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參加ＩＨ賽的神奈川代表隊湘北高中經過一
番苦戰，以九十一比八十七，四分之差擊敗了評等為Ａ
級的大阪代表隊豐玉高中。湘北首戰得勝，順利晉升第
二回的比賽。接下來，湘北要向日本高中籃球界天王〝
山王工業〞進行決定性的挑戰。
湘北與豐玉比賽中，流川的左眼被求勝心旺勝的豐
玉王牌南烈打傷。簡單擦藥之後，流川的眼睛依舊紅腫
看不見，他不畏艱難，繼續在場上比賽。流川的眼睛拿
捏不準遠近的距離感，他索性不依靠受傷的眼睛，改用
身體去感覺，他有絕對的自信，因為他是用汗水與努力
練投了數百萬顆球的射手。流川以精湛的球技深深撼動
人心，贏得滿堂喝采。
流川同學，外面有人找你．．．
誰啊？他在這裡沒有認識的人．．．。
流川見到來找他的人，面無表情的俊臉看不出心思
，其實心裡驚訝萬分，來找他的人竟然是南烈。
『嗨。』南烈的良心被愧疚感鞭笞著，幾乎沒有勇
氣直視流川的臉，流川紅腫的眼睛教他苛責不已：『對
不起。』
流川沒回話，彩子學姐幫他擦了藥，可是眼睛還很
不舒服。若不是看在南烈臉上一覽無遺的愧色不像假的
，他不會輕易饒人。
南烈手驚膽跳從口袋裡拿出一瓶藥膏：『這種藥會
讓你的傷勢早點恢復。』
南烈的手在顫抖，他怕流川會拒絕：『我們家是開
藥房的。』
南龍生堂在大阪地區是數一數二的大藥房。
『謝謝你。』流川接過藥。希望這藥真像南烈說得
那麼有效，他要以最佳狀態去面對下一回的挑戰。
『你一定要成為日本第一的籃球員。』南烈由衷期
許，他有強烈的預感，他知道流川一定做得到。
你認為全國最優秀的高中選手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這種選手一定能領導全隊邁向冠軍之路。我就有這種本
事！我一步都不會退讓！！
南烈凝望著流川俊美無暇的臉龐，流川說那些話的
丰神自信，深植在他的腦海，他知道任憑日月遷移，他
永遠忘不了。
『嗯。』流川無時無刻不鞭策自己，他要打敗每一
個人，成為全國最優秀的高中生。
『也許，只有你才可以打倒山王工業的澤北，他是
全國高中首席籃球員。』
南烈一直努力不懈，他想超越澤北，可是，當他在
進步時，澤北也在進步，他苦苦追在澤北後頭，從來不
曾超越過他。
澤北？這個人是誰？比起仙道誰技高一籌？安西教
練說過，也許在全國大賽上可以遇見比仙道更強的籃球
好手；仙道也說過，他在國中的時候，曾經遇到一個比
他還強的傢伙，仙道口中的那個人，也會出現在全國大
賽嗎？
『流川，請你原諒我，我無心傷你。』
南烈痛定思過，為了求勝，他曾經以為一切手段都
無可厚非，當敵方的王牌倒下，勝利就是屬於他們的。
可是，當流川不顧傷痛，堅持打完球賽，那份毅力憾動
他的心，他開始在想，他錯了嗎？？
『我知道。』若南烈真有心，在打傷他之後，他不
會被罪惡感束縛住，連投數球都沒進。
『流川．．．我、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可以答
應．．．』南烈顫聲：『可以讓我幫你擦藥嗎？』
如果流川的眼睛能早點好，他的心裡也會好過一點
。
『啊？謝謝。』流川知道南烈想做些事情補償他，
就順著南烈的意吧。
流川把藥遞給南烈。
南烈接過藥，旋開罐蓋，挖出藥膏，替流川上藥。
南烈很仔細，很小心，怕一個大意，弄痛了流川。
『這藥有散淤消腫的功用，你勤勞點擦，多擦幾次
