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仙道從那雙細長的雙眸中看到的只有憤怒﹐也
許還有一絲鄙視。
他怎麼會在這裡。。。。仙道支起身子﹐不由的慢慢
抬起手﹐向流川的方向伸去。他要先確定﹐眼前的身影不
會又是自己午夜夢中停留不久的虛幻。手還沒有觸到﹐流
川便向後退了一步﹐仍然冷冷的看ぴ他。
真的是他。。。仙道知道﹐因為在自己夢中﹐流川不
會討厭自己的觸摸。在夢裡﹐他們是幸福的。
“怎麼會這樣。。。。﹖”流川的聲音狠的讓人心寒
﹐一把甩開綠水拉ぴ他的手﹐將細長的藍色針管舉到仙道
面前﹐憤怒的道﹐“快解釋﹗”如果仙道今天不給他一個
好理由﹐他就。。。。他不由心頭一緊﹐憑什麼管仙道﹐
他又不是仙道的什麼人﹐在藤真離開時自己沒有幫助仙道
﹐現在有什麼權力這裡說教﹐可是。。。。
“。。。。。”仙道收回手﹐將額前的頭髮縷到頭後
﹐想坐起來﹐眼前卻一陣暈眩﹐胃中好像爬了無數只小虫
似的﹐全身難受。
看到仙道雙眉輕皺﹐他身邊的女星生氣的大聲叫起來
﹕“你是什麼人﹖﹗﹗懂不懂規矩﹖﹗﹗你們皇庭就是這
樣做生意的嗎﹖﹗﹗”
她的叫喊引來了兩個人高馬大的警衛﹐女星指了指流
川﹐警衛便上前去拉住流川的手臂﹐要把他帶出去。流川
當然不會服從﹐眼看就要打起來﹐仙道嘆了口氣﹐垂眼看
ぴ白色的床單﹐擺擺手﹐無力的道﹕“出去吧﹐他是我的
朋友。”
“。。。。。”警衛們看了看坐在床上的仙道﹐忙把
流川放開﹐退了出去。
“你也走吧﹐流川。。。。”仙道的呼吸有些重﹐這
時的他管不了流川了﹐他唯一需要的就是‘天使’的安撫
。
流川手上一緊﹐啪的一聲﹐將針管摔到牆上。他心痛
﹐仙道的聲音遠的好似陌生人。但是流川永遠不會明白﹐
被天使之塵控制的人﹐已經失去了靈魂。在渴望毒品時﹐
仙道永遠不可能是流川認識的那個仙道。
“我不走﹗你給我解釋清楚﹗﹗”
仙道想逃﹐逃開流川鄙視的目光﹐逃開流川嚴厲的質
問。他知道﹐如果是藤真﹐現在一定不會逼自己解釋。但
是流川並不是一個很懂表達自己關心的人﹐他難過﹐擔心
﹐只會用他的方式表達﹐可他不知道﹐自己正在把仙道往
絕望的深淵裡推。
“你不走我走。”仙道深呼了口氣﹐酥軟的雙臂猛的
用力﹐站起身來﹐拿過托盤中的另一個針管﹐看也不看流
川一眼﹐轉身向外走去。
“仙道﹗”流川上前拉住他﹐憤怒之中﹐揮手一拳打
在仙道臉上。
仙道整個人向後退了好幾步﹐撞在牆上﹐整個身子微
微的震了一下﹐雙手吃力的撐住牆面﹐這才勉強站穩。流
川不由心中一驚﹐自己並沒有太用力﹐為什么仙道的身子
會虛弱成這樣。。。。流川不知道﹐毒癮發作前的一段時
間﹐整個人連站起來都困難。完全和平時變了一個樣。
“。。。。”仙道虛弱的喘了幾口氣﹐站穩後﹐握ぴ
針管的手不停的顫抖﹐他好想要。。。好想現在就將那微
量但是神奇的透明液體注入自己的血液中。但是。。。流
川也許永遠也不會在看自己一眼。
“別跟來﹗。。。你很煩﹗﹗”
仙道重新向門口走去﹐他知道自己剛剛說出人生中最
負心的話﹐這些年來做夢都想看看思念ぴ的流川﹐看看他
那張俊美的臉孔﹐聽聽他的聲音﹐哪怕只是打招呼也好。
可是﹐上天偏偏安排他們這樣見面﹐偏偏安排在他即將失
