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rtbroken Tokyo
第三十六章 櫻花飄落的日子-神奈川(A)

作者﹕Sky


    慧子靠在窗邊﹐夾著煙的手指自被雨水打濕的玻璃窗

慢慢滑下﹐她身後西裝革領的男人猶豫的開口道﹕“夫人

﹐這樣調查東木先生有必要嗎﹖”

   “。。。。。。”慧子好像沒有聽到似的﹐手又自下

慢慢順著玻璃向上撫去﹐這樣來回幾次﹐煙灰落下﹐落在

她的手背上。

   “夫人。。。”男人有些擔心的低聲道﹐“您。。。

”

   “我要所有關於東木在接管公司前的資料。。。”慧

子轉過身﹐她看上去有些疲倦﹐“尤其是在箴信死前﹐我

要知道那時東木所做過的每一件事。”

   “東木先生已經和以前不同了。”男人道﹐“從前他

只不過的皇庭的老闆﹐但現在他夾在三大幫派之間﹐夫人

還是不要淌這灘渾水了﹐很危險的啊。”

   “哼。。。”慧子冷笑了一聲﹐“可惜。。。已經太

遲了﹐你去查吧﹐不要顧忌太多。”

 

    男人從命的退了出去﹐慧子轉身面嚮窗子﹐一隻手緊

緊的抓住窗臺的邊緣﹐就這樣的站了好久﹐終於﹐微抖的

身體終於平靜了下來。她的身子微微向前傾了些﹐額頭靠

在玻璃窗上﹐毫不在意燃燒的煙蒂﹐在手中攥滅。



   “流川秋雨。。。如果你知道了。。。。如果你知道

了箴信他。。。。”



    握緊的拳狠狠的砸在玻璃窗上﹐慧子漸漸的順著牆壁

坐了下來﹐燙傷的手滑入自己微卷的長髮中﹐緊緊的箍住

。窗外的閃電映白了天空﹐垂眼看到自己扭曲的影子﹐竟

感到滾燙的淚水淌了下來。



    怎麼辦。。。第一次﹐慧子失去了她平時掌握一切的

權威﹐迷失在失落與痛苦中。



    真的是東木嗎﹖到底發生什麼了﹖箴信。。。你和東

木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晚的夜尤其的漫長﹐焦急的等不到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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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拍拍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熟的流川﹐“

我們到了。”



    流川睜開眼睛﹐驚訝的凝視著窗外一片閃著金光的藍

色大海﹐還有窗邊正在凝視著海的他。



    仙道帶著棒球帽﹐帽沿很低﹐幾乎看不到眼睛。他身

上穿的是自己的衣服﹐那件彩子在自己生日時送的白色襯

衫。



    突然﹐流川清醒過來﹐昨晚的一幕幕閃過眼前。離開

零門後﹐自己突然有些想喝酒﹐傍晚時﹐和仙道拉著手在

街上閑逛著﹐被人認出﹐結果東跑西跑的竟很巧的跑到火

車站。



    兩人的酒意都還很濃﹐車站邊的暗影中﹐仙道將自己

摟了過來﹐在耳邊輕語﹕“誰也不說。。。我們一起回去

。。。”





    [神奈川車站到了﹐請各位拿好行李﹐謝謝乘坐。。

。]



    天啊。。。我們在。。。流川呆呆的看著站起來的仙

道﹐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仙道看出流川的猶豫﹐微笑著伸出手。緊緊的握住他

的手﹐確定這一切不是夢。



    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所有認識流川和仙道的人

都找不到他們。兩個人好像從消失了似的。其實他們只是

暫時放棄了我們的世界﹐走進了對方的。



    在神奈川﹐ 每年櫻花飄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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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月了。。。”櫻木嘆了口氣﹐坐到沙發上。



    水護手中拿著份傳真﹐走了過來。



   “是啊。”他把傳真遞給櫻木﹐“流川賬戶上的錢自

兩月前就沒有動過﹐我去找過宮城﹐他說仙道的母親也在

找他﹐但看來兩月內仙道也沒有用過任何信用卡。”

   “。。。。。。”櫻木低下頭﹐看著黑色的小貓蜷在

自己腳下打著盹﹐嘆了口氣。



    流川走時沒說什麼﹐他默默的抱抱櫻木﹐然後隨便拿

了幾件行李﹐離開了。



    他沒有把小貓帶走。



    流川離開時﹐櫻木不知道那一刻的感覺是心疼﹐是憤

恨﹐是嫉妒﹐還是什麼都不是。他沒有看著流川上出租車

﹐也沒有在流川離開後的每夜失落酗酒。洋平和瞳麗想來

安慰他也被婉言謝絕了﹐如果櫻木發脾氣之類的他們也就

不那麼擔心了﹐但他好像什麼沒發生似的﹐繼續處理零門

的事務﹐有時晚上出去見以前的女友。



    一切好像電影定格後膠片到回流川出現那天前的日子

似的。



    兩個月比想象中過的快。直到水護給櫻木帶來流川的

消息﹐他才記起來日子。



   “要不要派人去找找他﹖”水護思索道﹐“宮城說仙

道的母親也拜託過他幫忙找仙道。”