，明天就會好很多。』擦完藥，南烈把罐蓋轉緊，交到
流川手中。
『嗯。』
『流川，我明天到球場上替你加油可好？』
明天湘北高中對抗湘北高中，流川有一場硬仗要打
。
『謝謝。』
『你早點休息，明天請加油。』
『嗯。』
★ ★ ★ ★
（仙道，你有沒有看今晚最新的體育新聞？）
越野算準仙道打工後回家的時間，特地打電話到仙
道家，提醒仙道明天要早一個小時到學校練球，順帶提
起今天晚上他吃晚飯時看到的體育新聞報導。
（沒有啊。）
他在打工耶，那有時間混水摸魚看新聞報導，萬一
老闆心情不爽叫他明天不用再來，他怎麼存錢買他心愛
的摩托車。
（今天湘北以四分之差擊敗了大阪代表隊豐玉，順
利晉級第二回的比賽。）
（湘北有那個本事。）
仙道並不意外，湘北能打敗陵南和翔陽，拿到神奈
川的代表權，可不是憑空得來。
（湘北明天就要對上山王工業了。）
（山王啊．．．）
湘北居然這麼快就遇上山王了，山王工業可謂是全
日本高中籃球的天王球隊，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湘北將
面臨一場苦戰。
流川大概會很高興嗎？山王的選手個個都是全國數
一數二的人物，有這麼強的對手，他求之不得！
唉，沒見到流川，他竟然開始想念他．．．突然之
間，沒人大清早拚命按電鈴吵醒他，沒人硬拖著睡眼惺
忪的他去小公園打籃球，沒人惡狠狠批評他釣魚姿勢一
流技術三流，沒人不給面子賞白眼，沒人兇巴巴罵他笨
蛋，沒人嫌他囉哩囉嗦．．．這樣平靜的日子，過得真
有點不習慣．．．。
（不過，流川他可以應付明天的比賽嗎？不會有問
題嗎？）
新聞報導在流川的眼睛拍個大特寫，越野在電視前
看到，忍不住別過頭，有些慘不忍睹。
（你怎麼這麼說？）
（新聞報導說，流川的眼睛被打傷了，整隻左眼完
全看不見，可是他還是憑毅力打完比賽，我想這對眼睛
是很沉重的負荷吧。）
越野皺了皺，如果換成他受傷，恐怕沒辦法做到像
流川那樣。
（你說什麼？）仙道心一揪，趕忙再確定一次。
流川受傷了？怎麼會？真是的，他就是不懂照顧自
己，常常弄得自己頭破血流，連出去比賽也是！
（流川的眼睛受傷了。）
（流川他傷得如何？）
（從電視畫面上看來，他的左眼腫得很嚴重。）
（他怎麼傷的？）
（這是歷史重演啊，豐玉的王牌殺手南烈跟對付翔
陽的藤真用同樣的手法。當時藤真倒地不起，沒辦法再
出場比賽，流川還能再回到場上，真是不簡單。）
越野老是覺得流川這個人冷得像冰塊，看人的眼神
很可怕，說話粗魯不懂得客氣，做人沒大沒小，除了臉
蛋、球技之外，沒一點可取，但是，他毫不退縮、不屈
不饒這點，倒是挺讓人佩服。
（他的眼睛傷成這樣，明天怎麼比賽？）
明天湘北要挑戰是山王工業，如果流川沒辦法發揮
正常的水準，湘北恐怕兇多吉少。流川那個愛鑽牛角尖
的小子，恐怕又要因此自責好久。
（你幹嘛那麼緊張？）越野一臉狐疑盯著話筒，電
話另一頭的仙道幹嘛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越野！）
（幹、幹嘛？）越野有股不祥的預感。
（明天我請病假，告訴教練說我肚子痛，沒辦法練
球。）
不行，他不放心，他一定要親眼看到流川沒事才行
。
（喂，仙道，你前幾天才肚子痛，明天又肚子痛．
．．）
嘟、嘟、嘟．．．越野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仙道連
