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殿
第二十章 前嫌冰釋楓紅晚。

作者﹕棋子

    深津和河田到達陵南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牧集合了
一下還活著的人,把一片鮮紅的戰場打掃干淨,受傷的人都為他
們細心的包扎,死亡的兄弟們的尸骨也埋葬妥當了,就連戰死的
名朋人都叫他們入土為安了。

    深津和河田站在一邊默默的看著,隨時上前搭把手。然后再
靜靜的看著著一切的進行。所有的一切都在寂靜中進行著,所有
還能動的人都沉默著拼命干活,沉默的打掃場地,沉默的為傷員
包扎,沉默的掩埋尸骨,沉默的堆起兩堆高高的柴薪。沉默的…
…流著眼淚。

    牧和流川把高頭和田剛的尸體分別放到兩個柴堆上,四周澆
上油,火把向上一礙,‘轟’的一下就燃起了沖天的火焰,不輸
晚霞的絢爛!

    牧直起身子,并著流川一起轉向大家。眼神慢慢的從每一個
人的臉上划過,一張張悲憤、哀傷、絕望、怨恨、痛苦的面龐。

    牧緩緩的開口:“今日起,陵南和海南先分別由仙道和我暫
任掌門之位。我和師弟流川即刻趕往湘北,請示師公關于再次合
并的事情。我知道:你們當中有很多是分了派以后才來到這里的
,若是有想回家的人,我們會給每人一筆費用,足夠回家營生的
,也算是同門一場﹔若是想留下的,我們也會給一定的錢支持我
們不在這段時間的生活。……你們誰想留下向前走一點,到我這
邊來。只是,在今后的一段時期內,日子會很苦的,但我向你們
保証,時間不會長了。”

    大家先是沉默,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動。牧微微
覺得有點失望,轉念一想,雖然名朋和愛和的威脅都已經消除了
,但是經過方才這么悲慘的一戰,……況且大家也都是有家人、
有牽挂的人。想到這里,倒不以為怪了。

    慢慢的,一個人走出來,堅定的站在牧的旁邊:“牧掌門,
我們知道你的苦處,可是我們既然已經入了南湘陵門,萬沒有輕
易離開的道理。所以牧掌門,不論多苦都請帶上我們!”
   “?!”牧聞言一愣,待回神時卻聽見、看見所有的人都在
激動的說“請帶上我們!”、“我們不會輕易離開的!”、“我
們相信牧掌門!”、“我們會重振南湘陵的!”……
    牧鼻子一酸,几乎又要落下淚來,迭聲說道:“好、好!我
們一定會重振南湘陵的!”
   “仙道彰現在已經趕去湘北,我和牧也會去,然后帶著師傅
和師叔的骨灰先回長生殿!”流川分外冷靜的聲音穿透了一片激
動的場面,“……那么在我和牧離開的時間就要拜托大家了!”
   “是!流川師兄請放心!!”

   “很讓人感動哩!”深津看著這個場面,多少也有些不理解
,“為什么他們會甘愿吃苦甚至死哩?”
   “這個問題你可以問容治,他一定先揍你一頓讓你開竅!”
河田寬著臉說。
   “他敢哩?!”


    大火一直燒了几個時辰方才停息。牧和流川又花了几個時辰
細細的收集地上的骨灰,放到懷里一個小小的壇子里。牧抱著壇
子總也想不通:怎么不到一個月前還談笑生風的兩位師傅竟能放
到如此小的一個壇子里?想著想著,又落下淚來,趁人不注意趕
緊拭去。

    那邊流川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卻生怕落下哪塊兒,還在不
停的找。從他們來到現在已經一天半了,流川真的是滴水未進,
更別提休息了。

    牧心里不忍,拉住他讓他先去吃點東西,流川卻搖頭道:“
南方雨多,莫給沖了。”
   “不是已經齊全了嗎?”
   “再找找,萬一落下眼睛或者耳朵的那一塊兒,師傅不就看
不見了?”流川這么說著的時候,牧就知道他的精神已經不是很
清醒了──清醒時候的他是不會這么迷信的!

