足夠令人仰慕的對象。而恰巧，這樣一
個各方面表現出眾的會長又有著英俊非凡的外表，于是不可避免地成為了
湘陵學園的第一大帥哥，女生心中公共的白馬王子。
此刻，這位“如果今天沒約會絕不是自己損失，而是全校女同胞共同
的損失”的帥哥接受著大家的問早以他一貫的迷到眾生的笑容往學校后面
的學生會辦公室而去。
然而，就在人生的一切還都那么美好的時候，什么都來不及反應過來
的仙道再回過神來時只知道倒在地上的自己被撞得好痛，而那個騎著單車
撞上自己的人則很不公平地因為摔在他的懷里而毫發無傷。
不過，這招還真是夠絕啊！
一直以來，不少女生都會故意站在拐角趁他過來時驟的沖出來撞個滿
懷，吃完豆腐后還可以借此機會認識帥哥。
一開始仙道也不反對這種相識美女的方式。不過，被撞了多總是很疼
的，而且也不是說不夠漂亮的女生就很有自知之明地不來上演這套戲碼。
所以，被撞了多次之后，仙道不得不總結經驗作出小結，開始采用神出鬼
沒的走路方法。至此，已經有段時日沒被偷襲了。
可是沒想到，現在的戰斗升級了──人撞不行后連單車也一同上陣。
……而且女生不行后男生又加入了。
當發現自己懷中的是個男生后，一向男女通吃的仙道對于懷中少年的
細致五官還是意外地滿意，所以也就不追究被撞得好痛，他揚起“出擊中
”的微笑，“這么可愛的男生一定是新來的吧？不然我一定會早就注意到
了。”
懷中的少年似乎對“可愛”二字十分不滿，本來疑惑地打量著仙道的
他在聽到仙道的話后立即很有殺氣地一把推開仙道站起，原本撞上人的難
得的一點點歉意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白痴！”
引起他注意的花招仙道也沒少見識了──不過罵他“白痴”？
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字眼形容，對于當慣了天才的仙道來說，想
要接受這兩個字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偏偏，少年說著那兩個的樣子認真得讓他想把它當做一個玩笑接受都
不行。
有沒有搞錯，他是被撞的人耶？
望著頭也不回的男生，坐在地上的仙道不由懷疑一向吃香的自己此刻
是不是在做夢。
“會長不會因為受了打擊站不起來了吧？”一旁恰好看到好戲的副會
長越野忍著笑走過來揶揄道。
本來就已經很衰了，還被這個損友看到。平時再靈牙利齒，這時候黑
的倒底說不成白的。仙道沒法反駁，只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那
人是誰？新的一年級生嗎？”
“一年10班，流川楓。還虧得你是學生會的會長，今年來了這樣一個
人物都不知道啊！”機會難得，一直為會長當牛當馬的越野很懂得珍惜地
借題發揮著。
“除了長得可愛點，脾氣壞點，他還有什么可以稱之為‘人物’的特
長嗎？”
“……”越野有一刻真是說不出話來了。
那個學弟說長得漂亮倒是無話可說。不過……“可愛”？
仙道的語文水平這么差？
──要不然……
“一個其他人不會認為可愛的人，你卻覺得他可愛，你知道這意味著
什么嗎？”
“我不過說長得可愛，那個性讓人不敢恭維！” 望著越野裝模作樣的
表情，仙道說，“對了，他很有名嗎？”
“他是新入籃球社的希望之星啊！你還不知道，聽說知道他要來我們
學校，田崗教練當時都激動得痛哭流涕了──比那次你退隊哭得還厲害！
”
“他的籃球真得打得很好嗎？” 仙道沉思道，“……對了，下午的社
團活動我來參觀你們的訓練吧！”
眼見仙道顯得高深莫測的笑容，越野什么也沒說。
“仙道，你終于回來了？”
一到籃球館，就可以聽到田崗高亢的聲音，讓人想要拒絕他都很難。
不過，仙道自然不是等閑之輩。立即接口告訴教練這不過是場誤會，
“我回來看看。”
開玩笑！打籃球本來是很隨意的一項愛好，被這樣一個一心想稱霸全
國的教練一帶就立即變得枯燥乏味了。好不容易逃脫田崗手掌的仙道才不
會自投羅網呢。
他立即擺出一副關心曾經隊友的樣子，看著球場上大家的訓練情況，
而趁機不給田崗多說的機會。
“會長，你也來玩一局吧！”
“是啊！好久沒一起打場球了。”
正自由練習的老隊友們紛紛著邀請隊里以前的王牌。
仙道笑著搖了搖頭，“我穿著皮鞋不行啊！”
“你就是仙道彰？”
就在這時，仙道看到了早上撞到自己的男生。
而同時，這個男生以審問般的口吻很不親切地問他。
