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那樣大的雨,今兒到是個晴朗日子,到晚間想是能賞著月了,楓
,你別只顧趴著不動,也來看看,經著雨洗過的,畢竟顯得清爽些。”話說
畢了,也不等著流川點頭,便抱他出了臥室,站到寢宮的庭院里,“左右這
兒是沒人能進的,你又何苦躲在屋里不出來。”
好生煩人,現下可算是知道了,自己變身成狐時留著那人在身邊,原是
不對的,沒法兒由著自己的性子做事兒,只能順著他說東指西,把自己抱過
來抱過去的,才想著前些天夜間沒睡好,今兒白天能補眠的,可是看現下這
情形,怕也不行。心里不甚滿意的,便抬頭瞟了仙道一眼,卻看見仙道正低
了頭,朝自己看著。一下縮到這樣小的,還被他抱在手里,流川本就覺得自
己有些勢弱,又被仙道這樣看著,更覺著不自在,便起了前爪(提醒:流川
,那個,現在是只狐狸,汗^^;;;)搭著仙道的肩,腿蹬在仙道的手上,借
著力,看看視線似是與他平了,方才安安穩穩的任他抱著。
“楓,一直這樣任我抱著,你說可好?”意料中的沒聽見回答,“你若
不應個聲兒,我就只當你答應了,你既是答應了,那從今日起,不管你是人
形狐形,都得任我抱著。”青樓薄幸的名豈是白白傳開的,不趁著楓今日不
方便,好好的占些便宜下來,更待何時。
流川正看著仙道的頸子出神,總沒聽見仙道在那兒羅嗦些什么,前兒晚
上還在想著,不知仙道的肉咬起來是什么滋味的,既是又想到了,不如就試
試吧,想著就伸出舌去舔了舔,自己覺著沒舔出什么味兒來,竟是張開口,
結結實實的就往仙道頸上咬去。
“著惱了嗎?你還真下得了口去。”仙道笑笑,“任著你咬,橫豎有的
是日子和你清算。”
清算,誰怕著誰了,不過,還算是好的,沒什么自己不喜的怪味道,流
川瞅著那排齒印,居然心滿意足、舒舒服服的將頭往仙道的頸側一擱,真就
順著仙道的話,靜靜賞起園中的景致來。平日看慣了的一草一木,現在竟都
覺得不同,想是有他陪著的緣故,等今日夜間回復了人形,一定得好好的告
訴他才行。
“楓,原來這晴日里的天是這般漂亮的藍,那云也好生趣致,………,
楓,有你陪著,真好。”
這個,就叫做心有靈犀么,流川在心里想著,原來他,也竟是與自己一
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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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仙道孩子氣的將整座寢宮能點上燈的地方全都點燃了,弄得寢
宮里燈火通明,大開了窗子,更將流川母親藏著的陳年佳釀找出些來,拿了
用餐的器具,一應俱全的擱在桌上。流川卷著身子趴在椅子上(又提醒:還
是狐狸,再汗),好笑的看著仙道來回張羅,真正也難為他的,那些酒,連
自己都忘了,他竟能拿了出來,還煞有介事的布置一番,象真要鋪開排場來
賞月了。
“楓,怪可惜了的,這樣好的酒,竟沒些好菜來配著它,只有你昨兒在
路上買的點心,雖也精致,可還是象糟蹋了這酒的。不如明兒將這酒帶些去
彩那兒,再賞一回,你說可好?”
