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正為球賽門票煩惱的同時，巧遇彥一的姐姐彌生，
在彌生的幫忙之下，得以順利進入會場觀看球賽。
仙道進場時，已經太晚，大部份的球迷早就入場佔好位
置，他只好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隨便找個位置坐下觀看球
賽。
湘北高中與山王工業展開一場龍爭虎鬥，隨著比賽進入
白熱化，引爆現場每一位球迷的熱情，每個人連眼睜都捨不
得眨一下，怕錯過任何一個精彩動作。
咦？仙道仔細觀察在場上非常活躍的澤北榮治，那個山
王工業的王牌好面熟啊，他一定在那裡看過他，在那裡呢？
？
仙道動動腦很努力地回想．．．啊！是他！國中的時候
，他們曾經比賽過，仙道想起來，當時他的總得分比澤北少
一分，因此，仙道所屬的球隊以一球之差敗北，他盡了最大
的能力，還是輸給澤北。
流川的表現可圈可點，很出色，比以前更上一層樓．．
．然而，澤北不愧是山王的王牌，仙道坐在觀眾席，眼睜睜
看著流川汗流夾背，備受打擊，被澤北逼到無路可退的困境
．．．。
加油啊，流川。仙道在心裡吶喊，默默為流川加油。流
川必須贏過了澤北，湘北才有可能打敗山王。
仙道目不轉睛看著流川揮汗如雨，在球場上來回不停奔
跑。當流川傳球那一剎那，仙道欣慰一笑，替流川高興，那
小子終於領悟出他打球最大的缺點。他相信有朝一日，流川
一定會超越他，超越澤北，成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
接下來，情勢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原本到場觀看球賽
的都是山王的球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替湘北加油的
聲音變多了。
糟糕！櫻木受傷，動作變遲緩了！但，他還是奮不顧身
蓋火鍋、搶籃板球！
流川單槍匹馬射籃進攻，他們默契十足，無疑是一對最
佳拍檔！
最後二十秒，流川運球過半場，澤北等三人在籃下準備
攔阻流川，流川瞥見櫻木無人防守，把球傳給就定位的櫻木
，櫻木不慌不忙在最後一秒將球投出，比賽結束．．．全場
觀眾的目光隨著籃球移動，這一球進了，歷史改變，湘北無
疑是日本高中籃壇的新霸主，這一球沒進，湘北輸得風風光
光，雖敗猶榮．．．。
當裁判高舉手勢，宣佈櫻木最後投出那一球算分，湘北
打敗山王．．．全場觀眾，有人錯愕，有人無法置信，有人
歡呼，有人拍手叫好．．．仙道跟著大家起身鼓掌，照這樣
子看來，往後的比賽，陵南若是遇上湘北，可不能不小心，
櫻木和流川這對拍擋實力堅強，是可怕的對手。
吃完午飯，赤木、三井、宮城、流川都累癱在床上，呼
呼大睡；彩子連同洋平等人陪櫻木到醫院門診；木暮和其他
學弟們到球場觀看下午各球隊的賽況。
傍晚，天漸漸暗了。仙道約了流川一起吃晚飯。
『你今天的表現豈是一個”帥”字能形容？簡直帥翻了
！』仙道讚賞。
以流川對籃球的堅持，遲早有一天會迎頭趕上他。
『嗯。』流川睡一覺醒來，精神好多了。
『還好我來了，差點錯過一場精彩的比賽。』
山王工業是高中籃壇的天王球隊，湘北是一匹脫韁而出
的黑馬，比賽高潮迭起，值回票價。
『仙道！』流川突然記起一件事：『你說你國中的時候
輸給一個很厲害的傢伙，叫北澤．．．大笨蛋！你記錯了吧
！是澤北！！』
如果他一開始知道仙道口中那個比他厲害的傢伙是澤北
，他會有所警覺，不會輕易被逼到差點無路可退的窘境。
『是啊，是澤北沒錯。』仙道笑得很無辜，記錯名字而
已，沒啥大不了，用不著大驚小怪：『今天看到澤北的時候
，我就記起來了。』
『笨蛋！』名符其實的笨蛋，這麼重要的”人物”也會
記錯名字。
像他就不會，他會一個一個牢牢記住，記住每一個走在
他前頭的人，然後加倍努力，一個一個打敗他們。