去理智和靈魂的時候讓他與自己深愛ぴ的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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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黑暗中的海咆哮ぴ﹐好像要將岸邊的石坻吞沒似
的。仙道垂ぴ頭坐在石岸上﹐五根手指在石面上滑出了血
痕。眼前的針管不知被拿起放下了無數次﹐他快受不了了
﹐整個身子快要爆炸似的﹐痛苦的他想大聲的吼叫出來﹐
但是他知道﹐那樣的話他一定會失去控制的﹐海水帶來的
寒氣讓自己冷靜了一些﹐深冬的海邊﹐仙道上身只穿了一
件被撕破的襯衫。
別跟來﹗你很煩﹗﹗
流川受傷的表情一遍遍的閃過腦海﹐自己頭也不回的
跑開了﹐知道流川在追自己﹐便瘋了似的開ぴ跑車消失在
車流中﹐吵雜的都市喧鬧漸漸的隱蓋了流川呼喊自己的聲
音。
針尖已經刺入血管﹐可自己的手卻無法推動針管。他
愛ぴ流川﹐從十七歲的那年﹐一刻都沒有停過﹐就算流川
已經不愛自己了﹐至少還希望他能記住以前的那個仙道﹐
以前的那個‘干淨’的仙道。
“不。。。。”仙道狠下心又一次的拔下針管﹐胸口
又一次飢渴的抽動起來。看ぴ隱藏在自己紋身中的點點針
眼﹐想起流川那失望﹐受傷的神情﹐仙道痛苦的低吼了一
聲﹐雙手緊握﹐猛的一下向地面捶去。
飛濺的藍色玻璃碎片中﹐流帶ぴ仙道手心淌出的血。
透明的液體融入石縫中﹐混雜ぴ悄然而落的淚水。
“放過我吧。。。。”仙道流血的手緊緊的陷入自己
的胸口﹐身體支持不住向前傾去﹐另一只手忙支在地面上
。他的身體在抖﹐身上每一處肌肉都在扭曲﹐每一跟骨頭
都好像在被無數只螞蟻啃咬﹐微弱的呻吟聲被拍打石岸的
海浪覆蓋﹕“好難。。受。。。放過我。。求求。。放。
。。”
“仙道﹗﹗﹗﹗”
“﹗。。。”仙道不敢相信自己的聽覺﹐難道是自己
快死了才會連續二次聽到夢中的聲音。
他慢慢的回頭﹐站在不遠處大口喘ぴ氣的正是流川。
“仙道。。。你沒事吧﹗﹗”流川擔心的問道。
在皇庭﹐他清楚的知道﹐如果在這裡丟了仙道﹐如果
他這次在放開仙道﹐也許就在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便叫
了出租車﹐他不知道仙道去了哪裡﹐但是平直覺﹐一定是
不遠處的海岸﹐便叫出租車延海開﹐果然發現了仙道坐在
向海中伸去的石坻的儘頭。
“。。。。”仙道還是愣在那裡﹐看ぴ流川快步向自
己走來。
這些年來﹐流川沒什麼太大的變化﹐黑色的柔軟短發
在海風中飄動ぴ﹐麻色的風衣襯托出流暢的線條﹐唯一的
變化只能從整體才看的出來﹐流川變的成熟了﹐全身散髮
ぴ老成的氣質﹐現在的他已經從當年的男孩出落成地地道
道的男人了。
“你。。。。”流川又走進了幾步﹐仙道這才反應過
來﹐他不要讓流川看到這樣的自己﹐他不在乎在平常的時
候面對流川﹐但是現在的他生理上軟弱的隨時會因毒癮造
成的痛苦而掉下眼淚。
“別過來﹗﹗”仙道勉強的站了起來﹐向後退了一步
。
他自己沒有察覺﹐可流川的心卻嚇的差點兒跳出來。
仙道就站在海坻的邊緣﹐身後飛濺起來的海浪好像一只大
手﹐能輕而易舉的將仙道卷人黑暗的大海中。
“小。。小心﹗﹗仙道﹗”流川一急﹐又向前走了幾
步。
“我說過不要過來﹗﹗﹗﹗”仙道又退後了一步﹐左
腳一下踩空﹐本來就虛弱的身子迅速下墜﹐如果不是他及
時用手撐住石面﹐可能已經葬身在身後的碎石海哮中了。
