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化之水
作者﹕Momigi

A.白開水

    有時仙道會想起自己的年齡,年輕人的生活好像不應該這樣
波瀾不驚。他做實驗,把碘和鋅丟在一個試管里然后抱著食譜慢
慢啃掉一個下午,陽光穿過窗帘照在手指上,所以食譜上是明晃
晃的斑點,回家路上他要去食品店,百貨店,五金店,便利店,
買新鮮的面包,新鮮的醋,紙巾和牢靠的管道用來替換那些滴滴
答答漏水的自來水管,微笑,低頭,再微笑,讓售貨小姐給他打
個八九折再舍掉零頭,他來回的在玄關走,他等門,他打算去考
廚師執照,太陽好像臉盆一樣大的時候,他用灌籃的力氣把兩籠
衣服一趟塞進那活該短壽的洗衣機里。他想:這個月電費不要超
支了。他盤算:我要是還由著情人那幫朋友在自己家里胡來我就
不是仙道彰。



    周二周五下午是法定“一對一”,周日是全天無休,周一周
二周三周四可以擁抱接吻說肉麻話,只有周五可以一路做到最后
,至于周末或者假期能不能有獎勵版,還要視該周“一對一”質
量而定。

    就當作是補償也好,仙道放任自己小范圍的憤憤不平,也不
是想要夜夜笙歌情人柔情似水,只是這越過越老齡化的日子正在
挑戰他還年輕任性的神經,身后是橋洞身前是另一個橋洞,他在
蜿蜒狹窄的河道里駕舟穿行,船是几塊木板扎起來的小舢板,水
泛著碧綠色是半點浪頭也不起的波瀾不驚,埋沒了他的水手心性
,執拗的想把眼前的風景望出一片深藍來。



   “你說什么是可以沒有但是又舍不得不要的東西呢?” 清脆
明媚的春天他撐著下巴問越野。
   “仙道彰之于籃球隊,還有籃球隊之于咱們學校。”
    仙道笑的客客氣氣,眼角里藏著一些小小的狡猾:“越野,
看不出來你那么會說話,就是情趣這玩意兒了!”

    曾經,14歲出頭其實什么也不懂的仙道彰莫名其妙的和知情
識趣扯上了關系,女生問他生物作業好交了吧他跟女生講一天喝
一口水的鳥生活在高加索山脈,學姐跟他說運動男孩他扯到變形
金剛旋轉木馬抽芽的藤蔓結成的秋千一蕩一蕩,神奈川的小姐們
說:“和仙道君說話好有意思哦。”越野在后面說“呸,因為那
時候他正在走神。”

    不過就是越野也不否認,四方媚眼八方愛慕里仙道還是活的
干干脆脆,爽爽快快。車上讓個位子,路上抓個色狼,帶餅干喂
喂野貓,誰上午咳嗽了下午遞一盒藥上去,或者是夸獎女生的頭
發導師的裙子,無論對象是人人要討好的大美女還是處處不起眼
的丑小鴨,他都能做的自然輕松,沒有半點兒造作。哪怕他將來
栽贓嫁禍拖人下水背黑鍋,那些傻孩子還是本著滿腹的兄弟意氣
俠骨柔腸不得不學習啞巴吃黃連。仙道彰也就這么得天獨厚的一
路溫柔下去,陽光下去,明朗的就是素以苛刻著稱的訓導主任也
給了他個門門全勤門門優。

    就是几個老頭子老太太組織的野外郊游會,仙道也能臉不紅
心不跳的自稱高齡254騙來個會長當當,陪著這些老人家把神奈
川的海邊一處處看個真切。神奈川的小姐們在邊上看的心里又是
感動又是酸。“真羨慕仙道君的女友啊。”

    的確,既是萬人迷又是好男人,這種人物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几家。不過這話要是換了熟悉仙道的人就該這么說:“真羨慕流
川君啊。”

    置身于空曠的野外,自大些喊一聲“我就是情趣,情趣就是
我”也沒有人會有意見的吧。不過和自家情人的生活卻是冷暖自
知的磕磕碰碰。心血來潮他也送花,大冬天里一朵美的慘絕人寰
的橄欖花,11個瓣7個刺,野生野長的滴血紅還挂著雪,可流川
只看到有虫沒有顧上花,把黑殼的小甲虫擺在手心倒是玩了好久
。他拉開窗帘說天氣多好云層多薄小楓快來看有燕子筑巢,就聽
到“噌噌噌”很重很匆忙的腳步聲,流川穿著睡衣一陣風似的沖
到了仙道面前一把把窗帘拉攏,強光消失剛才那個強勢的流川也
一并消失,他懶洋洋的瞥了仙道一眼,歪頭亂發的倒回了床上睡
他的回籠覺。



    流川也不是一直那么不合作,仙道說要散步,他干脆的說好
,只不過散步總是圍繞著小公園的籃球場做圓周運動。干轉了几
圈以后,這個說話做事一貫趾高氣揚的小子低著腦袋支支吾吾:
“既然……不如……反正……”

