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當彗星撞到地球,會擦出絢爛的火花;當梁山伯遇到祝英台,會創下動人的愛情神話;那,當仙道碰 上流川呢?如果你說會發生什麼事情,從目前的情勢來說,實在很難看出個所以然;但你硬說什麼都不會 發生也很牽強,看看眼前的人就知道啦!話說仙道在神奈川海岸邂逅了落海的天使,他就經常坐著想事情 ,更可怕的是,在他那張幾乎可以殺遍全天下女性的俊容上掛著與之不符的痴呆笑容,東陵律師事務所上 上下下的員工們也都感到奇怪:仙道從以前就很喜歡笑,可是他的笑是散發魅力的,絕不是像現在這樣發 傻的模樣。今天晚餐時分,在事務所隔三條街的自助式餐廳哩,許多男男女女擠在一張桌子旁,討論著仙 道最近的怪樣。要知道,人的想像能力是很可怕的•••••• 「大家坐好啦,今天的主題是『仙道彰詭異行徑論』,彥一,準備做紀錄了•••」 這就是東陵律師事務所員工們每週一次的「例行會議」。名為例行會議,其實主題是一週來事務所發 生的大件事。簡單地說,就是一群無聊的員工發發牢騷,串串門子,喝咖啡聊是非的時間。不管你是大律 師、小律師、助理、秘書、甚至是打掃廁所的阿婆,基本上,只要你是東陵律師事務所的一員,都有參加 的權利。剛剛宣布會議開始的人就是發起這項活動的律師阪倉崎。而他口中的彥一是相田彥一,他是事務 所負責詢查律師們需要資料的助理。 「一個月後有南壽集團的官司要打,如果輸了,一定會被老總罵死,那該死的仙道,最近工作都心不 在焉的,偏偏又跟他一組,呜•••」仙道的律師同事越野宏明邊啃著他的麵包控訴仙道的不是。 「仙道學長心不在焉,記下來•••」彥一在他的紀錄本上飛快的寫下來。 「看仙道那個樣子,八成是談戀愛了!」律師羽山龍也提出他的揣測說。 「談戀愛,值得研究•••」多一筆記錄了。 「啊•••怎麼可以,那我們仙道親衛隊不就失去了生存的意義了嗎?」組隊隊長菅鈴雅子和一堆仙 道命的女員工們哀嚎。 「仙道親衛隊可能會解散•••」又是一筆了。 「會不會是抽中大獎很開心呢?」秘書中村秋慧說出她的想法。 「中大獎•••也要記下來•••」彥一真是善盡本分啊!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吵的沒完沒了。餐館老闆心裡大嘆:這年頭賺錢不易就算了,還遇到這種客 人,真是衰到家了!這些人真的是律師嗎?律師不可能會這麼吵的吧?, 律師們的聲音真的很大,簡直可以把餐廳的屋頂給掀了,老闆為了其他客人的權利,硬著頭皮請這群 人小聲一點,頓時大家都安靜許多••• 誰知道,從頭到尾一直喝著可樂的律師福田吉兆,舉起他的手說:「我有意見。」 大家聽到福田的聲音都嚇了一跳,本來想說阿福不會來的耶!他居然也會來,最近真是無奇不有啊• ••彥一在記錄簿上多添了一筆:福田學長參加聚會。 阪倉示意福田發言。他開口了:「我想•••仙道應該是生病了吧•••」 「不要啦•••」天啊!瀕臨絕命的仙道親衛隊隊員們又開始騷動了••• 「別吵•••福田,你說仙道生病,會是哪種病啊?」阪倉運用他的「威權」讓那些吵耳的女人安靜 下來,要福田說的清楚些。 「顏面神經失調。」福田說完,嘆了一聲,繼續低頭喝他的可樂。 除了福田本人,在場的人都石化了•••當然也包括盡忠職守的彥一。 在東京這樣繁華的國際都市,世界各地美食應有盡有。除了東陵事務所那些八卦員工所在的平價自助 式餐館,當然少不了高格調的西式餐廳。會議主題人物仙道彰目前就在東京某家頗負盛名的法國餐廳裡。 他在前幾天把一個棘手的case丟給學長藤真健司,當時如釋重負飛回神奈川的仙道可能忘記一件很重要的 事情:做壞事的人是有報應的。像藤真這樣聰慧的人怎麼可能甘願被學弟整最後悶不坑聲,那太不符合他 的作風了!所以他威脅仙道必須請他吃一頓「很」好的。坐在頂級包廂內的兩人正在點餐,不用想,藤真 當然是點最貴的啦!坐在對面的仙道正對著信用卡掉淚••• 「仙道,別哭了,這樣很醜,而且很容易變老的!」