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拉著流川四處轉悠,什么賣藝的、雜耍的、說書的、算
命的,什么古董店、書畫齋、戲園、茶樓,什么寺廟、庵堂、游
園會,什么有的沒的,除了花會明日才開外,恨不得一下子全都
逛個遍。仙道邊領著路,邊不迭地為流川解說,看到些流川感興
趣的東西就全部收購。
不知不覺已是晌午了。
“楓,餓了嗎?”
“嗯。”
“那,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仙道拉著流川進了神奈川最有名的酒樓--望月樓。
仙流二人一進望月樓就引起了眾多客人的注意。仙道拉著流
川從二樓上到三樓,其效果有過之而無不及。仙道挑了個靠窗的
位置,兩人一落座,小二就熱情上來招呼。
“楓啊,這里的酒菜可是神奈川出了名的老字號,楓想吃點
什么呢?”
流川看了看仙道,“隨你。”
仙道笑道:“好吧,既然楓把這一重任交給了我,那我就免
為其難做了這個主吧!”
“白痴。”
雖然隔著帽沿上垂下的白色的面紗,仙道依然可以感覺到流
川那對黑曜石般的星眸射出的攝人魂魄的璀璨,一時竟看痴了。
直到小二一旁催促仙道點酒菜,以及隨之而來的一句“白痴
”,仙道才回過神來,當然,后者才是真正原因。
眼里只有彼此的仙流二人全然不知自己早已成為四周著目的
焦點了。
酒菜擺齊,仙道邊吃邊再次開始了漫無邊際的話題。望月樓
之所以名聞神奈川不僅是因為這里的山珍海味,另一個原因就是
它所處的地理位置和它的高度,在樓的頂層倚窗向遠處望去可以
將神奈川的景致盡收眼底。仙道從窗外指著遠處的景物,一一說
給流川聽,什么建造年代啦、因何得名啦、重大史實啦,以及一
些民間傳說等等等等,根本就沒有停的意思。
“為什么?”
“啊?”
兀自說得正起勁的仙道對于流川突然的一句不著邊際莫名其
妙的問句,仙道先是一愣,轉而卻又換上了一臉痞痞的笑容,原
本兩人是對坐,這會兒仙道又粘了上來,坐到了流川的旁邊。
“楓啊,有什么疑問盡管問來,彰定會給楓個最最滿意天下
獨一無二的回答。”
看著笑得有些欠揍的仙道,流川省了“白痴”,僅白了仙道
一眼。
“為什么你都知道?”流川言語中顯露出几分的不甘心。
仙道又愣了几秒,突然明白了流川所指為何,隨即左手摟上
流川的腰,一臉不知死活的笑,“楓∼你很崇拜我,對不對?”
仙道就差脫口而出--“楓∼你也常來這里啦!只是一直睡在我懷
里噢!”
流川狠狠白了仙道一眼。
(Senakiruke:楓楓喲,你這樣對仙道根本不起作用啦!要
采取“實際行動”!
流川:(眨眨眼,聽不懂)
仙道:(忙解釋) 楓啊,就是在這里表示一下你的“誠意”
啦!(用手指了指流川誘人的唇,又指了指自己的)
流川:(羞憤地看著S)
Senakiruke:(預感到不妙,憤怒地看向仙道) 可惡,仙道
你--(未等說完,就已被流川憤怒的拳頭打飛,最終化為一顆流
星消失在了天際)
仙道:(望著天空,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Senakiruke:(在月球上,正憤怒中,忽見仙道一笑,頓時
迷得一塌糊涂,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哪里還記得什么憤怒)仙
仙……
仙道:(摟著流川)楓∼你要怎樣謝我?
流川:謝了。
仙道:(絕倒)楓∼你是不是應該崇拜我?
流川:崇拜。
仙道:(詭異的笑)楓∼那你該有什么表示呢?
流川:不知道。
仙道:(再次絕倒)楓∼ (指了指流川的唇)
流川:(過敏)
仙道:(愈加詭異的笑)楓∼是這里啦!(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
流川:(愣了愣)好吧。(傾身欲吻仙道臉頰,卻不想仙道突
然扭轉方向,兩人的唇實實在在地吻在了一起)嗯……
Senakiruke:(在月球上仍沉醉未醒)仙仙……)
仙道一如所料地欣賞著流川的白眼,頗有興致地等待流川的
下文。
“白痴再怎么看也是白痴!”
