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良田，流川他是崇尚暴力的那种人嗎？”



    在這里混了沒几天就和除流川的所有人打成一片，不亦樂

乎的仙道突然想起第一天發生的事，便這樣問道。



   “唔……這小子總是一副很臭屁的樣子，不愛理人，”宮

城開始沉思，“不過，好象也不至于會無緣無故地向初次見面

的人發起攻擊吧。──多半是你得罪他了！”

   “說的也是，被我當成女生，他一定气死了！”



    仙道想起來還覺得好笑。其實流川一點也不象女的，只不

過那一晚他對那位美女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而已──唉，真是

造化弄人，如果此時和他坐同一間辦公室的不是流川而是她該

多好！



   “你們兩個聊得很開心啊，現在可是工作時間！”笑得不

怀好意的彩子出現在他們后方。

   “啊，阿彩。”宮城轉頭諂媚地笑，“我一直在很努力地

工作，是他來打扰我的。”──真是個重色輕友的家伙！

   “仙道，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啊，有幫得上忙的，我一定竭誠為您效勞！”拿出對待

美女的慣有態度。

   “太好了！是這樣的……”彩子從身后亮出一把大剪刀，

“請你把頭發剪掉吧！”

   “為什么！！！”太過分了，這可是我的招牌──沒了朝

天發，我還是仙道彰嗎？

   “這是我們辦公室全体人員的一致意見，希望你接受！”

   “不干！”──這票人還真莫名其妙，我的頭發礙到他們

什么了？“你們有理由嗎？”

   “當然有了，對不對，宮城？”

   “對！──”宮城回答得很響亮。

   “听說你的脾气不太好，一生气就喜歡用頭撞人，而且頭

發上涂的是強力摩絲，扎起人來特別痛。”彩子解釋。



    天！這蝦米東東？──以為我是仙人球啊？



   “哪有這事？你們听誰說的？”

   “相田彥一。”异口同聲的回答。



    這小鬼……我殺了他！（解說：大家明白了吧，其實彥一

是個謠言專家，什么F13走私軍火的，都不是真的，這個部門

只不過是很普通的策划部而已。）



   “保險起見，還是希望你照我說的去做，以免其他同事都

生活在對你頭發的恐懼當中。”彩子嚴肅地說。



    仙道把頭搖得象撥浪鼓──就算你說“留頭不留發，留發

不留頭”我也不剪！







    于是雙方對峙，僵持不下……



    一直在看著事態發展的流川突然一言不發地起身，奪過彩

子的剪刀。



    當我們的仙道還在發呆的時候，只見一個銀晃晃的物体朝

他頭上襲來──然后──大家見過割草是什么樣子的嗎？



   “哇，我的頭發！”仙道大喊大叫跳起來。

   “這樣不就解決了？”流川放下剪刀，悠閑地拍拍手。

   “我恨你！恨你一輩子！”

   “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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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包速食面，五盒微波爐食品，七罐牛奶──一共是二

千一百元，謝謝惠顧，先生。”



    提著一個星期的口糧走出便利店，意外地听到一個熟悉的

聲音──



   “流川！”

   “藤真！”看到不遠處向他揮手的青年，流川的臉上很難

得地露出了笑容。

    藤真一臉燦爛地跑近：“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好巧！”

低頭瞅瞅袋里，“你還是老是吃這种沒營養的東西啊？”

   “什么話？……很久沒見面了呢。”

   “我正找你呢。”

   “有事嗎？”



    藤真點點頭，一時卻不說話，臉上的表情讓流川摸不著頭

腦。



   “是……他回來了。”

   “什么？”流川的笑容剎時凝固。

   “他……你知道的。”

   “這种事用不著跟我說。”流川冷漠地轉身。

   “你不會真的不在乎的。”背后傳來藤真痛苦的聲音。

   “都說了几次了──我們已經完了。”流川盡量讓自己的

話音不顫抖，“當初是他先提出的，我也同意了。”

   “我不想這樣啊！你們……你們明明……”

   “請不要說下去了。”流川冷靜地打斷他，“那都是過去

的事情了。”

   “好，我不說了。──對了，你還記得下個禮拜六是什么

日子嗎？”

   “當然羅，是你的生日嘛。”

   “來我家吧，我有開派對。”

   “沒問題。”

 