    黑亮的眼睛在密密的劉海下忽閃忽閃,一會兒看看仙道,視
線觸及他的嘴角就游蕩開,一會兒看看自己的包,籃球的曲線已
經凸現了出來。

    仙道吃吃的笑起來:“雖然是周一,來場一對一吧。”

    流川的頭一下子抬了起來,劉海被風吹開,眼睛都是亮的,
他那樣筆直的站著,好像一只舒展了筋骨的貓,舔著爪子斗志昂
揚:“這可是你要求的。”

    仙道愣了神:嘿,這小子。

    淡金色的斜陽下有著流川不掩飾的得意,是陰謀得逞后的孩
子氣的表情。

    仙道想:什么時候才能拉著流川在籃球場之外散步呢?流川
穿湘北校服,他就穿陵南的隊服,流川把丁鉤綁在手腕上,他就
系條頭巾在脖子上然后把鉤子翻在外面,流川要是穿籃球鞋,他
就不穿堅硬的皮鞋,流川要是戴帽子,他就把頭發梳得比平時還
要積極向上。總之要看到的經過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小弟弟小妹
妹都認准了:他們兩個是天生一對。就是流川穿漂亮洋裝裙子蓋
住膝蓋扮成愛麗絲,他也要舍命陪君子穿長毛絨的大兔子裝堅決
跟進。

    仙道還有個愿望:流川什么時候能夠更甜蜜的叫自己,平時
叫自己小仙,親熱的時候要短促而沙啞的喊“彰”,不要總是“
仙道彰,這是怎么回事”,“仙道彰,你又想做什么”,硬邦邦
三個字也不帶起伏,小偷喊阿sir都比這要有血有肉。 



    晚上,仙道咬著流川的耳朵要求著:一要場外散步二要親密
稱呼,據說只有几秒鐘興奮點的流川昏昏欲睡,實在煩透了丟了
個枕頭在仙道身上:“仙道彰,你又想做什么?”

   “冷酷的小子。”

    仙道改一寸一寸的咬流川的脖子,順著弧線往下移留下一路
的紅色小印章,窗外的風刮得越來越大,沒有關實的窗子“吱吱
”作響,冷風從縫隙里鑽進了透著暖氣的房間。

    只要身體分開一點,赤裸的胸口就都是冰冷的空氣。

    所以,緊挨在一起就溫暖了,胸口貼著胸口,眼睛對著眼睛
,彼此做對方的毯子,比25層的絨毛被還要柔軟又保暖。

   “我們把床單換成黑色吧。”仙道歪著腦袋瓜講。 
   “嗯?”
   “白色是你的保護色,我總擔心一個眼花你突然從我這里逃
走,知道變色龍這種小東西嗎?”
   “……傻瓜……你色弱啊?”
   “也可以這樣。”仙道忽然笑得賊賊的,沿著自己留下的痕
跡用手指在流川的身上滑行,“你知道多少個吻可以把你變成紅
色的……一千八百四十一個。”
   “指甲,仙道彰,你!”流川一個激靈仰起了頭,牙齒咬著
下嘴唇。

    所以你欠我好多好多……

    仙道拿起剛才被踢到地上的被子,一古腦兒把自己和愛人全
部罩在里頭,兩個人的呼吸很快讓這狹小封閉的空間悶熱起來,
潮濕又帶著甜膩。

   “喂。”仙道有些遲疑。
   “我們。”雖然仙道是一塊做情聖的好苗子,但是每次和流
川提怎樣怎樣要求的時候還是會害羞會臉紅會有些心里慌慌的。
   “換一個體位。”黑暗中,只看得到流川的眼睛眨啊眨。
   “再做一次吧。”
    果然,流川嚷著“你在想什么啊”掙扎著要掀開被子,仙道
拉住他的手邊親吻他的臉邊忍著笑說:“再做一次吧,嗯?明天
是周日啊。”

    流川好像有些軟化了,間斷的扭頭去找仙道的唇,碰一下就
離開,或者就好像舔自己上嘴唇一般去舔仙道的下嘴唇。

   “……你……該怎么……怎么……告訴我……”

    仙道猛地狂熱的去吻流川,牙齒撞上了,嘴唇揉得發痛,空
氣要沒了,不管了,不要了,統統可以去見鬼了,耶穌上帝真主
阿拉,他們裹著被子在床上翻滾,白色的床單皺成一團,他要更
多,他想給與。

   “  ”的一聲,流川身邊一空,他忙拉掉被子一看,原來是
仙道從床上掉了下去,此刻正吃痛得齜牙咧嘴。

    仙道覺得真丟臉,思前想后只能怪床太窄,自己和流川都是
打籃球的好身高,擺到床上就不占什么便宜了。抬頭看看流川坐
在床邊上看著自己,右眉毛邊太陽穴一跳一跳,肩膀有些不規則
的顫抖……

   “你不想做也不要出這種陰招。”

    流川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全日本高中籃球界最富有運
動精神的流川楓會出陰招,想當年南烈在場上對他又踢又拐他有
怎么著嗎,不也給忍下來了,從來只有人家陰他沒有他陰人家─
─他下巴一揚,鄙視的罵了句“白痴”,抱起枕頭和被子下了床
就往隔壁間走。

    只是,覺得好笑而已。流川賭氣似的把臉蒙到了枕頭里:做
愛都會失誤的大白痴。

    仙道在后面叫:小楓,你做甚?