   “流川他和仙道在一起。”櫻木淡淡的道﹐“兩個大

男人會出什麼事。。。”

   “我知道了。”水護拿起櫻木扔在桌子上的傳真﹐轉

身向外走去。

   “洋平。”櫻木叫住他﹐“我今晚有事﹐不回來了﹐

你送瞳麗回學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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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廚房大全書。。。”順著書架上下看看﹐拿出一本

厚厚的硬皮書遞到流川面前﹐有些害羞的道﹕“這本書很

簡明意懂。。我不是說您不懂﹐只是這本書很。。。”



    不等紅著臉的管理員把話說完﹐將書接了過來﹐向收

款臺走去。心想有不是他要學﹐做飯這種事真的很煩。他

和仙道都不會做飯﹐但是仙道說他願意學。想想仙道好像

學什麼都快﹐記得高中時﹐年級中的組織們都把拉攏他當

做一項任務似的﹐而仙道卻好像除了來籃球隊訓練外不做

別的事。



    流川順著街道走著﹐兩邊的商店似乎都沒變似的﹐那

間仙道長去的錄像廳刷了新牆色﹐但是裡面竟然沒什麼變

化。轉角處的快餐店扔坐滿了附近學校的學生﹐游戲廳門

前。。。



    流川停了下來﹐有些驚訝的看著站在玻璃門前看著路

過行人的中男人。記得高中時﹐打完球後三井和越野有時

會拽著自己來這裡玩﹐他們都有假的ID﹐結果自己反而被

攔在外面。那個在門前的大叔竟然還是以前的那個人。他

的頭髮白了些﹐臉上多了些皺紋﹐但仍很容易便認的出來

。



    他抬頭看了看停在那裡盯著自己看的流川﹐笑道﹕“

要進來玩嗎﹖讓我看看你的ID。”



    流川停了差點兒沒摔個跟頭﹐都十多年了﹐難道他還

是以前那樣嗎。輕輕的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



    兩個月前他和仙道剛到神奈川時幾乎是身無分文。仙

道身上的信用卡不能用﹐因為要用的話很快便會被找到。

再加上走的突然沒有準備﹐他們身上只有一點現金﹐在一

個很便宜的區域租了間屋子﹐只有一個廚房﹐一間臥室和

洗手間﹐要從街後的暗出自樓外的鐵梯上到門前。但是這

似乎是幸運才找到的。



    沒有任何身份證件﹐流川在附近的體育管和酒吧找了

早上和晚上的工作﹐他堅持不要仙道在公眾露面﹐連他自

己都有些畏懼仙道再一次陷入在自己和他身邊其他一切之

間的徘徊中。







    順著鐵制的旋轉梯子走了上去﹐仙道正坐在最高層﹐

靠在欄杆上﹐身邊躺著幾個熄滅的煙蒂﹐他的頭髮有些濕

﹐剛洗過似的搭在前額。



    見到流川﹐本來平靜的臉起了變化﹐好像每次看到流

川一樣﹐先是高興﹐接著又有些不確定﹐最後為這一切都

是真的而帶著些感激。當然﹐他並沒有表現出來﹐是流川

看的太過仔細﹐沒有忽略一點變化。



    仙道站起來﹐將門打開﹐側著身子﹐等流川先進去。

他喜歡為流川做那些微小的事情﹐喜歡接過他手中重的東

西﹐起身為他拿放在遠處的換臺器﹐幫他將被子蓋好﹐甚

至撥開落下擋在他額前的幾絲頭髮。



   “給我的書﹖”仙道看到流川放在桌上的那邊廚房大

全﹐笑了起來﹐“怎麼會那麼厚。。。”說著翻了翻﹐確

實是‘大全’連怎麼切菜都教的一清二楚的。

   “是你自己要學的。”

   “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做一切的事情吧。”仙道說著坐

到流川身邊﹐沙發雖然很硬﹐但流川的肩膀很舒服﹐將半

個身子全靠在流川身上﹐仙道開始讀起來手中字典般的大

書﹐“廚房首先要保持乾淨﹐最好在放些鮮花或水果﹐心

情好才是做出好菜的開始。。。。”