藤真用高雅的姿勢拿起面前的水杯。 「你說的倒輕鬆,出錢的又不是你•••」仙道開始盤算他的信用卡內還有多少額度。 「開玩笑,你居然敢對我說這種話!你怎麼不想想,前幾天是哪個人把他不想做的case給我啊,我現 在只是拿回一點點報酬罷了。」看著仙道,藤真露出他迷人的笑靨。 「想到大學時代你對我的照顧,我才大方地把case給你,而且接case可以賺錢耶!」仙道開始發揮身 為律師的必備能力──把黑的說成白的。 「其實是你想偷懶吧!」藤真又喝了一口水。 正當仙道想反駁的時候,傳來敲門的聲音,接著侍者打開門手推活動餐架進來,將餐點放到仙藤兩人 面前,在他將盤子放好後,小聲地在仙道耳旁說了幾句話,仙道點點頭,侍者說了一句「是的」就出去了。 「仙道,他跟你說什麼?」藤真邊吃邊問。 「他說我的信用卡刷爆了,叫我們留下來洗盤子。」仙道一臉正經的模樣。 「怎麼可能。」藤真覺得這個學弟說謊都不打草稿,還越說越離譜。 此時,敲門聲又再一次響起。侍者推開門進來,向仙道點了個頭。 「牧先生來了。」 侍者說完話後,一位膚色黝黑,身形狀碩,穿著西裝的男子走進包廂,侍者將門關上退出了包廂。他 是南豐集團的總裁──牧紳一。外表老成的他,其實也不過比仙道多了一歲而已。中學時代,兩人就是很 好的朋友。後來,牧前往美國繼續升學,仙道則是留在日本唸大學,儘管如此,兩人還是聯絡得很頻繁。 幾年前,兩人都畢業了。仙道考到執照並進入東陵律師事務所,牧則回國擔任南豐集團的總裁。雖說牧是 繼承家業,但憑他過人的智慧,獨到的眼光以及膽大心細的個性,很快地將南豐集團推向前所未有的高峰 。在商場打滾的這幾年,難免會發生一些爾虞我詐的事件,這時候就要靠司法審判了。牧將許多官司指名 仙道處理,那時公司其他高層反對牧的決定,因為仙道在當時還算律師界的菜鳥,唯獨牧對仙道的能力深 信不疑。事後證明,牧的想法沒有錯。說起來,今日仙道能在律師界闖出一片天,還真要好好感謝阿牧呢 ! 「嗨,仙道。」阿牧露出他全身上下唯一是白色的牙齒笑著。 「哈,阿牧,你也在這裡啊。」仙道站起身,給了阿牧一個擁抱。 「是啊!知道你在這裡,所以就進來了。」阿牧將視線焦距轉到藤真身上,他嚇了一跳;藤真的水汪 汪的眼睛睜的好大,看起來震驚的程度不比阿牧少。不過,兩人並沒有將心緒表現得很明顯,仙道沉浸在 與摯友相逢的喜悅中,自然沒什麼感覺。 「對了•••你們兩個人都沒見過對方吧!我給你們介紹,牧,他是我大學學長藤真健司,跟我一樣 是律師,是我在東陵的同事;藤真,他是我的好朋友牧紳一,你應該聽過他名字吧,他是南豐集團的總裁 。」仙道喜孜孜的。 「你好•••」牧先伸出手。 「久仰大名了•••」藤真也伸手與牧交握。 「藤真你知道嗎?就是因為牧交代太多官司給我,我才把田岡老師的case給你的,所以這一頓應該由 他付•••」仙道將目光由藤真那邊轉向阿牧,「牧,你應該沒意見吧?」嗯,牧應該會答應我吧!因為 ,事實的確是如此啊。 「好吧,等會兒我會跟侍者說,先記在我頭上吧,反正可以從我匯給你的律師費裡頭扣啊!」阿牧也 不甘示弱,想從我這裡A錢,你仙道還早得很哩! 「拜託,我只是一個小職員,每年賺的錢還沒有你一個月賺的多;你的身分可不一樣。你是大老闆耶 ,對你的財產來說,這頓飯錢不過是冰山一角嘛!」看來,仙道硬是賴上阿牧了。 「看樣子,如果今天我不幫你付錢說不過去囉。」阿牧雙手叉腰,等著仙道要如何用他那舌燦蓮花的 口才說服自己。 「別這樣說嘛,我們可是好朋友,更何況,你和藤真今天第一次見面,你就當請藤真吃飯嘛!」天啊 !仙道的職業病真的犯了? 算了,看在仙道從來沒有給他打輸官司的份上,阿牧不再多說一句話,拿起帳單,轉身準備走出包廂 ••• 「阿牧,你要走啦?」詭計得逞的仙道笑得很開心。 「對啊,省得你利用別人請客的機會亂點一通。」仙道騙了阿牧一餐,阿牧也沒有被他整到昏頭,還 記得要先結帳。他們兩個一樣聰明,心機差不多重,也難怪兩個人感情特別好。所謂的「物以類聚」就是 這個道理吧! 