    牧看著流川一夜之間瘦削了好多的臉頰,一陣心疼,不再和
他爭辯,一手奪過壇子遞給旁邊一同來的深津,打橫一把抱起流
川,流川似乎是吃了一驚,卻連掙扎都沒有,直接在牧的懷里昏
睡過去。

   “萬事拜托了!這些銀兩確實少一些,也只能先難為你們了
!”牧把流川抱上車,轉身對送出來的越野和宮益抱歉的說。

    ──幸好這兩個人還活著!不幸中也還是有值得慶幸的。

   “我會盡快的從我家里把神還有一部分人力、財物抽調過來
幫助你們的。”
   “牧,我們這邊已經這樣了,你大可不必擔心!你和流川這
一去不知道會遇到什么情況,還是帶些銀兩為好!”越野發現牧
竟只帶了二兩銀子,打算一路借深津的用,不由大為擔心。“況
且流川……”
    牧也隨著向車里看了一眼,道:“不用了,若是說有什么事
,你們的事比我們的多。神他們若是趕過來起碼也要月余……記
住,萬一再有人來騷擾你們就跑!”
   “我知道!”宮益答應著,接著勸,“起碼再帶一點吧,他
們……不知道可靠不可靠”宮益對外域人深有芥蒂。
   “可靠!”牧安慰道,“再者說,我們再路上的時候盟主的
人選就有結果了,看現在的樣子九成九是我,到時候還愁借不到
錢么?──深津他們在催了,我走了!”
   “多保重!”
   “保重!”牧回一抱拳,轉身彎腰一掀帘子鑽進車里。

   “楓兒怎么樣了?”牧一鑽進車里就急切的問。
    深津搖搖頭:“一直沒有醒過哩,呼吸很平穩,和這几天都
沒什么變化哩。”說完看著牧蹙眉的樣子,又補充,“你要不要
太心急,想是這次受到的刺激太大,需要一段恢復的時間哩。睡
眠對精神是最好的恢復方法。”
   “啊。”牧心不在焉的答應著,隨手撫開流川額際的一綹碎
發,順手試試體溫──偏低。
   “我說……”一直在思考著什么的河田突然的發話了,“該
不會是在丰玉中的毒發作了吧?”
   “?!”牧和深津都是一驚!

    自從在丰玉走了以后,流川的毒一直沒有發作過,身體也沒
有任何的不適,讓牧几乎把這件事情給淡忘了。現在經河田這么
一說……

   “不是說要到一年以后才會發作哩?”深津反問。
   “說的也是。”河田想想也不無道理,但隨即又接上,“可
是這次他受的刺激真不小!我猜沒錯的話,他是從小就在你和仙
道還有諸多師傅的保護下成長的吧?──就跟容治一樣呢!”

    [“你們兩個做師兄的要時刻提醒著點,可是也別寵的太過
了,讓他鍛煉鍛煉也好……”]

   “怎么會是這個鍛煉法?!上天沒有想過他能不能承受?沒
有想過我能不能承受?!”牧頹然的抱著腦袋,“我還真是少有
的‘幸運’啊,一生之中竟然能連續失去兩次師門!”
   “喂,你還好吧?”河田見他半天不說話,小心的拍拍他。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啊?”

    牧抬頭茫然了片刻,之前先是為了陵南變故忙的根本沒時間
去想,后來流川又接連三四天沒有醒轉,急的沒心思去想,所以
到方才還沒正經想過去哪里。

   “你要去哪里?”河田以為他沒聽見,又問了一遍。
    此時牧已定下心思,略微一沉思,本著禮儀先客氣的問一句
:“二位准備去哪里?”
   “我們無所謂哩。”深津說道,“你也不用和我們客氣,現
在比較重要的就是你最好能當上武林盟主,然后廢了那個外邦習
武人氏不准進入中原的律令,我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哩。”
    牧點頭,心里也早知道山王的之所以一直幫他也是這個目的
,于是說道:“那這樣的話我們先回我家吧,就是中原牧府。不
論是去湘北、還是去為楓兒求藥、還是選舉盟主都要經過那里。
”
   “說的是哩,”深津點頭,“再說你和流川確實需要休整一
段時間。”

    深津說著看向躺在一邊的流川,蒼白的臉色、蒼白的唇色,
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被蓋在厚實的被子里──乍一看,還以
為這絕世的人兒當真已不在人間。

    牧聽了深津的話默默的點點頭表示同意,復又面帶焦慮的輕
輕撫摩著流川的臉頰:“楓兒……到底怎么了?明明什么毛病都
沒有怎么就一直不醒呢?”



