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兩個星期,身體終于有些恢復。
知道這消息后,最高興的莫過于彩子了。最開始几天,流
川根本消極治療,著實讓他們擔心了一場。彩子只要一有機會
,就來看流川,細心照顧這,照顧那的。
現在,流川的身體已經明顯好轉起來。其實,原本流川可
以去彩子家住下,這樣也就不用彩子跑來跑去的了。但是,聽
彩子說,仙道好像在拼命找他。住彩子家就難免不安全了。二
來,流川也不愿連累彩子。畢竟彩子現在做的,簡直就是在向
"帝王"挑戰。流川同樣不愿將木暮牽扯進來,可是自己現在連
站立的力氣都沒有,怎么離開?只好快點恢復。
病床門被推開,彩子又抱著一大堆東西進來。不用看,流
川也猜得到那里面裝著什么。多半是什么雞湯鴨湯的,每次彩
子總是會弄些他不想喝的補湯來,然后看著流川喝下去才離開
。
"小楓,今天感覺怎么樣?"放下包裹關心的問。
"沒事,謝謝學姐!"沒什么溫度的聲音。
彩子抽走流川手中的籃球雜志,輕輕敲了敲流川的腦袋:
"怎么又是'沒事'?每次都這么說。"
"沒事了。"多加了一個"了"。
彩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拿出一大鍋的補湯,要流川喝下去
。意料之中的看到流川眼里的厭惡。
"小楓,你要快點好起來吧!那就把這些補湯喝下去!"
后者轉頭望向那些瓶瓶罐罐的藥片。意思是說要好起來吃
那些藥片就可了,干嘛還要吃補湯?
彩子看在眼里當然明白,但是小楓的身體出奇的瘦,一定
得多喝些補品:"小楓,你想有力氣的話就喝掉它!"
強不過彩子,只好皺著眉頭喝下去。
滿意的看著空空的碗底,彩子突然從包里拿出一個黃紙包
。紙包有些舊,上面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跡。
流川眼里閃過驚訝。
彩子有些沉重的將紙包放到流川手里。憂傷的語調響起:
"我這是在完成一個人的遺愿。這是……澤北最后要我交給你
的東西……"
澤北?流川的手有些微微顫抖。透過黃紙包上的班駁血跡
,甚至看到了澤北渾身是血的護住這紙包。
"那天,澤北渾身是血的來找我……"
﹝彩子小姐,我知道我已經無法活著離開日本了。但是,
我要將流川要的東西交給他。﹞從懷里拿出已經被染了血的紙
包,遞給彩子。
﹝不過我自己是沒辦法給他了……我想,把這東西放在你
這里,流川就可以拿到了。﹞
﹝你要我郵寄去美國嗎?﹞
﹝不……我不知道流川的地址。他從不讓我去他家的……
﹞
﹝那我要怎么才能交給他呢?﹞
﹝彩子小姐,有一天,流川一定會回到日本的。他一定放
不下這里的'那個人'。所以,那個時候就拜托了……﹞
"本來早就該交給你的。可是看你前一陣子身體很弱就…
…小楓,我不打擾你了。注意身體,我下次再來看你!"彩子
說著就退出病房,她知道,這時候,流川需要一個人的空間。
流川顫抖著蒼白的手,緩緩的打開紙包。定睛一看,果然
是……
放在紙包里的果然是那盤錄影帶。帶子上還滲著已經干涸
的血跡,一角有些破損。
流川虛弱的支起身體,想把錄影帶放入錄像機中觀看。好
不容易終于放進去了,電視屏幕里開始播放那盤染了澤北生命
的帶子。可自己卻因為無法支持身體的重量而摔到地上。
一直站在門外的彩子聽到巨響聲,立刻推門而入。看到流
川趴在冰冷冷的地上,眼睛則專注的盯著電視屏幕。順著他的
目光看向屏幕,是在放一場球賽,其中有一人正流暢的運球,
得分。
仙道?!!屏幕里放的不是仙道嗎?雖然好像里面的仙道
很年輕,大概是國中的時候,彩子還是認出來了。澤北用生命
去護著的小楓的寶貝居然是一卷仙道的錄影帶?彩子忽然回憶
起高中時發生的一件事……
茶吧。
"流川,你呢?"
"流川欣賞的自然是麥克爾.喬丹了!是不是?流川!"
沉默。"不,另一位……我看來更好的……"
小楓,原來那個時候你所說的人就是仙道。小楓你一直以
來都在看著仙道嗎?記得我曾經問過你,是為了什么才打籃球
。你回答:為了……離"最好的"更近一些吧……
流川看著錄影帶,腦海里閃過的是自己年少輕狂時的一個
個夢,一陣陣心悸……
籃球館。
"小楓,你是為了什么開始打籃球的?"
