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情話之前世今生
∼04∼

作者﹕月光


  今天的第一場比賽是湘北對武里,在前幾場比賽大

放異彩,搶下無數籃板球的櫻木因為練球睡過頭,沒有

出場比賽,但湘北還是以120比81大勝武里。



  第二場比賽則是由陵南出賽海南,在天才籃球員仙

道VS神奈川帝王阿牧的號召之下,入場券一票難求大

爆滿。



  海南與陵南開始比賽沒多久,流川便離開比賽會場

,他相信仙道的能力,仙道答應過,他不會輸。



  比賽終了前,陵南在仙道的孤軍奮戰之下,與海南

打成79比79平手,休息過後,繼續打延長賽。



  打延長賽時,陵南已失去中鋒魚住,仙道一人獨撐

大局,兼任防守與得分。奈何,單憑仙道之力,終究無

法力挽狂瀾,陵南最後以六分之差敗北。



  比賽過後,海南的球員休息室早已人去樓空,隔壁

的陵南球員休息室卻氣氛低糜。



  『打起精神來,我們明天還要對抗湘北,爭奪神奈

川代表隊的最後席位,沒時間讓你們在這裡悲春傷秋。

』田岡教練一刻也不敢放鬆,即使拿不到預賽的第一名

也沒關係,第二名還是可以代表神奈川出賽全國。

  『知道了。』眾球員異口同聲,明天一定要贏。

  『很好。現在開始收拾東西,大家回家好好休息,

應付明天的比賽。仙道,今天辛苦你了,早點回去休息

,明天請加油。』明天與湘北是一場硬仗要打,田岡教

練把希望放在仙道身上。

  『嗯,我知道。』輸球了...真是糟糕!言猶在

耳,他明明親口答應流川他會贏球的,現在卻...。

   

  每一場球賽都有輸贏,無論是輸是贏在球賽結束之

後,便成為無法改變的事實。贏了球固然高興,輸了球

也不用難過,仙道向來以”平常心”看待...只不過

,這場球賽和以往的每一場球賽不一樣,這場球他親口

答應流川他會贏的,現在輸球了,他拿什麼面目去見流

川?!



  『仙道學長,你是不是太累了,臉色不太好...

』仙道的氣色由紅轉白,讓一向崇拜仙道的彥一很擔心

。

  『我沒事。教練,我先回去了。』仙道定定望了望

眾人:『明天見。』仙道揹起球袋,轉身邁步離開。







  仙道走出比賽會場,不由自主呼口大氣。仙道答應

流川的事沒做到,這讓他心情低落,感覺揹在身上的球

袋變得更加沉重,他盡了全力,還是打輸球,或多或少

還是有些難過懊惱...。

   

  如果魚住沒有退場,如果池上的攻擊能力再加強,

如果阿福的防守能力再完善,如果越野、植草的控球得

分能力更好,陵南一定能贏球的...這些都是藉口罷

了!!



  該怨誰呢?要怪就怪自己!就算他證明自己的球技

能與神奈川的”帝王牧”平起平坐又如何?這樣還是不

夠,沒能完全封鎖阿牧,是他的疏失!阿牧甚至看透他

的計倆,讓他功敗垂成!!







  『仙道。』



    流川在接獲安西教練住院的通知時,也得知陵南輸

球的消息。



  流川的姐姐玲奈和她男朋友金澤志弘前天回來了,

志弘的傷已無大礙。玲奈知道安西教練住院後,便不停

催促流川去醫院探望教練。



  一方面可以免去姐姐的囉嗦,一方面他也想知道安

西教練是否安好,流川便騎著腳踏車出門了。



  流川知道陵南輸球的消息後,流川的心情一直很浮

動,耳邊不停重複仙道信心滿滿說他一定會贏的話語.

..。



  仙道傲氣比天高,明明沒輸給阿牧,陵南卻還是輸

了。他懊惱難過嗎?即使有,照他的個性也不會讓別人

知道,一定是自己一個人躲在暗處舔舐著傷口,然後等

他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臉上一定還是掛著那欠揍的笑

容!