    流川用餘光看了看仙道﹐有種想笑的感覺﹐還沒將目

光移開前﹐仙道已經仰起頭﹐凝視著他。



    抬起一點﹐低下一點﹐他們的脣輕輕的碰了碰。仙道

仰起手臂﹐在流川的頰上摸了摸﹐身子躺了下去﹐枕在流

川的腿上﹐繼續的仰面看著手中的書。流川放下手中的杯

子﹐手指落入仙道濕潤的發中﹐很有興趣的一絲絲的縷著

﹐洗髮液的清香漸漸的明顯了﹐寂靜的小屋中只能聽到紙

張翻動和窗外來往車輛的聲音。



_______





    帶上平光的黑框眼睛﹐長沿的棒球帽和簡單的衣服﹐

仙道站在窄小洗手間中的鏡子前﹐自己看上去像一個再普

通不過的年輕人。滿意的拿起桌上的鑰匙﹐離開了屋子。



    他想去看看流川﹐和流川一起走回家。來到酒吧門口

﹐卻又有些猶豫。



    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不同的自己。那年在扮裝

到皇庭去見流川時的景像又出現在眼前﹐搖了搖頭﹐決定

還是在外面等流川工作完。



    酒吧中的氣氛很好﹐流川穿著一件很寬松的淺黃色襯

衫﹐站在吧臺後調著酒。和皇庭比起來﹐這見小酒吧就簡

陋的可憐﹐但是氣氛很好。他知道幾個坐在沙發上的人一

直在看他﹐早已習慣了別人視線的他也沒在意。



   “喂。”身邊的穿著黑色緊身上衣的男人看著流川流

利的調酒動作﹐問道﹐“你干這行多久了﹖”

   “。。。。。”流川看了他一眼﹐很年輕﹐長的也不

錯﹐只是笑起來的時候太不自然﹐“沒多久。”

   “我叫秋原﹐你呢﹖” 他拿著酒中扎著橄欖的牙籤﹐

輕輕的晃著。

   “。。。。流川。”雖不想理他﹐但流川不想找麻煩

。

   “你知道嗎﹐像你這樣的人。” 秋原笑著道﹐“每晚

能賺更多錢﹐只需要換個職業。



    流川知道他在說什麼﹐乾脆不理他。



   “我呢。。。” 秋原轉過身﹐雙臂撐在吧臺上﹐“就

是那種人。”



    看了他一眼﹐流川並不驚訝。



   “怎麼樣﹐我看了你幾天。”秋原的身子向前探了探

﹐“只要你肯﹐就不用再這裡工作那麼長時間賺那麼少的

錢。”



    流川很簡單的搖了搖頭。秋原縱了縱肩﹐喝了身前的

酒﹐他的樣子有點醉﹐半晌﹐抬頭向流川看去﹕“嘿﹐你

去過東京嗎﹖”

   “。。。。。。”流川點了點頭。

   “聽說過皇庭嗎﹖”



    手微微的一抖﹐調酒的蘇達灑出了些﹐臉上沒有表情

﹐繼續晃起手中的鐵瓶。



   “當然你一定聽說過。”秋原嘆了口氣﹐“我好像去

東京啊。”他很明亮的眼睛看著吧臺後的一排排酒瓶﹐“

在那裡一定能賺到很多錢﹐運氣好的話還能過上有錢人的

日子。”

   “。。。。。。”將鐵瓶中的酒到入酒杯中﹐流川忍

不住向秋原望去。

   “我會去東京的。”他回頭看了看剛走酒吧的男人﹐

“我的朋友說他會帶我去的。”



    男人沒有走進來﹐只是向吧臺邊招了招手﹐秋原向流

川笑笑﹐道﹕“你應該再考慮考慮﹐再見啦。”



    說著轉身向外面走去。



    流川放下了手中的酒瓶﹐看著秋原的背影﹐四週的燈

光似乎更暗了些﹐他越走越遠﹐離他不遠的那個世界﹐黑

色的火焰好像魔鬼的厲爪一樣﹐一隻只的等著他走近﹐將

他的身體﹐靈魂徹底的撕碎。



    不由的﹐想要叫住他﹐但發不出聲音。慢慢的低下頭

﹐看著手中的酒瓶﹐漸漸的感到喉嚨好像被什麼塞住了一

樣﹐從口中到鼻中傳來陣陣的酸楚﹐再眨眼時﹐世界眼前

的一切竟變的模糊起來。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忙抬起手

捂住嘴和鼻子﹐想要除去那陣酸痛。



    但一滴滴滾燙的眼淚落在手指上﹐流川開始有些恐慌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突然﹐他一手扶在吧臺的邊緣﹐

慢慢的蹲了下來﹐躲在了吧臺後的黑暗中。



    緊緊的抱著雙膝﹐身子蜷了起來﹐頭埋在雙膝中﹐肩

膀輕輕的抖著。週圍玻璃杯子相撞的聲音﹐音樂震動地板

的聲音﹐男人女人說笑叫喊的聲音﹐隱約的﹐還有自己抽

泣的聲音。這些聲音穿透了著他的耳朵﹐刺痛了他的頭﹐

眼睛﹐淚------------- 流的更多了。



    為什麼會這樣。。。



    痛苦黑暗中的那些年﹐流川從來沒有哭過。他的自尊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屈服于任何事或任何人。他做著自己

想做的事﹐選擇著心甘情願去做的犧牲。一切的苦痛都是

他自己決定的﹐一路上他一個人走著﹐我行我素。



    為什麼會為那些黑暗的日子落淚呢﹐不是都過去了嗎

﹐不是都已經幸福了嗎﹐為什麼。。。



    在自己的腦海中尋覓著﹐卻找不到答案﹐一切都是空

白的。



___________





    幾分鐘後﹐流川恢復了平靜﹐他抹掉眼淚﹐站了起來

﹐剛抬起頭﹐吧臺前又多了個男人。



   “流川﹗﹗”他拍了一下桌子﹐聲音中帶著驚喜﹐“

真的是你啊﹗”