   “仙道、清田……” 澤北清早出去,到了中午的時候才一步
一拖的沉著臉回客棧。“你們、你們…………”
   “怎么了?!”清田嚇了一大跳,“錢被人偷了?”
    仙道卻什么都不說的盯著澤北看了一會兒,搖搖晃晃的在椅
子上坐定,沖澤北點點頭:“我知道了,你說吧。”
    澤北看看緊張的清田,再看看坐好的仙道,終于說道:“深
津的信,說、說陵南和海南已經几乎全部被滅門了。田崗和高頭
二位前輩寡不敵眾,牧和流川趕到的時候,已經、已經傷重不治
了!…………他們都去晚了。”
   “呼──”仙道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一口氣,好
象能使自己更快的適應突如其來的悲痛。然后睜開眼睛,沒有多
說,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澤北擔心的看著清田,清田站在原地,什么動作也沒有,澤
北以為他是悲傷過度了,小心的碰碰他:“清田?清田你沒事吧
?”
   “我沒事。”清田深深的垂著頭,語氣有些不連貫,卻還沒
有失控,“就當上個月就已經、已經……已經發生了!!”
    澤北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反倒是仙道突然大聲的喝道:
“好!信長兄弟!就憑你這句話,我們就一定能重振南湘陵!!
”



    仙道三人到湘北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后的事情了。即使是
北方如湘北,一地的冰雪也都化了。那本來應該是到處花紅的時
節。可是湘北門前卻用重重的素縞一層一層的纏住了!

    仙道定定的看著雪白一片的大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兩個
月!只有兩個月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咦?仙道和清田?” 負責在外面接待前來吊唁的人的暮木
一眼看見了他們。

    事實上在場的大多數人都在看他們三個,實在是太耀眼的三
個人!

   “這是怎么回事?”清田戰戰兢兢的問。
   “是師公他……”暮木說著低下頭去。
   “師公也遭人暗算了?!那么湘北門怎么樣?有沒有損失?
!”仙道急切的問!曾經的南湘陵如今只剩湘北一門了!
   “什么什么?暗算?”暮木一頭霧水。“誰遭暗算了?”
   “不是,”澤北大體清楚了怎么回事,也不和他們羅嗦直接
問道,“安西前輩是怎么去世的?”
   “我們回來的時候師公身體就不太好了,其實我們走的時候
已經有些征兆,只是師公好強不肯說,”暮木邊說著邊引導他們
向里走,“結果今年的天氣忽冷忽熱,師公他身體抗不住,就…
…”

    仙道點點頭,這么說湘北一門還沒事,只是眼下的形式大大
的不利!仙道一邊琢磨著,一邊暮木已經把他們三人引到內堂。


    內堂入眼就是一副靈柩,旁邊跪了一排湘北弟子,有低泣的
也有無聲沉默的。大家見有人進來先是有些吃驚,待抬眼看見是
仙道他們又是一臉放松的表情。一邊已經有赤木站起來招呼仙道
三人。

    仙道回禮的點點頭,表情有些沉重,──是是師公活著,單
憑他白發魔的稱號也沒人敢來犯湘北,可是,現在正是這個節骨
眼上……。仙道想著自己搖搖頭,赤木以為仙道從小就在安西身
邊長起來,現在忽聞師公去世會是難過非常。仙道心里的確也是
難過,可是著短短几個月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一顆心疲憊不堪
,連傷心都覺得異常的累了。

    赤木自己說了半日,看他們三個都沒什么動靜,尤其是一向
聒噪的清田和澤北也不說話,略微有些奇怪,還未等他開口,仙
道先問道:“你知道田崗和高頭二位師傅已經去世的消息嗎?”
   “?!”在場的人都吃驚的抬頭看仙道。

    湘北地處偏遠,消息本就不是很暢通,再加上操辦喪事的忙
碌,他們沒聽說也是很正常的。

    仙道看大家都在看他,點點頭道:“真的,都死在陵南了。
海南和陵南也名存實亡了。”

    大家又是吃了一驚,當年兩南是何等風光,怎么一下子就全
滅了?

    仙道疲憊的閉了一下眼睛說道:“你們沒有收到什么消息嗎
?比如來自外邦的……”
   “這事我正要和你商量,你們來真是再好不過了!” 赤木沖
暮木使了顏色,暮木出去留意看門,赤木壓低聲音道,“我們前
几日,就是師公去世的前三日,接到名朋和愛和的示威信,當時
說若安西師公不說服牧放棄盟主之位,便要攻打湘北。當時師公
的病已經很重了,沒敢告訴他老人家……”
    仙道點點頭,意思是做的對,于是赤木接道:“誰知前日師
公去世后不到半天,我們還沒有裱糊門楣,就又接到書信,說近
日就要來凡,你看……”
   “我們湘北怕他么?!” 櫻木激動的跳起來,“他敢來?!
來一個殺一個!!”
   “就是!”
   “是啊!難道欺負我們沒人嗎?!”
   “好了!”赤木吼一聲,平息所有的議論,轉向仙道,仙道
心里實在是很氣,于是也毫不猶豫道:“還怕愛和嗎?我正要找
他們!陵南和海南的事情就是他們和名朋一塊兒做的!今次正好
為師傅報仇!”
   “說的好!”
   “為師傅們報仇!”

