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街角雜品店前停下來吃早餐。因為有些遲了,便急匆匆 的吃了些炸面圈,喝了咖啡后就急步走進地鐵站,跑下台階,趕 上了我常搭的那趟列車。 我抓住吊環,裝作看報紙,卻不停的掃視這些擠在我周圍得 人們,他們還是我每天看到的那些人。他們認識我,我也認識他 們,我們彼此微笑,偶爾交談,來打破長長鐵騎發出的單調聲音 。 地鐵快到第7街的時候,我緊張起來。他通常就在那站上車 。他有著一頭漂亮的黑發,黑曜石一般的雙瞳,雪白的肌膚。我 總是喜歡看著他,但又得小心翼翼的,唯恐他發現我在看他,怕 他生氣,再也不會出現。 當地鐵前行我隨身體隨著運動而搖晃時,我喜歡想象我和他 是朋友,甚至有時我被誘惑而對他微笑,很友好而非冒失的說些 諸如“早上天氣真好。”之類的話。可是我會害怕。他也許會以 為我狡猾,會冷淡我,似乎根本沒看見我,仿佛我不存在。于是 第二天早晨,他在也不在這里了,我也沒有任何人去想了。我一 直想或許總有一天我要結實他。你知道,要自然而然的。 或許像這樣:他從車門進來,有人推了他,使他撞到我,他 會說:“對不起。”我就禮貌的道:“沒關系。”并向他微笑表 示我不在意。于是他會回以一笑說:“今天天氣真好。”那我就 說:“恩,像春天一樣”我們大概不會再說什么,擔當他在11街 准備下車時,大概會象我說聲再見,我點頭致意。 第二天早晨,他進來見到我就會說“你好!”或“早上好! ”那我也會和他打招呼,再說些使他能看出我對春天還稍有了解 的話,不給他說俏皮話,我不愿他把我看成那種油腔滑調的人。 不多久,我們將有些友情,開始談論新聞和天氣。有一天他 會說:“你說有趣不?我們天天在這交談,卻連各自的名字都不 知道。”我就站的筆直說:“我喜歡你認識仙道彰。”他也會認 真的說:“仙道彰。我要你認識流川楓。” 大概這樣。或許不久之后,我會提到一部正在上映的好電影 ,假如他有空,我就建議去看。他會說:“好。”我們就一起找 地方進餐。進餐時,談論各自的生活。此后,我們就去影院欣賞 電影。在影片精彩時,我用手偶然摸摸他,他不挪開,我就抓住 它。 然后,我送他回家。他不會要我走完全程的。“我住在新澤 西”他說“我不能要你象這樣走太遠的路。”我會抓著他的胳膊 說:“沒關系,我喜歡新澤西。”我們就乘公共汽車穿過喬治﹒ 華盛頓大橋,跨過它下面奔流不息、黑色而又神秘的哈的遜河, 就到新澤西了。我們見到他家院落的燈火,他會邀請我進去,我 說太晚了,于是他邀請我下星期天來吃飯,我就答應,然后…… 列車慢了下來,因為停車,人們努力使自己站穩。這就是7 街站,一群人等著上車。我渴望找到他,卻到處也沒看到。我心 緒低落,可正在這時卻發現他在另一側。車門一打開,人們就朝 里涌。他夾在人流中不能動彈,猛的撞到我身上,拼命抓住我正 握著的吊環不放。 “對不起。” “沒關系。” 車門關起,列車開動了。他只能抓住我的那個吊環,因為沒 有其他位置了。 “今天天氣真好。”他說 列車正在拐彎,車輪擦著鐵軌發出尖銳的聲音,就像新罕布 什爾的鳥兒歌唱。我的心瘋狂的跳動著。 “恩,像春天一樣”我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