  煩死人了!!流川從來不曾如此心浮氣躁,好像事

情一扯上仙道,他就變得不像自己了!流川心念一動,

決定先找仙道,再去醫院探望教練。



  『流川,你怎麼會...?』乍見流川,仙道面露

喜色,忽地又暗沉下來,別過頭,低低開口:『對不起

...』

  『幹嘛說對不起?』

  『我答應過你要贏的,現在卻輸了。』仙道扯出笑

容,希望在流川眼裡看起來,他和往常一樣,並不會太

難過。

  『你為什麼要笑?你不難過嗎?你不懊惱嗎?』輸

球的滋味流川也嚐過,那種難過和懊惱都不是言詞可以

形容的,為什麼仙道還笑得出來?!

  『啊?』仙道愣了愣,從來沒有人會在輸球之後,

問過他的心情。



  教練會叫他休息,不用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把目

標放在下一回的比賽上;隊友個個傷心難過,每個人都

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他們相信只要有仙道,陵南總有

一天會稱霸全國。

   

  仙道是眾人的支柱,支柱是不能倒的。他必需堅強

,不能脆弱,不能傷心,不能懊悔;他必需拿出精神鼓

勵大家,為每一個人打氣加油,然後帶領他們繼續下一

場比賽...。



  『你不怪自己可以去怪別人,你想罵人可以破口大

罵,甚至想找人打一架都沒關係,幹嘛虐待自己,什麼

事都悶在心裡,遲早有一天會悶出病來!』

  『流川...』這還是仙道第一次聽到流川一口氣

說這麼多話,仙道半晌都沒辦法做出任何反應。

  『輸球不是你的責任,比賽本來就有輸有贏,不要

看得太重。這些話是你說的,現在原封不動還給你。』

  『你是在關心我嗎?』仙道再怎麼早熟世故,畢竟

也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有個人不關心球賽的輸贏成敗

,只關心他的心情起伏,這讓他高興莫名。

  『沒有。』流川否認。

  『你老實承認你關心我,對你又沒有損失。』連仙

道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剛才明明還在為輸球一事感

受失落,現在彷彿雨過天青,心情大好。

  『哼!』流川見仙道會說笑了,知道仙道已經沒事

了,他調轉腳踏車車頭,準備去醫院探望安西教練,然

後儘快回家休息,養足精神體力,明天一定要以最佳狀

態來挑戰仙道,他要打敗仙道。

  『你要走了?』仙道小跑步趕上,攔在流川的腳踏

車前,他捨不得流川就這麼走了。

  『你還有事嗎?』確認仙道沒事後,流川平心靜氣

不再煩躁。

  『陪我吃東西吧,我中午沒吃。』

  『你幹嘛不吃?』自己不吃飯,餓死活該。

  『因為十二點我們和海南就要比賽了,我不敢吃太

多東西,怕劇烈運動後會胃痛。』仙道早上吃得很豐盛

,中午只喝瓶鮮奶,現在已經三點多了,五臟廟在嗚鼓

抗議了:『走啦,下來,我載你,我們一起吃點東西。

』







  在流川沒有反對,仙道的自作主張之下,仙道騎著

流川的腳踏車,載著流川往熱鬧的街道駛去。

   

   ★    ★    ★    ★    ★



  牆壁上的時鐘,顯示現在是四點十二分。這種時候

,餐館裡頭幾乎沒人,仙道與流川面對面坐在角落。



  『你最近是不是睡得不好啊?』仙道一邊喝著熱湯

,一邊問話。他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因為他如果不說話

,流川也不會先開口,相對無言的沉默,讓仙道覺得有

點小無聊。

  『啊?』流川沒點東西吃,有一口沒一口喝著可樂

。他一點都不餓,也不想吃任何東西,是仙道硬拉他來

這裡的。

  『現在坐這麼近看你,才發現你有黑眼圈耶。』流

川的黑眼圈並不明顯,不仔細看的話,仙道根本看不出

來。

  『.....』流川最近做那個似真似假的綺夢次

數越來越頻繁,讓他天天睡不好,會睡眠不足是正常的

,不過這件事跟仙道一點關係都沒有,沒必要告訴仙道

。

  『我最近也睡得不好。』唉!他跟流川還真是同病

相憐,近來夜夜連續不斷的春夢,說真不真,說假不假

,讓他的睡眠品質大打折扣。

  『你也睡得不好?』流川頗為納悶,仙道看起來精

神飽滿,也沒有出現黑眼圈,不像是睡眠不足的人。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竟然夢見我...』話已經

到的喉頭,仙道急忙硬生生吞下肚裡。

  『夢見你怎樣?』幹嘛說一半話不說了?