    流川“  ”的把門靠上,麻利的上了鎖:反省。



B.雨是清酒

    井上先生開的拉面館今天是最后一天營業。

    門口擺的招牌上寫著大大的:正宗京都拉面,愛心價出售。
用新鮮辣椒的顏色描了一圈又一圈。

    秋風卷過黃葉,哪怕這樣低廉的價格十二個榻榻米的小店里
頭還是沒有半個客人。

    大廚看了眼熱騰騰的湯底,又看了看面色凝重的井上:“老
板,還要加火嗎?干脆就到這了。”
    井上先生回瞪了他一眼,咬著牙說:“加。”他回過頭看著
稀稀落落的人流,摸了把臉:“我就不信了,連十碗面都賣不出
去?我們這兒賣的是味道最好的拉面。”不就是前兩天吃死了個
人嗎?

    井上先生和這條街上几個的無業青年都很熟悉,長的怪討人
喜歡的洋平,留著小胡子的野間,滴溜滾圓的高宮,還有頭發整
的跟外國人似的大楠。

    他們總是在井上先生的拉面館里吃早飯,然后去小鋼珠店泡
到中午,在井上先生的拉面館吃中飯,然后再去打小鋼珠,這一
回要打到太陽下山,几個人吵吵嚷嚷踏著余暉走到拉面館吃晚飯
。

    不是每次都能把賬給結了,但是每次都會問一聲:“井上老
伯我們來看你啦。”



    六天前的晚上,臉色蒼白的洋平掀開了帘子走進來,那時候
井上先生已經准備打烊。

   “今天怎么就你一個人啊?”

    洋平微笑的點點頭說是。井上先生親自下廚給他端上來一碗
咖喱烏冬,濃重的咖喱味隨著熱氣冒上來,洋平聞了聞說好香。

    井上老伯在洋平身邊坐下,洋平問:“我們還欠著井上老伯
飯錢呢,本來以為明天就能給還上的,現在看來還要老伯寬限一
段日子……有兩萬了吧?”
   “唉,認識你們算我倒霉。”井上老伯爽朗的大笑,“要不
要開瓶啤酒?”
   “別,我恐怕吃不了了。”
   “年紀輕輕這點兒就吃不下了?要是高宮在就大不一樣了。
”
   “哈哈……” 洋平捂著肚子笑,“這回井上老伯可說錯了,
高宮他也吃不下了。”

    井上先生那時候有聽見滴滴答答的聲音,他困惑的走到門口
掀開帘子往外看。

   “下雨了?”

    東邊的天空微微的泛白,灰色的云層在滾動,空氣是很深很
深的綠色,所以視野中所有熟悉的景物都變了模樣,藍色的圍牆
,青白的馬路一直通到很遙遠的地方,路邊站著黃色的郵筒。

   “……洋平”

    洋平趴在了桌上。

   “洋平……”

    滴滴答答的是血。從肚子上的刀傷滲過他深藍色的制服落在
地上,好像雨聲。

    早就離開了學校,不過他還是喜歡穿著制服。

   “洋平,你沒衣服換了啊?”曾經,井上先生拿這打趣。
    洋平打了個呵欠,說:“穿上就懶得再換。”

    因為總是忘了,已經不用去學校了,被校長踢出學校的那天
真的好像夢鏡一樣。



    井上先生把洋平送去醫院,手朮室外頭的長椅一坐就是兩個
鐘頭。

    可還是沒有改變什么。

    警察后來找過井上先生做筆錄,井上先生搓著下巴說:“他
吃著吃著就趴下了。”不曉得怎么回事,流傳到后頭就變成了井
上先生的拉面吃死了人。


    大廚看著越來越冷清的店堂,著急的說:“老板,跟外頭解
釋一下吧。”
    井上先生還是堅持:“他吃著吃著就趴下了,我想他也聽到
雨聲,沒有打雷也沒有閃電,在深厚的云層里積累了一周的雨水
在那個時候落下來,拿來釀酒都浪費,除非是托付給最好的師傅
釀造甘醇爽口的清酒,開了瓶蓋那香氣八百米遠都聞的到。到時
候我會請他們煨著鮮魚美美的喝上一頓,那些傻孩子……怎么忘
了秋天是收獲的季節,還會有希望在前頭……”


    沒多久兩個混混來砸場子,為首的指著井上先生說:“老頭
子,我告訴你,你兒子的事就當是個教訓,敢搶我們老大的場子
就是這個下場……”

    井上先生沒給他多說的機會,掄起案頭上的菜刀沖上去猛砍
。那兩個混混沒想到一個頭發半白的老家伙也那么狠,倉皇的逃
出了拉面館,出門的時候一個還崴了腳。

    井上先生沒有追出去,喘著粗氣站在門口,大廚看到他的時
候發現他帶著詭異的笑意,反照在明晃晃的菜刀上:“他們說洋
平是我兒子!”

