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楓紅之神奈川之戰
第五章  國喪

作者﹕黑貓


    國喪的那天天氣晴好,神奈川的天空還是依舊的蔚藍

。萬里的晴空中竟是看不見半片的云彩。陵南最高皇廟縹

緲著緬懷的清煙,原本的金碧大殿此時也只剩下憂傷白色

連成一片。



    大殿中央,用萬寸金箔混上白絮做成的聖壇上面安靜

的擺放著故去的王。皇子、宮妃們恭敬的立在聖壇兩邊,

周圍是繞著聖壇念著經文環走的神官。



    文武百官也站立在高高的聖壇下面,靜靜的等待他們

的王“上路”。



    依照規矩,每個官員要在聖壇面前行一個三跪九叩之

禮,最后的大禮還要求七處接地。所謂的七處就是:前額

,兩處肩膀,兩處膝蓋,以及兩個手心都要緊貼地面,也

就是全身著地了。而又規定七品以上官員行禮時必須一個

個來,所以這一場出殯前的儀式要進行多長的時間,也由

此可想而知了。



    楓一直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他。仙道轉身看了流川,

發現后者從出席到現在竟是一直保持著清醒注視自己。在

這樣悶人的環境中,就連自己心中也有些泛起困來,可是

楓的臉上竟然毫無睡意?



    [我的肩膀借你。]



    想起流川那晚體貼的言語,一抹甜潤襲上心頭。那一

晚,因為有了楓,才保住了自己的笑容啊,要是連這虛假

的笑容都沒有了,自己會變成怎樣的一個仙道彰呢?原本

并不想讓楓出席這樣悶人的儀式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

就是很想讓躺在那里的人看看楓。越來越無法理解自己了

呢。



    想著,挖苦、嘲弄的輕笑不小心挂上了自己的嘴角。



    可笑容之后又立刻融化在楓那只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傳

過來的熱度下。這些天的自己一直都是依靠楓的體溫度過

的。



   “海南牧陛下駕到──────────!”



    眾人將目光轉向門口進來的那位高大威嚴的男子。跟

在他身后的還有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以及另一位溫文爾

雅的書生。



    阿牧十分恭敬的拜祭完陵南王,轉向皇族一邊。



    仙道挂上面具迎接遠道之客:“感謝陛下前來祭慰先

王!”

    阿牧做出深切悲傷之狀,并體恤般的搭上仙道的肩膀

:“陵南王過早的離去,對神奈川來說是莫大的悲哀啊。

還請皇子節哀!”其情景甚是感人。



    只是誰也不知道,兩人接觸的同時卻是暗暗的在比著

內力。阿牧的眼神并沒有多少的停留的在仙道身上,而是

穿過仙道,注視著他身后清冷依舊的流川。仙道自是明了

,一方面用身體擋住阿牧的視線,另一方面暗暗接下肩膀

上傳來的挑戰書。



    兩人的內力較量不分勝負,看情形也不好再繼續下去

,便紛紛收了手。阿牧則在導童的帶領下坐到為自己准備

的位置上。



   “看來仙道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剛才之所以要以內

力相逼,多半也就是為了試探他的傷勢。

   “殿下,臣也早已說過,仙道彰還不是該死之人。”

一邊的阿神小心的應付到。此從上次自己私放仙道之后,

每次觸及仙道的問題氣氛就會變得很緊張。其實,仙道還

有流川是他唯一兩個看不透的人,只有他們的未來和命運

他沒有辦法看到,但是他很明白,神奈川的歷史中將有著

被他們重重的抹上顏色。



    再次聽聞阿神的預言,阿牧又一次望向仙道一邊。很

自然的就注意到他身旁的白色傾城。那小子好像比以前更

驚艷了呢,只是不知道那倔強的脾性有沒有什么改變。



   “津久五國主駕到─────────!”

   “三浦台太子駕到─────────!”