『這種事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你贏了，你進步的速度比
我想像中還快。』
以流川的程度，就算球技再進步，也是緩而慢的，可是
，流川士別三日，教人刮目相看，真不簡單，他所下的苦心
恐怕不是旁人所能比擬的。
『那當然。』練球的時候，他比任何人都認真，從不懈
怠。
『對了，我待會兒坐夜車回去。』
他今天沒到學校練球，明天如果再沒去練球，田崗教練
肯定氣得頭頂冒煙。另外，打工也不能不去，三天兩頭請假
，遲早被老闆請回家吃自己。
『明天的比賽你不來看了？』流川難掩失望的神情，他
以為仙道會一直看著他比賽到最後。
明天，湘北出賽愛和學園，有個很強的對手”愛知之星
”諸星大。無論對手是什麼樣的大人物，流川毫不畏懼，他
希望在眾多的掌聲之中，有仙道的鼓勵。
『湘北贏了山王，你的實力更上一層樓，我相信接下來
的比賽，你一定沒問題。』
讓人擔心的是，背脊受傷的櫻木，明天大概沒辦法出賽
了，櫻木已經成為湘北籃球隊不可或缺的靈魂人物，少了櫻
木，對湘北影響頗大，況且，湘北今天為了打倒山王使盡全
力，個個精疲力盡，明天能不能全都恢復最佳狀態，是一大
問題啊。
『你對我倒是挺有信心的。』流川輕揚嘴角，露出罕見
的笑容。
『你對自己沒信心嗎？』
『胡說！』流川有自信不輸給任何人，就算會輸也只是
暫時的，他會後來居上，超越對方。
『接下來的比賽加油了，等你回來，我們再一起打球。
』仙道吃完千層麵，開始朝甜點進攻。
『嗯。』流川抬眼，看仙道吃布丁吃得津津有味：『你
喜歡吃布丁？』流川把裝盛巧克力布丁的盤子推到仙道面對
：『我的布丁也給你吃。』
舉凡布丁、奶酪、茶凍這一類的東西，流川不怎麼喜歡
吃。
『還好啦，我沒有特別喜歡吃，只是覺得不錯。你的布
丁真的要給我吃？』
『嗯。』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既然流川的布丁要給他吃
，他不吃的話，就太沒誠意，對不起流川一番美意。
流川看仙道兩、三口就把布丁吃得清潔溜溜．．．我沒
有特別喜歡吃，只是覺得不錯。仙道這句話，有待查證．．
．。
『流川，能在這裡遇上你，真是太好了。』
南烈半個鐘頭前才到球員宿舍找過流川，管理員跟他說
流川外出了，他有些失望，在回去的路上，走到這家店想隨
便吃點東西，沒想到居然會碰到流川，他喜不自勝。
『南烈．．．』
『你今天的表現棒得沒話說，我就知道你可以打倒山王
工業的澤北。』
南烈有到球場替流川加油，他的心隨著比賽起起伏伏，
一刻不得閒。
『謝謝。』謝謝南烈來替他加油，也謝謝加油送他的藥
，他的眼睛不痛了，幾乎是完全好了。
『流川，他是．．．』
直到仙道開口，南烈偏頭才發現流川正對面坐了一個男
孩，俊眉朗目，英姿颯颯，那頭朝天髮相當引人注目，是個
很出色的人。
『你好，我是南烈。』不等流川介紹，南烈便自我介紹
。
『你好，我叫仙道彰。』原來他就是打傷藤真和流川的
南烈。
對於南烈打傷流川一事，凡事都看得開的仙道，依舊耿
耿於懷，只是在流川面前不好發作。表面上，仙道不動聲色
，當做沒這回事。
『啊！』南烈第一眼看見仙道就覺得眼熟，他想起來了
，仙道就是這一期籃球周刊專訪的天才籃球員：『你是這一
期籃球周刊的封面人物。』
『是的。』仙道微笑，除了回答〝是〞，他不知道該說
些什麼。
天才籃球員這幾個字聽起來很風光，威風八面，但他所
承受來自各方的壓力，又豈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
『這裡沒人坐吧？我可以坐下來嗎？』
『嗯。』既然是認識的人，流川倒覺得無所謂。
『請坐。』流川可以原諒南烈，仙道也不好再囉嗦什麼
。
『仙道君是陵南高校的，這次來廣島是特地來觀摩球賽
的嗎？』陵南並沒有打進全國大賽，仙道怎麼會來廣島？
『是啊。』
就當做他真的是來觀摩球賽吧，雖然事實上他是為流川