    嘿,我兒子啊!

    只是那以后,拉面店再也沒有什么生意了。吃死過人給黑社
會盯上的小店,還有,店的主人是個神經錯亂的老頭,可惜他的
拉面真的很地道。


   “賣掉十碗才准關門!”井上先生今天算是把狠話給撂下了
。

    仙道彰經過井上先生的拉面館正是這個時候。

   “井上老伯好久不見!”仙道笑著走了進去,“今天的客人
怎么那么少?”

    仙道也是店里的常客,有一段時間他和流川的中飯都是來這
里解決,不過自從多兼了几分打工的差事這里就來的少了。

    大廚對著一無所知的仙道露出了奸邪的笑容,他一把拉過仙
道的手,急促的說:“拜托你了仙道君,老爺子發飆,為了我能
下班你一定要吃下八碗拉面……”
    井上先生皺著眉頭推開大廚:“別聽他的。”
    聽到八碗拉面仙道的腸胃充滿預知能力的一陣抽筋,不過他
還是抖擻精神決心趟這次混水:“愛心價啊,不多吃几碗對不起
我自己。”

    同志們,八碗拉面那是怎樣的一個概念?

    當仙道彰冒著冷汗朝第六碗拉面伸出手去的時候,饒是井上
先生也頭疼起來:“仙道,你要是撐死了,我拿什么賠給你那個
死心眼的流川?”

    他們坐在一張長凳上說著話,井上先生跟他提起水戶君,他
說洋平要是再強一些就好了,身子再壯一些,拳頭再有勁兒一些
,腦袋再硬一些。

    仙道搖搖頭說:“關鍵是長的有氣勢,往那兒一站,光是長
相就能夠唬住人。”
   “我懂。”井上摩拳擦掌,“建次郎就比小南有氣勢。”
   “眉毛要粗,眼眶要深。”
    井上撫掌大笑:“紅色的飛機頭怎么樣,又帥氣又有型。”
    仙道想了想:“我覺得光頭更好。”
    外形暫時放到一邊,井上先生補充道:“洋平的性格要是再
開朗一些就好了。”
   “讓他戀愛吧。”仙道的眼睛炯炯有神,“戀愛會讓他變得
開朗。”
   “洋平能夠活的更單純一些就好了。”
   “那就讓他多失戀兩趟吧,失戀會讓他心無旁騖。”
    井上先生抬眼看仙道:“還是給他找些事情做吧,我從來沒
有聽洋平提過感興趣之類的話,哪怕是小鋼珠也是因為湊熱鬧才
去的,你看這孩子,活的多沒勁。”
   “那就……”仙道笑了,“讓他打籃球吧。”

    讓一群少年,打干淨的籃球。

    快攻回防過人傳球籃板,在聚光燈下,如潮的叫好聲中奔跑
著流汗,空中一個停留,掄起雙臂猛烈的灌籃,前腳掌著地。

    好像飛機轟鳴著划過神奈川的天空。

    上學,放學,擦得明晃晃的籃球社地板上他們互相做著放松
運動,漂亮的經理紙扇揮的啪啪響,大聲喊著“防守,防守”,
化身為另一個少年的洋平紅著臉指著自己問怎么樣,夏天到了。

   “全-國-制-霸!”

    我們都可以變得不一樣,在一個新的世界里活的鮮明自在。

    井上先生“噌”的站起來,按摩著胳膊伸了個懶腰:“好了
好了,小伙子,恭喜你成為小店最后一個客人,富間!富間!”
    睡眼惺忪的大廚跑了出來,探頭探腦的問:“可算是打烊了
?仙道君吃飽了?”

    仙道一臉的拉面色,抿著嘴艱難的點點頭。

   “愣著干嘛?”井上先生不悅的喝斥道,“還不快把紀念品
拿出來。”

    大廚一拍腦袋說瞧我這記性,趕緊跑回后間翻箱倒柜一陣,
掏出來几件東西寶貝一樣捧在手心里給拿到了仙道面前。

   “不用……”仙道話還沒說完,大廚已經把東西抖開了,是
一件大廚專用的袍子,深藍色的料子配著白色的花紋,背后還映
著個大大的“面”字。

    井上笑呵呵的問:“怎么樣,和你們陵南的隊服一個樣兒。
”
    仙道笑得更開心:“是啊是啊,下次穿它去和流川一對一。
”

    井上先生腦門上積起一圈一圈的汗:這孩子的心思怎么盡不
用在正途上。

    除了袍子還有一對戒指,井上先生說是愛人出國旅游從當地
人那兒買的,不是什么值錢貨,留著也是壓箱底。仙道看那對戒
指做工還真精致,最好的就是雖說是對戒,粗細卻沒有什么不同
,剛好適合自己的情況,也就干脆的謝過揣在兜里了。

    出門的時候井上先生壓低了聲音問,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比料
想中柔和:“流川和他家里和好了沒?”

