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無所求
(庚)

作者﹕Snowberry


   「OK! 我換好了﹐很快吧?」 仙道丟下一句話﹐便往倉庫裡

找魚竿去了。



    鏗鏗鏘鏘東翻西找了一陣﹐終於很有精神的朝吧檯走了過來

﹐魚竿斜斜掉掛在背上。



    花形沉默的洗著拖把。 早晨冰冷的水﹐把手凍的有些紅紅

的。



    為什麼﹐仙道穿著純黑色運動服﹐還是顯得這麼的亮?



    低頭看看藤真為自己選的櫻桃色毛衣﹐覺得衣服喜氣歸喜氣

﹐自己﹐還是揮不去一身的愁雲慘霧。



    要真是有什麼令人不高興的事情﹐以致於帶給別人這種感覺

﹐那倒也罷了。



    偏偏根本什麼傷心事兒也沒有﹐他花形透就有這本事﹐從小

讓人以為他是個孤兒或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引的老師特別疼惜不

算﹐連同學的媽媽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亂疼他一把﹐常要自

己的兒子女兒﹐拿飯菜衣服等等的東西讓花形帶回家。



    有次開運動會﹐花形的爸爸媽媽都有來﹐而且努力的為他加

油。看到這樣的情景﹐班上功課和他平分秋色的人﹐很認真﹐又

有點擔心的這麼樣問他:「透同學﹐他們會不會常常打你?」



    (記得他說叫花形同學太生疏﹐叫透又太親密﹐所以折衷改

成透同學)



   「。。。??。。常打我?。。。」 不解的看著提問題的人。

   「對阿! 我聽說他們在人前對你們都很好﹐可是背著人都會

虐待你們」

   「誰是他們? 誰是你們?」

   「他們是你的養父養母阿! 你們是你們這些孤兒阿!」



    後來有和枕邊的人討論過﹐窩在他懷裡的人紅著臉﹐堅持那

時候只是想鬧鬧他。



   「而且﹐虧的你沒事裝憂鬱﹐否則你以為我幹麻特別關心常

跟我搶第一名的敵人?」捏著花形的鼻子﹐藤真很有氣勢的說到

。





    仙道拎著六分滿的水桶﹐到鋼琴旁邊圓柱型的透明魚缸裡﹐

轉開了魚缸旁的飼料罐﹐準備灑飼料。三四條大小不一﹐顏色各

異的魚浮上水面﹐不知道是想吃飼料還是想看仙道。



    趴在魚缸上的人撿選了一下﹐拿著撈網撈起了一條黃黑相間

的熱帶魚﹐丟到水桶裡。



   「好﹐花形﹐走吧!」。 花形把拖把拿到廚房後晾乾。

   「對了﹐順便帶著你的吉他」仙道走進廚房﹐到櫃子裡摸出

了一把深褐色細細長長的東西。

   「為什麼?」不是說要去釣魚? 帶那麼大個東西幹嘛?

   「給你個機會多練練你的吉他」。

   「嗯。。。不過不能太久﹐等等要叫醒藤真和流川來開店」

花形一向頭腦清醒。

   「哇! 你們好認真﹐現在連星期日都開店了喔?」

   「仙道﹐今天是星期三」。 邊說邊走去拿吉他。

 

    所以﹐在這樣一個七點多的早晨﹐若是你開車經過﹐你會看

到兩個高大的背影。



    黑色的運動服上﹐掛了根銀白色流線型的金屬魚竿﹐手上提

著一桶水。



    櫻桃色的毛衣﹐襯著棉布製的黑色吉他套﹐手裡拿了兩個人

的早餐。



    兩人慢幌幌的逛在濱海的大馬路上﹐邊浸泡著清晨和煦的陽

光﹐邊呼吸著殘留了冷夜觸感的透涼海風。



   「恩﹐這個拿去﹐嚐嚐看!」



    仙道遞上一根褐色細長的東西﹐順便往自己唇間送了一根。



   「你義大利帶回來的?」 松針。。。好像聽說過有人用這種

東西做菜。

   「不是義大利。 不要因為我常去義大利﹐就我的什麼都和義

大利有關。」

   「不然要怎麼樣?」 低著頭問道。 松針。。。是在什麼地方

聽說過有人用這種東西做菜的呢?