說一聲再見都沒有，就把電話掛掉。
『搞什麼啊？！』越野氣沖沖掛上電話：『可惡！
臭仙道，我下次再也不要理你了！氣死人了！！』
唉唉唉，明天仙道沒去學校練球，田崗教練肯定會
火冒三丈，怒髮衝冠。到時候，倒大楣的，一定是他們
這些乖乖去學校練球的人！鳴，好想哭！
★ ★ ★ ★
仙道搭電車轉乘，乘夜班的新幹線趕到廣島。一整
夜，在車上，仙道心驚膽跳，心焦如焚，沒辦法閤上眼
睡覺，如果沒有親眼確認流川沒事，他靜不下心，恨不
得能插翅飛到流川身邊。
仙道到廣島已經天亮了，他慌忙坐上計程車，直奔
比賽會場。他握緊拳頭的掌心汗水淋漓，不受控制的心
跳震如擂鼓，他焦躁、不安、站不是、坐也不是，一顆
心早飛到流川的身邊。
仙道四處打聽，終於找到宿舍大門。他看了看手錶
，才六點而已，距離開賽還有一段時間，以他對流川的
瞭解，他現在應該起床練球了。以流川的個性，他一定
會找一個偏僻不被人打擾的地方練球。
仙道進入大門後左邊的服務處繳驗身份證登記，便
進入住宿大樓尋找流川，他憑著直覺臆測流川練球的地
方，終於如願讓他在宿舍後面的小型籃球場看到練習跳
投的流川．．．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空心
入網．．．。
『流川．．．』仙道顫顫驚驚呼喊流川的名字。
啊？是他！流川霍然轉身，仙道近在眼前。他怎麼
來了？雖然仙道說過要來替他加油，但他沒想到會那麼
快．．．！
『你來了。』流川心情大好，他知道仙道說要來替
他加油，就一定會來。
『你的眼睛．．．還痛嗎．．．？』仙道看見流川
的左眼還綁著眼布，心狠狠被刺了一刀，從越野口中聽
到時的痛楚，遠遠比不上他親眼見到時的痛苦。
『好多了。』
這不是安慰仙道的話，南烈昨天拿給他的藥，他很
勤勞在擦，一個晚上擦了十幾次，早上起床洗臉刷牙時
，他檢查過，已經消腫了。
『你啊，就是不小心，不懂得照顧好自己！』仙道
苛責的言詞裡，有著更多的不捨與心疼。
『我．．．』被人打傷已經很倒楣了，還要被仙道
責難，流川悶氣一上來，開口欲罵仙道囉嗦，可當他抬
眼看見仙道滿是疼惜痛苦的神情，硬生生吞下一口氣：
『運動難免都會受傷。』
『還會痛嗎？』
『不會了。』
『真的不會？』
『真的不會。』騙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可以拆掉眼布，讓我看看嗎？』他不放心，他一
定要親眼看見流川的眼睛完整無缺才可以。
『你這個人就是愛擔心。』流川嘴裡這麼說，還是
乖乖抬手拆下眼布。
每次他受傷碰到仙道，仙道擔心過後，還會教訓他
。
流川的左眼是閉著的，眼睛不腫了，眼眶四周還有
些微的淤血。
仙道又心疼又生氣：『他怎麼把你傷成這樣？睜開
眼睛我看看！』
流川認命地睜開眼。
『我的天．．．！』
流川眼裡充斥血絲，整個眼球紅通通的。這模樣叫
做沒事？要是有事的話還得了！想安慰他，也不用拿自
己開玩笑！！
『真的好多了．．．』流川見仙道怒不可遏，不覺
脫口而出。
他昨天嚴重到整個左眼的能見度完全沒有，現在他
至少可以睜開眼看見仙道站在他眼前。
『你要贏球也不用這麼拚命吧，萬一有什麼閃失，
你的眼睛．．．！』後果不堪設想！仙道氣得說不出話
來！
『現在沒事了？你不用擔心啦！』仙道幹嘛氣成這
樣，受傷的人是他，又不是仙道：『我有一罐藥膏很好
用，我想我再多擦幾次，很快就好了。』
『你那來的藥膏。』
『南烈給我的。』