    仙道故作輕松的聳了聳肩膀。

    井上先生拍拍他的肩膀,說:“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如意的地
方。”
    仙道點頭:“我們過的很好。”

    而且會過的越來越好,仙道總是樂觀的,樂觀的仙道對自己
說,沒有什么是越不過去的坎,我們會繼續打籃球,繼續在一間
房子里熱鬧的生活,喜歡的人都在身邊,沒有什么活該我們失去
的,面包,牛奶,名分,未來,一樣都跑不掉,仙道君握緊了手
掌:幸福么,就是用來追求的。


    回去的路上,明亮的路燈點成一排,有聽著耳機的男人擺著
地攤。攤位上擺著一堆鐵絲,几塊肥皂,生了鏽的鍋子,几把小
刀造型還算精致,銀質的打火機……

    垃圾?他在心里說。

   “古董。”攤主拉下了耳機清楚地反駁。

    這個世界充斥了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仙道彰友好的笑了笑
, 身后隔了好遠的距離, 他聽到井上先生大聲的沖他喊:“
Dream a good dream.”

    Dream a Good Dream,Boys And Girls.



C. RPG

    玩過角色扮演這種游戲嗎?請你選擇你的職業,性別,種族
,陣營,外貌,性格,武器,必殺技……你確定你准備好了嗎,
沒有什么拉下了,也沒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前途可能很危險的
哦,按我說,外貌咱能多不起眼就長的多不起眼,性格能多爛就
多爛,陣營要多模糊有多模糊,原則這種東西不要也罷,當然底
線也是要有的──比如打不過要知道逃跑,做好事不能不拿好處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總之不能把小命搭進去──武器什么狠毒
用什么,必殺技什么陰險學什么,嗯,你不要緊張,請放松心情
享受,說穿了還是一場游戲。按“start”開始,眼睛酸痛了結
束。

    你將不再是你,你只要記得你的任務──你愛他。


    仙道到家門口的時候,看到流川抱著膝蓋坐在台階上睡得昏
天暗地,右手臂上給口水糊的濕濕的可以吹起泡泡。

   “喂,起床了。”仙道撓著他的下巴,直到流川好夢初醒的
仰起腦袋看他,“沒帶鑰匙?”
    流川瞇著眼睛想了好一會兒才胡亂的點點頭:“那么晚?”

    仙道順手拿白送的袍子擦了擦流川的臉,看他半閉著眼砸著
嘴難得的安分,心中一動,俯下身迅速的親了他一下,拉著他進
到屋子里。

    流川今天真的是累了吧,瞪大了眼睛也只有芝麻點兒大,仙
道問一句話要過五秒鐘才有反應,吃飯的時候掉了兩次湯勺,頭
發上粘了米粒也不知道。

    見怪不怪的仙道猜這小子八成又拉了自己隊上的三井做一對
一,當然也有可能是剛從美國回來的澤……澤北。

   “打起球來就跟玩命似的。”仙道重重揉亂了流川的頭發,
又刮鼻子又拉臉的,把情人滿端正一張臉整了變形才滿意。

    所以,今天他們兩人很早就睡了。仙道自己戴上了一枚戒指
,又給已經睡得不省人事的流川戴上了另一枚,兩只手放在一塊
兒比了比,他滿意的笑了。

   “流川。”

    ……

    ……


    當仙道彰醒來,他發現自己正在夢中,魚柱學長寬闊的臉龐
是夢境里第一個大特寫。

   “逆子!”
    仙道嚇了一大跳,還沒有反應過來呢,魚柱一把糾住他的衣
領沖他吼:“你什么時候勾搭上流川他們家小賊?”
   “學長……”仙道有些心虛,印象里哪怕訓練早退,傳球失
誤,拖累魚柱學長被教練責罰,也不見他有這么大的怒氣,“流
川呢?”
    聽到流川兩字,魚柱腦門上的筋都要爆起來了:“家門不幸
,家門不幸!你到現在還惦記著那小賊!”

    晴天里“  當”砸下個閃電,等仙道明白發生了什么的時候
已經是一個鐘頭以后。

    魚柱是他爹,越野是他媽,福田是他英俊瀟洒的弟,最最離
譜籃球隊的教練田岡老師是他的小書童,這些熟悉的人圍著他對
他說──流川家和他們家勢不兩立,互別苗頭別了100年,那冤
仇要多深有多深,那過節要多復雜有多復雜,流川他們家小賊勾
引你了是不,流川他們家小賊不安好心的懂不,你們倆整一個后
現代羅密歐與朱麗葉,那是死活不能在一起的。

    仙道把眼睛擦了又擦,太陽穴揉了又揉,現實還是一點沒有
恢復正常的跡象。他看到自己置身在豪華的大房子里,如果注意
,他能夠看到在牆的后面十八九歲的女孩在掃除,角落里立著一
只大花瓶,他能夠看到,視野是個有規則的矩形,在所有的嘈雜
后面是滾動的留言板。