  『我、我...沒什麼啦...』仙道打著馬虎眼

,企圖敷衍過去。



   仙道突然想起流川曾經問過他是不是同性戀?那時

候流川的表情冰冷得可以凍死人!他那敢老實承認自己

每晚夜裡都夢見在和一個男人交歡?!什麼君子動口不

動手,對流川而言都是廢話!他可不想無緣無故挨流川

的拳頭!!

  

  『嗯?』流川盯著仙道不放,他又不是三歲小孩,

讓仙道可以隨便唬弄。

  『真的沒什麼啦!』仙道避開流川的眼神。

  『不說就算了。』流川聳聳肩,反正別人的事他也

沒興趣知道。



  流川事不關己漠不關心的態度,讓仙道有種受傷的

感覺。他抬眼望向流川,一股熟悉的悸動湧上心頭,帶

著一點點甜蜜,一點點苦澀。



  一時之間,仙道搞不清楚是真實還是夢境,他似乎

曾經這樣子凝望流川,百看也不厭倦。



  『你在看什麼?』他沒有少一隻眼睛,也沒有多一

張嘴巴,仙道幹嘛看得目不轉睛?!

  『我沒在看什麼!』仙道驚覺自己的失態,慌忙否

認,趕緊移開自己放肆無禮的目光。

  『.....』流川賞一記白眼給仙道,覺得仙道

真的很莫名其妙!

  『嘿嘿!』仙道討好似得乾笑,連他自己都不明所

以,為什麼他每次跟流川在一起,就會變得怪裡怪氣。

  『笑什麼?笨蛋!』流川語氣冰冷,罵人毫不客氣

。

  『你幹嘛動不動就罵人笨蛋,不笨都被你罵笨了。

』仙道嚷嚷著不滿。

  『白痴!』明明就是一副蠢樣,罵他笨還不承認!

  『你怎麼這樣?!好歹我也算得上是你的前輩,你

這樣很沒禮貌喔。』仙道語調輕鬆,他沒打算逞口舌之

勇,反正被罵也不痛不癢。



  流川的嘴角輕輕揚起一道不明顯的弧度,他知道自

己的態度算不上好,很多學長都會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

個不懂禮貌的一年級小鬼,這些都無所謂,他一點也不

在乎...仙道的語氣有點像是抱怨,也有點像是撒嬌

,跟別人不太一樣,跟仙道在一起感覺很舒服。



  『你在笑嗎?』

  『沒有。』

  『你幹嘛急著否認?!』仙道相信自己沒有看走眼

:『你應該多笑,你笑起來一定很好看。』仙道睨望眼

前如刀削般俐落精致的臉龐,俊美得無懈可擊,一個男

人生成這模樣,真是漂亮得不像話!!