『南烈？』如果仙道沒記錯的話，越野說打傷流川
那個人就是他！真該死！
『是啊。』
『他那麼好心？』 嘖！傷了人再說對不起，真是有
病！
『他不是故意傷我。』 南烈昨晚愧疚後悔的臉，流
川不會忘記。
『不是故意的，已經傷成這樣，要是故意的，你還
有命在嗎？』仙道氣急敗壞，出口沒好話。
『你幹嘛這麼說？』受傷的人是他，沒道理要他承
受仙道莫名其妙的怒氣。
『這是事實。』
『不可理喻。』
氣死人了！他以為仙道是來替他加油，幹嘛一來就
繞著他的眼睛打轉，眼睛已經不礙事，仙道還要追根究
底，煩死人了！
『你．．．』流川見流川繫繃著俊臉，怒火在爆發
邊緣，驚覺自己的失態。
真是的，一見流川受傷，他冷靜全失，流川並不希
望他小題大作。
仙道不說話，流川也不想開口。沉默橫亙在他們之
間．．．。
『是我太衝動了。』仙道率先開口。
『沒事了。』冷靜一下，流川的怒氣也消失無蹤了
。
『你的藥膏有帶在身邊嗎？』
『嗯。』
『我幫你擦藥。』
『好。』流川拿出放在口袋裡的藥膏，遞給仙道。
流川閉上雙眼，感覺仙道將清涼的藥膏塗抹在他受
傷的眼睛四周，然後順時鐘輕輕撫揉按摩，再逆時鐘做
一次，重覆了三次，仙道替流川帶上眼布。
『謝謝。』
『不客氣。』仙道此刻才真正放心。
流川眼球裡的血絲大概要再兩三天才會完全好，但
是應付山王這場比賽，應該沒問題。
『你今天會在觀眾席上替我加油嗎？』仙道答應過
他的，不能爽約。
『會的。既然來了，我當然會去替你加油。』
門票是個大問題啊，聽說已經賣完了，得想想辦法
才行。
『陪我練球吧。』
『你應該保持體力對抗山王。』
『沒關係，距離比賽還有四個鐘頭，還有時間休息
。』
這些日子以來，流川刻意鍛鍊過體能，他決不容許
球場上同樣的錯誤，再一次發生在自己身上。
『來吧！』
仙道單手撿起流川放在地上的籃球，迅速運球，扭
腰上籃，籃球應聲入網，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瑕疵。
『你耍詐！！』可惡的仙道，居然趁他不備！
『我可以讓你一球。』
仙道把球傳給流川，由流川進攻。
『不需要。』
流川運球進攻，他要靠自己的實力。
『你還是那麼有自信。』
仙道展開防守，不讓流川有機會趁虛而入。
『那當然。』
流川加快運球速度，等著捉時機穿過仙道。
『你一隻眼睛看不見，贏得了我嗎？』
對手是流川，仙道一步也不讓，流川也不要他退讓
。他若是相讓，就是瞧不起流川，流川的自尊會受傷。
『我一隻眼睛看不見，你若輸了，就丟臉丟到廣島
囉。』
很好。他眼睛受傷沒影響仙道，他很高興仙道拿出
真正的實力跟他一對一。
『哎呀，你的嘴巴還是不饒人。』仙道忍住笑意，
直線思考的流川，意外地孩子氣，有說不出的可愛。
『囉嗦。』打球就打球，仙道太多話了！！
流川沉住氣，等待適當的時機做假動作，一舉進攻
，突破仙道固若金湯的防守。
『來吧！讓我看看你如何突破我的防守！』仙道的
自信來自於實力。
流川一隻眼睛看不見，沒有遠近距離感，想突破他
的層層防守，有所困難。
不過，他是流川楓，從不畏懼任何艱難啊。
晨露朝陽下，仙道與流川全神貫注，一攻一守．．
．他們自成一片天地，外界萬物皆被他們排除在外．．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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