「你都進來了,幹麻不跟我們一起用餐啊?」可惡•••阿牧居然看穿他的心思。早知道剛剛就跟藤 真一樣,點最貴的套餐。 「不了,我跟朋友一起來的,你們慢慢享受吧。」阿牧看了藤真一眼。 「那還不簡單,叫侍者多準備兩份餐具,不就可以一起吃了,還是說,你是跟女朋友來的啊?嘖嘖嘖 ,該不會是永泰集團社長的千金,池田美宇吧!我本來還想說你只會賺錢,有點替你擔心哩。真看不出來 你也會追女孩子,而且品味這麼好。聽說池田小姐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秀,圍繞在她身邊的蒼蠅很多,你應 該費了不少心思去打退那些追求者吧!」仙道口沫橫飛的說著,也不管這些話對阿牧來說是褒是貶。不過 ,仙道是真的忽略身旁低頭不語的阿牧越發難看的臉色了••• 誰知,一直不說話的藤真居然掛著滿臉笑意開口了:「仙道,別再為難牧先生了,別讓池田小姐等那 麼久,這樣很失禮的。」 「去吧,阿牧,我知道你一定嫌我煩,打擾你的約會時間,不過你要記得付錢啊!」仙道不忘提醒阿 牧。 「那我先走了•••藤真先生•••很高興認識你。」阿牧向藤真點了個頭。 「嗯•••我也是。牧總裁,謝謝你請我吃飯•••」藤真向阿牧道謝。 「阿牧你還不趕快離開,明明就很想走,裝什麼禮貌!」一直逗弄阿牧的仙道也開始趕人。 「仙道彰,你這個厚顏無恥的傢伙!你最好記得,我會跟你討回來的。」阿牧打開門離開了。 藤真一直看著阿牧離去的背影,直到阿牧把門關上,他的思緒才回到餐盤上。 「藤真,你該不會是嚇到了吧?你不要那種表情,阿牧只有跟我才會吵吵鬧鬧的,平時他不會隨便失 控的。」仙道看著藤真的模樣,以為他是被阿牧跟自己的對話震住了。也難怪嘛,像阿牧這樣大公司的總 裁,不論是什麼時候,只要他是面對著外界,就必須保持冷靜,不可能會有方才那些表情出現的。 「是這樣啊•••」藤真吃了一口菜,卻覺得一點味道也沒有。 「呵呵呵•••你也有被嚇到的一天。」仙道覺得嘲笑阿牧和藤真實在太有趣了。 「仙道彰,你說什麼!」藤真惡狠狠的盯著仙道。 仙道卻是一句話都不說,大口大口地吃著美味的法國料理••• 「對了•••仙道,最近你老是像花痴一樣地笑,到底怎麼啦?」藤真問仙道。 「有嗎?呵呵•••」唉!仙道又露出那種表情了••• 看著仙道發傻的樣子,藤真擺起學長的架子質問仙道:「你說不說?」 仙道見藤真強勢的模樣,便一五一十地將他跟那個落海天使的故事全盤脫出••• 「仙道,你是作夢吧。」你這死沒良心的仙道彰,自己跑去釣魚,還把事情丟給我。老天沒給你懲罰 已經算是恩賜了,怎麼可能還讓你見到美人,一定是作夢••• 「不會吧!他打得我狂痛的。」疼死了•••如果不是我反應快,還不知要挨多少拳頭! 「你別整天心不在焉的,事務所的人都覺得你很奇怪,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現在一定在研究你。」 藤真料事如神,全被他說中了。 「沒辦法,誰叫我是萬人迷呢。藤真,你該不會是忌妒我吧?」呵呵••• 「仙道,你認真一點!以前我絕不會對你說這些話,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你明白嗎?」藤真非常嚴 肅。 「藤真•••」看到藤真的表情,仙道不敢繼續耍寶。 「你也幹律師一段時間了,應該很清楚流言蜚語的殺傷力是很大的。女人本來就比較敏感,尤其是正 在談戀愛的女人。如果他們說的那些話,傳到川島小姐耳中,到時候不是你隨便打發她就沒事了。」藤真 的眉頭都揪在一起了。 「我知道了•••」仙道拿起高腳杯,喝了一口白蘭地,臉上掛滿了憂鬱。 唉!我有什麼資格對仙道說這些話,自己還不是一樣嗎?儘管不喜歡仙道現在的表情,但是,有些話 ,不得不提啊•••藤真也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繼續用餐。時間就在兩人的沉默下,漸漸逝去••• (四) 「流川,你給我起來!」