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殿
第十六章 相思纏絡西風散。

作者﹕棋子

   “清田哥?你回來啦?牧掌門師兄呢?”

    清田、仙道還有湘北的一行人一路快馬加鞭,午后就到達了海南。

    之前仙道雖然和流川去過牧那里,卻是第一次到海南,看那建筑設
計,的確很有几分王者風范!

    清田回到家了,喜的像歸了山的猴子,見了誰都覺得親。湘北的人
自然是從來沒有來過,可也都是膽大的主兒,也不怯生,還是貫有的一
副臉皮。海南的人倒是見多識廣,想來是經常有人進出,所以一下子看
到這么多人來了也并不覺得怎樣,照樣該干什么干什么。

    但是高頭那是激動的非比尋常啊!

    雖然南湘陵門分了派,但那畢竟不是因為內訌而是迫不得已,不單
高頭,田剛、牧,以及每一個南湘陵出身的弟子都非常的想念故地,每
一個人都是盼著江湖早日安定,好早日的回到長生殿,再像原先似的或
者習武、或者談笑,一派怡然自得的輕松。

    也由著這個緣故,現在既然不能回到長生殿,但見見故人,見見曾
經一起生活在長生殿的人就覺得格外的高興了。況且是如仙道這樣親近
的人。

    高頭快步迎著出來,著實把海南的弟子完全的嚇了一跳,從沒見過
自持威嚴的師傅如此的高興過。

    仙道心里明白高頭的感受,確切的說他是如出一轍,也含笑迎上前
口稱:“弟子仙道彰見過師叔。”便要下拜。
    高頭一把攔住,拉著仙道胳膊贊許的看著說:“彰兒,長高了好多
了!……紳一要是在多好啊,要是楓兒一起來就更好了。”說著惋惜的
搖頭。
   “這……” 仙道聽高頭說起牧的時候并沒有擔心,不由的心生詫異
,又聽他如此從容的提起流川,心道:莫非他還不知道消息?
    一念還未轉過來,卻又聽高頭一拍腦袋道:“對了對了,我怎么給
忘了呢!這里有客人要找你呢!說告訴你牧和流川的消息,哎呀,這么
大的事情我怎么給忘了呢!快快,快把客人請過來,就說仙道到了。”
   “?!”一路奔波的人聽了都大吃一驚,面面相覷。
   “他說他從北方來的,專程來告訴你們關于紳一和楓兒的消息的,
……你們不信啊?”高頭看到大家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的表情,臉一怔道
,“他馬上就來了。”
   “不、不是,我們是太高興了!!” 仙道簡直要抱著高頭歡呼,這
才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高頭看到一向沉著的仙道竟高興成這樣,心里也是喜孜孜的,又嘮
叨著說了不少:“他那日風塵仆仆的來海南,還差點兒被人當要飯的打
發走,我還准備要派人去告訴你們呢,結果他說,不用不用你們一定會
來的,果不其然,你們竟然真的來了,還真是個靈透的年輕人,啊,來
了來了!”

    仙道他們隨著高頭的看去,但見一個年輕人從內堂快步走了過來,
生得也是八尺身材,虎背蜂腰,天庭飽滿,一雙眼睛略圓,透著精光,
一看便是個武功很高的練家子。

   “這人也就是個送信的,武功這么高,……小楓落到什么人手里了
?”仙道心里咯  著,來人已經几步走到仙道面前,激動的那叫熱淚盈
眶啊,連聲到:“仙道仙道,我可找到你了!”
    仙道霧水一頭,周遭的人對來者的激動表示莫名,櫻木開口正兒八
經的說:“仙道,不是你泡了人家妹妹吧?”
   “胡說什么?!”彩子一扇子掄過去。
    高頭連忙出來勸解道:“人都遇到了,還激動什么,趕快說正經事
再敘舊。”

    仙道更莫名其妙了,他和來者壓根兒就不認識,哪里來的舊可敘,
卻見來者一個勁兒的沖他打眼色,還一邊涕淚橫流的,真是古怪之極。

    仙道心里愈發奇怪,索性順從他的意思,說道:“不急不急,既然
見了面了,那慢慢說也無妨,我們這一路跑的也累了,可否先請師叔安
排一下住宿。”
   “哦,對!”高頭又一拍腦袋,“正是正是!光擔心紳一和楓兒了
,你們這一路從南到北也跑的辛苦。”說著隨手招來一個門徒,吩咐道
,“安排一下飯菜,另几位師兄去客房。”
   “真是麻煩您了。”彩子客套著。
   “哎~自家人,客氣什么?!”高頭也客套著,“這几位是?”