   “系統提示一:你可以選擇,不過選項由我們提供。”
   “系統提示二:請把台詞念的動聽。”
   “系統提示三:你可以不擇手段,我們對你的卑鄙會另外打
分。”
   “系統提示四:只允許愛情勝利。”
   “系統提示五:勝利以前你無法離開游戲環境。”

    好像遇到不可思議的事,這是一個類似愛情養成類的游戲,
而里面的人物都盜用了自己熟悉的人的模樣和名字。仙道彰咬著
牙看完一串又一串的規則,一邊搖頭一邊笑,自己怎么會做這種
荒誕的夢。好吧,我陪你們玩,不過這個夢到哪里是個頭呢?明
天早上還要早起陪流川去晨練,所以游戲的時間只有前半夜。不
過在見到這里的流川以后,他卻有些不舍得了。

    那是在家族的又一場混戰中,越野老媽為了一條長裙和流川
家的小姐當街吵了起來,演變到后來,火槍拔了出來,男人揮著
拳頭半邊臉都腫了,仙道踩在荒蕪的土地上困倦的晒太陽,按照
系統提示他要等下一幕才出場,一轉身卻發覺流川站在自己的身
后,飛揚的眼神,揚著下巴看他。

    嘿,做的真像。仙道忍不住咋咋稱贊,尤其是那個“我要殺
掉你”的表情,就好像在湘北和陵南的籃球比賽中燃燒著斗志來
阻截自己的流川楓,所踏之地即是底線,這之后是一步也不能退
縮。以那樣的氣魄奔跑在賽場上,成為中心牽動著勝利天平的男
子才會被人們賦予“進攻之鬼”的稱號吧。

   “打你還是放過你……”流川湊近了仙道,忽然出拳給了他
一擊,“是根本不用考慮的問題。”
   “錯誤!錯誤!錯誤!”
    仙道后退了兩步才站穩,臉頰刺痛的緊,與此同時系統提示
閃著紅燈提醒:“二號玩家流川楓,台詞錯誤,總錯誤數30,第
三次警告。”

   “只有流川沒有失真呢。”

    當這個念頭從仙道彰的腦海中冒出來的時候,流川一撇嘴角
補充了個“白痴”,系統的警告牌一個跟一個跳了出來,鄭重其
事的宣布要處罰,三次犯滿的玩家要嚴厲的處罰。

    處罰的決定一下,局勢變了。

    流川他們家的勢力一落千丈,打手幫凶統統不見了蹤影,仙
道看到流川穿著粗布的衣服,臉色有些蒼白的站在比剛才還要遠
的地方,空氣很炎熱,和日照長度角度通通沒有關系。樹葉明明
還綠的飽滿晶瑩,一陣風刮過,就糊里糊涂的全跟著跳了下來。

    系統提示在仙道耳邊輕輕說:“好景色吧?”

    仙道君兩眼一黑。


    這天晚上,仙道躺在床上睡不著。 

    你說那個是流川嗎?

    你說這個是夢境吧?

    右臉頰拿熱毛巾敷了好一會兒,現在那半邊臉好像不存在了
似的麻木著。仙道揉了兩下眼睛就不再猶豫,一骨碌坐了起來。

    無論怎么說,流川這個人他總不至于認錯,有些不屑自己的
最初的無法確定,仙道歪了歪嘴角,就算是夢境也好,就算是游
戲也罷,他們倆總該站在一條陣營里,不相信他相信誰呢?打定
了主意,仙道的心情隨即暢快起來。

    旁人不讓他出門,因為沒有這樣的情節安排,每次走到大門
口總給開門的植草用同一句話退了回來。

   “太晚了,還是不要出門了。”

    于是仙道只有趁天黑,躲開所有人從后門兜了出去。

    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每家房子都亮著盞燈,依稀把去流川家
的道路照亮,發覺不對頭的系統跟在后頭著急的打著警告,到后
來也只有妥協的采取二號方案:把月下談心的那段提前進行。

    所以,當仙道找到流川他們家的時候,流川無精打采的坐在
屋子外的矮牆上。

    大約10分鐘以前,系統連吵帶鬧的把熟睡的流川楓從床上拖
了起來,交待了兩句說是一號玩家誠懇建議今天晚上要浪漫的賞
月。

    流川努力的睜開眼睛,困倦又無奈,周身的氣溫下降不下20
個百分點,這個時候某人已經等同于判了死刑。這個世界系統最
大,他再不耐煩也只好坐在矮牆上等著主控游戲方來和自己賞月
。從進入游戲開始積累的不愉快在等待中慢慢爬升到頂峰。