彩子對著蜷缩在沙發上睡死的流川大吼。 流川不理會彩子繼續會他的周公。不過,沙發可不比床,高大的流川翻個身,接著就聽到「砰」一聲 •••整個人從軟綿綿的沙發摔到硬梆梆的地板上。 意識到疼痛的流川,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從地板上爬起來,又倒到沙發上去了。 開門進來的櫻木花道恰巧看到這一幕,幸災樂禍地大喊:「死狐狸,你真是大睡豬,又睡到從沙發上 摔下來,哈哈哈!」 原本要閉上眼睛繼續睡覺的流川,聽到櫻木的嘲笑,衝到櫻木的面前,冷不防地給了他一拳。 「你敢打我,好啊•••看招!」櫻木也回送流川一拳。 「大白痴,我怎麼會不敢打,我偏要打!」流川這次用腳踹櫻木。 「要打贏我,你還早的很!」櫻木換成手腳並用了。 兩人開始每天必上演的狐猴大戰了••• 「帕!」「帕!」怒髮衝冠的彩子,用她專屬的「女王扇」在櫻木和流川頭上狠狠的打了一下,停止 了戰爭。 「彩子,你怎麼打我,是狐狸先出手的!」櫻木不滿地埋怨。 「死猴子先嘲笑我的!」流川也不甘示弱。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很想再打嗎?好啊,我很樂意奉陪!」彩子高高地舉起扇子。 櫻木和流川聽到彩子這樣說,都不敢繼續造次。 這裡是櫻木、流川和彩子的專屬工作室。三個人都是作家,共同承租這間套房。在彩子的規劃下,除 了沒有各人的床和房間外,基本上,它的機能和一般公寓差不多。作家的生活是很不規律的:有時候,為 了趕稿,他們會直接在這裡住下。後來彩子自立門戶,和學長木暮公延開了間出版社。名義上,木暮和彩 子都是出版社的負責人;實際上,彩子留在工作室的時間比在出版社長,出版社的事務主要是由木暮處理 。之所以會這樣,除了彩子本人較喜歡寫書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她要來這裡「照顧」這兩個暴力 份子,免得哪天套房被他們拆了。櫻木和流川是她在大學的學弟,當時這兩個人總是打打鬧鬧,眾人都拿 他們沒輒,只有彩子能讓兩個人恢復「和平」。其實她很清楚,他們的感情其實很好,只是表達友情的方 式太易於常人了;當兩人不約而同地決定要當職業作家,早先闖蕩文壇成功的彩子就認定他們必定會有一 番作為。在流川二十三歲那年,他的小說處女作『肯亞的彩虹』,就以黑馬的姿態,勇奪全日本文學大賞 最佳新人;隔年櫻木也獲得同樣的殊榮。在接下來的幾年,兩人所寫的書總是榮登各大書店銷售榜首,也 陸陸續續地拿了許多大獎。櫻木和流川雖然都很會寫書,卻是不折不扣的生活白痴;除此之外,性格還古 怪的要命:國內各大出版社聘請他們為專任作家,不論給他們多好的待遇和再高的稿費與分紅,都不肯點 頭答應,寧願在木暮和彩子開設的小出版社裡當專屬作家。這也在文學界引起了廣泛的討論:有人說他們 腦筋不清楚,也有人說他們自恃過高。但是,兩人的作品叫好又叫座,卻是不爭的事實。現在,花流兩人 的作品已經是品質和銷售的保證。衝著這個理由,只要將兩人有新作的消息發佈出去,就有不少的公司競 相贊助他們的新書發表會。最近,流川的最新作品『卸妝』就是由澤北榮治領導的西豐集團所贊助••• 「流川,你應該還記得澤北榮治吧!」彩子認為她應該是白問的,流川是不會花費心思去記得只和他 見過一次面的人。 「誰啊?」流川真的忘記了。 「你前幾天不是去西豐集團談贊助的事嗎?他們的總裁就是澤北榮治啦!」彩子受不了這個笨小孩了 ,他到底有沒有自覺啊? 「喔•••妳是說那個出爾反爾的笨蛋啊!」流川想起來了,那個人真的很奇怪。 「你怎麼這樣講?你給我聽好,他剛剛打電話給我,想邀你吃個飯討論贊助的事情,你現在馬上去洗 臉,換一套像樣的衣服。」彩子心裡覺得很奇怪,不過是個贊助事宜,何必勞駕總裁本人?就算真的要談 ,對象也應該是她或木暮,不應該是流川那個沉默寡言的人。 「我不要!」流川斬釘截鐵的回答。 