    流川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他好像是坐

在沙發上那群剛纔看自己人中的一個﹐看仔細一些﹐驚訝

的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



   “是我啊﹐三井﹗”男人使勁的拍了一下發楞的流川

﹐“三井壽﹐我們是高中同學。”

   “我。。記得。。”流川沒有忘了三井﹐他和自己都

是籃球隊的成員﹐三分球很准。

   “你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裡工作的﹖” 三井問道﹐“怎

麼以前沒見過你啊﹖”

   “。。。。。。。”流川沉了沉氣﹐儘量自然的道﹐

“我剛搬回神奈川。”

   “這些年你都在幹什麼啊﹖” 三井笑著問道﹐“那時

你突然退學﹐傷了很多學妹的心喲。”

   “你呢﹖”流川將話題轉開﹐“一直住在神奈川嗎﹖

”

   “是啊。”三井抬手摸了摸下巴﹐道﹐“做了一點小

生意﹐活的很輕鬆。。。”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他輕聲

問道﹐“你還記得仙道吧。”

   “。。。。。。”流川並沒有驚訝三井的問題﹐點了

點頭。

   “那個小子﹐和你一樣突然退學﹐竟去當了大明星。

”



    三井沒有提流川和仙道在高中時交往過的事情﹐因為

他記得是仙道先離開流川的﹐所以沒必要提起不愉快的事

﹐但有一件事他想知道。



   “你。。。。現在還是嗎﹖”說著向流川擠擠眼。

   “是什麼﹖”流川聽的一頭霧水。

   “哎呀﹐你知道的。”三井被流川看的有些不自然﹐

“你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流川擦幹了手中的玻璃杯﹐看著三

井低聲道﹐“有。”

   “噢。。。”三井笑笑道﹐“我的朋友那邊﹐見到你

就指指點點的﹐要我一定把她介紹給你﹐我讓她死心她還

不相信。”



    穿上外衣﹐流川剛要離開酒吧﹐三井拍了拍身邊的朋

友﹐跟上了流川。



   “嘿﹐你怎麼回家啊﹖”

   “走著。”

   “我送你吧。”

   “。。。。。”流川看著三井﹐心想也好﹐能早些到

家﹐仙道一定在等他。點了點頭。



    兩人走出了酒吧﹐外面的燈光昏暗﹐走過幾個車位﹐

習慣送女孩回家的三井習慣的幫流川將車門打開﹐流川禮

貌的向他輕輕一笑﹐坐了進去。



    當車消失在街道的轉角處時﹐仙道向前走了幾步﹐嘆

了口氣。他看到了一切﹐雖然沒有認出三井﹐但他沒有﹐

也不想去懷疑流川。



______





    到了家後﹐燈是黑著的﹐仙道將門關上﹐掛好外衣﹐

心裡開始有些擔懮。但當他將燈打開後﹐一切的不安都消

失了。因為房間的年代太久﹐燈光有些昏暗﹐流川躺在沙

發上﹐眼前的電視閃著雪花﹐在他的睡臉上映上點點白光

。本來拿著遙控器的手垂在沙發邊上﹐遙控器落在地上。

仙道忍不住微笑﹐他輕輕的走到流川身前﹐蹲了下來 。



   “ 嘿 。 。 。 ”



    一般來說﹐就算仙道的聲音高上十倍﹐流川也不會醒

。但是每次在等他時﹐一點聲音都能叫醒流川。



   “嗯。。”揉了揉眼睛﹐流川靠著沙發背坐了起來﹐

“你去哪裡了﹖”

   “你工作的酒吧。”仙道坐到流川身邊﹐將手放在他

的腿上。

   “。。。。。。”流川眼底傳來一絲驚訝之意﹐“你

看到我了﹖”



    仙道點了點頭。

 

   “為什麼不叫住我﹖”語氣中有些責備之意。



    為什麼﹖仙道也不知道那時為什麼沒有叫住流川。熄

掉手中的煙後﹐轉身便見到他和那個男人一起上了車﹐可

能是有點吃驚﹐也可能是沒來的及﹐一時沒有叫他。說不

出理由來﹐仙道只能笑笑。



    流川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身子向前傾了傾﹐靠在他

的肩上﹐解釋道﹕“你還記得三井嗎﹖”

   “三井﹖”仙道低頭看著流川﹐那雙深黑色的眼睛好

像在說﹐‘嫉妒錯人了吧。’﹐“三井壽﹖”

   “籃球隊的。”流川點了點頭﹐道﹐“那個人就是他

。”

    幾秒鐘的沉默﹐仙道低下頭在流川脣上輕輕一吻﹐流

川退開一點﹐道﹕“我沒有告訴他你也在這樣。”