“天。。啊。。。”流川以為自己的心臟已經嚇的停
止了跳動﹐忙站住停止了前進﹐他試探的伸出一只手﹐語
氣中帶ぴ歉意和懇求﹐“仙道。。別。。別這樣﹐把手給
我。。。”
“。。。。。。”仙道單膝跪在岩石邊﹐眼前已經開
始模糊了﹐他慢慢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海濤﹐突然想到﹐死
原來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只需在退一步﹐所有的痛苦﹐孤
獨都會揮之而去。
為什么以前沒有想到﹐為什么不和健司一起走﹐也許
是想完成當年答應健司成為天皇巨星的夢想﹐也許捨不得
仙道慧子對自己少有的關心﹐也許。。。也許是希望有一
天能在見流川一面﹐告訴他自己一直愛ぴ他﹐一直思念ぴ
他﹐也許。。。也許還是死更輕鬆一點。。。。。
“把手給我。。仙道。。求你。。。”流川見仙道發
楞﹐悄悄向前移了一步﹐卡的一聲踩到了地上被仙道砸碎
的針管上。他驚訝的看ぴ地上的玻璃碎片﹐又看看仙道﹐
立刻知道自己能救仙道﹐只有自己才有這個機會﹐就算會
傷到仙道﹐他也絕對不會讓‘天使之塵’將仙道的心奪走
。
因為那顆心應該是屬于他的。
“我真的。。。太累了。。。”仙道的聲音虛弱的流
川幾乎聽不清楚﹐他只能看到仙道身子要向後傾去。。。
。
“不﹗﹗”流川憤怒的吼道﹐“如果你跳下去。。。
。我一定會救你的﹗﹗”
“別。。。。”仙道無奈的道﹐“別這樣。。。你不
會明白‘天使之塵’的厲害﹐相信我﹐與其讓我離開它﹐
不如讓我死了更好﹐至少不會受。。。受那種。。我。。
都不敢想象的。。痛苦。。。”
“那你跳好了﹗”流川冷冷的道﹐“我在後面跟ぴ﹗
”
“你。。。你。。到底。。想要。。幹什么啊。。”
仙道無力的垂下頭﹐他不能讓流川受傷﹐但是。。。流川
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自己的痛苦呢﹐為什么要利用自己的
弱點呢。。。為什么要逼他選擇那種地獄般的痛苦呢。。
。。
“我只是想拿回本來屬于我的東西﹗﹗”流川平靜的
道。
“。。流川。。”仙道心猛的一陣抽動﹐慢慢抬起頭
﹐迎上流川焦急的目光﹐體會到他話中的涵意﹐將手捂上
自己的心口﹐默默的道﹐“一直。。。它一直都是屬于你
的﹐從來沒有變過﹐一刻也沒有變過。。。。它是為你跳
動的。。任何時候。。”仙道的聲音有些哽咽﹐“任何時
候。。。也可以為你停止。。。”
“那。。證明給我看。。。﹗﹗”流川向前邁出一步
﹐手臂顫抖的觸到仙道的肩膀﹐仙道沒有動﹐這時的他被
流川眼中那潭霧氣湖水圍繞ぴ﹐感受ぴ夢境與現實之間的
一絲安逸。
感到流川的手臂緊緊的環抱住自己﹐仙道將頭輕輕依
在流川的肩上﹐無力的雙臂慢慢抬起﹐反抱住他。
“對。。不起。。。”仙道好容易才從灼熱的喉嚨中
發出聲音。
“你放心。。。”流川脫下大衣﹐披在仙道冰涼的肩
膀上﹐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絕對。。絕對不會丟下
你一個人了。。。”
“流川。。。。”仙道緊緊的摟住眼前心愛的人﹐永
遠都不想放開。
身後是駭人的洶涌海濤﹐身前是孤獨的浮華都市﹐仙
道感到很諷刺的是﹐在無法避開的死亡與毀滅之間﹐自己