   「至少猜有趣一點的地方嘛。。。像﹐剛果」 非洲。。比義

大利酷吧!

   「剛果在赤道附近﹐松樹不長在熱帶雨林」



    松針。。。是中國東北菜嗎?。。。還是北歐料理?。。。。



   「唉唉﹐你管那麼多﹐咬下去就是了」 以後一定要多讀讀大

英百科全書。。。



    仙道和花形﹐兩個在個性上完全沒有交集的人﹐各自愜意地

活在自己與生俱來的難以理解中。



    不是對子的配對﹐像藤真與流川﹐花形與流川﹐或仙道與藤

真﹐總是毫無意識的各說各話﹐然後自己興奮地為自己喝采﹐覺

得這種不須顧到他人的談話方式﹐很有韻律感。



    然而四個人一組起來各說各話﹐卻有如一群蘇州姑娘﹐在溪

畔浣紗時﹐各自訴說著昨天為情郎準備了哪些菜色。(蘇州姑娘

在不在溪畔浣紗﹐snowberry 完全沒有概念。情節純屬虛構﹐如

有雷同﹐可茲慶祝)



    悅耳動聽﹐但是聽的人﹐卻不是很清楚到底聽到了什麼。而

且似乎﹐聽的清楚與否也不是怎麼重要。



    走著走著的人停在路中間:「我說花形透﹐松針要橫的咬﹐

像西班牙女人咬著連枝玫瑰那樣﹐才顯的優雅。你有看過她們咬

玫瑰時﹐像你一樣從玫瑰花頭開始的嗎?」



    直直地從針頭咬到針尾﹐吃甘蔗香蕉似的﹐笑死人了。



   「。。我是日本男人。。。」



    把咬成一團的松針從口裡拿出來放在掌心上﹐看著自己那團

和仙道唇那根間的差別。



   「唉。。。來來﹐再給你一次機會」 遞上另一根松針。



    花形估量了一下﹐準確地朝松針一半的地方﹐水平地咬了下

去。



   「孺子可教﹐朽木可雕﹐爾等有幸識得吾輩﹐雖頑石必靈哉!

」啣著兩根松針﹐仙道一本正經的對著花形點點頭



    轉個彎﹐看到了不遠處一個木板堆成的小碼頭。 今天的海

邊很空曠﹐湛藍的天忘情地擁抱著碧藍的海﹐海天之間﹐被上了

一層無所不在的透明。



   「多棒阿!」 仙道無緣無故滿意的不得了。



    花形不語﹐靜靜地體會著松香伴隨著海風的淡雅。。。。改

天﹐該讓健司嚐嚐看。



    仙道三步併作兩步跨到了碼頭上﹐朝還楞在邊上的花形揮揮

手。



    花形走過來﹐仙道已取下肩上的魚竿﹐正理著釣絲。 悠悠

地﹐嘆了一口氣。



   「花形﹐你覺得我對吉米怎麼樣?」



    仙道凝視著遠方的海天交接處﹐好像有點。。。怎麼說呢﹐

憂鬱吧。



   「吉米?」 花形看著仙道水桶裡的那條魚。

   「從買他到如今﹐也有半年了。。。。半年間﹐他不知陪我

來過這海邊多少回。」

   「。。。。。。。。」

   「花形﹐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每次釣魚都自己帶著一隻魚?」

   「不知道」。 除了流川﹐大概沒有人知道你每次釣魚都自己

帶魚。

    拿松針輕輕觸著水桶裡吉米的頭: 「因為﹐我從來不釣魚。

」



    從大衣的口袋裡摸出了從餐廳裡帶出來的一把叉子﹐往一碗

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裡一叉﹐裹上了一團糊糊的東西﹐仙道使勁

把魚線綁上叉子的末端﹐再輕輕地把綁了魚飼料的叉子垂進海裡

。



   「為什麼不灑飼料算了?」 反正都是在餵魚。

   「我喜歡魚碰著叉子的感覺。他們有時候還會抬頭看看我。

。。。你看﹐那三隻還懂得排隊呢!!」



    魚?? 抬頭看看你??