為了什么?不知道。但是嘴卻脫離了大腦,講出自己內心
最深處的話:"為了離'最好的'近一些吧。"
"最好的?究竟是誰吶?在你心里,居然比喬丹還好?"
為什么覺得他好?不知道。也許是因為我或許可以與喬丹
站在同一個球場上,但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進入另一個人的世界
吧!
"小楓,我扶你到床上去。不要趴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彩
子回過神,扶起流川。
把流川安頓好后,彩子忍不住發問:"小楓,當年究竟發
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你與仙道之間,一定要以這么瘋狂的方法
來解決問題?"
流川關掉電視機。沉默。
"小楓……"
"學姐,對不起,我不可以說。"堅定的表態。
彩子不忍再逼流川,"沒關系,等你以后想說的時候再說
好了!"
流川感激的看了眼彩子。彩子心中忽然有一種很不安的感
覺。唉∼把澤北的東西交給小楓,究竟是對還是錯?
東京市中心一座摩天大廈。東京最大幫派--"帝王"的根據
地。
"還是沒有消息?"坐在真皮沙發內的主人拿著葡萄酒杯,
杯子里的紅色液體倒映著主人冰冷的笑臉。
几個穿著黑色西裝的手下戰戰兢兢的回話:"對不起,副
首領!我們已經几乎把整個東京翻過來了。可還是……"
"你這是在告訴我,他憑空消失了嗎?"
几個黑衣手下已經嚇得跪了下來:"屬下這就再去找!"
主人嘲諷的淡笑了聲,抿了口杯子里的液體:"不用了,
你們可以去遲上那里報到了!"
几個手下一下子刷白了臉。遲上是帝王的執行官,這是好
聽的說法,說得更確切一點,就是監斬官。
手下們拼命哀求到:"副首領!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我身邊從不留不中用的人。"
話音一落,門口就進來几個還是穿著黑衣的手下,架著這
几個不停哀求的手下離去了。
仙道捏碎了手里的酒杯,紅色液體洒了出來,玻璃頓時扎
得他滿手是血。一直默默守在一旁的越野立刻上前替仙道抱扎
。
"仙道,你很擔心嗎?"越野迎視仙道。
仙道立刻挂起淡淡笑容,抬起越野的下巴:"別開玩笑了
,我怎么會是在擔心?"
"仙道……"后面的話已經陷入仙道的口中了。
越野默默的回應。仙道扯開越野的前襟,開始索求。
沒有愛意,沒有憐惜。反倒有些粗魯,越野無聲的忍受著
,回應著。他知道,現在,仙道非常生氣,原因是找不到另一
個人。自己的身體,不過是仙道發泄的工具。可是他會忍著,
是因為他欠仙道的,實在太多了。
"楓……"進入越野的一剎那,喊的卻是另一個人的名字。
"啊∼仙道……"今天的仙道特別的狂野,著實弄痛了越野
,忍不住的叫了出來。
可仙道并沒有因此而停止。疼痛中帶著無盡的快感,越野
最后暈睡在仙道懷中。
一切平靜下來,仙道隨手披了件睡袍,渡到落地窗前,點
了根煙。夜晚的霓虹燈微微泛入,讓仙道的影子長長的拖在地
毯上。
仙道嘲諷的望著下面車水馬龍的骯臟世界,喃喃到:"楓
,你跑不掉的!"
"Ring……"
凌晨三點,彩子和宮城被突來的電話鈴聲吵醒。
宮城閉著眼睛,伸手去摸電話:"……喂……什么?"聽到
消息,宮城立刻坐了起來。
"什么?小暮,你再說一次!"隨手推醒還在睡覺的彩子。
彩子聽到宮城喊小暮的名字,也立刻坐了起來。難道我下
午的預感靈驗了?
彩子從宮城手里拿過話筒,就聽到那頭傳來的是木暮焦急
的聲音:﹝彩子,流川失蹤了!﹞
"怎么會?他現在連走路都困難!"
木暮接著解釋:﹝今天下午,我由于出診就離開了診所。
到晚上回來的時候,才知道流川不見了。找了半天還是沒有人
。﹞
彩子更急了:"小楓几乎還無法走路,他一個人怎么離開
的?難道……"
宮城安慰的將手放到彩子肩上,示意她冷靜。
﹝我看,不會是被仙道帶走的。﹞電話那頭傳來木暮的判
斷:﹝診所的人都沒有看到有奇怪的人進入。更重要的是……
流川房里的拐杖不見了。我看他是自己離開的。雖然,現在他
還不能自行走路,但有根拐杖或多或少就可以走一點路。﹞
"小楓自己離開?難道是他怕連累我們,所以才……"
﹝彩子,我已經聯絡三井,叫他幫忙了。現在也顧不料什
么名譽了。三井是警察,找人畢竟方便些。你先到我的診所來
,我們再商量!﹞
"好!我跟宮城立刻就到!"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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