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過去式
第五章∼ 靈魂之醒覺 ∼ 布局

作者﹕小伍

    處身在獄中的仙道,反覆思索著今天發生的一切。打他一拳
的男人和躺在他身邊的女人...很眼熟,那裡見過了?
 
    這一男一女?這一男一女!別苑的油畫!

   「天啊!我回到了古代的歐洲嗎?」

    想到了油畫,想到了夢中少女的呼喚,想到了尼亞爾,想到
了迪雅斯,想到了歐洲,更想到了利娜提及的那個傳說。

   「活見鬼,這不是我的前生吧!壞人家的好事我可做不出來
!」

    仙道慢慢整理好自己的思緒,把那些殘存在腦內的畫面重新
拼合。現在,滿腦子也是和迪雅斯相處的時間,那個少女一點印
像也沒有。好像是躲在迪雅斯身後的女孩吧?

   「可以肯定的,是我已經來到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空間!在
這裡,我叫尼亞爾,把世子的情人殺了!這個尼亞爾和世子的交
情非淺吧!能夠一同經歷那麼多的時光該是很要好的朋友!但與
我那麼要好的朋友,我竟然對他的情人一點印像也沒有,也未免
奇怪了一點。」

    忽然,監獄的門打開了。兩個士衛在前面開路,他們身後則
站著一個氣度不凡的男人。士衛讓了路,讓那男人進入監獄內。

   「牢獄的滋味好受嗎?」男人帶來了一句諷刺的問候。
   「...」仙道不住的打量那個一面正氣的男人,不知怎麼
的,心裡對這個男人懷著極大的敵意。不是為了那句諷刺的問候
,而是感到那正氣的背後是一張卑鄙無恥的面。
   「小子,你好恨,為了自己一時的快樂竟然把依利安殺死。
難道你真的想毀了迪雅斯嗎?口口聲聲說為他著想,就用這個方
法嗎?你真他抬不起做人,要他被革去爵位、被受世人唾棄嗎?
」那男人愈講愈生氣,簡直想把眼前的仙道吃下肚內。

    仙道仍然默不作聲!時間實在太短,仙道倘未想通這個關節
。最適合的方法還是沉默,耐心等待,到最後終可得到真相。

    見到仙道毫無反應,那男人更加氣了。

    大聲喝道:「來人,把他困在水牢裡,明天一早便把他解決
掉。」
   「遵命,伯爵大人!」

    伯爵除士衛離開了監獄,剩下仍然在整理思緒的仙道。

   「真相,已經愈來愈近了吧!」尼亞爾的面上出現了微笑 
∼ 那種仙道式的微笑。

		*	*	*	*

    流川獨個兒處身在自己的房中,正確一點應該是迪雅斯的房
間。但現在反正流川已經變成迪雅斯了,也不必分得太清楚吧!

    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這麼辛苦的感覺。剛才是心裡不
舒服,現在是腦子不舒服。就是遇上了期中考也沒有這樣的情況
。

    那些「記憶」好像缺了堤一樣,一下子衝進流川的腦內,他
只感到腦內脹脹的,別說整理,連動也不想動。

    他只是呆呆的躺在床上。

    剛才見到失去生命力的少女,心內泛起了一陣傷感,但感覺
告訴他這一該他較關人被困在監獄內的尼亞爾∼仙道。

    沒頭沒腦的來到這裡,一切的人和事,甚至時空都是陌生的
。唯有仙道,那個和他一樣糊里糊塗的來到這裡的人,是他唯一
熟識的。是唯一的依靠一樣。

   「咯咯!」房門被敲了兩下。

    太倦了,腦子太脹了,好累,可以的話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是流川去應門嗎?他根本沒有這個意式!

    房門打開。

    又是那個男人!

    望著床上的兒子,伯爵有說不出的難受。他只有這個兒子,
用盡心力也想他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為家族爭光,為城裡的
居民做點事。結果呢?