    花形不知道要接什麼話。。。卻還是很認真的努力想。。。



   「那﹐為什麼要帶吉米來?」

   「呵呵﹐那是怕碰到熟人﹐水桶裡空空的﹐很丟臉。所以乾

脆到水族館買條漂亮的魚來﹐每次帶著﹐碰到熟人也有個交代。

」



    仙道對著終於碰到叉子上飼料的某條小魚溫柔的笑著。



   「加油! 多吃點﹐才會長的和那些大魚一樣大!不過等你長大

以後﹐也要記得讓點給其他的小魚喔!!」



    真的這麼高興? 連眼睛都笑的彎彎的﹐好險健司不會這樣。



   「我若放了你走﹐你會想我嗎?」 仙道轉身﹐對著水桶裡的

吉米。



    把水桶一斜﹐一條魚騰空飛射而去﹐快活無比的墜入汪洋的

大海裡。



    花形對於仙道戲劇化的情深﹐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取出吉他﹐調了調音﹐對著無邊無際﹐彈起了連我也沒聽過

的小曲。



   「仙道﹐你覺得流川學海洋生物學﹐是不是因為你喜歡海﹐

而他又喜歡你?」一曲未終﹐花形問道﹐低頭看著自己的吉他。

   「為什麼這麼問?」 仙道收起線﹐把叉子朝碗裡再挖起一團

飼料。

   「因為。。。我是」。

   「是什麼?? 因為我喜歡海所以你去學天文星象學?」標準的

明知故問式的笑容﹐可惜有人沒在看他。

   「不是不是。。。。我是﹐因為健司喜歡星星所以去學天文

學。」

   「何必呢? 你喜歡他不就夠了?」 還是明知故問式的笑容﹐

那人還是沒在看他。

   「不是那個問題。。。。。我想要有一天﹐能夠告訴健司一

切關於星星的事情」。



    仙道這時倒沒在笑。 把釣竿放在碼頭上﹐手枕著頭﹐直直

的往後躺了下去。



    瞇起眼看著花形﹐「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這是我們演風情的

那個碼頭?」

   「我以為是你們演Deep Purple 的那個碼頭」

   「Deep Purple 裡有碼頭戲嗎?」 搖搖頭﹐演太多了﹐不記

得。

   「怎麼樣?」

   「我有問過流川﹐為什麼學海洋學? 你猜猜他怎麼回答我。

」從那小子一開始學的時候就問過了。

   「流川的話。。。應該是。。。紅著臉說你是白痴吧!」

   「所以囉﹐其實我不是真的很清楚。」不過﹐還是願意認為

是因為我愛海﹐而他愛我﹐想告訴我關於海的一切。

   「不過﹐倒是還有另一種可能」



    花形把吉他往邊上一放﹐手枕著頭﹐也直直的往後躺了下去

。



    這下兩個人併躺在碼頭上﹐晨光裡﹐海中央。 仙道不語等

著下文。



   「也許流川在學習關於海的東西的時候﹐會覺得是跟你在一

起﹐有安全的感覺」。



    也不知道怎麼想出這種可能性的﹐就是覺得有可能。



    淡淡的對著晴空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松針﹐向旁一遞: 「

再來一根?」。





∼待續∼
臨時演員福田: (翹著厚厚的嘴唇﹐思考狀) 雪﹐你好像很喜歡砸東 西。。。。 雪: (惱羞成怒) 你滾去當你的臨時演員!! 少管偶!! 以為你是男主 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