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情話之前世今生
∼05∼

作者﹕月光


  今天吃完晚飯,他們本來打算要欣賞金澤志弘送給

玲奈的古董畫。誰知,金澤移民到美國的父母不聲不響

回日本來,還買許多禮物到流川家登門拜訪。

   

  俗話說得好,無事不登三寶殿。金澤志弘在名古屋

出車禍的時候,他的父母有事在身一時之間走不開,所

以沒回日本探望他,只好天天撥打長途慰問電話給他,

擔心他們最寵愛的小兒子沒好好照顧自己。他們這次撥

空從洛杉機回來,肯定是為了”終身大事”。



  果然,金澤的父母上流川家,是來跟玲奈談婚事的

。玲奈和流川相差十歲,已經到了適婚年齡,金澤向她

求了兩次婚,她卻不放心弟弟一個人生活,遲遲不肯點

頭答應婚事。這次金澤的父母親自前來求親,玲奈也不

好拒絕,她只好先答應婚事,並請求過些時候再挑選日

子結婚。



  送走金澤與金澤的父母,玲奈跟弟弟提起這件事。



  『阿楓,如果我和志弘結婚了,這個家就只剩下你

一個人了。』

  『沒關係。』即使是面對血濃於水的姐姐,流川依

然沒有表現太多的情感。



  並不是流川太過冷漠疏離,因為父母早逝,當一個

人在孩童的時候,沒有被抱夠,沒有被愛夠,他便不懂

得如何去表現自己的感情。



  『可是你一個人...』也許阿楓一個人也可以過

日子,問題是過怎樣的日子?品質好不好?這叫玲奈如

何不擔心?



  父母在大火中不幸過逝的時候,阿楓才讀小學五年

級,玲奈是大學生,她一手處理父母的後事、遺產、保

產金等相關事宜,驟然痛失父母的打擊,來自四面八方

的壓力,她自己都快承受不住,那來多餘的心力去顧及

流川?!在流川最需要親情陪同成長的日子,偏偏缺少

親情的關愛,也難怪他會變得不擅表達自己。



  『我可以照顧自己。』他不是小孩了,他不能絆住

她一輩子,她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如果你能有幾個知心朋友就

好了...』她知道阿楓不擅交際,幾乎沒有談得來的

朋友。她結婚後,阿楓便一個人住,要是三不五時有幾

個好朋友來家裡走動串門子,她會比較放心。



  流川沒有應話,他不想讓姐姐更擔心。對他而言,

交不交朋友無所謂,他只要有籃球就夠了。任何人都可

能離開他,不管是自願或是不得已,唯有籃球,只要他

不先放棄籃球,籃球便不會放棄他。



  『我要休息了,明天還有比賽。』流川走回房裡。



  唉。玲奈望著流川緊閉的房門,暗暗嘆氣。雖然有

時候她對阿楓很兇,卻沒有人可以取代阿楓在她心中重

要的地位,就連親愛的志弘也不行。



  『如果他能交到一個好朋友,我也就能放心了..

.』

   

  偶發的事件,竟讓志弘暫時遺忘了古董畫一事..

.。



   ★     ★     ★     ★



  神奈川選拔決賽的最後一場,由湘北出戰陵南。神

奈川最後的席位,究竟鹿死誰手?



  這場比賽如果輸了,這個夏天就結束了。無論是湘

北的球員,還是陵南的球員,每個人都卯足全勁拚了!



  只有一個人例外,他的眉、他的眼都說明他求勝的

欲望有多強烈,偏偏他竟不主動擊,甚至面對他口口聲

聲要打敗的仙道,都選擇避其鋒芒,弄得觀眾席上的籃

球員個個疑雲漸生---,他,湘北的得分王牌---

流川楓。





  『這個流川,今天太奇怪了。』清田納悶不已,他

所認識的流川不是這樣的人,像仙道這麼強的對手,他

怎麼會一點鬥志都沒有?