    于是湘北的彩子、三井、宮城和櫻木又都一一的認過。高頭聽說是
湘北來的,拉著人家問安西問起來沒完,連最近又養了几盆花、多少鳥
也要詳細詢問。那邊,清田早就大呼小叫的找同門玩去了。

    澤北拉過仙道,隔空傳音:“我是山王的澤北。”
   “?!”仙道大驚,不單單是澤北的名號,也是隔空傳音的內力實
在驚人!那澤北絕非浪得虛名之徒。
    澤北在仙道驚呼前,一把捂住仙道嘴,又道:“牧在我們那里非常
的安全,現在正和深津他們一起去救流川。”
   “小楓他……?!”仙道也隔空傳音,仙道的內力也實在是驚人的
很。“小楓他在哪里?現在如何?”
   “你別擔心,流川在丰玉手上,但是現在已經被牧還有深津他們救
出來了。平安無事。現在正准備去湘北呢,我們在這里過一段時日就一
起去湘北找他們吧。”
   “呼~~”仙道總算松了口氣,既然知道流川和牧在一起,懸了多日
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心里一松,卻覺得几日積攢的疲勞加倍的襲來,眼
前一黑,竟要栽到地上。
   “喂!你怎么了?!”澤北嚇的大叫著扶住仙道。

    旁邊寒暄著的人聽到他叫回頭也都是一驚,連忙圍過來。

   “沒事,沒事。”仙道虛弱的擺擺手,“只是有點累了。”說完竟
自在地上昏昏睡去。
   “心力交悴了!”彩子探了探他脈息,挑著秀氣的眉尖搖頭說。



   “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 牧睜著眼睛盯著流川看,一直看了兩
天一夜終于看到流川也睜開清亮的眼睛。
   “……牧?”流川不太確定的問。
   “是我是我!” 牧欣喜的握著流川的手,“你現在完全安全了,放
心吧!”
   “現在在哪里?”流川使勁眨眨眼睛,要看清楚四周,──很普通
的客棧房間。
    牧自然的理順著流川的頭發,溫和的說:“我們現在要去陵南。正
在路上呢,再過個兩三天就到了。”
   “哦。”流川答應了一聲,接著說。“仙道呢?”
   “仙道……”牧手下一窒,把手從流川烏黑的發見抽出,輕輕的拍
拍流川的臉,笑道,“他已經知道消息了也要去陵南呢。等我們到了的
時候他也應該差不多到了吧。想他了?”

    流川的臉頰一片緋紅,也未說什么,只是稍稍的合了一下眼皮,牧
已經了解其中的意思了。

    一陣曖昧的沉默之后,流川又開口問:“我睡了几天了?”
   “不多,才兩天不到。”牧聲音很輕,仿佛是生怕打擾什么。
   “那你也一直沒睡啊?”流川看著牧布滿血絲的眼睛,眼神里自然
的流露出擔心和心疼。
   “沒事,我不困的。”牧顯得很高興。
    流川搖搖頭道:“不行,你現在就睡。”
   “你不想聽我講講我這几天發生的事情?” 牧確實也覺得累了,擠
到床沿兒上,側躺下,流川向里挪了挪,又分出一點被子給他。搖頭道
:“你睡醒了再說。”
   “好。” 牧滿心滿眼的寵溺和開心,抓過流川讓過來的被角,搭到
腰間,一手撐著頭,一手輕輕拍著流川,“你先睡,你睡了我就睡好不
好?”
   “……” 流川馬上閉上眼睛,在閉眼的同時進入夢鄉。

    牧笑著搖搖頭:流川還是像小時候一樣能睡,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啊
。只是當日發誓永不分離的漂亮孩子,現在,現在卻已經是別人最親昵
的人了。牧心里一陣陣的抽痛。

   “你對我還像以前一樣,我很高興,可是如果見到仙道,我又要把
你拱手讓給他了吧。真不想讓你早日見到他啊,即使已經被你明白的拒
絕……”牧喃喃自語著,手不自覺的拂過流川的唇──這里,已經被別
人搶先占據了吧?牧心里想著竟湊上嘴去。