   “沒關係。”揉了揉他黑色的絲發﹐仙道彎下身子撿

起換臺器﹐將電視關上。



    剛要轉身﹐流川從身後將他輕輕的摟住。



____





    雖然流川和仙道睡在一張床上﹐但是他們除了睡覺外

不做別的。不是流川不想﹐也不是仙道不想﹐他們好像在

等﹐等一個合適的時候。至於那個時候是什麼時候﹐他們

都不知道﹐也不在乎。



    還有就是回湘北高中看看﹐去拜訪安西教練﹐但是也

一直沒有。他們兩個現在就是這樣﹐有著一大堆計劃﹐但

沒有一個賦予行動的。可能是因為他們都知道今後的時間

長的很﹐沒有必要著急。







    一個月後的一個週末的下午﹐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仙道將手搭在流川身後的沙發背上﹐流川像平常一樣靠

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是天氣還是已經開始滴水的老式空

調﹐屋子裡悶的讓全身濕熱。電視上先開始是不停的廣告

﹐美貌纖瘦的女孩穿著比基尼在海灘上﹐對著鏡頭扭捏了

一會﹐最後拿出一瓶帶著冰的檸檬茶﹐甜甜的一笑。



   “長的還可以。”流川很無聊的感慨著﹐“怎麼大街

上從沒見過這樣的人呢﹖”

   “等把燈光拿開﹐妝洗掉後﹐會嚇到你的。”仙道說

著手彎過來在流川臉上摸了摸。

   “你也一樣。”流川說完假裝沒說過似的仍看著電視

。

   “什麼﹖﹗”仙道的手臂突然一收﹐把他往懷裡攬了

攬﹐流川不理不採﹐繼續看電視。



    實在是太熱了﹐仙道總告訴流川要心靜﹐可是似乎不

管用﹐或者說他不知道怎麼靜下心來﹐尤其是這個家伙在

他身邊。



    不行﹐太熱了。流川離開仙道的手臂﹐開始解襯衫的

釦子﹐脫下來將它卷成一團﹐扔的遠遠的﹐重新靠回沙發

上。



    仙道湊過來﹐帶著他在銀幕上常有的那個表情﹐打量

著流川﹐笑道﹕“嗯﹐我看這個身體不需要燈光和化裝啊

。”說著靠了過來。

   “別過來。”流川雙手擋在身前﹐“太熱了。”

   “是啊。。。。”仙道雙手握住流川的兩個手腕﹐好

像沒聽到他的話似的﹐在他耳邊低聲道﹐“太熱了。。”



    手自流川的腕子順著手臂向上慢慢的撫去﹐在他的肩

膀上輕輕的滑過。然後向下撫在流川的胸口﹐隨著那加快

的呼吸上下起伏著。



   “嗯。。。”仙道開始吻著流川﹐總是很溫柔。



    他的脣形很性感﹐雖然看不到﹐但是觸覺中流川感覺

的到。



    溫熱的舌柔軟的﹐輕輕的在他的脣齒間舔吻著。



    該死的傢伙﹐總知道怎麼挑起我的慾望。流川想罵仙

道卻沒那個時間。那雙手好像無處不在﹐自己的身子已經

陷在沙發裡﹐本來身邊悶熱的空氣好像一下全進入體內似

的﹐熱的流川忍不住反抱住仙道。



   “楓。。。”仙道的腿彎了些﹐膝蓋微微的分開了流

川的雙腿﹐在腿的內側輕輕摩擦著。



    流川也沒有再忍﹐空出一隻手開始解仙道的襯衫。



    現在他們兩個都在享受著﹐也許都在後悔著沒什麼沒

有早一點做。



    完美的愛人﹐完美的地方﹐完美的感受﹐完美的溫度

。。。糟糕的時間﹗



   “咚咚咚﹗﹗﹗﹗﹗﹗”



   “什麼﹖”仙道抬起頭﹐看了一眼沙發後淡米色的木

門﹐然後低下頭繼續吻上流川﹐喘息間隱約的道﹐“不要

管。。”

   “嗯。。。。”流川忍不住輕聲的呻吟﹐去推仙道在

他腰上撫摸著的手。



    但是不但沒有停下來﹐還漸漸的向下摸去。流川將臉

埋在仙道的頸窩中﹐忍不住挺起身子去迎接著他的撫摸。

沙發的邊緣受到兩個人的重量而傾斜了下去。終於﹐沙發

放棄了﹐兩人翻了下去﹐仙道的身子磕在茶几上﹐茶几翻

了﹐流川壓在了仙道身上。



   “咚咚咚﹗﹗﹗”



    這個傢伙﹐還是抓著我不放﹗流川不再由著仙道了﹐

從他懷中掙開﹐向門口走去。



   “咚咚﹗”



   “呆在那裡不要動。”轉身指著要站起來的仙道﹐流

川也沒在意自己赤裸著上身﹐握住門把﹐啪的將木門打開

。



   “。。。。。。”

   “。。。。。。”

   “楓﹖”



   “。。。。。。”

   “嗨。。。。。”

   “楓﹖”



   “。。。。。。”

   “打擾了。。。”

   “楓。。。噢。。。嗨。。”



   “。。。。。。”

   “仙道君﹐你好﹗”

   “嗨﹐你怎麼。。嗨。。”