    一時又是一陣喧嘩,赤木覺得頭疼,他不是不想應戰,也不
是這么懦弱的想逃,可是愛和的實力很強,湘北現在又沒有了安
西師公,萬一……

   “你不用擔心!”仙道微笑著安慰道,“愛和已經不行了,
山王的深津和河田兩位早就帶人攪了他們的大本營,如今派來的
即使是頂尖高手,沒有了支撐也不足為懼,況且現在我還有澤北
都在這里。”
   “咦咦?我也在啊!!”清田大叫。
   “切,你一只野猴子算什么?”櫻木因為有仗要打顯得非常
興奮。
   “你──紅毛猴子!!”清田回嘴。
   ‘砰!’‘砰!’兩記手錘打消了爭吵,赤木黑著臉道:“
師公還躺在這里呢!!”
   “真是不懂事!”宮城說。
   “不知所謂!”三井生氣。



   “牧!你好歹回來了!!”牧府的人紛紛迎出去接牧,高砂
生氣的一拳打在牧肩頭,“你不聲不響的就沒了,急死我們了知
不知道啊!?”
   “我……”牧看到還活著的兄弟們,心情激動異常。
   “喂,給我們介紹一下哩!”深津打斷了牧的感傷。
   “對對。”牧不好意思的回神,一邊把他們往里請,一邊忙
著介紹,“這兩位是山王的深津和河田二位大俠!”
   “久仰久仰!”牧府的人和他們客套著。
   “這是高砂一馬,這是神宗一郎,這是……” 牧一一介紹過
去。
   “久仰久仰久仰……”深津學著他們客套,直覺得腰疼。

    好容易一圈都介紹完了,牧就放下眾人忙著照顧流川:“楓
兒,你先別睡,馬上就開飯了,吃了再睡。”

    流川迷糊著點頭,牧看著流川心里一陣高興,總算不是毒藥
發作,只是身心疲憊才使流川那几天一直昏睡不醒,托睡眠的福
,現在他精神已經好多了,心里也好多了。

   “牧!牧!喂!”高砂拿手在牧眼前晃,“想什么呢?!”
   “啊啊?”牧漲紫了臉,“沒什么,……什么事?”
   “正要告訴你湘北的事情!”神好脾氣的說。
   “湘北?!湘北怎么了?!”牧嚇的一愣,流川也瞬間就清
醒過來。
   “安西師公他……去世了,前几天的時候。”神緩緩的說道
。
   “?!” 牧和流川都是心底‘突’的一跳,忙問道,“那湘
北呢?”
   “湘北沒事。” 神知道牧是聯想起陵南和海南的事情,解釋
道,“是天氣變化的太快,老人家了……是睡過去了。”
   “哦~”聽說不是遭的無妄之災,牧和流川又同時松了口氣。

    牧突然又想起,現在安西師公不在,湘北更加的危險了,他
們在陵南雖然把名朋打的差不多了,但是還有愛和呢!

    牧又緊張起來:“那湘北現在怎么樣了?都留誰在那里?”
   “仙道和澤北還有清田都已經到了,是他們傳回來的消息。
然后湘北的所有人也都在。”神示意牧放松。
   “這樣啊。他們都在就沒問題了,愛和的實力到底也只是強
弩之末了。”牧放心。
   “既然澤北正好在那里的話,那就讓他們干脆一起去雪山源
好了哩。”深津冷不丁的發話。
   “??”大家都不解的看著他。
    深津只好自己解釋:“流川中的毒不是在雪山源才能解哩?
讓他們協助完湘北先去那里探察一下,──牧,你不是還要等下
個月的盟主選舉哩?”
   “對!”牧理解了,附和道,“如此我們再一起去那里,正
好我和流川去找仙道和清田,你們去和澤北回合。”
   “就是這個意思哩!”深津點頭。
   “楓兒,你意下如何?”牧以為流川又半睡了,一邊碰碰他
,一邊回頭問。
    誰知流川醒的清明,利落的說:“好!”