痴人說痴話,也就是月亮而已,看多了也不會變出個太陽來,偏就要這
樣左看右看,搞得煩人,才懶得去理會他。雖是現在沒法兒開口說話的,流
川卻也把頭一偏,對著椅背,更將尾巴(狂汗狂汗)朝腦袋上一蓋,竟是擺
出了架勢,充耳不聞起來。
“楓,你………,偏生就不許你不理我,好吧,今兒就這樣了,沒好菜
也將就,明兒,非得陪我重新賞一回,”硬將流川從椅上抱起來,放上桌子
,“好了,也吃些東西,也乖乖的陪著我看些月色。”
“你一個人的時候,這十二個時辰,都不吃東西么?豈不是餓壞了。多
吃些。”
“楓,你爹娘生前,呃,我就不說先皇和靈妃娘娘了吧,想是極愛著對
方的,我們也得象他們似的,嗯,該說是比他們更恩愛些。”
仙道喝著酒,將點心分成小塊兒小塊兒的往流川嘴里送,對著流川說些
有的沒的,賞的,不是月,卻是兩人一起時那樣兒的安寧。
流川只不錯眼的直盯著仙道手里的酒杯,是故意的還是忘了,這酒是娘
生前親手釀的,比不得外頭那些個,是絕佳的美酒,仙道怎就一口都不給自
己喝,等的有些著惱了,扭過頭去,避開仙道遞過來的點心,往后略退了退
,一個蓄勢,對著仙道直扑過去,張嘴叼了酒杯跳到地上,仰起頭就將酒往
口中灌去,把桌上擺放的杯杯盞盞盡數打翻。
“楓,要喝酒,說就是了,怎么這樣調皮!”手忙腳亂的收好了東西,
卻見流川蹲在地上,又盯上桌腳邊兒放著的酒壇了,几曾想過,流川成了狐
竟是這樣的,不覺好笑起來,“乖乖上來,倒給你喝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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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心安排下的賞月,終究在喝多了酒之后,草草收場,原先是計划好了
的,賞月,過了子時,等流川復了人形才睡的,可酒勁兒上來了,怎樣也壓
不下困去。仙道摟著和自己一樣迷迷糊糊的流川,摸到榻上,倒頭便睡。
仙道醒了,才是半夜的時候便醒了,不是愜愜意意的自個兒醒來的,是
覺得身上被壓的厲害,硬生生給壓醒了的,才睜開眼來,就見是流川,已復
了人形的流川,下巴抵在自己胸前,正望著自己,身上,寸縷未著。原就是
,變狐那夜,就是從那堆衣服底下鑽出來的,現下變回來了,自是沒穿著衣
服,有什么可訝異的,只是,只是這秋日夜里,怎也這樣的熱。
“楓?醒了?”
點頭。
“呃,冷么?”不是為著宿醉的緣故,卻有些口干舌燥,更是沒來由覺
得氣急,手心竟微微有些滲汗了。
搖頭。
該說些什么才好,可是,說些什么呢,仙道有些呆,聽到流川些微的哼
聲,才留神自己的手不知何時竟撫上了流川的臀,還來回游移著,看來手竟
是比自己老實多了,心情終于是放松下來,手,也索性更不老實起來,話,
卻是認認真真問著的,“楓,想要你,行么?”
流川輕笑,噘起嘴來在仙道的唇上輕點一下,只需輕點而已,便勾起一
室春色,無庸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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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起身的時候,竟已是十七日的午時了,流川終究是磨不過仙道的意思
,只得依著他,帶了些酒,打算去幽篁小筑,約上彩子,晚間一同品酒賞月
。
“楓,這園子,這屋子都沒什么異樣的,怎么旁的人就進不來呢?若你
不帶著我,我便會迷路么?”
“想試試?”
“不用了,”牽緊流川的手,“我也只是這么一說而已。”
“想試也容易。”流川笑似不笑的,“找哪天晾著你一人在園子里就行
。”
“你真舍得么?”攬過流川的肩來,“昨兒還那樣溫存的,今兒就翻臉
狠起來,看我饒得了你。”說著竟是伸手輕觸流川的腰間,呵起痒來。
流川素來觸痒不禁的,忍不住腰了彎的笑,又想推開仙道,又是掙不脫
的,更得忍著身上的酸痛,兩人就這樣嘻鬧著,跌跌撞撞的出了寢宮,全沒
看見,正對著寢宮門站著的,當今聖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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