   「看你這是什麼樣子?」

    流川別過面去,別煩了,我現在還不夠辛苦嗎?

   「滾!」以他一貫的方式,直接地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他不是普通人,是伯爵!是一城之主!
    從未償過被違抗命令的他,現在竟然被人喝令了。

    伯爵怒不可擋!

   「看你這副德性,想也不是為了依利安而傷心!那個臭小子
值得你為他這樣不思振作嗎?只為自己著想,不擇手段,這樣的
人值得你愛嗎?」

    他一手把流川從床上抽起,再把他摔在地上。

   「醒醒吧!你打算永遠也這個樣子嗎?」

    流川被惹火了,爭脫了伯爵的手。

   「你吵夠了沒有!我要睡啊!」
   「這是什麼態度?」

    也沒有回應伯爵的話,流川自顧自的走到床上。
    頭痛已幾乎已經攻陷了他的理智。
    伯爵對這個兒子似乎已經無計可施吧!

   「明天,我會處決尼亞爾。」
   「什麼?」這句話像電極一樣打進流川的腦內。

    仙道是流川在這裡唯一熟識的人,他若死了,有誰和他研究
「回去」的方法。

   「不!」
   「你還護著他嗎?」伯爵迫視著兒子。
   「不用你管!」
   「迪雅斯,想清楚,他是一個男人,你們不會有結果。世人
容不下你們,神也不是原諒你們!」

    流川再遲鈍也應該猜到端倪。

    伯爵見迪雅斯毫無反應,續道:「我們做個交易吧!只要你
安安份份的做你繼承人應做工作,發誓永遠不再見他,做回一個
正常的人,我便放他一條生路。」

    流川沉默。
    正常?不正常?
    正常!何謂正常?
    多數人贊成的便是正常?
    以前的人相信天圓地方,有識之士力證此說,被人當作異類
,下場慘淡!
    正常等於正確嗎?正常等於真理嗎?
    蠢材!大蠢材!

   「迪雅斯,你好好想清楚,我們這樣做也是替你著想!你是
我唯一的兒子,我要了解我為你做的一切。」

    流川有點憤怒,單是為了不正常,伯爵的一句話可以令一個
人從此在世上消失。何等可怕呢!

    望著伯爵慈愛的眼神,流川也不忍拂他的意,也不能拂他的
意。

   「讓我見他!」
   「迪雅斯...」
   「最後一次!」那是默許了這項交易。

    幽暗的監牢,潮濕、黑暗、空氣污濁而且狹小。監牢的盡處
有一個水池。那個不是普通的水池!水池裡放滿了鹽,令讓被虐
打得滿身傷痕的囚犯更加痛苦!鹽水醃著滲血的傷口感覺真是難
以形容。
 
    仙道在這裡待了三天。這三天簡直就像兩個世紀一樣長。

    性格開朗的仙道,到了這個地步,腦內已經容不下什麼!

    剛才還有意識的把腦內零碎的片段整理,現在呢,我只想昏
過去,只要昏過去便什麼知覺也沒有,不用在這裡活受罪。

    這是自作孽嗎?

    若不是一時好奇留在蕾雅身邊,便不用受這些苦了。是蕾雅
,一切也是這丫頭引起。怎麼才可以回去呢?

    士衛的鞭打停止了。向著門外的兩個人行了個禮。

    是那個所謂伯爵,還有.....流川!