仙道聞聽呆愣當場,哭笑不得,終究是未有足夠的“心理准
備”。
拜托,給點面子好不好啊,楓楓∼!仙道心里叫苦不迭,轉
而卻又笑得陽光燦爛,“楓∼我知道這是你表示……(覺得環境
不宜,又改了口)表示稱贊的獨特方式啦,不過,在這里,別人
會誤會的耶!”
對于仙道的死纏爛打,流川真的有些無力,“閉嘴,吃飯。
”
仙道見狀,知見好就收,也就閉了嘴,乖乖地吃飯。
仙道為流川倒了杯茶,又為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拿著筷子
的手就在一桌子的菜與流川的碗之間忙開了,嘴也不閑著,楓吃
這個楓吃那個的報著菜名,直到流川碗里漸漸堆起了座小山,才
收住筷子,開始打點自己的胃,挾口菜,喝口酒,吃得津津有味
。
流川看著仙道品著美酒,又看了看自己喝的茶,有些不悅。
“我也要。”
仙道聞聽一怔,看了看流川,又看了看自己杯中的酒,忙一
臉燦爛的笑道:“楓啊,這個你不會喝啦!”
“我要喝。”平靜的口吻,卻異常的堅決。
仙道沒辦法,知道擰不過流川,與流川相處這么久,仙道在
這一點上早有所覺悟,對流川來說,這也算是一種“毅力”的變
相寫照吧!
“好吧,楓,不過,只一杯噢!”
流川點了點頭,拿過仙道的杯子一飲而盡,看了看手中空了
的酒杯,流川把目光移向仙道,仙道頓覺不妙。
“還要。”
“楓∼!你……你又不會喝酒,再喝會喝醉的!”
“……”
仙道看流川不說話,便又一臉燦爛笑容地粘上來,“楓∼彰
還有好多好玩的地方要帶楓去,楓若醉了,可就去不成咯!不如
,回來再喝,好不好啊,楓∼?”
流川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看仙道,“真的?”
仙道見狀連連點頭。流川這才作罷,仙道著實松了一口氣。
吃完飯,結了帳,二人起身往樓梯走去。不想,從客人身邊
經過時,有人卻突然伸手扯住了流川的衣擺。流川本能地出拳,
卻被那人握住了右手,輕輕一帶,就將流川攬在了懷里,坐在了
那人雙腿上。
流川反抗,卻不想那人膀大腰圓,力氣大得驚人,流川哪里
能掙得開。
仙道見狀,壓下心中的憤怒,眉梢挑了挑,笑著沖那人拱了
拱手道:“這位仁兄,有話好說,請先放開在下的朋友。”
那人邪邪地笑了笑,“兩位言行如此曖昧,想必并非只是‘
朋友’而已吧?”
仙道嘴角挑出個弧度,“這是我與楓之間的事,就不勞煩仁
兄費心了!”
“左一個‘楓’,又一個‘楓’,叫得蠻親熱的嘛!看他吃
飯都還戴著面紗,想必是非‘美人’即‘丑鬼’!”
流川被束縛在別人懷里,氣憤至極,然而,反復掙扎卻是徒
勞無功。
仙道面色鎮定,依舊笑道:“楓可是個男兒身,怎會是‘美
人’?”
“少廢話!我倒要看看,這面紗后面究竟隱藏了怎樣的秘密
!”說著就去摘流川的面紗。
仙道見那人要摘流川的面紗,哪里還能忍下去,伸手欲阻攔
,卻被那人身旁的另一大漢擋了下來。
一秒的耽擱,那人已摘下流川面紗,一對滿載好奇的眼看過
去,卻頓時沒了動靜,不光是他,在場所有客人都驚訝得睜大了
眼睛,張大了嘴巴,當場石化。
“哈……”一陣大笑,“真沒想到,我河田雅史活了這么大
,頭一次見到天下竟會有如此美貌的男子!”看著懷里的流川,
正對上那黑如子星般的雙眸,那寒冷如冰的冷冽眼神,讓人看得
眼睛似有些刺痛。
一旁阻攔仙道的大漢也不覺嘆道:“是啊,哥,沒想到,男
人竟也可以長成這樣的!在這之前,我還一直以為,天底下只有
一個‘藤真健司’!”