   “先進來。”

   “謝謝。。。”

   “茶几茶几。。。”



________________





   “你哥哥好嗎﹖”流川問完後看了仙道一眼。

   “很好﹐他最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瞳麗很不

自然的擺弄著手中的冷飲罐。

   “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花道知道你來這裡嗎﹖” 流

川又看了仙道一眼。

   “不知道。。。”瞳麗拽了拽身前的衣服﹐解釋道﹐

“是這樣的﹐我。。。我記得你說如果離開東京的話一定

會去神奈川的﹐所以就來找你。。。我找了你一個多月﹐

結果在酒吧裡遇到一個叫三井的人﹐我。。騙了他。。。

然後。。就找到你了。”瞳麗的聲音越來越輕。

   “出什麼事了﹖”流川似乎沒有責備她的意思。

   “我。。。哥他。。。”瞳麗又開始拽她的衣服﹐“

我。。。懷孕了。。哥他。。。”

    仙道眼睛睜的大大的﹐不停的打量瞳麗﹐打斷了她的

話﹕“多久了。”

   “四個月了。”瞳麗忙答道。

   “等等。。。”流川還沒來的急說什麼﹐仙道立刻接

著道﹕“有沒有去醫院﹖是男孩還是女孩﹖”

   “不知道呢。” 瞳麗見到仙道還是有些害羞﹐畢竟是

偶像呢。

   “你們兩個﹗” 流川打斷了他們﹐“瞳麗﹐究竟怎麼

回事﹖“

   “我。。。。”瞳麗的目光中帶著祈求﹐“我真的想

留下這個孩子。。我想生下他。。可是哥。。。”

   “你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流川幾乎站了起來。

    瞳麗好像被父母罵一樣﹐頭微低著﹐悄悄看著流川﹕

“哥他不允許我生這個孩子。。。可是。。。”瞳麗先看

了看仙道在看向流川﹐“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能負責的

﹐我要這個孩子。。。只有。。只有流川君你。。能說服

哥。。。”

   “所以他不知道你離家出走﹖”仙道問道。



    瞳麗點了點頭。



   “。。。。。”流川搖了搖頭﹐站了起來往放電話的

桌子走去﹐“你必須回家。”

   “不﹗﹗”瞳麗站起來跑到流川身邊﹐拉住他的手臂

﹐“求求你﹐流川君﹐我不能回去﹐哥他一定會逼我說出

那個男人的名字﹐他會殺了他的。”

   “。。。。。”流川看著瞳麗﹐沒有說話。

   “我真的想要這個孩子。”瞳麗懇求的道﹐“跟哥沒

有關係﹐跟那個男人也沒有關係。。。我只是知道而已﹐

我知道這個孩子會改變我的一生的。。。”



    流川看了看仍坐在沙發上的仙道﹐慢慢的拿起電話。



   “求求你﹐流川君﹐求求你﹐我真的想要這個孩子﹗

”瞳麗握緊流川的手臂﹐“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____________

________





    瞳麗最尊重的兩個人﹐她的哥哥和流川楓。她幾乎什

麼都告訴流川﹐這次也不例外。她不在乎那個男人﹐不在

乎今後要一邊上大學一邊照顧這個孩子﹐不在乎要一個人

撫養他或她﹐不在乎任何社會上的壓力。



    在一般人眼裡﹐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十九歲﹐通常不

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這個年齡的女孩﹐一時決定了什麼

﹐就好像所有的血液一下都沖到腦頂﹐幾星期後會後悔的

要死要活的。



    仙道一開始是這麼想的﹐但是流川告訴了他瞳麗和一

般十九歲的女孩之間的區別。







    深夜﹐瞳麗在臥室的床上睡著﹐流川和仙道坐在沙發

上﹐桌上擺著已經空了的冰淇淋罐子。



   “瞳麗和她哥哥的性格一樣。”流川把腳搭在茶几上

﹐打了個哈欠﹐轉頭看著仙道﹐“他們決定的事情是無法

改變的。”

   “而且。。。”流川繼續道﹐“也從不會為這些決定

而後悔﹐所以我們不用為她擔心。”

   “不告訴櫻木嗎﹖”仙道轉頭將額頭貼上流川的。



    以流川對櫻木的了解﹐電話還是等一個星期再打的好

﹐不然櫻木能氣到把電話線燒斷的地步。至於自己還要繼

續在工作﹐現在又多了一個人的開銷﹐就不能偷懶了。流

川不是一個愛管別人閒事的人﹐他和瞳麗很親近﹐和櫻木

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幾乎將她也當作自己的妹妹了。至

於仙道嘛﹐雖然瞳麗和他並不熟﹐但是對他的事情知道的

一清二楚。



   “你那張藍色的﹐98年的宣傳畫是在京都拍的對不對

﹗”

   “98年。。。”

   “就是‘陷阱’的宣傳畫啊﹗我們都趕去京都以為可

以看到你呢。“

   “噢﹐記起來了。”

   “還有﹗你在去年世紀音樂會穿的那套衣服是Gucci冬

季的黑白系列對不對﹖﹗”