    天空中是密密麻麻的星星,這是城市里難得見到的景象,夜
風很涼,雖然流川及時意識到在這樣的環境下很難保持怒火,當
仙道出現在自己眼前,還是一下子岔了氣。那個家伙在笑什么呢
,朝天發倒了一片,雙手插著腰,大口大口的喘氣,眼睛亮晶晶
的,這么大眼瞪小眼對望了好一會兒,流川毫無預警的跟著笑出
聲,這笑來的太不是時候他慌忙低下頭,不過眼角彎彎的仍然收
斂不住,想要重新擺出冷淡的表情已經來不及了。


    這天晚上,他們決定先合作通關再說,卷入這場混亂的游戲
是哪個的責任,可以回去慢慢算賬,為什么仙道是一號玩家,流
川是二號玩家這個問題也等有空再研究。

    不過達成這樣的協議,仙道不是沒有存著壞心眼的。他事先
看過兩人的劇本,屬于流川的那部分台詞著實有些難度。

    比如這句──“不管怎么樣,你是知道的,我們之間有約在
先。我完全聽從你的吩咐,我是屬于你的”──嗯嗯,這句話仙
道倒是經常聽到,不過只有前半句的“有約在先”,后半句的主
題就直奔籃球離題萬里。

    再看這句──“很久以來,我便愛上了你,而且愛的發狂。
你不用說話,我控制不了自己,毫無辦法。我愛你……我是多么
的愛你!你能知道我的心嗎”──嗯嗯,真是激烈又直白,一句
話就把自己和流川一年欠的量都補回來了。

    最好就是這句了──“我希望能將這天天跟你講一遍,告訴
你,我是如何愛上你的,如何在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便對你萌發
了愛慕之情……我真希望能在哪一天對你掏出我的心里話,把一
切都告訴你”──嗯嗯,流川真能有這樣的覺悟就好了,仙道歪
著腦袋想象了一下,從心底里浮現的卻不是感動,反而是十足的
幸災樂禍。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流川,雖然還是常常為了他的“內斂”發
發牢騷滴嘀咕咕,其實自己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讓那個
愛耍酷的小子對著男友說出這種話來……好像很可怕。仙道君想
著翹起了嘴角。

    可流川還是讓他意外了,那些冗長的台詞他念的又快又准確
,既沒有結結巴巴也沒有羞澀尷尬,好像說話的人不是他本人,
那樣面無表情的用小學生背課文的姿態一個聲調念下來,因為看
系統給出的台詞看得太認真,從頭到尾都沒有空看仙道君一眼,
直到念完了自己那部分卻發現身邊的人沒有接上才責怪的抬頭瞪
了他一下,低聲說:“白痴,認真點!”

    仙道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好吧好吧,我們認真的來說愛
。

    流川真是一個做什么都很認真的人。在和自己父親攤牌的那
一場,流川跨坐在長凳上,睜著那雙黝黑的眼睛說:“讓我嫁給
他吧。”聲音出乎意料的清晰,站在門口一直看著他的仙道愣了
一愣,心底有微小的溪流緩緩流淌,忽然間覺得再也笑不出來。

    那一場是在父親的一頓亂罵中收場的,雖然早就預先知道結
局,流川卻被罵的有些失神,他回過頭看到仙道,沒有說話只是
點點頭。

    仙道添了舔干燥的嘴唇說,流川,放輕松點。你知道一切都
在好轉。我們會離開這里,等到我們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好,等到
所有人都愛我們,所有的波折都平復的時候,我們就要離開,回
到原本的世界中去從頭來過,游戲就是這樣,生活亦如是。

    不過,這里要簡單的多。

    早上去問個好能夠增加親情度5,減少壓力10,努力求學能
夠增加親情度10,新年的時候送上一份厚禮,增加親情度50。

    仙道做出的選擇總是能夠很好的減小愛情困難度,流川想要
做的事情雖然能夠增加體力值增加好感度增加魅力值,就是壓力
也是成倍的增長。不服氣之余也只好覺悟似的說,哦,原來老頭
子要這么討好。

    真是簡單多了,所有的改善一點一滴都看得到,所有的感情
一個數字就可以衡量,棒透了。

    好不容易捱到可以結婚是三個月后的一天,系統總結了所有
的數據,哼哼唧唧打出了一個“六十一點五”的總分。流川的臉
色一下子就青了,那么低的分數他怎么接受得了,仙道見狀不妙
趕緊拉住流傳的手,要不然他鐵定當場發  。

   “六十分也是我們的。”仙道在流川耳邊輕輕的說。

    流川有些松動,他把眼睛移到別處,好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樣
,耳根卻隱隱紅了。

    仙道暗自納悶:考試的時候這個分數怎么見你挺滿足的?

    婚禮的時候交換了互愛的誓言,進了新房兩個人都累得夠嗆
。仙道想差不多了吧,流川想總算穿關了吧,兩個人往床上一坐
,紅色的房間急速暗去,外頭的吵鬧也含糊成一片。一個恍惚,
仙道發覺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是夢──可是手指上頭的戒指
滾燙滾燙,一低頭流川也沒有睡著,沉默的看著自己。

    很多年以后回憶那一個晚上,仙道挺委屈的說,游戲里的床
比較舒服。

    不過,要等睡了一夜才算穿關的話,這則游戲就變了性質。
流川翻了個身枕在仙道身上,耐心解釋。

    怎么說?