    陸陸續續的各國使節紛紛到來,在看似恭敬的拜祭了

死者之后,就安分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各自打著自己的

如意算盤。



   “翔陽藤真皇子駕到───────────!”這

一聲的傳報拖得似乎特別的長,大殿里的溫度也因此瞬間

降到零度。仙道也立刻警覺起來。



    和別國不同的事,藤真還是挂著燦爛的笑容,其情一

點也看不出有任何的悲傷,反倒是讓人察覺出一抹幸災樂

禍。



   “好久不見了呢,仙道殿下。”笑著向仙道打招呼,

眼神卻是犀利無比。



    仙道接的倒也不慌不忙,一方面和藤真打著哈哈,一

方面暗暗的抓緊流川。



    氣氛變得讓人窒息的緊張,這三人之間的矛盾在神奈

川已經是誰人不曉的事情,各國都在盤算著翔陽、陵南什

么時候會因為一個流川楓大動干戈。



    藤真不再多話,三個人便穩穩的站著,誰也不再多說

一句。藤真看著流川,流川看著仙道,仙道看著藤真。圍

繞在三個人之間的是詭異得讓人發寒的顏色。



    直到導童戰戰兢兢的上前導路,這才讓打破僵持的氣

氛。藤真不再堅持的收回眼光,隨著導童坐到自己的座位

上。剛坐穩,就看到緊挨著的鄰座的阿牧向他向他表示友

好的拱手,二話不說,立刻回了個燦爛無比的微笑,絲毫

不見剛才的劍拔弩張,可心中卻滿是厭惡。



    一旁的花形心中更是煩厭無比,海南的牧殿下自從在

白樺林初見皇子之后,就一直肆意生事,擺明了是對皇子

有所企圖。



    國喪的最后終于到了出殯的時間,將由几個大力士將

放置帝王遺體的聖壇一路抬到帝陵,將帝王安葬。看似輕

松,但是其實卻是一個十分殘忍的過程。



    在陵南,帝陵是所有人的禁區,就算是皇親國戚也不

可以涉足此地。唯一可以知道并且到達那里的只有死了的

帝王和運送帝王遺體的送葬者。帝王的遺體入葬后,他們

也不就將待在帝陵里面作為帝陵的守衛者。因為帝陵只能

由外面打開,所以他么就只能一直待在里面直到下一任運

送帝王靈柩的送葬人再次開啟帝陵的時候。這其實也就是

變相意義上的人牲。兒帝陵的真正位置,只有在每一任帝

王登基時,才有資格打開記載帝陵資料的古書得知。



   “神聖與罪惡、光明和黑暗的繼承著啊,請允許我們

對故去的王的深深悼念。是神由于思念,將自己的兒子─

─我們的王召回,衷心祝愿這親子相認的路上王一帆風順

。”神官讀完頌詞,送葬的隊伍抬起王的遺體走出大殿。



    眾人恭敬的跪在大殿上,面向王漸漸遠去的方向,俯

首默哀。



    人一生多么遠大的夢想和野心是為了什么呢?最終還

不依舊只是一堆白骨?難道身前如此的鞠躬盡瘁,為的是

這死后的隆重葬禮?



    呵,怎樣的隆重,也不過是面對這一具沒有生息的內

體,又有什么意義?人到這俗世走一遭真的總要留下點什

么嗎?為了子孫?哼,如果留下的是好的東西,不過是給

了子嗣爭斗的理由,若留下的是壞的,那又為什么要留下

呢?



    夢想究竟是為了什么而存在的?那個充滿夢想的人去

了,這時間沒有任何東西為了他改變吶。



    仙道臉上沒有任何與思想相配的表情,帶著的還是沒

人懂的輕笑,以前或許還有自己是了解的,但是現在就連

自己也讀不懂自己的笑了。







    腳步在聖塔最高層的陽台處停下,推門而入。



    窗台,正趴著純潔的天使,襯著細密睫毛的眼帘閉著

,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抖動。黑色的睫毛在窗外夕陽的鍍

洒下變的火黃而透明。黑順的秀發垂在額前,擋住直射入

眼的陽光,似乎是在嫉妒這廣泛的光芒將主人照得通紅透

明一般。天使的頭上,唧唧的停著一只小鳥。小鳥先是小

心翼翼的停著,深怕吵醒了天使,但在確認了天使不會清

醒之后,竟是調皮的拉扯起天使的頭發,那樣子看似得了

什么寶貝一般,好像要將天使拖回自己家中收藏。



    仙道上前溫柔的將自己的長衫批在天使身上,一邊趕

走打擾天使睡覺的不知好歹。



    兩手打開撐在窗台上,將天使輕輕的圈在自己與窗台

之間。看著他無邪的睡顏,仙道的思緒又飄遠開去。



    不之過了多久,流川微微轉醒,伸了懶腰,換個姿勢

,又一次的要沉沉睡去。可是挺直的身體卻碰上了仙道厚

實的溫暖,玉手也觸到仙道柔韌的雙唇。



    仙道的手這才撫上一直想觸摸的玉顏,逗弄著流川左

耳處的秀發:“一天沒睡,累了吧?”