但不管怎么說，一向風度翩翩的仙道自然還是保持著他一貫的形象。
他微笑著回答，“不錯。同時，我也是今早被你撞到的人。”
“一對一。”
“可以是可以，不過……”
這場較量一定會很有趣啊！
因為那是他仙道彰所想出來的游戲……
(2)
時間過了好久了。
這讓仙道對自己非常疑惑──向來所向披靡的情聖何時淪落為一個等
待著被放鴿子的命運的“情剩”？
其實應該早就可以料想了吧？一個籃球對決的無聊賭注。居然讓那樣
一個不解風情的少年和自己約會。
聽的人看來是不會當真的。偏偏，一心想整整那個小男生的自己卻傻
傻地等在這里。
話要說回來了，這倒底是誰整誰啊？
走吧！
仙道這樣對自己說，然后邁開腳步。
……之所以躊躇，是因為心里有點不甘心吧？居然自己也有失手的時
候！
為覺得走路似乎很難的自己，仙道找著解釋。
“對不起，我忘了。”
就在這時，突如其來的聲音令仙道以金雞獨立的姿勢往身后望去。
那個神情素來囂張冷漠的學弟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認真地道歉道。
“……忘了？”仙道一時還真反應不過來。
“那個賭約。”流川說得天經地義。
哦！是那么回事啊！
還得這么想一下仙道才回過神。
雖然是遲到了，可仍是個信守承諾的好孩子！
仙道望著自己的獵物，莫名地開心起來。
“既然如此，那我們的約會從現在開始吧！”
“別浪費時間了。”流川顯得很贊同地說。
居然爭分奪秒的樣子！哪里還像約會啊！
仙道忍不住搖了搖頭，“約會的話，至少稍微敬業一點吧！不要不副
嫌煩的表情！走吧！坐我的車。”
“我騎單車。”推著單車過來的流川說。
“說到約會，我比你在行吧？所以聽我的沒錯，把單車停好吧！”
畢竟是自己輸了，而且對于約會的規則又是個外行。所以，就簡單地
相信了仙道的話，停了單車和他一同來到了仙道的平治車上。
“仙道君好帥啊！才高中就考到了駕照！”
“這輛車真漂亮啊！和主人一樣，簡直酷斃了！”
平時女生有幸坐上仙道的車都不免大發感慨。
不過，這個會罵他“白痴”的學弟，當然不能指望他稍作捧場。
仙道不過開口，“一般的約會都會從看電影開始。今天恰好有部不錯
的影片。我帶你去看。”
從后視鏡中，仙道看到的是一副慷慨赴義模樣的學弟。那細致而冷漠
的眉宇看來竟如此鮮活生動……那么可愛的樣子……
不過他想到哪里去了？
仙道為自己的思路不由搖了搖頭。居然會覺得這個不近人情的獵物可
愛？
仙道不覺再次望向后視鏡中的流川。從鏡子中對視上流川的視線，一
向不知羞澀為何物的仙道竟不由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這個，他有什么好心虛的？
這樣問自己的仙道發現自己真的有點莫名其妙。
要做回平時的仙道彰。
基于這樣的斗志，來到影院門口下車后，仙道以一貫方針握住了流川
的手。
然而，流川很快抽走了自己的手。
“這樣感覺很惡心。”還被那么一本正經地解釋。
態度認真得讓仙道不得不承認，這個青澀的小學弟不是有意羞辱他。
發作不得，只有換一種方式。
大情聖卷土重來，他極溫柔地握起流川的雙手，用溺死人的眼眸深凝
著他的獵物，“約會的話，牽著手的話更有情調吧？”
“仙道君的溫柔”是湘陵著名的三種武器之一。從來就沒有女生，甚
至男生能不乖乖臣服于其下。
不過，仿佛命中注定了世上不會有不敗金身的存在。只聽面無表情的
流川相當坦率地說出了自己的感受，“會冷的。”
……說他深情的表演讓人發冷？仙道覺得自己真的要被打敗了！
不過，一如某種生命力頑強的生物，很快他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不管怎么說，電影要開場了。我們快進去吧！”
事情不宜操之過急啊！
仙道這樣安慰自己。帶著流川走進了影院。
“櫻花影院”是仙道常來的地方。有多少女孩曾被他帶到這地方約會
啊！
當然，看電影從來是其次的。因為其他地方都沒有這里燈光幽暗的優
勢。所以說，仙道最擅長的調情往往是在這種地方大展手腳的。
婉約羞澀的或熱情如火的女孩一一被征服于仙道的魅力之下。還從來
沒有人能在與仙道一同看電影的情況下知道屏幕上演的內容的。
這點，一直是仙道引以為傲的。
然而，這一次雖然流川還是沒打破這個記錄。但對仙道來說，實在沒
什么值得稱道之處。
望著頭一點一點很快睡去的流川，仙道苦笑不已。