 

  海南在決賽中連三勝,成功蟬聯冠軍,是名符其實

的王者海南。現在所有的海南隊球員都坐在觀眾席上,

觀看IH預賽的最後一場比賽。

  





  上半場結束時,比數是26:32,湘北以6分的

些微之差落後。

  





  陵南休息室,田崗教練信心滿滿,在他的指導下,

陵南今年絕對能一償宿願進軍全國大賽。在教練的信心

喊話之下,陵南的球員個個信心大增,他們心無雜念,

只想贏了這場球賽,稱霸全國。



  相較於其他球員亢奮的心情,仙道顯得太過於沉靜

。他在想一個人,想著一個信誓旦旦要打敗他的人,想

著一個名叫流川的人。今天的流川,一點都不像他認識

的流川,流川不會畏首畏尾逃避,流川是毫不畏懼勇往

直前的人...。





   

  另一方面。安西教練住院,湘北的球員只能自立自

強,互相加油打氣,面對陵南他們不能退縮,這場球只

能鸁不能輸,他們唯一的信念就是要贏球,然後捧著這

份大禮,送給住院休養的安西教練。



  櫻木罵流川”喪家之犬”的時候,流川竟然反常,

沒有對櫻木拳頭相向。流川把握時間放鬆休息,他是”

喪家之狐”,狐性狡黠伶俐。(在中國,狐狸是奸詐狐

媚的代名詞;在日本北海道,狐狐是最具象徵的吉祥物

。)

   





  十分鐘休息過後,下半場比賽正式開始,雙方球員

就定位。



  仙道負責流川,陵南眾多球員,也只有仙道攔得住

流川。當仙道走近流川身邊時,他刻意壓低聲音只讓流

川聽到:『喂,你心裡在想什麼?』不是他多疑,流川

今天的表現讓人有種霧裡看花的感覺,茫茫渺渺。不是

說流川打得不好,而是少了前幾場比賽積極凌厲的攻勢

。

   

  『哼!』待會你就知道了。

  

  哨聲響起,球賽開始。

  

  球傳到流川手上,流川的眼神變了,球度也變了。

  

  『難道你故意放棄上半場的比賽?!』流川鬥志昂

揚的眼神,讓仙道靈光一閃,暗叫不妙!



  『仙道,這招是用來對付你的,覺悟吧。』流川的

球度越來越快。



  瞬雷不及掩耳之間,流川一個假動作,衝過仙道的

防守,順利上籃得分。頓時,全場嘩然,嘖嘖稱奇,流

川的速度快得讓人看不清。



  在跟南海比賽的時候,上半場流川個人獨得二十五

分,下半場卻因體力不濟無法打完全場。這一次他保留

體力,要打完全場,上半場的沉默,是為下半場而佈局

。





  『他是故意放棄上半場的比賽!』清田看見流川如

此搶眼的表現,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仙道大方接受流川的挑戰,立即還以顏色,引來坐

在陵南休息區的籃球隊員熱烈的掌聲。



  流川不讓仙道專美於前,發動攻擊,馬上追回失分

,湘北休息區的籃球隊員歡聲雷動。



  球賽繼續進行,逐漸進入白熱化的階段。仙道與流

川盯住對方,一來一往毫不退讓,為了雙方形成拉距的

分數,鬥到連牛角都打結了。





  球賽開始倒數計時,櫻木在最關鍵的時刻攔下仙道

的球,木暮在最緊要的時刻投出代表勝利的三分球,湘

北最後以兩球之差贏了比賽。







  神奈川選拔賽結束,第一名的海南與第二名的湘北

將代表神奈川出賽。最佳球員是海南的牧紳一;最佳五

人則是牧紳一、神宗一郎、赤木剛憲、仙道彰、流川楓

。



   ★     ★     ★     ★ 



  夕陽西漸,落日的餘輝照耀大海,海面上波光粼粼

,金華閃爍。仙道獨坐在海堤上釣魚。



  輸球了。在比賽終了,確定輸球的那一刻,仙道雖

然不像其他隊友個個失望透頂,掩面痛哭,但他的心裡

還是難掩失落,終究是有負眾望啊。

   

  仙道苦笑,看來他還是不夠灑脫,不能做到成敗轉

眼空。人,是沒有十全十美的,胸襟再怎麼廣闊,怡然

自得,付出的努力沒得到同等的回報,總是教人黯然。

雖說浮華若夢,但誰不希望美夢成真呢?!



