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下)

作者﹕Riva

    青色的草坡上,凝重、哀傷的氣氛參雜在空氣裡…

    在場的每一個人青一色穿的都是黑色,和陰灰、飄著細雨的天空相襯著悲涼
的感覺……
                   
    他們圍在一座墓碑的四周,有人痛哭失聲,有人頻頻拭淚,有人眼眶泛紅…
…在這些景象中,和那個神情冰冷、沒有一絲感情表達的人兒形成強烈的對比…

    在人都散去後,只剩下兩個人待在原地…
                   
   「學姊…」先開口的,竟然出乎意料的是那個彷彿已失去感情的流川楓。
   「嗯?」彩子很難過會發生這種事,她知道仙道和流川是經過許多的挫折和
困境才能走到今天,但沒想到老天爺就這麼硬生生地…將他們猜散。她現在只希
望流川能趕快走出這個陰霾,重新生活……
   「我是不是…很冷血…很無情?」流川沒有音調起伏的聲音傳進彩子耳裡。
                   
    他……從頭到尾沒有掉下一滴眼淚……甚至聽到了有人罵他絕情…………
                   
    誰知道,他的心痛到都快要碎了……可是,自己卻哭不出來……一滴淚水都
掉不下來………

    誰知道,他的血彷彿已經被狠狠地抽乾,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誰知道,自己的心已經隨著仙道葬進黃土裡,再也收不回………再也不為任
何人跳動了…
                   
    誰懂??誰了解???
                   
   「不,你…不是無情的…絕對不是……」彩子緩緩地道。
                  
    流川……是不想在仙道面前脆弱的掉下眼淚吧…!
                   
    彩子如此想,而後道:「你要離開了嗎?」她看著仍然定在原地的流川…
   「不。」他想再多待一會兒,再陪陪仙道……
   「好吧,那…我先走了。」腳步踏離這個令人心碎的地方,彩子突然想到了
什麼,對流川的背影喊道:「流川,你很傷心嗎?你會過得好嗎?」彩子不知道
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問,或許是……她想聽到流川的堅強,才能放心……。但是自
己又馬上意識到,現在的流川是最脆弱的時候啊!她怎麼會問這種爛問題?!彩
子懊惱,沒等流川開口,她又說:「流川!你…當我沒問過!…再見……」然後
,她離開了……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流川視線的,不知道是淚還是雨水…
                   
    他走上前,跪在墓碑前,手指來回撫著碑上那深愛的人的…遺照……

    照片上的他笑的依然燦爛,依然奪目……只是…以後只能在相片裡、在回憶
中看見了……
                   
   「你聽到了嗎…?彩姐問我會不會傷心、會不會過得很好……我的回答是…
我不會傷心,而且我會過得很好!…你聽到了吧!!你聽到了吧!!!」流川悲
傷地大吼。你就這樣丟下我!丟下我一個人!!我要證明給你看,沒有你的生活
,我一樣可以過得好好的!!……
   「仙道彰……你是大笨蛋………」
                   
    冰冷的語氣終於洩露出了淒涼的情感,取而代之的,是澀泣與哽咽……
                   
    流川傾身抱住冰冷的墓碑,臉上早已分不出是雨是淚……
                   
   「回來…回來……」
                   
    一句句,違背心志的話語脫口而出……
                   
    你還沒對我說……生日快樂啊………
                   
    我還沒聽夠你說你愛我啊………………
                   
    我還沒幫你把戒指戴上啊……………………
                   
    回來……回來啊………

    雨水一滴滴擊落在流川無名指上的銀戒,水覆在淡藍的寶石上,就像是天空
與海的永遠相隔……永遠不會有交會的一天………
                   
    脖子上所垂掛的另一只對戒,閃著點點光…像是夜空中…那顆最為耀眼的星
星……

※※※
時光輪轉、如梭飛逝… 流川踏進家門,放下了手邊的東西,眼睛…轉移到牆上所掛的月曆…… 一月…一日嗎…… 流川笑了,一抹自嘲的微笑…… 我的生日……他的…忌日………… 一年中最不想迎接的日子還是會到來啊……五年了…一直都是這樣如期的到 來啊…… 喚起了流川冰封的心中,最黯淡、卻也最溫暖的一角…… 不過…今天的心事似乎比往常的少啊…… 這樣…算好的嗎……? 流川不願去多想,打開窗,他燃起一根煙…… 思緒沒有停止,時間一直走著…… 半晌,流川熄了手上的煙,穿起那件一直珍愛的黑色風衣就往外走去… 開著車,流川來到了仙道永遠沉睡的地方… 他坐在地上,背輕靠在仙道冰冷的墓碑…… 抬起手,輕嗅著指間那淡淡的煙草香……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就這樣,不知不覺,黑色籠罩了天空....... 今天的星星….似乎比以往來得少啊……… 去了哪呢?不會連你們也要離開我吧…….. 想著想著,帶著閃著藍光戒指的手無知覺地撫摸起掛在頸上的另一個….. 天空這麼大…..缺了星星一定會很寂寞吧……..就像我…缺了你在我生命中 一樣….. 五年來,流川總是以龐大的工作量來麻痺自己,為的是不讓那笑的如陽光般 耀眼的臉龐出現在腦海中…..因為只要一想起他,思念就會無可救藥的排山倒海 向自己襲來......逃也逃不掉……… 但是,還是會寂寞的…… 只是…..今天特別寂寞……特別想你……… 流川笑了笑,站起身,捬視著眼前東京的夜空….. 你還欠我一句生日快樂啊…..該還我了吧?!….. 才這樣想完,一陣風迎面吹來..... 流川張開雙臂,深吸了一口氣…… 霎時,他睜大眼。 沒想到,居然是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的淡淡清香…… 是你嗎…?仙道…… 一股熱氣忽然湧上了流川的眼,是好久都沒流過的淚水…… 然後,他緩緩地開口… 「我收到了… 你欠我的……… 生日快樂…………」 無名指和頸上的對戒,此刻正對映著藍色的光芒…… 交錯在一起…不會再分開…… 因為流川知道,仙道化成了風,將永遠的跟隨自己…… 為他帶來… 那愛戀的味道…… 東京的夜空閃爍著繽紛耀眼的煙火,和吹著… 永遠都刻印在內心深處的味道…… * * * * * *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 不知道它們跑那去了 赤裸裸的天空 星星多寂寥 我以為傷心可以很少 我以為我能過得很好 誰知道一想你 思念苦無藥 無處可逃 想念你的笑 想念你的外套 想念你白色襪子 和你身上的味道 我想念你的吻 和手指淡淡煙草味道 記憶中曾被愛的味道 今天晚上的心事很少 不知道這樣算好不好 赤裸裸的寂寞 朝著心頭繞
∼完∼
P.S. 味道 唱:辛曉琪 曲:黃國倫 詞:姚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