   “嗯。”



    兩個人坐在廚房裡的桌子前﹐一邊吃著早餐一邊不停

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流川不理他們﹐喝完杯中的牛奶﹐起

身開始穿外衣。



   “流川君那麼早就要出去嗎﹖”瞳麗停了下來回頭看

看在門口穿鞋的流川。

   “嗯。”流川拉開門﹐轉頭看著瞳麗道﹐“你在家裡

看好仙道﹐別讓他到處跑。”



    然後在仙道開口辯解前關上門走了。



   “。。。。。”瞳麗一手拿著叉在在盤邊晃著﹐一手

拖著頭﹐若有所思的看著仙道問道﹐“流川君很快樂吧。

。”

   “。。。。。” 仙道拿起桌上的盤子﹐轉身走到水池

邊﹐很平靜的道﹐“應該是吧。”

   “他和哥在一起時也很快樂。” 瞳麗望著仙道的背影

﹐直言不諱。

   “這個我相信。”仙道回頭笑了笑﹐擰開了水龍頭﹐

眼前嘩嘩的透明水花打在手臂上﹐沖去了盤子上的油點。



    但是仙道的手沒有動﹐他在聽著瞳麗的話。



   “但是很不一樣。。。”瞳麗看了看帶著黃斑的屋頂

﹐喃喃的道﹐“哥很懂怎麼愛一個人﹐你不要看他平時那

麼凶又很大意﹐他要是想對一個人好﹐那個人可以說是生

活在天堂裡。再說﹐任何情侶在哥和流川君那時的環境都

會很快樂的。”

   “。。。。。”仙道轉過身看著仍在打量屋子的瞳麗

。

   “但是你們住在這種地方﹐與朋友和親人完全隔絕﹐

流川君要做兩分工作﹐他還要和整個日本份享你的生活。

。你也是﹐連出門都不行。。。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原因

啦﹐總之一般情侶要經歷這些﹐多半都分道揚鑣了。可是

。。。流川君還是很快樂的樣子。。”

   “。。。。。”

   “因為是和仙道君在一起吧。”瞳麗摸了摸自己的鼻

尖﹐迎上仙道的目光﹐淡淡的笑了﹐“真的有點可憐哥呢

。。。”



___________





    溫熱的水順著搭在前額的頭髮落下﹐眨眨眼睛﹐抹去

臉上的水。擰緊水龍頭﹐仙道反手拉開塑料帘子﹐輕輕的

打開浴室的門﹐將燈關上。拿過換下來的襯衫擦了頭髮﹐

拉開抽屜﹐穿上找出的內衣和褲子。



    襯衫呢﹖沒有幹嗎﹖走進臥室﹐新洗好的衣服擺在床

邊的椅子上﹐拿起在上面的白色背心﹐隨意的穿上。



    拉下背心﹐眼前的景像忍不住讓他微笑。



    流川仰面躺在雙人床上﹐一隻手臂橫著放在身邊的枕

頭上﹐瞳麗躺在他的懷中﹐黑色的長髮散在流川的胸口﹐

半握著的手放在白色的被子邊緣。



    走到窗邊﹐將窗帘拉好前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昏暗街道

。







    不知不覺的走出了很遠﹐仙道放慢了腳步﹐無意的聽

著四週的聲音。左邊的牆壁好像在滴水﹐落到地面後﹐慢

慢的流入一邊的下水道。樹葉拍打著﹐風在它們之間的空

隙中發出奇怪的聲音。很遠處偶爾能聽到車開過的聲音﹐

車燈在樹葉上映過淡淡的光。



    忍不住想像起自己和流川今後的生活﹐和軒人商量一

定沒問題﹐離開TJ樂隊﹐幫助阿牧一起讓絕愛物語上演﹐

然後和楓一起永遠的離開東京﹐離開日本。可以去國外定

居。總之去一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最好在海邊﹐蓋一

座房子﹐要有籃球場﹐反正離城市遠遠的就好。



    楓想當醫生的話﹐我就蓋一座醫院給他。噢﹐對了﹐

是獸醫啊。他就是流川醫生了﹐我呢。。。嗯。。。我幫

他照顧那些動物好了。



    到時我們可以養很多貓﹐楓喜歡貓。



    自己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響﹐仙道雙手半掛在身後的

牛仔褲兜裡﹐漫不經心的走到空蕩蕩的街口﹐停下了他美

好的未來設想。



    哪邊呢。。。



    看看面前的三條路﹐仙道抬手撓了撓濕亂的頭髮﹐轉

向右邊﹐才走出兩步﹐突然停了下來。抬頭向深藍的夜空

中看了看﹐做了個180度的轉身﹐慢慢的向左邊的路走去

。



    晚上的空氣很清涼﹐很舒服。仙道深深的吸了口氣﹐

突然身邊響起一個聲音﹕“年輕人﹐迷路了嗎﹖”