    流川冷冷的面孔依然沒有表情,眼內卻發放出驚訝的目光。

   「只是短短三天,就可以把一個人拆磨成這個樣子!」
    流川迫視著伯爵道:「放開他!」

    伯爵向士衛使個眼色,士衛便替仙道鬆綁。

   「尼亞爾,這次你走運,我兒向我求情,要我放你一馬!你
們好好的談吧!」
    伯爵轉頭向流川道:「迪雅斯,記著你的承諾!」

    流川依舊沒有反應!心道,這老伯真囉嗦。

    伯爵令士衛離去,讓仙道和流川能有單獨談話的機會。

    大門關了,仙道終於支持不住,雙膝一軟便倒在水池中。
    這一下子連流川也嚇了一跳,平日耐力見稱的仙道也有不支
倒地的時候。
    流川一把拉著仙道,仙道比流川高大,想不到在這裡尼亞爾
仍然比迪雅斯強壯。
    流川拉他不注,自己也往水池裡倒。
    雖然傷口被鹽水浸得發疼,但頭往水頭一倒,仙道立時清醒
了不少。

    兩人立時站起身來,往牆邊靠。

   「流川,你知道現在的情況嗎?」
   「猜到一點點。」
   「那一點?」
   「我們的關係..不簡單。」
   「在這一世是戀人吧!也沒必要說得那麼含糊。」
   「需要說得白嗎?」
   「我們怎會來到這裡?」仙道問
   「不知道,剛才還在露台,一閉上眼便到了這裡。」
   「我也是,明明在公園裡睡,一起身便到了這裡。我想我們
是到了自己的前身!」
   「笑話!」
   「不然你可以怎麼解釋,你忘了夢中的少女怎麼稱呼你和我
嗎?」
   「...」流川無言。
   「她想我們親自去經歷,她所謂的真相是什麼呢?是我們前
身是一對兒的真相嗎?」
   「誰和你是一對兒!」
    仙道面上回復了他的微笑,道:「不是仙道彰和流川楓,我
是指尼亞爾和迪雅斯。」
   「你有什麼法子,那老伯只許我見你一次。」
   「乖兒子,很聽話。」

    流川聽出仙道語帶諷刺,心中不悅,別過面去。

   「又不是女孩子,別那麼小氣吧!」

    這句話簡直刺中了流川的死穴,最討厭被誤會作女孩子的。
    他二話不說,站起身來便走了。

   「喂...」仙道一急,想拉住流川,誰知一動,牽動了身
上的傷,忍不住叫了起來。

    流川止住了腳步,望著正在痛苦地呻吟的仙道,冷笑道:「
王牌仙道也會因少傷而大呼小叫,像個男子漢嗎?」
   「你這個人一點兒同情心也沒有?」
   「...」
   「別擔心,我想也是有什麼力量想讓我們知道所謂的真想吧
。若然真相大白,我們便可以回去了。」
   「但願如此!」

    士衛把尼亞爾押出監牢,但並未即時把他押去城堡。

    尼亞爾被帶到城堡的花園內,伯爵正在亭裡等著他。

   「你給我聽著,這次我放過你是和迪雅斯的一宗交易!條件
是他以後也不會見你。他是個守諾言的人,對他,我十分放心。
但對你呢...」
   「對我又怎樣?」
   「就是你這種人把迪雅斯害成這樣子,我警告你,若你再接
近迪雅斯我可不放過你。」
   「打算把我怎麼?殺了我嗎?」
    伯爵冷笑道:「殺你?用得著嗎?知道我為何不趕你出城?
」
   「哦...」
   「依利安在城裡深得人心,早已是城裡的人心中的準世子妃
,未來的伯爵夫人。讓他們以為是你殺死他們心中的天使,你認
為你在這裡還會有立足之地嗎?」
   「以為???什麼意思?」仙道心想
   「不明白嗎?是一個局。」

    仙道一面惘然。
    什麼局?

   「依利安是我派人殺的!」

    仙道簡直震驚到極點,這個伯爵真是深不見底;不是想把兒
子變成「正常人」嗎?那個女孩子不正是可以用得著的人嗎?單
單為了布一個局,便把人殺了。這個伯爵把人命當成什麼?