這時候,門鈴響起,櫻木將門打開。來者正是澤北榮治,他向櫻木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澤北榮治 ,你是作家櫻木花道吧。」 「你少加了『天才』兩個字啦!」櫻木大聲嚷嚷,很擔心別人忘記他自封的「天才」稱號。 澤北不理會櫻木的自誇,只對他微微一笑。接著,他轉向彩子和流川,很有禮貌的說:「打擾了。」 「澤北總裁,快別這樣說,你光臨我們這裡才顯得蓬蓽生輝啊!」彩子將心裡的疑問暫且收起,好好 地打量眼前這位被媒體吹捧為「全日本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 「之前就聽說過彩子小姐是文壇最美麗的才女,今日一見,果真不然。」澤北讚美彩子。 「謝謝你的誇獎。」彩子大方地接受澤北的稱讚,她的確擔當的起這份恭維。 「流川,好久不見。你準備好了嗎?我已經讓人把餐廳安排好,現在就可以去吃飯。」澤北看著流川 問。 「•••」白痴,誰要跟你說話。 「澤北總裁,請稍等一下,我幫他挑件衣服換。」見流川沉默,彩子知道他正發出「無言的抗議」, 趕忙出來打圓場。把流川推到更衣室,將們關上,小聲地跟他說:「流川,他親自來邀請你了,也算很有 誠意啦!何況,澤北是那種說一就一、說二就二的人,你不要公然挑戰他的權威,這對他而言,是不能忍 受的侮辱,你懂嗎?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就當幫學姊個忙吧。」 聽到彩子這樣說,流川也就不好意思堅持什麼了。彩子拍拍他的背,說了一聲謝,就退出了更衣室, 對澤北點個頭示意。雖說她成天對流川嘮叨發脾氣,彩子還是很關心流川的,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一樣。 今天勉強他跟澤北吃飯,心裡總覺得好像把流川賣掉的樣子•••流川不怎麼反抗,彩子的心裡更是多了 幾分愧疚。 更衣室的門開了,流川換好衣服走到澤北面前。澤北心裡想:雖說是第二次見流川,他還是那麼讓人 驚豔。 「櫻木先生、彩子小姐,我們先走了;等一下我會送他回來,請你們放心。流川,走吧!」澤北拍拍 流川,卻引來流川不友善的目光。 「小平頭,你別亂碰狐狸啊!他會揍扁你的。死狐狸,有好吃的要記得打包回來給我啊!」櫻木關心 流川的方式真的很另類。他這個流川多年的朋友兼室友不是當假的,看流川的表情就知道他討厭澤北。 「帕!」彩子又拿出她的武器讓櫻木閉嘴。 「澤北總裁,流川不習慣和別人有肢體的接觸,你不要見怪。」彩子替流川解釋。 「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對流川來說,我是「別人」嗎?澤北的心裡有著小小的憂傷。 澤北和流川離開工作室後,櫻木忍不住心底的疑問,對彩子說:「彩子,狐狸討厭那個小平頭,你為 什麼叫狐狸去跟他吃飯?」 「沒辦法,是澤北指名要他去的。」我也很無奈啊! 十分鐘過後,澤北和流川坐在西豐集團旗下的西豐飯店的頂級迎賓包廂裡,澤北點完菜後,廂房內沒 半點聲音,安靜得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下的聲音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你還是打算一句話都不說?」澤北知道,如果他不講話,流川是不會主動開口的。 「•••」澤北說對了,流川根本不打算理他。 「作家應該是出口成章吧!如果不是因為大家都說你是個作家,看你的樣子,實在很難讓人相信。」 澤北開始跟流川閒聊。 「你很不禮貌。」流川終於說話了。 「為什麼又說我不禮貌,我哪裡得罪你了?」我又有錯了嗎? 「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要我和你出來吃飯。」這個白痴,根本不懂「尊重別人」四個字怎麼寫。 