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所愛
(17-18)

作者﹕冰室

    17.

    白虎護法!!

    仙道聽這人自報名號是白虎護法,心中一驚,心跳加快了好几倍,心想,
這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流川嗎,還好跟來了,不然是怎么也見不到他。想到這
兒,仙道心里就無比激動。可轉念又一想,怎么相認呢,一方面不想讓牧受傷
,另一方面又不想讓流川吃虧,真是苦惱啊。

    正在仙道想的當,白護法開口了,“牧申一,你今天是跑不了了。”
   “我沒打算跑。”牧看了一眼那人,不懈的說。
   “我今天就要你的命!”白護法指著牧說
   “有本事就來拿吧。”牧拉開架式,准備應戰。

    說著,白護法便向牧沖了過來。

    仙道看著這叫一個急啊,心中大呼“糟糕”,一個是仰慕與敬重的牧申一
,一個是日夜思念,心疼憐愛的流川楓,他可真不想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受傷
。

    來不及多想,仙道“嗖”一下,跳了出來,朝著正在  打的兩個人沖了過
去,借力打力,撥開僵持在兩人之間的兵器。

   “什么人!!” 白護法因為這突然闖入的黑衣人的介入,忙向后退了几步
,厲聲喝道。
   “恩?!”在一旁休息喘息的秋也應了一聲。
   “!”牧申一到沒有太大的驚奇。他雖知道一直有人偷窺,卻沒料到這人
會這個時候蹦出來,不過這到是個脫身的好機會。

    于是,牧乘著白虎護法和秋遲疑的空隙,一個跟頭翻下平台,向樹叢飛了
過去。

   “追!!”秋見狀,忙對白虎下命令,
   “是!”白護法來不及行禮,飛身追了出去。
   “等等∼!!”仙道見這兩個人都跑走了,也准備追過去。

    仙道剛要邁步,卻覺得脖子上明晃晃的架著一把寶劍,動作立馬停了下來
。慢慢的回頭看過去,原來是秋,手持寶劍橫在仙道的脖子上。秋的絲絲銀發
隨著風,無規律的飄揚在空中,如同石柱之間的輕紗般輕盈。

   “你。。。。。是什么人?”秋的聲音還是那么平靜而冷談。
   “我。。。。。”仙道只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秋根本不等仙道把話繼續說下去,伸出另外一只手,“嘩”的一下就把仙
道頭上包的黑布扯了下來,頓時露出仙道那招牌似的的朝天發。

   “!!”秋愣住了。

    仙道明顯看到對方的身體輕顫了一下,脖子上劍的力道也緩和了許多。

   “湘北教的仙道彰。”秋叫出了仙道的名號。
   “正是。”仙道答道。
   “你們湘北教不都已經回去了嗎。” 秋抽掉了架在仙道脖子上的劍,收入
鞘中轉過身,冷淡的說。
   “安西教主他們是都已經回去了,我是走到半路又折返回來的。” 仙道見
秋緩和了許多,也松了口氣。
   “哼!” 秋冷笑了一聲,說“今日陵南教要清理門戶,你最好給我站遠點
。” 
   “可是。。。”仙道頓了頓,又說,“據我所知,海南派的牧申一為人狹
義,性情豪爽,并不是秋教主所以為背信棄義之人,還請秋教主明辨是非,高
抬貴手。”
   “你懂什么!”秋聽了仙道這一席話,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呵斥道。

    仙道看秋一副完全不聽勸的樣子,自己身上那股子不服輸的勁頭也上來了
。心想著,今兒我一定要找到流川,把他帶走,不能再讓他留在這個鬼地方。
但他臉上卻沒表現出來,輕聲笑了一下,又開口了。

   “那么,秋教主可否讓我見見貴教的白虎護法?”仙道單刀直入。
   “福田??”秋不解的問。
   “福。。福田??!!” 仙道聽到秋說白虎護法的名字是福田,驚訝的張
大了嘴巴。
   “白虎護法,福田吉兆。” 秋看到仙道那個樣子,又重復了一遍,接著說
,“要見他?”
   “不是不是。” 仙道一看不對,趕緊搖頭擺手。心想,糟糕,怎么會搞錯
了呢。
   “。。。。。。”秋看了看表情怪異的仙道,沒說話。