   “啊﹗”他嚇了一跳﹐向後退了一步才看清路燈下的

人。



    黃色的路燈很昏暗﹐幾只小蛾子圍繞著拍動著翅膀。

路燈下的女人已經上了年紀﹐較長的臉布滿了皺紋﹐眼邊

畫著深深的黑色眼線和眼影。頭髮很亂的被一塊洗淺的布

系了起來﹐大圓耳鐶好像很重﹐將耳脣拉的長長的。她坐

在一把舊椅子上﹐眼前是一張用紫色的布蓋住的木桌子。



   “迷路的話沒有關係。。。”老女人帶著長長假指甲

的手撫上了桌上舊的缺角的一落紙牌﹐“它能幫你找到回

家的路。。。”



    仙道搖了搖頭﹐禮貌的笑笑轉身準備繼續散步﹐但走

出幾步後﹐他改變了注意。

 

   “年輕人。。。”女人看著坐到了桌前的仙道﹐“紙

牌永遠不會說謊的。。。”說著將它們推到他面前。

   “嗯。。。”仙道的手在空中晃了晃﹐慢慢的來到紙

牌前﹐拿起最上面的一張﹐翻開放在桌上。



    紙牌很輕﹐帶著年老書頁的味道。一瞬間﹐仙道好像

聽到了一串輕鈴聲。轉念之間﹐低頭看向那張紙牌。



    長髮的女子和帶著戰士頭盔的男人擁抱在一起﹐她的

長髮環繞著﹐保護著兩人。



   “Love”女人的聲音有些沙啞﹐隱約間帶著笑意。



    仙道看著紙牌上象征著愛的圖案﹐也微微的笑了。



   “還有兩張﹐年輕人。。。”



    仙道很感興趣的伸手翻開第二張﹐擺在第一張的旁邊

。



    紙牌上﹐長髮的美人魚手中捧著一顆大貝殼﹐裡面躺

著一手握著珍珠的嬰兒。



   “Birth”老女人在牌的邊緣輕輕的敲了敲。

   “哇。。”仙道不可思議的點了點頭﹐佩服的看著眼

前的老女人。

   “最後一張了。”女人幾乎乾枯的手指在牌上晃了晃

﹐收回到她破舊的衣袖中。



    仙道去翻紙牌﹐才翻開了半邊﹐手突然停了下來﹐他

笑著搖了搖頭﹐道﹕“還是留些驚喜吧。”



    說著站了起來﹐從衣袋中那出些錢﹐遞到了老女人的

手中﹐向她道了別﹐轉身慢慢的繼續向前走去。



   “。。。。。。”老女人將錢收了起來﹐伸手翻開桌

上的第三張紙牌。



    長髮的女人雙手環抱在胸前﹐身後一邊是天使的翅膀

﹐一邊是魔鬼的翅膀﹐她在上昇﹐腳下是立著白色十字架

的墳墓。



   “Death”



    仙道的身影漸漸的模糊了﹐終於消失在街道的深處。



    路燈下﹐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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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道。。。電話。”水護將電話拿到坐在沙發上發

獃的櫻木面前。

   “我在忙。” 櫻木看著眼前掛著幾張畫的牆壁﹐淡淡

的道。

   “是。。。流川楓。”水護將電話遞到櫻木面前。



   “。。。。。。” 櫻木接過電話﹐半晌才慢慢的放到

耳邊﹐“什麼事﹖”

   “花道。。。”

   “楓。。。。”

   “嗨。”

   “嗨。”

   “。。。。瞳麗在我這裡。”

   “什麼﹗﹗﹗﹗﹗﹗﹗﹗﹗”



    流川將電話拿遠了一點﹐仙道和瞳麗坐在沙發上喝著

冷飲﹐看著電視。十分鐘後﹐櫻木幾乎還是沒有平靜下來

﹐流川回頭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研究著飲料商標的兩人。



   “不管是誰讓瞳麗懷孕的﹗”櫻木怒道﹐“他既然不

願意負責任﹐瞳麗就不能生下這個孩子﹗”

   “為什麼﹖”

   “為什麼﹖﹗” 櫻木差點兒將電話摔出去﹐“因為這

個孩子沒有父親﹗連個姓氏都沒有﹗”

   “。。。。”

   “叫瞳麗回來﹗” 櫻木提高了聲音﹐“我絕不允許她

生下這個孩子﹗﹗”

   “。。。。”

   “楓﹐我已經決定了。”櫻木儘量耐心的道﹐“就算

那個男人願意承擔責任﹐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叫瞳麗回

來﹗。。。對了。。。你在哪裡啊﹖”



    流川拿著電話的手向下垂了些﹐沒有去聽櫻木的話。

再一次﹐他轉頭看了看瞳麗﹐年輕漂亮的臉上充滿了無懮

無律的笑容﹐襯衫下已經可以看出些懷孕的跡象。仙道摟

著她﹐兩人說笑著﹐不時向自己投來加油和祈求的目光。



    半晌﹐流川拿起話筒﹐平靜的道﹕“我願意領養瞳麗

的孩子。。。”他沒有去看停下來呆呆的看著自己的仙道

和瞳麗﹐繼續道﹐“這個孩子可以跟我姓流川。”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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