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是一座名副其實的不夜城,在這座城市里,夜晚永遠都比
白天來得喧鬧。閃爍的霓虹燈光洒滿東京的每一片角落,交織著黑
暗與罪惡渡上人們心中的淫亂。
流川困難的住著拐杖前進著。身體還未完全恢復,雙腳几乎使
不上力。住著拐杖才讓自己沒有摔倒。
看了澤北的錄映帶后,自己更堅定離開的決心,兩年前,是自
己害死了澤北,現在,就用自己唯一可以做的方式來保護身邊還關
心著我的人吧。懷里就揣著澤北交給自己的錄影帶,這至少是他現
在唯一擁有的光明。
今后,自己該何去何從?不想再回美國了,自己剩下的生命想
在日本度過,呼吸故鄉的空氣活著。無法原諒仙道所做的一切,但
卻不能停止去愛他。所以,干脆呆在有他的那個國度吧,與他呼吸
同一片天空的空氣,就當作是我在剩下的生命中愛他的方式好了。
突然想到自己該去哪里了,只有那個地方,還有仙道淳朴的笑
呢。
彩子和宮城趕到木暮的診所時,天已經微亮了。時間是凌晨五
點,木暮的診所燈火通明,顯然是一夜未息。進了玄關,看到兩雙
鞋,看來三井已經來了。
"木暮學長!"彩子進屋喚著,"小楓怎么樣了?"
木暮搖搖頭,看向三井,希望由三井說明。
后者點頭:"我已經調動整一區的警察出去找了,但是還沒有
結果。彩子,你想想看,流川最有可能去了哪里?"
彩子咬著唇,說不出的擔心。哪還有什么心思思考。宮城上前
,搭住彩子的肩膀,溫柔的安撫。
彩子反身握住宮城的手,帶著哭腔,六神無主:"宮城,怎么
辦?小楓現在行走不便,在外面怎么照顧自己?要是被仙道抓住,
那他……小楓,你這混蛋!!就這么不負責任的走掉了,一點都沒
有考慮到我們這么多人,這几天為你所做的一切嗎?"最后,彩子
忍不住,終于在宮城懷里大哭了起來。
彩子的情緒稍平靜后,三井終于問出捆擾自己多天的問題。
"彩子,究竟流川身上發生了什么事?三年前他與仙道究竟怎
么了?"
彩子有些猶豫,但考慮再三還是覺得或許講出來有助于尋找流
川,但在那之前,她要先確定三井他們現在所知道的,是否足夠讓
她講出來。
"三井,那么你現在所知道的有多少?"
三井雙手環胸,點點頭:"的確知道一些,仙道那件事當年鬧
得風風雨雨,我想大家都是知道的。"
"是指……仙道父親的那件事嗎?"木暮抬了抬眼鏡。
"嗯……就是那件事,當時報紙寫得沸沸揚揚的,說……仙道
的父親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夫人。"彩子講出來,但難免還是有些心
驚。因為她還隱隱約約知道與之相關的另一件事。
三井比較鎮定,這件事在警視廳的備錄里是有詳細記錄的。自
己身為督察,這樣的大案備錄,几乎是天天在分析的。
"彩子,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是與仙道和流川之間,有什
么聯系嗎?"
彩子深吸了一口氣,開口:"我可以講,但是你們要答應我,
絕對不會把我下面講的話說給第五個人知道。"眾人點頭,彩子又
轉向三井:"還有,三井。希望你現在的身份是小楓的學長,而不
是以警察的身份來旁聽。"
三井鄭重的點了點頭,將自己的警服脫下,放在一旁。
彩子得到了保証,這才說下去:"其實,我對他們之間到底發
生了什么事,并不十分清楚。但是,我曾聽過一個有關'仙道父親'
這件事的另外一件事。"彩子頓了頓:"當時,仙道父親也死于那件
事了,對吧?"
三井解釋:"是的,法醫鑒定說是在與夫人的搏斗中被刺中了
腹部,流血過多而死。"
"其實,那時候我聽到另一則消息,說……仙道的父親其實是
被仙道所殺的!"
"什么?!"
"仙道殺了自己的……"
"那只是一家小報紙,在出版那則消息之后一星期,就又發表
聲明說那則消息不實,還向仙道當面到了歉。小報紙傳播量本來就
不多,而且不可思議的是,道歉后的第二天,印有那則消息的報紙
就全部消失了。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非常少。"
"警視廳檔案里并沒有記錄這件事,也許是有人故意掩蓋了!"