   「為什麼要告訴我?」

    仙道憤憤不平,為死去的女孩可惜,為自己的前世不值。

   「我要你恨我,卻沒法子報服。雖然迪雅斯不愛依利安,畢
竟也把她當妹妹看待,你殺了她,不用我定什麼規限,他自然也
不會再見你。」

    流川知道士衛把仙道押到花園去,也不知是什麼力量驅使他
,令他想去截住他們,好讓自己有多些時間去和仙道商議一切。
卻見到伯爵在亭中和仙道對話。

    還來不及把自己藏起來,便聽到一仙道和伯爵間的對話。流
川的血在呼喊、在狂奔,好卑鄙的人,把人命當成什麼了!

   「你好恨!」

    聽到背後的聲音,伯爵的笑容僵在面上。

   「迪雅斯?」

    流川衝到伯爵面前,一手抽起他的衣領,狂叫道:「為什麼
?為什麼要殺死依利安?你想怎麼,想我做你的扯線布偶吧?為
什麼要殺人?」

    在旁的仙道嚇傻了,這個擁有迪雅斯身軀的流川不是和以前
一樣嗎?不是對任何事也漠不關心嗎?為何會為一個女孩子而這
樣激動了?

    仙道同時被自己的感覺嚇呆。

   「我怎麼了,見到他的激動,我竟會有酸溜溜的感覺。」

    不知不覺間二人已回復了前世的感覺、前生的感情。

    流川一拳打在伯爵的面上,士衛也來不及阻止。

    忽然,他好像發了瘋一樣向著城堡的殿堂跑去。一邊跑,一
邊喃喃的道:「不要,不要這樣,我們不是相處得很好的嗎?妳
是最了解我的人,妳了解到即使是尼亞爾也不清楚的情況,妳不
是一直也站在我身後嗎?」

    流川並未察覺到,自己的理智已完全被迪雅斯的感情所控制
。

    殿堂放著一幅很大的油畫,是為迪雅斯親自畫的。

    本來放滿了紫色無忘我的殿堂,如今換上了白色的玫瑰,殿
堂的中央放著一副水晶棺槨,依利安安詳地躺在水晶棺槨中。

    流川望著依利安的面頰,像失去了靈魂的驅瞉。

   「真的,這個婚禮我一點也不喜歡,我甚至想過逃婚,但我
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的!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對不起,對不
起 ...」

    仙道追在流川後面,見到著了魔的流川也不禁擔心起來。

   「流川...」
   「不要...不要,妳回來,回來!」流川發了狂的大喊。

    叫喊聲在殿堂內激盪著。

    內疚、失落、慚愧、...種種感覺一下子湧到流川心頭。
    可惡,又是那種感覺!
    他按著胸口,身子已經不能站直。

   「流川!」仙道想過去扶他一把,但眼前的事物開始扭曲了
,還在旋轉,好睏,好想睡!

    仙道努力對自己說,蠢材別睡,這樣子給人家宰了也說不定
!

    情況與在到這裡時一樣,當一合上眼睛,時空已被轉移。

    一張開眼睛,已經處身在另一個時空。

    當仙道張開眼睛,發現自己並不是身在古堡的殿堂上,而是
在公園的長椅上。

    仙道按著頭:「做夢麼?」

    仙道一動,便覺得全身酸痛,看看手上那被鞭打的痕跡,不
是夢?

    坐直身子後,方發現流川和蕾雅正站在流川房中的平台上。

   「仙道,赤木他們來了!」

    利娜把赤木、木暮和木暮的姐姐直子帶到花園裡。

    仙道見到直子活像見到救生員一樣,一把拉住他,「直子,
見到妳真好!」
   「怎麼了?我的小學弟何時變得如此急燥了!」直子側著頭
看著仙道
   「來!」

    也不回答直子的話,仙道便著她,直接到了流川的房間。
    赤木和木暮立刻跟了上去。

   「依利安?」流川疑惑的問
   「...」蕾雅無言

    淚水已經不聲使喚的流了下來,她只是搖頭。
    什麼意思?
    想揮去淚水?想告訴我她不是她?
    到現在還搞不清狀況!
    誰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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