「你也沒有說『不』,不是嗎?」這樣就不禮貌嗎,呵,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和我吃飯呢! 「是彩姐要我來的。」不然我才懶得理你哩。 「彩子要你來,你就真的來。如果哪天她把你賣掉了,你怎麼辦?你就這麼聽她的話?」 澤北挑釁地 問道,他不喜歡流川太過在乎別人。 流川大力地的拍了桌子一下,從座椅上站起來,對著澤北大吼:「澤北榮治,你不要以為你是總裁就 可以口不擇言!」怎麼可以這樣說彩姐,真是太過分了! 澤北看到流川發火,頓時明白彩子對流川的重要性。他知道,如果繼續說下去,流川很有可能把桌子 翻了,馬上離開這裡;到時候,自己更沒有理由約他出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弄得你不開心。」我是澤北榮治啊!在商界上呼風喚雨的男人,今天居然會為 了一個男人的喜怒而低聲下氣。若不是愛,不然是什麼?是的,早在初次見面,我就不自覺地陷下去了• •• 流川聽到澤北的道歉,坐下來,不想和他繼續追究。 「有沒有人說過你長的很漂亮?你有這張臉蛋,卻跑去當作家,真是很可惜啊。」 澤北不知道他又踩 到「地雷」了。 「有種你再說一次看看。」你這樣說,是拐著彎罵我的文筆很差嗎? 「你不喜歡人家評論你的外貌啊,呵呵。」澤北越來越覺得流川是個有趣的人。 「既然你覺得我只是長的好看,書寫的不好,幹麻還要贊助。」澤北真的是個笨蛋。 「冤枉啊,我可沒有這樣說。」原來他誤會我的意思了,這小孩真是很難討好啊••• 「哼!」你是沒有這樣說,不代表你沒有這樣想。 就在澤北想說句話安撫流川的時候,侍者敲了門,將餐點放在桌上後就出廂房。 「流川,這些菜是我們西豐集團從世界各地聘請來的廚師弄的,很好吃,你嚐嚐看。」 澤北要流川趕 快吃東西,他擔心流川餓了。 相對於澤北這位東道主殷勤的款待,流川這位客人的餐具卻是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餐桌上。 「你不喜歡吃這些菜嗎?還是你喜歡別的,你跟我說,我叫他們重做。」澤北很熱情。 「為什麼要我來?你可以找彩姐或木暮哥談贊助的事。」流川直接了當地問澤北。 澤北放下筷子,直直盯著流川。「你說對了,我的確可以找木暮或彩子,再說,這種事情也不需要我 親自處理。」 「理由呢?」既然是這樣,找我幹麻?流川覺得澤北真的無聊至極。 「流川楓,你聽好了:我要你成為我的人。」澤北真的是總裁做的太久了,連追求別人都用這種語氣 。 「是嗎。」 流川並不是第一次聽到同性對他的告白:自中學開始,就已經有數不清的男男女女說愛他、喜歡他, 對他來說,早就見怪不怪了;雖然他沒有談過戀愛,只要他喜歡,他不會排斥自己未來的另一半究竟是男 是女。叫他覺得奇怪的是,像澤北這樣有錢有勢的人,居然也會大聲地說要他,而且是用這種命令的口氣 ;難道澤北以為談戀愛就像做生意一樣,是可以時時刻刻地掌握別人嗎? 「我說過,既然我說得出口就一定做得到。」澤北對自己有百分之兩百的自信。 「我對你沒有興趣。」流川說的是真心話:他討厭澤北,「喜歡」和「愛」也就甭提了。 「話別說的太早,你現在不會,不代表以後就不會。」澤北追求流川的心意已決,不容改變了。 「別人沒膽在你面前說你的不是,可是我敢;你是因為這樣對我有興趣。」流川推敲澤北追求他的理 由。 「那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你的美貌,你的脾氣•••總之,你整個人我都喜歡。」澤北臉不紅氣 不喘地說著他追求流川的理由。 「•••」都跟他說這麼明了,他還不死心,真是個大白痴。 「你記得就好了,不說這些啦,趕快吃飯吧。」澤北要流川趕快吃飯。 流川這才拿起筷子吃飯。澤北看到流川終於聽他的話,笑得嘴唇都合不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