而來，這芝麻綠豆大的事，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
是？！仙道不是特地來替他加油的嗎？！流川神色驟變
，他滿心期待仙道來替他加油打氣，只是一廂情願而已嗎？
？
『流川，你怎麼了？』仙道敏感發覺流川忽變的心情。
『沒什麼。』流川賭氣不說。
仙道心裡有數，流川嘴裡說沒什麼，其實心裡一定有什
麼，只是不肯說出來罷了。流川生悶氣的對象是他，不是南
烈，他剛才有說錯什麼話嗎？
『流川，我會繼續加油，希望還有機會在球場和你比試
。』
南烈從失敗打擊中恢復，他的恩師告訴他，從那裡跌倒
，就要從那裡站起。
『嗯。』
為了仙道不經意的一句話，流川的心情沉甸甸，向來面
無表情的臉上倒是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異樣。
南烈繼續和流川閒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大部份都是南
烈在說，流川答上一兩句，仙道偶爾也插上幾句話。
★ ★ ★ ★ ★
流川明天還有比賽，仙道和南烈都不想打擾流川太久，
讓流川多休息，好應付接下來激烈的比賽。吃完晚飯後，南
烈便先回去，仙道則趕搭夜車回神奈川，流川堅持要送仙道
到車站，仙道沒辦法說服流川，只好順著流川的意。
仙道與流川到車站，買了車票，要再等五十分鐘才有車
，仙道叫流川先回去休息，流川不肯，他要陪仙道等車到站
，他直來直往，不喜歡交際，朋友少得可憐，勉強稱得上知
心的，只有仙道一個而已。
仙道沒多廢唇舌，他知道自己最後一定會聽從流川的話
，兩人到廣島車站旁的飲料店坐下來喝杯飲料。
『南烈似乎挺關心你的。』
從剛才南烈的言談中，仙道可以很強烈感覺到，南烈對
流川的關心不止是初相識的朋友。仙道有些不是滋味，他以
為會這麼關心流川的，只有他一個。
『嗯。』
這一點，流川不能否認。南烈傷他是有意無心，事後愧
疚自責，對他事事關懷備至。
仙道突然無奈地笑了笑，陵南拿不到代表神奈川的出賽
權，他以為他不可能來廣島了，萬萬沒想到他竟會行色匆匆
趕搭夜車前來。
『怎麼了？』
『沒什麼。』仙道在笑，卻掩飾不住一絲黯然。
為了不讓流川發現，仙道低頭喝了好幾口的澄汁。
也許是他的努力不夠，陵南不能參加全國大賽，他要負
大部份的責任，如果他勤勞一點練球，不要太懶散，不要動
不動就掛病號，以陵南的實力，應該可以打敗海南和湘北進
軍全國．．．算了，事情過去了，想這些也沒用，回去好好
練球就是了．．．。
『覺得難受就不要笑。』流川冷道，別以為他看不見仙
道眼裡的傷，仙道簡直是在折磨自己：『你給我記住，我要
打敗你。』
輸球很難過，他能感同身受，仙道傲氣凌人，對球賽的
勝負雖處之泰然，心頭或多或少有些失落，這是人之常情，
但是，不要假裝堅強，裝做無傷。
『啊？』打敗他？這已經沒必要了吧！仙道收斂笑容：
『你已經打敗澤北，澤北是全國高中的首席籃球員。』
以後，流川炙熱的眼神再也不會追著他跑，一想到這裡
，仙道就悲從中來。
『我不認為你會輸給澤北。』流川用攪拌匙攪動玻璃杯
裡的蘋果汁，他說這話不是要安慰仙道，是他所認定的事實
。
雖然他曾被澤北逼到退無可退，但他終究反擊成功，與
澤北一決高下。在預賽與陵南對戰時，他與仙道互別苗頭，
最終，仙道技高一籌，連安西教練都說他還比不上仙道。
『我國中的時候曾經輸給他。』仙道笑了，真心的。
不枉他千里迢迢趕來，向來冷漠的流川居然會關心他的
心情起伏，真讓他受寵若驚。
『你認為自己現在還輸給他嗎？』流川肅然。
他所認識的仙道，不是會輕易認輸的人。
『不！』無論對手是誰，他都不會輸，仙道有這種自信
。他自負擔得起〝天才籃球員〞這五個字。
『這就行了，幹嘛想那麼多，自尋煩惱很沒意義。』流
川直線條思考，把一切簡單化，不會太複雜。
『你說得對。』仙道眉開眼笑。
『廢話！』流川輕笑。
這樣子才像仙道，他所認識的仙道。
『啊！我想問你，剛才吃完飯的時候，你是不是在生氣
？』