    這一個月過的很是平靜,在經過了這么多的風浪后,難得的
平靜,仿佛專門留的時間,讓人們在更大的風浪掀起以前得到一
點難得的休息。

    牧到牧府的第二天就調配了物資和人力,第三日就把神等人
派去陵南了。

    深津和河田在牧府尊為貴客,有時候也給那些小字輩兒的指
點一下武功,很自在的樣子。流川還是住在上次來時住的房間,
身體也調理的差不多了。

    又從湘北傳來消息,說仙道他們已經擊潰了愛和的攻擊,估
計愛和氣數已盡,不會再來犯。擇日便准備去雪山源。湘北的一
伙人都知道師公的遺愿惟有重建南湘陵,于是決定把在湘北的事
情了結一下。該賣的該送的都處理了。就打算著帶著安西師公的
骨灰回長生殿了。



    一個月過的飛快,轉眼間就來了消息,要牧去‘比武台’。

    比武台就是選舉盟主的地方,在牧府偏西南的地方。整個中
原的中心。

    靠著山王的傳書,遠在北方的仙道和清田也得到了消息,囑
咐牧一定要當上盟主,光大南湘陵。

    牧看著回信,自言自語:“盟主盟主……禍害!”
    流川知道他是對于當盟主心里存在著很深的陰影,因勸解道
:“這些意外情況的發生也不是你的錯啊。”
    牧苦笑道:“若我是平凡百姓哪能害這么多人?!”
    流川略微一想,針鋒相對:“若你只是平凡百姓哪里能保護
這么多人,還可重建師門?”
    牧聽流川的勸解,覺得心里好受些,可這些心事終不是一時
半刻就能化解了去的,牧又不欲讓流川再擔心,于是岔開話題道
:“楓兒,你和我一起去嗎?”
   “你說呢?”流川征求牧的意見,去不去都無所謂。反正要
去雪山源的話也經過牧府的。
   “你身體可以嗎?”牧是很想讓流川不多走動,靜靜調養。
   “當然。”流川從不肯示弱。
   “那我們一起去吧,還有深津他們,回來時就直接去雪山源
了好不好?”牧看著流川,從小就認識的師弟卻直到現在還常常
看著他的臉看到發呆,牧無意識的低語,“楓兒啊,讓你離開我
三個時辰我都擔心的要命,哪里能離開你這么長時間呢?”
    流川不滿意的瞪:“我哪有那么弱?!”
    牧自知失言,嘿嘿的訕笑著也想不起說辭,只得揉揉流川頭
發,敷衍一句:“好,我知道!”作罷。



    第二日,牧和流川連同深津、河田一行四人就出發去比武台
了。臨行前囑咐高砂等人:好生看家,陵南或者湘北方面有什么
需要立即給他們,反正等他們回長生殿以后牧府就整個兒搬過去
了。

    牧府本身地處中原,離比武台實際是很近的,四個人共乘一
輛馬車,次日晚也就到了。

    來自四面八方的武林人氏都聚集起來了,據說這次有兩件大
事,一是選舉,再就是公審那些罪大惡極的掌門們。

    年輕人自然是摩拳擦掌准備一展雄姿。流川冷眼看了半天,
看沒有几個厲害的,就綣到一邊睡覺去了。

    牧是在他們打到最后才出場的,當時和他過招的也是也個青
年俊才,身材不是很高,眉目柔美,招式卻伶俐的很。

    其實也沒什么懸念,一來那青年沒什么名氣,盟主之位自然
是德高望重之人方能擔當﹔二來那人武功隨高,倒也沒有高過牧
﹔三來那人也沒心思當什么盟主,純粹是過來玩兒的。比完了大
家相視一笑,以后見面算個朋友。

    倒是有流川在看他們過招的時候看的很是過癮。

    忍不住想去摻兩手,被深津和河田一左一右給按住了,河田
解釋說:“他們比武都是一對一的,你去了就成了幫牧了,別人
會看不起牧的。”

    結果流川只好又回去睡覺了。



    就這樣又過了三四日,所有的事情終于都處理完了,那些壞
人也得到了懲罰,──其實對他們最大的懲罰早已實現了,就是
身敗名裂!

    牧匆匆的對眾人大體解釋了一下他要去做的事情,然后把盟
主的擔子暫時交付給最后和他拆招的那位青年身上──那個人無
論是心地還是能力都是很讓人放心的,不過性格古怪一點,愛作
弄人,幸好他身邊有個老實的高個子替天下人受捉弄。


    ──終于在第五日早上,和流川、深津還有河田一起啟程到
雪山源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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