  『囉嗦!』

  『你不要常常用這種惡狠狠的語氣說話,當心以後

交不到女朋友。』女孩子都喜歡男生溫柔體貼,冷漠一

點得叫酷男,她們或許會喜歡,冰得像冰塊的冰男她們

會倒盡胃口。

  『是我不要,不是交不到。』流川不服氣得駁斥,

多得是人說愛他,只是他不要而已。

  『你沒談過戀愛嗎?』仙道只是推測,他猜想以流

川熱愛籃球的程度,大概會認為有時間談戀愛不如拿來

練球更實在。

  『不關你事。』

  『是不關我事啊,我只是好奇而已。』一想到沒有

人在流川心中佔有一席之地,仙道莫名就覺得開心,自

然而然就笑開了嘴。

  『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啦,你真的是”熱血籃球少年”,除了籃

球,什麼也不想。』

  『那又如何?』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好,他什麼都不

要,他的生命中只要有籃球就夠了:『仙道,明天我們

球場見。』

  『那當然。』

  『明天我們不會輸的,我要打敗你。』

  『我們也不能輸,有本事的話,我等你。』



  清如一泓秋水的鳳目直直望入燦如天上朗星的明眸

,他們在彼此的眼中看到自己,不明所以的情愫悄悄在

彼此心頭滋長...。



   ★    ★    ★    ★    ★



  流川家的廚房裡飄出陣陣的飯菜香...。



  『玲奈,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金澤志弘的右小

腿還綁著繃帶,只能坐在餐桌旁,眼睜睜看玲奈忙進忙

出。

  『不需要啦,你的腳不方便。』玲奈將熱騰騰的魚

湯端上飯桌。

  『沒關係,我的腳好多了,不必再用拐仗也能走。

』志弘的腳傷還沒完全痊癒,走路一拐一拐的,但端飯

菜這種簡單的工作還難不倒他。

  『你還是坐著多休息,這些事我來做就好。』

  『那就辛苦妳了,謝謝妳這些日子無微不至的照顧

。』他出車禍後,行動諸多不便,他的生活起居多虧有

玲奈一手打理。

  『你再跟我這麼客氣,我要生氣囉。』玲奈動作俐

落,很快就將晚餐的四菜一湯端上飯桌:『奇怪?阿楓

只是去醫院探望安西教練,怎麼還沒回來?』

  『說起阿楓,我倒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我在拍賣會特地標下來的古董畫,妳已經收到了

嗎?』標下古董畫的隔兩天,他就在名古屋發生車禍,

後來一直沒記起這件事,現在閒閒沒事做,讓他想起這

件事,那畫裡的人跟阿楓...

  『喔!』志弘不提,玲奈真的會忘記這件事:『我

去名古屋照顧你之前,阿楓已經幫我拿回來,放在我房

裡,因為後來事情一多,忙得團團轉,我倒是忘了這件

事。』

  『什麼?妳是說妳還沒看過那幅畫!』志弘的聲調

稍稍提高。

  『你有必要這麼大反應嗎?』玲奈不明白志弘為什

麼大驚小怪的,自顧自得把碗筷擺到飯桌上。

  『妳沒看過那幅畫,才會認為我反應過大,等妳看

過畫之後,妳也會跟我一樣覺得不可思議,妳一定要先

看看那幅畫,那幅畫裡的人好像...』



   金澤志弘的話說到一半,就聽見玄關處傳來開關門

的聲音。



  『一定是阿楓回來了。』玲奈的話才剛說完,流川

修長的身影便出現在他們的眼前:『阿楓,你怎麼去醫

院去那麼久?』



    現在已經快八點了,依照玲奈對流川的瞭解,她不

認流川會懂得留在醫院看顧病人。

  

  『沒什麼,在路上遇到朋友。』其實是流川自個兒

心煩意亂,特地繞道到比賽會場找仙道,不過這件事用

不著四處宣傳張揚。

  『遇上朋友?』玲奈抱持懷疑的態度,她弟弟向來

冷漠,不苟言笑,不喜歡和人打交道,幾乎沒有談得來

的朋友,他是遇上什麼朋友,可以讓他耽誤那麼久的時

間,這事值得仔細琢磨琢磨了。

  『打籃球的朋友。』為了避免玲奈的追問,流川只

好先睹住玲奈的嘴。

  『先不談這個。』金澤志弘打斷流川姐弟的對話:

『阿楓,你先去姐姐房裡把那幅古董畫拿出來。』

  『你要做什麼?馬上要開飯了。』

  『吃飯前先看看那幅畫。』志弘一定要先讓玲奈和

阿楓看到那幅畫,那幅畫真是太神奇了。

  『時間晚了,阿楓明天要比賽,還是先吃晚飯。』

玲奈實在不懂志弘在堅持著什麼??

  『這...』

  『先吃飯吧,吃完飯之後再看,還不是一樣。』

  『好吧。』經不起玲奈的軟言軟語,志弘只好退一

步,差不了這幾分鐘。

  『那就開飯囉。』



  吃飯的時候,三個人天南地北閒聊,大部份都是志

弘和玲奈在講,流川聽著他們的談話,有時候會應個一

兩句。



  志弘坐在流川的對面,越看流川越覺得相像,怎麼

會有如此相似的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幅畫

裡的白衣男子和流川...??





∼待續∼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