    仙道暗自奇怪,怎么白護法不是流川,可他可以肯定流川一定是陵南的人
,那就只有直接問陵南教主好了,反正今天不見到流川,他仙道彰是誓不罷休
。

   “請問秋教主,陵南教可有一位叫流川楓的人嗎?”仙道問。

    卻見秋沒有立即回答,猶豫了又猶豫,半天沒有做聲,隔著面具,也看不
到他的表情。仙道看的有點不耐煩了,心想,不管有沒有,你倒是說話啊。

   “秋教主,請問。。。。。。”仙道又要開口問,卻被秋突如其來的聲音
打斷了。
   “有!” 秋語氣堅定,抬頭直視仙道,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又怎樣?
”
    仙道一聽這話,心中大喜,趕忙開口答,“我可不可以見他一面?”仙道
急切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心想,這見個面應該沒什么,又不干涉你們陵南
教的事務,你秋教主應該不會拒絕吧,便滿心歡喜的等著秋的回答。
   “不可以。”秋斬釘截鐵的答。

    原本滿懷希望的仙道聽到秋這樣說,臉上的表情頓時僵在那里。

   “為什么不可以?”仙道仍然不放棄。
   “不要多問。”秋冷冷的答。
   “今天我無論如何一定要見到他!”仙道的倔脾氣也上來了。
   “你。。。不怕死嗎?”秋頓了一下說,語氣一直沒有改變。
   “死我也要見。”仙道的語氣毅然決然。

    秋直視著仙道,沉默了。仙道也目不轉睛的看著秋,沒有一絲一毫的退讓
。兩個人就那么對視著,沒有人說話,正午的陽光直射在白色大理石打造的平
台上,反射著白花花的強光。兩個相對的人站在那里,一黑一白,一動不動。
風吹過來,卷起石柱之間的銀紗,在空中肆無忌憚的舞動著。



    18.

    兩個人就那么僵持著,飄動的銀紗散發著星星點點的光芒,刺激著兩個人
的眼睛。一時間,四處都安靜了下來,似乎連遠處的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都能
聽到。

    終于,秋妥協了。

   “你。。。馬上就可以見到他。”秋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無奈。而仙道卻松
了一口氣。

    隨著秋的一聲嘆息,仙道透過面具上面窄窄的縫隙,看到面具后面的那雙
冷酷無情、毫無生氣的眼睛輕輕的閉上了。

    秋低下頭,左手拂上了臉上的面具,動作緩慢卻堅定。隨著左手的下垂動
作,仙道明白的看到秋手里拿著從臉上摘下來的銀質面罩。一陣風吹來,秋頭
上高高束起的絲絲銀發翻卷著覆蓋了秋的臉龐。秋又伸出右手抓住隨風胡亂飄
散的銀發,稍微用力,向下拉扯,只見這一頭絕美的銀發就這樣緩緩脫落,取
而代之的是一頭飄逸的短發,烏黑且柔軟,隨風飄舞著。

   “我就是。。。流川楓!” 伴隨著熟悉的嗓音,仙道面前這個黑發人緩緩
的抬起頭。
   “你。。。。。。” 這時的仙道,真的除了發出一個音節,再也說不出任
何話語。

    仙道看著面前的這個人,絲毫不差,不就是他朝思暮想,日夜牽挂的流川
嗎。那個任性又倔  的流川,那個有著像湖水般清澈眼睛的流川,那個讓他心
疼憐愛的流川。可是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是命運在捉弄他嗎。流川可以是
任何人,可以是青龍護法,可以是白虎護法,可以是陵南教任何一個不知名的
小嘍羅,對他仙道來講,都無所謂,只要他是流川楓就好。他可以帶他走,隨
便走到任何地方,隨便過怎樣的生活,只要他高興,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流川
會是現在這個人,這個陵南教的教主。

    仙道不明白,仙道不相信,仙道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相信,只是他不想
明白,不敢相信。他的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一樣,透不過來氣,他想喘,卻
沒有空氣﹔他想抓,卻沒有力氣﹔他想躲,卻邁不開步子。他只有呆呆的站在
那里,看著這個流川,面前的這個流川。