  『仙道。』

  『是你?』



  流川和湘北的隊友捧著第二名的榮耀去探望安西教

練後,在回家的路上,他腦海裡浮現比賽終了時,仙道

面無表情的臉,突然之間,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怎麼了,

胸口鬱悶得幾乎不能呼吸。



  當隊友個個為勝利興奮歡呼,他反而感受不到贏球

的喜悅,他看著不言不語平靜無波的仙道,竟彷彿感同

身受似的,一時之間五味雜陣,不足為外人道。

  

  他想見仙道!非見仙道不可!他不知道該到那裡找

仙道,他想起仙道曾經要求他載他到海邊釣魚,於是他

來到海邊,如願以償見到在海堤上的仙道。



  『真的很可惜。』他認同仙道的能力,仙道絕對稱

得上是全國頂尖的籃球好手,輸在預賽,真教人惋惜。

  『你在安慰我嗎?』仙道哂然一笑,他不需要安慰

。

  『不是安慰,是實話實說。』溫柔體貼那一套他不

會,他不懂怎麼安慰人。

  『事實不能改變。』陵南輸了就是輸了:『你打敗

我了。』



   今後,流川的眼裡還有會有他的存在嗎?輸了球,

也輸掉佔滿流川眼裡的影子,他不再是走在流川前頭的

人,也不再是流川視為目標想打敗的人。



  流川的眼神變得很複雜,心情也變得很複雜...

他不明白,他贏了球,打敗仙道了,為什麼沒有勝利者

應有的喜悅?



  『你幹嘛?一臉不高興的樣子!』這流川是怎麼回

事?明明贏了球怎麼還是不快樂?

  『.....』連流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不高興

什麼,他怎麼告訴仙道?

  『陪我一起吃晚飯吧。』



    仙道開始動手收拾釣具,他現在不想一個人,希望

有個人陪,沖刷掉輸球的不開心,明天的他,依然是眾

望所歸的仙道彰。



  『嗯。』流川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他不曉得這麼做

有何意義,他只是單純地想陪陪仙道而已,希望仙道的

心情能好一點,能真心笑給他看。

   

  『走吧。』

  

  收好釣具,仙道便跟流川並肩離開海邊,往街上慢

行而去。







  日落西山,天色轉暗,街上的霓虹燈紛紛亮起。現

在正值晚餐時刻,仙道與流川走了幾家店,才在一家格

調清雅的咖啡簡餐店找到空位置。

   

  『流川,我們以前應該不認識吧?』仙道目不轉睛

看著流川,眼裡滿滿盡是溫情柔光。

  

  是錯覺嗎?可是感受好真實!彷彿遠在天地初開的

時候,他已經這樣含情脈脈望著眼前的人兒,怎麼看都

不厭倦。

   

  『啊?』流川被仙道沒頭沒尾的問話,搞得一頭霧

水。



  搞什麼啊?仙道看他的眼睛很奇怪,他以前不知道

用這樣的眼光看人,會讓人渾身發熱。



  『之前湘北跟陵南打練習賽的時候,我們應該是第

一次見面吧,不過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覺得我們

好像認識很久了,久到我們好像是彼此靈魂的另一半。

』仙道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他現在又不是在釣馬子,

幹嘛說這種曖昧不明,引人想入非非的話!



  流川攏起雙眉,要是別人對流川說這種話,恐怕早

被他例入不予理會的無聊份子,少不了加上一句”白痴

”,若是膽敢再糾纏不清,就是討打!!



  可是,仙道如幽潭般深邃的眼眸,好像有股神秘的

力量吸引他,教人移不開眼,發不起脾氣。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有種很奇怪的感受,莫

名有點心痛,然後心跳快得好像要從嚨嚨裡跳出來,我

以前不會這樣的...』怎麼會這樣?仙道暗叫不妙!

他怎麼覺得這些話聽起來像在對女孩子搭訕?俗斃了!

!



  跟他一樣?!他第一次看見仙道也有這種感覺!!



  流川瞪圓了眼,死命著盯住仙道...姐姐常罵他

少一根筋,學姐常說他反應遲頓...就算他少一根筋

,就算他反應遲頓,流川還是覺得這一切未免巧合得太

過離譜!!

   

  『你幹嘛用那種要吃人的眼神瞪著我?』仙道叫苦

連天,他又沒說謊,難道誠實不是一種美德嗎?