電影的魅力倒在其次──他那從前橫掃千軍的魅力哪里去了？
又老又丑的周公都可以搶他的飯碗！
忽然肩頭一沉。原來睡熟的流川將頭枕了過來。
“喂，流川，醒醒！”
仙道輕輕抖了抖肩。
“嗯？”流川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卻在仙道的肩頭找了個更舒服的
姿勢睡了過去。
借著影院微弱的光線，原本冷漠的五官變得柔和起來。那因睡夢中被
打擾而朦朧地嘟起的唇竟是那么誘人……
覺得心跳有一刻的不規則，仙道深吸了口氣。
盡管一直以來游歷于百花叢中，可從來還沒有過不能把持的情況。可
現在，居然有種情不自禁的感覺？
──看來是人的本性就是這樣惡作劇──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
不過，這是他的游戲，他怎么可以落敗？
仙道努力將自己的視線移回了屏幕。
然而，盡管看似聚精會神看了，但在影片結束后，對于這是怎么樣一
部影片，仙道沒有一點概念。
話又說回來，既然散場了，總不能任流川再睡下去吧？
這回仙道毫不遲疑地搖動流川的肩，“醒醒啊！我們該走了！”
“砰──”
有一刻仙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左眼好痛……
直到這句話飄進他的耳朵──
“打擾我睡覺者，決不輕繞。”
有沒有搞錯！不過是要叫醒他離開影院而已嘛！而且怎么不早說！
仙道在心里叫冤。本想一定要追究的他在望見流川迷惑地打量著四周
環境，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后不由忘了開口。
沒想到這個目中無人的倔強小子其實是一個個性迷糊而忘性大到可愛
的男孩。也有有趣的一面啊！
在一臉不解的流川面前，仙道最終不過是說，“走吧，電影結束了。
”
帶著還琢磨著這是哪里的流川，仙道來到了影院外。
時間也不是太晚。平時的約會這時不過是剛起了這頭。但對方是一個
高一男生，回家太晚的話怎么向父母解釋呢？而這個學弟一看就是個不知
道什么叫“說謊”的人。
想象著知道自己的兒子居然和一個男孩約會的父母的嘴臉，雖然仙道
完全不在乎被這樣的父母追到學校來責問，但流川又該怎么應付呢？一定
會嫌煩卻又不會打發吧？
這樣想來，仙道對流川道，“今天到此為止吧，我送你回家。”
迎向流川的目光，仙道發現，這個疑為面部神經先天缺乏的學弟竟在
一絲的詫異之后，眼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只是個極輕淺的表情，但仙道怔仲了。只是一個勁地望著流川。
“干嘛？”直到流川有些奇怪地問。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仙道移開了話題，“你為什么這么怪怪地看著
我。”
“你的樣子才怪。”
……這倒是。
不用照鏡子仙道也可以想象得出自己此刻的樣子。剛才那一拳真的很
重啊！所以，他的樣子一定衰得不得了！
仙道無言地上了車，倒忘了這件事是誰的錯，只是道，“你家住哪里
？我送你。”
“送到學校就可以了。”
“我只送你到門口，不會進去的，所以，不用擔心啦！”
仙道以為流川是怕被父母知道他們的關系，所以這么說。不過轉念一
想，這個與其說是神經粗倒不如說是沒神經的學弟怎么可能想到這問題？
如果，流川的回答風馬牛不相及，“我的單車在學校。”
“安啦！不會有人偷的！”
“會遲到的。”
……這個學弟的邏輯啊……
仙道發現，自己居然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那簡直就是奇跡，“你是
說明天不騎車上學會遲到？沒關系，我明早來接你。”
“不用麻煩。”
其實是真心的，可仙道不覺找著理由，“天快暗了，騎車很危險。所
以我還是直接送你回家吧！”
“天暗不暗一樣。”
倒底不是神仙，這句話實在就聽不懂了。仙道問，“這怎么會一樣？
難道你會夜視？”
這么白痴的問題平時流川是不會回答的，可這時還沒意識到邊開口了
，“反正也是閉著眼的。”
“閉，閉著眼？”仙道差點踩下剎車。
然后他想起來了，第一次見面時，撞想自己的流川果然是閉著眼睛的
。還以為他是故意的……該不會真的是在車上睡著了吧？這樣的話，如果
撞上的是機動車怎么辦？后果不堪設想！所以真的不能想啊！