   “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仙道剛要回答,門口越野的聲音已經代替了他:“主

人,議事廳那邊又爭論起來了。”

    嘆了口氣,放開流川:“我知道了,立刻就去。”

    吩咐完越野,轉向流川,一臉滿是的愧疚:“對不起

,楓。來陵南原本想給你一個安靜的環境的,但是……”

   “不快去,不會遲到嗎?”并沒有怨言,因為明白就

算是仙道也有自己的包袱,既然跟他來了陵南,就表示自

己接受一個完完整整的他,就連他的包袱也一起接受。



    仙道突然將流川拉入懷,緊緊的抱住。貼住佳人的紅

唇印上深深的愛意,激烈強勢的糾纏,瘋狂的奪走流川口

腔內的空氣,在呼吸困難的流川想要更多的空氣的時候,

趁勢將舌探得更深。



   “嗚……白……”痴字還未出口,又陷入仙道更加凶

猛的破浪中。



    好熱……腦中一片混亂,身體也在仙道刻意的挑撥下

逐漸升溫。



   “真是不想放開你,藤真和阿牧都在陵南,放你一個

人,豈不是給他們制造機會?”仙道退開,新鮮空氣終于

又進入流川口中。

   “……白痴!”神志恢復后,揮手就給了仙道懲罰。

哼!他要讓我窒息不成?可惡!



    捂著臉,揉揉還在發疼的地方。仙道笑嘻嘻的離開,

離開前還不忘調配流川一句:“楓,等我回來做完接下來

的事情啊~~”



    接下來的事?流川不明白的愣住,接下來什么事?几

個連續的問號在他腦中閃爍,不停的卻沒有變出答案。(

嗚,可憐的川川就是這樣才被小仙吃得死死的啦~~嗚~~~~

~仙道奸笑:嘿嘿,你有意見?)





    陽台又寂靜下來,看著外面已經挂上天空的月亮,夜

幕已經降臨。似乎是因為這個國家正處在隱患的動蕩之中

,就連月亮看上去也特別的陰暗。



   “三井。”并不需要特意的去尋找,因為他知道三井

一定在自己身邊的某處,十几年來,一直如此。

    果然,三井立刻就出現在流川身后:“皇子。”

   “三井幫我辦一件事。”流川語氣平靜,將事情慢慢

的說給三井。

    后者聽聞立刻引來爭議:“不行!我不能離開皇子!

”

   “只不過一會,我不離開,就在這里。”顯然的,三

井的反對理由在流川心中并不成立。

    看了外面的士兵,三井還是不放心:“那些士兵最多

只能做初步的防御,要是真有什么高手,根本就抵擋不了

。更何況現在魚住和彌生都有動機危害皇子,三井說什么

也不能離開!”

    還是平靜,流川繼續:”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新王

的繼承人選上,在新王確立之前,不會有人一心對付我的

。”

   “皇子!三井……”

   “三井。”流川正視三井,用從來沒有過的姿態:“

請你一定幫我。”



    流川的話,將三井所有的反對統統壓下腹中。僵的他

立刻沒了聲音。請?幫?皇子居然用了這樣的詞?那個高

傲到恐怕連天神都敬畏三分的皇子啊。



    咬了牙,拼命握緊拳頭:“……三井……遵命!但是

,皇子,你要保証在這里等三井回來,再離開!”



    這一點是他怎樣也不會放棄的堅持,直到接到了流川

的保証,三井這才退下,去完成流川托付的事情──危險

,卻大概只有他辦得到的事。



    再次的,流川將頭轉向夜幕中灰暗的月亮,讓自己的

思緒一同融入外面的黑暗中,任襲人的涼風吹散。



   “小楓,真是好久不見了吧。”几乎是三井離開下一

妙,流川的身后就又響起一個讓夜色越發混淆的聲音。聲

調笑笑的,八面玲瓏,但卻讓人心顫。



    頭也沒有回,流川便立刻知道了聲音的主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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