仙道可沒忘記吃晚飯時，流川忽冷忽熱的不滿。
『哼！』
仙道不提還好，一起提他就生氣。仙道明明答應他，要
來看他比賽的，最後竟變成是來觀摩球賽，順便替他加油打
氣，只是順便而已，氣死人了！
『怎麼了？』仙道寵溺，毫不在乎流川的怒氣。
『你說過要來替我加油的。』
『嗯，所以我來了。』
『大騙子！你跟南烈說你是來觀摩球賽的！』流川指控
，以為他年紀小，隨便兩句話就可以唬弄過去嘛。
『那是客套話啦。』仙道不願意見到流川不開心：『我
是專程為你而來。當我聽到越野跟我說，你的眼睛受傷了，
我恨不得能插翅飛到你身邊，親眼確認你完好無恙。你不曉
得我有多擔心，在車上，我坐立難安一夜無眠，連練球、打
工的事都拋到九霄天外。』
仙道慨然一嘆，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川的一舉一
動居然能輕易牽動他的心情起伏。
『真的？』
仙道的解釋，顯然讓流川很滿意，流川臉上的線條柔和
許多，眼裡甚至含帶著眉飛色舞的笑意。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又沒好處。』 見流川舒眉，仙道
樂得開懷，看看腕錶的時間：『時間差不多，我該準備上車
了。』
『嗯。』
流川一口氣喝完最後一口的蘋果汁，他喜歡吃蘋果，只
要食物裡有蘋果做為原料，再多他也吃得精光。
仙道與流川結完帳，並肩步出飲料店，一同往車站大廳
的方向走去。突然，聽到一陣刺耳尖銳的煞車聲，兩個人同
時望向聲音的來源，只見一輛白色四門轎車失控往他們的方
向衝撞而來．．．。
『小心。』
仙道眼明手快，攔抱流川往另一頭閃躲，閃躲之間，兩
人重心不穩，雙雙撲倒在地，流川的腳被仙道的腳絆住，整
個人順勢往仙道的懷裡倒去．．．。
仙道被流川壓在身下，兩個人眼對眼、鼻撞鼻、唇貼唇
．．．天啊！地啊！
流川與仙道同時瞪大眼，飽受驚嚇的呆滯神情，夾雜更
多的不敢置信！！
時間似乎暫停了，仙道的大腦呈現一片空白，無法運作
；流川恍恍惚惚完全處在狀況外，呆愣出神。
流川沒吻過人，仙道溫熱潤澤的唇，酸酸甜甜的澄香溢
出，帶有不可思議的魔力，穿透他的身體，傳達四肢百穴，
觸電般的熱流竄入神經中樞，教流川不由自主渾身輕顫。
仙道第一次吻男孩子，流川稍嫌乾澀的唇，餘留淡淡的
蘋果香，髮膚飄散出清爽的幽香，香味迷惑了神智，體內的
血液猶如萬馬奔騰，激昂沸騰的情緒難以控制，教仙道心醉
神迷。
『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沒事吧？』
幾位好心的路人，趕忙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其中一
位特地蹲下來，觀看倒地的仙道與流川。
天外飛來的聲音，打醒了仙道與流川，兩人如夢初醒。
流川手忙腳亂從仙道身上爬起來，仙道六神無主跟著站起來
。
『你們兩位沒事吧？』
『我們．．．』仙道的眼神飄向他方，唇上還殘留流川
的溫暖，不敢看向流川。仙道扯出一絲笑容：『我們沒事，
謝謝你。』
『沒事就好。』
此時此刻，尷尬的氣氛迴盪。仙道抿抿唇，手足無措不
曉得該怎麼辦；流川垂著眼，他管不住自己狂烈的心跳。
『呃．．．時間到了，我要趕車．．．』 再過十分鐘就
要開車了。
仙道雖然打破沉默，卻不見效果，流川低垂臻首沒答話
，兩個人各懷心思。
仙道不著痕跡，像做賊似的，不時用眼角的餘光偷瞄流
川；流川故做鎮靜，他長這麼大，今天終於課本上形容〝心
如小鹿亂撞〞的感覺是什麼。
『流、流川．．．再見．．．』仙道從口袋取出車票。
『再見。』流川依舊沒有勇氣迎向仙道的眼。
『比賽請多加油。』
『好。』
『我們再聯絡。』
『嗯。』
兩人的眼神四處飄忽，都不敢直視彼此。他們互道再見
之後，仙道轉身進入月台候車，流川轉身回去球員宿舍。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