不知道自己干嘛出汗的仙道厲聲責備，“你太不知輕重了吧！知不知
道那樣做有多危險啊！”
流川怔怔地望想一向從容而瀟洒的學生會會長。當然，流川還從來沒
覺得他哪里瀟洒過。不過，現在的表現卻明顯很異常──雖然在罵人，卻
好像很值得信賴的樣子。
仙道也意識到了。
是啊！這關他什么事？要他這么較真干嘛？
仙道對自己這么說。不過話雖如此，但仙道還是堅持道，“以后你別
再騎車了！我會接送你上學。”
“為什么？”難得看到仙道認真，流川也就沒當沒聽到。
“因為我們在約會啊！所以你的義務便是由我接送，安排你的時間。
”仙道找著冠冕堂皇的理由。
流川似懂非懂。不過最終合作地報出了自家的地址。
很快，仙道的車停在了流川家對面。望見自己家的流川拿起書包便下
了車。
望著頭也不回就往家而去的流川，仙道不由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開
口喊道，“好歹我把你送回家，你沒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不說“謝謝”也該有句“再見”吧？當他是死的呀？
仙道不知道自己干嘛這么在意一句平時都不屑聽到的客套話，但就是
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流川聞言回過頭來，“我的義務。”
(3)
仙道還是第一次這么早起床。平時習慣說“抱歉，我睡過頭了”的他
打著呵欠，對自己解釋著──因為他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所以，說過的
話一定要做到。這是他為什么在沒睜開眼睛的時候就駕車來到那個罵他“
白痴”的小學弟家門口的原因。
然而，令仙道感到可恨的是，在他犧牲了這么多睡眠時間之后，那個
學弟卻遲遲不見蹤跡。
看一下手表，鐵定是遲到的時間了！
仙道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鬧鐘響起后會立即爬起來開著車來到這里
，來到這里生悶氣。
仙道開始向下命令，現在就走，別在管那個晚起的虫兒。
就在這時，流川的身影終于出現在了仙道的眼前。
立即忘了自己剛才下的決心，仙道按下了汽車喇叭。
“流川，這里！”他都沒注意到自己的心情就這樣莫名好轉了。
望著同樣冷漠的流川，仙道笑吟吟地說，“上來吧！五分鐘內我就就
能把你送到學校。”
于是，流川理所當然地坐上了車。
跑車果然准時地停在了湘陵學圓門口──雖然這個時候已經遲到了。
“快點進去吧。”仙道坐在車上對下車的流川道。
流川提著書包轉身欲走，但最終忽然想到，回過頭來，“你呢？”
“學校里不能戴墨鏡啊！”仙道不覺摸了摸臉上的墨鏡。這還是他第
一次戴著墨鏡開車的他是決不愿被其他人看到自己這副尊容的。
難得思維簡單的流川也立即明白了仙到的意思。他轉身往學校而去。
仙道沒有立即離開。直到流川的身影消失在教學大樓后他才踩下了油
門。
然后開始反省，和女生約會了那么多次，有哪一次這么肉麻兮兮地等
著看不見對方后再離開的？
最近真的很反常啊！居然會為了一句“你呢？”而高興起來？
得想個辦法恢復正常似乎才對。
話雖如此，一向不知准時為何物的仙道在這天下午卻還是在放學的鐘
聲響起時來到的學校對面的馬路。
因為湘陵的學生會會長到哪里都是醒目的，而他的名牌跑車更是全校
眾所周知的名物。所以，實在不適合招搖過世。仙道只是遠遠望著從學校
出來的人群。
不多時，便看到流川推著單車走出了學校。
按喇叭又不是，叫他他也聽不見。不及多想，仙道匆匆下車，往流川
的方向而趕去。
從來討厭慌慌張張的仙道這時忘記了風度，總算在流川剛騎上單車的
時候一把拉住了他。
“不是說好以后我來接送你嘛！” 仙道脫口道，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
有多在乎。
流川有些意外，相當無辜地解釋，“你不來上課，我不知道你會過來
。”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樣的回答，心里竟會有種溫暖的感覺。沒有刻
意地笑，但笑容就這樣揚了起來，“既然我來了，我送你回家。”
“我去停車。”流川非常合作地說。
昨天倒沒注意到，這時仙道才發現，上回撞到自己的似乎不是這輛單