    又不是成人游戲。



D. 灌籃高手

    中午的時候,太陽很烈,流川坐在自行車上等人。

    汗水從臉頰上流下,他不以為意的抬起胳膊擦汗。地面蒸騰
起滾滾熱浪,夏蟬的鳴叫聲不曾間斷,看遠處的街道好像沒有盡
頭似的海市蜃樓。

    兩個男孩從街道的另一頭過來,穿著運動衫,滿頭的汗還是
很有精神的叫著同伴的名字,一路蹦蹦跳跳。他們沖進了一家小
書店,從褲兜里掏出零散的錢幣要一本少年Jump。

   “有個怪家伙出場了,好奇怪的發型!”
   “啊,我看看。這就是仙道,好像是很厲害的家伙耶。”
   “嗯,比流川楓還要厲害嗎?”
   “會有比流川楓還要厲害的人出場嗎,不會吧,第一次比賽
就遲到,覺得是很不牢靠的人。”

    他們巴著書皮走出了小書店,誰都想多看一點,雜志在兩個
小家伙手中繃得直直的。書店的門口貼著巨幅的海報,海報上留
著紅色飛機頭的少年一手夾著籃球笑得得意洋洋。

    流川楓奇怪,買瓶水怎么會那么久,他放下了車子,朝仙道
彰去的那家便利店走去。今天他們約好了去體育館看比賽,再不
快些就該遲到了。

    那時,男孩子們光顧著看書沒有顧上看路。

    流川看到仙道從店里出來,于是加快了步伐。

    交匯的那一刻,他們彼此穿過了對方的身體,流川的手臂,
孩子的漫畫。

    仙道彰笑著問,是不是等急了。

    流川楓雙手插在褲袋里說沒有。

    古有好事者問賢人:“我們生活在什么世界?”

    閑人雙手往褲袋里一插,微笑著回答,我們愛的人身邊。

    路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一個男孩挺了下來,揉著眼睛說
,不行了,不行了,我眼睛要花掉了。

    另一個拼命張大眼,說,沒用,你這樣還想當櫻木花道。

    他的同伴不干了說,櫻木在太陽下看書眼睛也會花掉的。

    另一個擺出老大哥的架勢,搖頭說錯,櫻木不看書。


    蟬鳴一聲接著一聲,夏天到了。

    流川騎著自行車叫仙道快點跳上來,仙道在后面邊跑邊喊,
那你騎的慢些啊。

    流川回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仙道一眼,拎起垂在脖子邊上的
耳麥晃了晃,然后塞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好你個流川楓,仙道笑了,到底是運動員出生,一個沖刺跑
追上流川的車尾,跟著跑了兩步,強行跳上了車。

    力道之猛烈饒是流川車技再好也把持不了籠頭,在寬闊的馬
路上兩個人一輛車歪歪扭扭的前進。

   “流川,把住!”
   “白痴,說的容易!”

    從耳麥里透出來歌是一個女子磁性十足的嗓音。

   “ 眩ウゆ陽差ウメ背ズ走ベ出エ街ソ中
      ギギろホギゆコパソプよズ肩メ
      君ズ夢中スアシズ理由スモサスゆソズ
      ガソ腕ゾ絡ハアシゾスゆ
      ゆコソ間ズろ瞳奪マホサ始ネコギ
      離イスゆ搖ペゎスゆcrazy for you” 


后記:

    從很小時候起就一直有這種想法:我們是不是生活在一本本
書里呢?跳出這本書之后的世界是怎么樣的,應該是另一本包括
了更多的書吧。泛著油墨香柔軟的紙張,我們被一頁一頁翻過,
書頁漸漸泛黃,我們漸漸老去,世界共有,空間不同。嗯,沒有
什么讓我不滿意的。以上廢話和本文米有啥直接關系,充其量是
我的一點動機吧。

    因流,很抱歉我把催化系列二寫成這個樣子,本來說好是10
k以內的愛情短篇的,結果跑題跑的十萬八千,默一下。不過還
是想把這一篇交到你的手里,對你說:我完成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死人,讓你陷害我,我的坑現在怎么算也比你少
了,死了你的心填坑去吧,哼哼哈西。

    蚊子,死過來,后面輪到你了。啊,又可以舒舒服服打游戲
了! 

    十分汗顏的感謝各位把文看完,鞠躬!


戒指的由來:

    話說有一天,野比大雄又受了一肚子氣回來。

   “5555,他們玩仙劍3不帶我玩。”
    多拉A夢拍案而起,怒道:“仙劍3有啥了不起!”

    于是借由時光機器從未來世界帶回新型的游戲,只要帶上戒
指就可以親身進入游戲環境玩個痛快~~大雄憑這個威風了兩天,
然后按照這部動畫片貫有設定,淒涼結局,戒指也不知所蹤~~以
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