   “唔~”流川在睡夢中似是感受到了熱氣,輕哼一聲挽救了牧的理智
,牧驚的一彈,動作之大竟直接跌下床沿。再看流川,還是睡的十分安
詳,心里偷偷松一口氣,卻是不敢再看一眼,徑自走出房間。



    在仙道一行人到達海南的當晚,仙道和澤北秘密談過,決定去湘北
。既然流川要去那里,仙道沒有不去的理由。澤北一再囑咐不要把他是
山王的事情告訴別人,仙道心里奇怪,表面卻未動聲色,只是暗暗的記
下。對于澤北他并不是很信任。

    澤北對于仙道的不信任似乎是毫不在意,照舊和其他的人一起笑一
起鬧,尤其是他開朗隨和的個性深得人歡心。仙道在旁邊溫和的笑著,
冷眼看著,琢磨著澤北的目的。



    停留了几日后,眼見過了七九,天漸漸的暖和了。一日澤北突然說
接到師兄的傳書,說流川和牧已經過河,要他們也盡快出發。

    仙道心中大喜,想著不久就要見到流川,想著流川是不是瘦了,想
著流川見到他會不會高興,竟然整夜未眠。



    第二日清晨雞叫,仙道就走到各屋把人都拍起來,准備出發了。大
家看著這几日仙道難得的很好心情,再加上湘北的一幫人是真的要回家
了,一起嘻嘻哈哈的就走了。惟獨高頭拉著仙道的手一遍一遍的囑咐,
什么吃穿日用行,樣樣都囑咐到了,比當年出長生殿的時候囑咐的還仔
細。又特地的說見到安西師傅一定要問問他何時能重回長生殿。

    仙道微笑著答著,心里早就飛到湘北去了。只是敷衍著諸如保重身
體之類的話。車馬臨走了,高頭還站在門口目送他們走遠,仙道隨著眾
人向后招手,突然心里一突,好象是忘了告訴高頭什么,招著的手纂了
半天拳,始終是沒有想起來要說什么,待再要擺手時,已經走遠了,看
不見人了。

   “喂!刺  ,這下你高興了吧?”櫻木嚷嚷著,眉飛色舞。
   “嘿嘿。”仙道摸摸鼻子笑著,不明白為什么他叫刺  。
   “哦~回家嘍!回家嘍!”湘北的人大呼小叫,不再理仙道。
   “喂喂,湘北是什么地方啊?好玩嗎?”跟他們一同來的清田好奇
寶寶的問。
   “可好玩了!有一望無際的高草,草下面就是溪流,用瓢一舀就能
舀上魚來,還有野獐子、野豹子、野狼、大黑熊,還有白色的狐狸!”
櫻木說的清田和澤北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仙道被最后的一個詞拉去了思維。狐狸……小楓啊,你在哪里?快
到了嗎?想我嗎?仙道自個兒想著,自個兒笑著。完全沒注意到湘北的
人怪異的看著他聲音越來越小,然后又哄笑起來。

    一路笑語飛揚。



   “楓兒,起來了嗎?准備走了!”牧敲敲流川的房門,直接進去。

    流川已經穿戴整齊,手里把玩著一塊兒玉佩。見牧進來,往脖子里
一塞,站起身迎著牧過去。

    牧一眼便看到那是流川很出名的玉佩──翡翠的翠鳥。當日長生殿
前仙道給流川的。

    心里一酸,假裝沒看到,照舊笑道:“准備好了啊!那我們走吧,
深津和河田他們都等在下面了。仙道也等在陵南了吧。”
   “恩。”流川高興的答應著,和牧一起走下去。


   “容治那邊怎么樣咧?”
   “照原計划去湘北了,看來很順利呢。容治比較容易得到別人的信
任。要是我去就未必行了。”河田很有自知之明。
   “哇咧!”深津同意,“那還是先那海南開刀咧。”
   “那當然,現在海南內部空虛沒有比這個再好的機會了。”
   “高頭也不可以小看咧,他和我們師傅是一個水平咧!”
   “咧咧咧咧咧的!高頭有什么了不起!只有他一個人量他也難以支
持!”
   “噓~”深津唐突的打斷了談話,“他們下來了哩。不要再說哩!流
川對我們的態度很難揣測他是怎么想的哩!”
   “怎么又成哩了?”河田翻白眼。
   “你和容治不是都不喜歡咧嗎哩?”深津熱心的解釋。

    河田氣厥。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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