車。
“你換車了嗎？”
“那輛撞壞了。”流川隨口回答。
這答案卻令仙道不由差點跳了起來，“才几天？你就把那輛新車撞得
必須再換一輛？你撞到什么了？你沒事吧？”
現在不就沒事地站在他的面前？居然還這樣問。流川本來想回一句“
白痴”的，可不知為何，話到嘴邊，望著仙道緊張的神情，卻一時說不出
口來。
而平時的絕技一不施展就不知道還剩什么招朮。流川怔怔地聽著，不
由發呆。
雖然同樣是沒什么表情的臉孔，可是，卻有著不一樣的魅力。
居然可以這樣可愛。仙道望著這樣的學弟，有一刻的失神。
接下來，則連同意識一起失去……
等仙道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赫然躺在醫療室的床上。
抬眼邊看見一臉忍禁不俊的女醫生彩子。
“頭上被棒球砸出來的坑沒什么問題了，不過眼睛上的傷實在是太有
損我們仙道會長的英俊形象啦！”彩子忍著笑說，“怎么樣？我給你上些
消淤血的藥吧？”
發現墨鏡被摘掉的仙道只有認命地任彩子揶揄，“麻煩了。”
一邊說一邊往旁邊望去，直到發現流川也在一旁，心情愉快起來。雖
然他沒走一點也沒有使傷快好的物理功效。
“打擾了──”
這時又有其他學生來到了醫療室。
拿著藥的彩子雖然很能干，終究分身乏朮。
遲疑之際，仙道道，“彩子醫生不用管我了。我的傷是誰弄出來的，
那人也該出點力吧？”說著望想流川。
流川從小沒有賴賬的習慣。從彩子手中接過了傷藥，不吭一聲地埋頭
于替仙道上藥。
沒想到看來粗枝大葉的學弟也可以有那么溫柔的感覺。仙道閉上眼很
是享受。
忽然發現那原來好好抹藥的手指開始不安分起來，玩弄起他的睫毛來
。
仙道睜開眼睛，“很好玩嗎？”
“好長。”流川天經地義地說，好像這樣的睫毛就該被人玩一樣。
但竟是很暖的感覺。仙道有一刻的失神。然后望向流川的睫毛。當流
川那日撞入他的懷了時，近在咫尺的第一眼就已經發現了那兩排長長的睫
毛好象一對蝴蝶……
仙道不覺伸手撫上那對漂亮的蝴蝶。
流川立即側過頭避開了。
“都讓你玩過了我的睫毛，卻不讓我摸一下你的。這樣很不公平哦！
”仙道說。
對于仙道的話，流川認真地考慮起來。
好像果然是很不公平的樣子……
仙道發現自己已經摸透了這個學弟的個性了。要抓他的要害還真是容
易啊！
想到這里，仙道的笑意更盛了，“所以，公平起見，我也要玩。”
雖然有點不甘心，但從小知道不該占人便宜的流川還是底下了頭，閉
上眼睛讓仙道摸。
──不過，，那樣子與其說是等著別人摸他的睫毛，倒不如說是在誘
惑著別人來吻他。
仙道不覺湊上了那誘人的唇。
那清涼與生澀的感覺對于經驗丰富地仙道來說，卻還是令他為之神魂
顛倒，深深吻下。
直到喘不過氣來，流川才反應過來仙道在做什么。
應該用力推開仙道的，可等流川明白過來該這么做時，仙道已經放開
了他。
又不是很生氣，讓流川不知道接下來該干嘛。
顯得有些疑惑地打量著仙道。
“對于約會來說，這是很正常的事啊……”仙道這樣說。
對于他來說，這本來的確是很正常的事，可是此刻卻覺得有點心虛。
果然自己是越來越不正常了。
仙道不得不重新仔細地省視自己……
醫療室雖然有個能干可愛的醫生，不過，醫生再熱情也不可能留人在
醫療室吃飯。
仙道上好藥后，兩人一同離開了醫療室。
走到校園便聽到了鐘聲，望見時鐘的流川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露出了有些遺憾的表情。
可以讓那凡事都無動于衷的學弟這樣遺憾，一定是很重要的事了。
仙道忍不住問，“怎么了？”
流川聞言本能地回答，“NBA球賽的時間過了。”對于一向懶得搭理
別人的他，是處于一種怎樣的本能，自己是完全不了解的。
因為自己而忘了平時最關注的球賽了？
仙道在夕陽下很高興地笑開了。他攬過流川的肩加快了步伐，“是啊
！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平時最討厭身體接觸的流川沒有甩開仙道的手。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望向他們的一道目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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