  仙道小心翼翼打量流川,他心有餘悸,真怕流川直

直用拳頭說話,他從來都不懷疑流川的暴力傾向,單看

他常常弄得自個兒鼻青臉腫就知道了。



  『你說你最近常做夢?』這事仙道昨天提過,太巧

合了。

  『是啊。』仙道搔搔頭,他還以為這種小事流川大

概忘了。

  『做什麼夢?』

  『啊?這、這...』



    仙道著實難以啟齒,若是單純的春夢也就罷了,大

不了證明他年少氣盛欲求不滿,並不是什麼太可恥的事

情。問題是,他發春夢的對象是個男人,跟他的性別一

樣,這真是太糟糕了,叫他如何開得了口??

  

  『你幹嘛婆婆媽媽像個女人似的!』呿,簡直比女

人還要麻煩。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可沒義務要向你交代。

』兇什麼兇啊,他發春夢是他家的事,干卿啥事?!

  『一句話,你說還是不說?!』流川表面上說得很

阿沙力,其實他心裡早決定要追根究底。

  『這...讓我想想...』仙道偷偷觀察流川的

表情,看他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樣,恐怕他不說,流川是

不會善罷甘休的。

  『快點!』流川向來沒啥耐性。

  『說就說嘛,我只是發春夢而已,又不是殺人放火

。』仙道拗不過流川,只好認栽了。

  『發春夢?!』流川的身體微微顛抖,巧合得令人

害怕:『發什麼春夢?』

  『啊?』不會吧!連內容也要向他報告?!

  『你發春夢的對象是誰?』

  『你問這個做什麼?』

  『男人還是女人?』平常人是不會這麼問的,但此

事非比尋常,流川只好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你、你怎麼會這麼問?』仙道開始冒冷汗,

一般人會問別人發春夢的對象是誰嗎?偏偏他的對象又

不能光明正大掛在嘴巴上講。

  『你的對象是男人。』流川沒用疑問句,用肯定句

。

  『你怎麼知道?!』仙道猛地站起身,受到不小的

驚嚇。



  流川抬眼與仙道相望,心跳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這應該是巧合吧?天底下巧合的事很多...。



  『你為什麼會認為我發春夢的對象是男人?』仙道

驚覺四周投射過來充滿好奇的眼光,急忙在位置上坐好

。



  流川擬眉深思,該不該告訴仙道,他也發春夢,對

象也是男人...。



  『我想起來了,你問過我”你也睡得不好”,這證

明你跟我一樣睡不好,難道你也發春夢?!』不過吧?

!他以為流川是個熱血籃球少年,除了籃球之外什麼也

不想!!

  『我正值血氣方剛的青春期。』哼!仙道幹嘛驚訝

得像看見外星人!

  『你發春夢的對象也是個男人?』仙道雖然用得是

疑問句,他的語氣卻是無庸置疑的肯定。

  『關你什麼事!』流川沒好氣得別過頭。

  『原來你跟我一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只有我會

做這種奇怪的春夢。』知道有人跟自己一樣,仙道的心

情頓時輕鬆起來,不由展開笑容。

  『白痴!』真是個大白痴,男人發春夢的對象怎麼

會是個男人,仙道在高興什麼啊?!

  『你幹嘛無緣無故罵人?』仙道現在心情好,不在

意流川的沒禮貌:『快點告訴我,你在夢裡夢見什麼?

』總算有個能商量的對象,他一直不敢把這件事告訴越

野那票人,怕自己成為他們茶餘飯後閒嗑牙的取笑對象

。

  『我要回家了。』流川扔下這句話就走。

  『流川!流川!流川!』任憑仙道拉長喉嚨叫喚,

流川恍若無聞,片刻也沒稍做停留:『幹嘛那麼小氣,

說來聽聽又不會少塊肉。』仙道嘟嚷。



  仙道喝了一口濃湯,眼角的餘光瞄到流川沒吃完的

飯湯...等等,好像不太對,流川他想吃霸王餐啊,

沒付錢人就跑了...!









  這一切都是巧合...流川往回家的路途行進,方

才和仙道的談話在腦海裡盤旋不去...他記得有句話

叫”無巧不成書”,這一切只是巧合罷了...。





∼待續∼

後記:



  呃...欠缺臨門一步!!

  他們沒問清楚”春夢”的內容,請待下回分曉。^^



  嗯,那幅畫在流川家擺得也夠久了,該讓”它”重

現光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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