SAT 7：30 p.m



   “里面好吵啊，你到底都叫了誰？”

   “別管那么多，遲到的人快進來！”



    ──“直到世界終結，我們也不分离，無數個夜晚，我一

直這樣祈盼……”



    誰在用話筒唱歌，音都走光了，好難听！流川一進屋就想

發火。卻在一瞬間睜大眼──



   “是你！”



    仙道手持話筒，笑嘻嘻地向流川揮兩下，算是打過招呼了

。



   “藤真，你干嗎叫這個混蛋來！”

   “別這么說。”主人面對質問毫不慌亂，“仙道可是我的

好朋友！”

   “朋……”

   “對啊，我們老早就認識了。”仙道得意洋洋地走過來，

親昵地摟住藤真的肩，“在高爾夫俱樂部。”

   “仙道的球技很棒呢，有一次還打出了48杆的成績。”

   “哈哈，你也不差呀。”

   “你們也認識？”

   “當然了，我和流川是湘北財團的最佳排擋！”

   “你……胡說！”



    這時，始終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的一個人站起，流川也才注

意到屋子里還有人──他再也不想見到的人。



   “楓……”



    屋里熱烈的气氛一下子冷卻下來。



    流川的臉色變得很蒼白。



   “你……還好嗎？”是廢話，卻分明在對方的眼里覓到早

就不該有的柔情。

    流川的眼瞥向別處：“對不起，我忽然想起有急事，走了

！”

   “還不快追！”藤真狠狠地敲了那個正在發呆的人一記。

   “他是不是不會原諒我了？”阿牧一臉寂寞地喃喃自語。

    這兩個人──真他媽的是不可救藥！藤真咬牙切齒地轉向

仙道：“你給我去追！”

   “和我沒關系啊！”

   “快去！不然不給你晚飯吃！”







    夜晚的街道上，一前一后兩個人發足狂奔。



   “你停下，是我，仙道彰，不是警察也不是強盜！”仙道

一個勁地亂叫，心里為還沒到口的晚餐默哀。



    流川終于停下了腳步。



   “笨蛋！”



    ──叫這么響，路上的人都在往這邊看，丟臉死了！



   “呼──”總算追上了，“快跟我回去！”

   “我不會去的，你自己走吧。”

   “雖然我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但是請你不要賭气了好不

好？”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沒資格說這种話。”

   “不知道？”仙道失笑，“你以為我這么笨，在一旁看了

半天什么都沒看出來？”



    流川身子一震。



   “那個叫牧的……你們以前是戀人吧。”仙道走上几步，

低聲說。



    流川沒有回答。



    是沉默──彌漫在兩個人之間。



    突然之間，仙道抓住流川的手──“跟我來！”

   “我不回去！”

   “我知道，是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這樣飛快地奔跑著──多久沒有了？



   “漂亮嗎？”



    流川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橋上。遠處的

燈光閃耀著，岸邊泊著的船只上也是燈火通明，水面上泛著迷

离的光彩。──夜晚的城市，竟如此美麗。



   “偶爾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在晚上到這里來散步

，從橋的這邊走到那邊，再走回來，會發現人舒服多了。”

   “因為東京太繁華的緣故，所以看不到天上的星星，不過

地上的星星也很美呢。”仙道自在地說著，一邊走到橋欄邊，

欣賞著景色。”

   “你的反應很特別。”流川開口。

   “怎么？”

   “以前在大學里，即使再好的朋友，知道我們是同性戀，

也會不自覺地疏遠我──除了藤真，所以后來真的很怕別人知

道；再后來父母終于得知了，他們都快气瘋了。”流川的口气

很平淡，仿佛在說与己無關的事，不過只需想象一下，便知當

時的他承受了怎樣的壓力。

   “真的嗎？不過那也是正常人的心理嘛。”

   “那你呢？”

   “我只是覺得無所謂而已，只要是喜歡的人，是男是女都

無所謂。”接触到流川奇怪的眼神，說到一半的仙道大窘，“

我的意思可不是我男女通吃啊！”

   “我當初就是你這种想法，不過看來我錯了。”

   “不會錯的。”仙道坦率地打斷他，“雖然感情的事我是

不大懂啦，不過喜歡是沒有錯的，就應該堅持下去，我支持你

。”



    流川抬起頭，迷惑地看著他。



    仙道微笑：“我很喜歡你，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