聞聽“健司”兩個字,流川的心驀然一震,一種奇怪的感覺
猶然而升。
“真是天意啊,得不到藤真,如今上天卻送來了個這樣絕世
美麗的人兒,美治男,我們還等什么!”
河田雅史看了看懷中的流川,“今天,你,我們是要定了!
”
說著,河田雅史抱起流川就往樓梯走去,而欲上前救流川的
仙道又被那個河田雅史的弟弟河田美治男攔住了。
仙道本來不想出手,以免暴露了自己和流川的身份惹來麻煩
,然而,面對此情此景,仙道早已無心顧及其他,一心要救流川
。
正在這時,從客人中飛身跳出一人,大喝一聲:“站住,把
人留下!”
話音未落,再看河田兩兄弟都立時一動不動地立在了那里。
被河田雅史抱在懷里的流川掙扎著,仙道立刻飛奔過去,將流川
抱下來。
“楓,你怎樣?可是嚇到你了?” 邊說著邊用手撫摸著流川
的頭,安慰流川,可是,心里卻有個大大的疑問。
為什么楓會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自己開始是為了不暴露
身份才未出手,而以楓的個性是絕對不會有所顧慮的,更何況,
楓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些的。回想起與楓親熱時,楓極力的反
抗卻被自己輕易地化解,當時,只當是自己修行比楓高。可是,
再怎么說,楓也有七百年的功力啊!那么,方才的情形又怎么解
釋呢?
流川看著仙道陰晴不定的臉,有些擔心。
“白痴,我沒事……”說著,往仙道懷里靠了靠。
聽到流川的話,仙道回過神來,感覺到懷里的溫暖,品味著
流川的話,心里暖暖的,有些抑制不住感動,不覺將流川緊緊摟
在了懷里。
看著兩人這邊緊緊相擁,無限溫存,方才出手相救的主兒不
覺臉微微泛紅,輕咳了几聲。
仙流二人這才記起身在何處,以及所發生的事。
仙道放開流川,走上前來,向面前的公子一抱拳,朗聲道:
“在下仙道彰,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豈敢,在下丰玉南烈。”
“原來是南兄,多謝南兄出手相救。”
“哪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應該的,公子何必言謝。”
說著,視線落在了仙道身旁的流川身上,便再也移不開了。
流川那清冷的眸子看了南烈一眼,只一眼,南烈頓覺全身一
震。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對眸子啊,仿若嵌了無數顆清澈透明的水
晶的天幕一般,深邃得摸不到邊際,清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仿
佛整個靈魂都被吸了進去。
不知不覺,南烈竟就那樣一言未發地望著流川怔了半晌。
仙道見狀,一把將流川拉進懷里,笑道:“楓,還不快向南
公子道謝。”
“謝了。”
一聽流川開了口,南烈頓時紅了臉,“啊,不,沒,沒什么
……”
“啊,南兄,你看這兩個人……”仙道轉移話題。
南烈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河田兄弟,“不用管他們,一個時辰
后,穴道自然會解開。”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南兄,后會有期!”
“啊?”正看著流川的南烈聞聽卻是一怔。
仙道一笑,“怎么,南兄還有事嗎?”
“啊,不,既然仙道兄和……”南烈這時才意識到還未問流
川的名子。
“啊,是流川楓。”仙道適時為南烈解圍。
“流川楓……飛流行于川,楓紅醉晚秋……” 南烈不覺品味
著,深陷其中。
“南兄真是‘悟性’頗深啊!”
南烈自知有些失態,“啊,哪里,只是憑‘直覺’而已……
”
“那,南兄,有機會我們再把酒長談,如何?”
“啊,當然,當然,在下求之不得。”
“那好,南兄,告辭了。”
“后會有期。”
仙道并未為流川重新遮上面紗,因為仙道已有所覺悟,再遇
此情景,絕不再有任何顧慮,一切的一切都莫過于“保護他的楓
”!
南烈望著那一席白衣漸漸消失在了視野內,那冰冷的人兒,
那對清冷的眸子,卻是深深地刻在了心里,永遠抹不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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