   “凡是見過陵南教教主真面目的人都要死。”流川的聲音仍然清冷,平緩
。
   “你。。。。。。”仙道看著流川,半響才緩緩開口,“要殺了我?”
   “你不怕嗎?”流川扔掉手中的銀發和面具,騰出雙手。
   “跟我走。”仙道的看著流川的眼睛,堅定的說。
   “不行。”流川將頭扭到一邊,平淡的答到。
   “離開陵南教。”仙道的聲音有點激動。
   “不可能。”流川也提高了嗓音。
   “為什么不可能?!”仙道更加激動。
   “我是陵南教主!”流川猛地扭頭,瞪著仙道,大聲叫到。
   “那又怎樣?!”仙道也跟著大聲吼到。
   “夠了!!”流川眼睛里閃著怒火,“倉  ”一聲拔出寶劍,沖著仙道就刺
了過去。

    但見仙道看著流川舉劍朝著他胸口刺過來,面無懼色,紋絲不動的站在原
地,絲毫不打算躲閃,就等著流川的劍刺過來。

   “扑哧”一聲,只見    的鮮血順著流川的劍刃,不斷的流了下來,劍穿
透了仙道的肩頭,血沿著劍刃,流過劍柄,一直流到流川的手上。

   “為什么不躲!”流川趕緊拔出劍,向仙道吼到,聲音里帶著怨氣。
   “呵,原來你的劍上。。。沒有毒啊。”都到了這個時候,仙道仍可以笑
的出來,他忍著劇痛,捂緊傷口,看著流川笑著說,不帶一點責怪。
   “你走!”流川無視仙道的態度,轉過身,用劍尖指著樓梯的方向,對仙
道呵斥到。劍上的血“滴答滴答”的滴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

    仙道捂著傷口,站在原地,沉默不語,血順著手臂,一滴一滴的,滴在地
上,聚集在一起,殷紅的一片。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流川的聲音更粗重了。

    仙道看著流川的背影,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無法改變流川固執的想法
,便轉身,向樓梯走去。

    聽著仙道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雖然流川臉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可一直緊
繃著的神經,一下子松了下來,手上的寶劍“  當”一聲掉在地上。

   “白痴。。。。。。” 流川低著頭站在那里,聲音低而輕,額前的絲絲黑
發被風吹起,輕輕飄動。


    海風肆虐著陵月宮若大的平台,一切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高大的石柱寧
靜的佇立在那里,銀色的紗帳一如既往的隨風翻卷著,若不是地上的几灘血跡
,就好像從來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地上的散落的銀發被風追逐著,又好似
推搡著,走走停停,翻滾著向平台的邊緣移動著,最后終于在平台圍欄的縫隙
間消失了。而流川則像個雕塑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像失去了生氣一般。


    隨著一陣均勻的腳步聲,陵月宮平台的樓梯口出現了一個人,他站定,看
著流川的背影。

   “為什么不殺了他?”那人開口了,“下不了手嗎?”

    說話的是一個40多歲,看起來飽經滄桑的中年男子,臉上布滿了溝溝壑壑
的皺紋。

   “不是。”流川答道,卻沒有回頭,聲音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漠與平靜
,“他是湘北教的人。”
   “借口!!每次都那么沒用!!枉我把你養大,傳你武功。早知道仙道彰
沒死,就不會讓你作陵南教主!”那人厲聲道,轉而又仰望天空,像是自言自
語,“安西啊安西,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盤。。。?”

    流川聽著這人的責罵,也不還嘴,撿起地上的銀質面具,又戴在了臉上,
轉過身。

   “那邊情況怎樣?”流川的嗓音因為面具的阻擋又變的怪怪的。
   “哼,那些蝦兵蟹將,沒什么造化。現在就只剩下海南派了。” 那人冷笑
了一聲,得意的說。
   “怎么,海南的人跑了?”流川冷冷的問。
   “我故意放跑兩個中毒的,不過也活不了几天了。” 那人的眼睛里閃著陰
森森的光芒。
   “‘一生所愛’??”流川問到。
   “怎么會,”那人說,“我把它全部都交給你,自己可是一點沒留。他們
中毒以后只是會出現幻覺而已,不會有生命危險。”那人冷冷的說到。
   “。。。。。。”流川沒有說話。
    那人不再理睬流川,轉身離開,邊走邊仰天大笑,“哈哈哈,高頭,你跟
我田岡茂一斗,還早呢!!!哈哈哈。。。。。。”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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