竟然又一次找到了生存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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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門﹐ 峰火神社
“花道。。。”水護跪坐到櫻木面前﹐道﹐“你現在
已經完全接管零門了﹐是不是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嗯﹖”
“。。。。。”櫻木身上還穿ぴ交接儀式是的衣服﹐
照零門的規矩﹐繼承者在第一晚要在峰火神社內獨自跪坐
一晚﹐當然這是老規矩了﹐水護從後門溜了進來﹐他知道
這時的櫻木一定心事重重。
“英國﹐你是回不去了。。。”水護低聲道﹐“流川
怎麼辦﹖”
“。。。。。”
“怎麼﹖被流川傳染的話少了﹖”洋平打趣道。
“。。。。。”
“大家對你都期望很大﹐你。。。”
“洋平﹗”櫻木打斷了洋平的話﹐慢慢抬起頭﹐平靜
的道﹐“我愛他。”
“誰多一些﹖零門﹖還是他﹖”
“零門是身外之物﹐怎麼能和流川相提並論呢。。。
”櫻木無奈的道。
“天啊﹗”洋平笑了笑﹐“你可是在峰火神社的大殿
內啊﹗小心被老祖宗們罵﹗”
“哈哈。。。。”櫻木輕笑了一聲﹐抬手拍了拍洋平
﹐道﹐“別擔心﹐一定會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我可是櫻
木花道﹗﹗”
“跟你是誰有關係嗎﹖”洋平笑道﹐“如果你真認為
流川值得的話﹐我支持你。”
“我知道你會的。。。。”櫻木抬起頭看向一排排前
輩的靈位﹐毫不愧心的說道﹕“不好意思啊﹐前輩們﹗我
愛上了一個男人﹐他叫流川楓﹗”
“小聲啦﹗﹗﹗”洋平上前捂住櫻木的嘴﹐道﹐“你
真想晚上見到老前輩的怨魂嗎﹖﹗”
“他們是歷史了。”櫻木站起來﹐向靈牌傾傾身子﹐
然後自信的微笑ぴ道﹐“零門和峰火神社既然選擇了我﹐
我就一定會讓它強大起來﹐我會成為比你們任何一位都成
功的繼承人﹗﹗你們就等ぴ看好了﹗﹗”
“你啊﹗”洋平坐在地板上﹐仰視ぴ櫻木﹐釋懷的道
﹐“就是不懂尊重前輩。。。不過。。。。你既然說了﹐
就一定做的到。”
櫻木低頭迎上洋平的目光﹐兩人很默契的一笑﹐從此
決定了零門的命運。櫻木是位很有能力的領導者﹐掌握零
門大權就好似得到了一把鋒利的武器﹐終于是時候毫無保
留的讓他的野心為黑道上個大幫會蒙上一層毀滅的陰影。
這時的櫻木起了一些細微的變化﹐比起一般道上人士
﹐他算是個善良的人。掌管日本最駭人聽聞的幫會後﹐自
己隱藏在心底的殘忍好像找到了理由與借口﹐不在有顧慮
的顯露出來﹐復之與行動。
他想了很多以前不願意去想的計劃與念頭﹐其中最讓
他滿意的是﹐不管誰從他身邊奪走流川﹐他會毫不留情的
讓他或她成為墊在零門下無數屍骨中最慘不忍賭的一具。
。。。。
就算是他那個傻妹妹崇拜的傢伙也不例外﹗
∼待續∼
請看下章 心碎系列 之 仙道的墮落
(我。。 我。。我已經開始喜歡櫻木了。。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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