三井判斷。
"我并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屬實,但那之后,仙道就消失了,
而小楓,和澤北去了美國。之后,再次看到仙道,他已經是'帝王'
的副首領了。"
彩子講述完,看眾人卻也愣住了。不由得苦笑,當年自己聽到
這則消息后也是這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么小楓,又是怎么面對的
呢?
三井回過神,替彩子將她的猜測講出來:"你認為可能是流川
接受了某種條件,才有人將這件事壓下去了?可是,如果是這樣,
仙道為什么會這么對流川?"
彩子搖頭:"我所說的只是猜測,也許根本就不成立。而且根
本不能解釋仙道為什么變成這個樣子。"
眾人陷入沉默。
"Di∼∼"三井的通訊器響了。大家抬頭,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
"好的,我馬上到!"收了線,對房里的几個轉述到:"他們在
K區發現了一個與我們形容的很像的人。也許是流川。"
湘北高中籃球館。正值假期,各個社團的暑期集訓又還沒開始
,夜晚的學校里,几乎沒什么人。流川孤寂的身影突然出現。
走進母校,一翻打量。好像都沒怎么變。其實這個學校的環境
還是很不錯的,自己以前都不曾仔細欣賞過。不知道籃球館改建過
了沒有。想著,就一步步的走向籃球館。
有些驚訝,籃球館此時還點著燈,從里面傳出籃球有節奏的撞
擊聲。門沒有關,光線從里面透出來。流川推開門一探。
里邊,一個年輕的男孩流暢運著球,不停的苦練基礎動作,又
或不時的來几個百發百中的投籃。球官里只有男孩一人,燈光撒在
他的身上,黑發上,汗水上。
流川靜靜的看著眼前努力的男孩,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
熟悉。自己也曾經擁有過一個個這樣的傍晚,一個人在籃球館里努
力練習,只為追趕心中的目標。
練球的男孩終于注意到門口的陌生人。看清來者,眼里充滿驚
訝。有些興奮的聲音:"流川楓!你不是流川楓嗎?"
流川收回思緒,看向眼前的男孩。"你在一個人練習?"
"嗯!校季聯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今年我們要實現前輩你們那
個時候達到過的目標!"男孩的眼中帶著堅定和希望。
自己的眼里,或許從來就不曾出現過那樣的東西吧!因為自己
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夢。就連打籃球,也是動機不良啊。
"前輩!請一定要來看我們的比賽,拜托了!"男孩真摯的發出
邀請。
"好!"沒有任何思考,就脫口而出的答應了。或許是因為這個
男孩眼里,有著自己丟失或從來沒有過的東西。
男孩看看手表,八點了。
"啊,前輩,我必須要走了。前輩是要一起離開,還是過一會
走?"
"我想在看一會。"流川走進籃球館。
"既然這樣,那麻煩前輩走的時候關門。再見!"男孩收拾好東
西,拿起背包便離開了。
燈打在流川身上,讓流川感覺好像又回到高中時的賽場。自己
一直追著的那個目標,又現身在自己眼前。來這里,真的是個好決
定。自己以后就在這里,過完剩下的日子好了。
"哼,流川君對籃球還真是眷戀吶!"身后傳來冷冰冰的嘲諷。
驚訝的轉身,果然是仙道。仙道右手扶著門,左手則插在口袋
里。還記得上一次在籃球館看到這個動作的時候,自己心中的狂悸
。
﹝對不起,我遲到了!﹞
那是仙道第一次見到自己,也是自己第一次見到現實中的他。
仙道走進來,隨手拉上籃球館的門。流川緊張的稍稍后退一步
,但已經費盡所有的力氣才來到湘北,加之沒把握住平衡,流川狼
狽的摔到地上。
仙道一步步的走進流川,譏諷的看著驚慌失措的人兒。故意走
得很慢,享受流川眼里的掙扎。
看著仙道離自己越來越近,就感覺心中小鹿蹦跳。說不出是因
為有些害怕而緊張呢,還是有些期待而緊張。本能的用手支撐向后
推著。將距離拉遠,是不希望自己被仙道抓住,還是因為怕自己抑
制不住心里的感情。
終于仙道來到流川面前。終于流川靠住了牆。沒有退路。
仙道毫不客氣的掐上流川白嫩的脖子。感受著他的主動脈的有
節奏的跳動。另一只手輕易的當下流川微弱的掙扎。輕笑出聲,掩
蓋不住的怒意。仙道突然使力,引得流川的臉一下子變得越發蒼白
。
嚴重卻氧,連最后掙扎的力氣也沒有了,雙手平靜的垂在兩旁
,竟有些安心的閉上眼睛。仙道終于要殺我了嗎?也好,就讓我帶
著那個秘密離開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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