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北！」

    藤真後退一步。

   「藤真，我是替河田來收拾你的。」

    他望著藤真。

   「小楓，我好想你哦，你為什麼不告而別？」

    他織熱的目光接著投向流川。

   「河田也要我一並收拾你，不過我真舍不得耶！」
   「別廢話了！」

    流川鐵青著臉，發出凌厲的攻勢。

   「別這樣狠嘛！一夜夫妻百日恩哦！」

    澤北一味閃避。
    流川出手毫不留情。
    藤真也加入戰圍。
    澤北不得不還手了。

    三人打得難分難解，客廳中一時光芒四射，仙道也看不清
誰在何處，只好閃一邊。

    不久，流川掛了彩。

   「流川！你閃開！ 讓我來！ 」藤真見流川受了傷，叫道
。

    流川沒理他，負傷力拚。

    藤真暗暗做了決定，奮力把流川推開，使出所有的力量和
澤北一對一。

    見流川被推出來，仙道馬上過去看他。

   「你沒事吧？」
 
    流川嘴角流著血，仍固執地搖搖頭。

    藤真已漸漸處于下風。

   「藤真…」
   「你別過來！」

    藤真大喝一聲，掌中電光更甚，凝成一把劍。

   「是魂之劍！不行！藤真！」

    流川想上前去阻止他，卻站不起來，無能為力。

    那把無情的魂之劍向澤北揮去，一下子把他的光腦袋劈成
兩半……

    藤真望著倒下去的澤北，笑了笑，噴出一口血，倒在流川
身邊。

   「藤真！為什麼 用這種同歸于盡的方法！澤北值得你殉葬
嗎？」

    流川不是不痛心的。

   「流川…我去會阿透了…現在…只剩下…河田。你要好好
…活下去。 」藤真掙扎道。
   「活？我早就死了…」流川無奈道。
   「可是你的心…還沒死，你還有…希望…」
   「希望？」
   「你…知道的…」
   「…」
   「保重…」

    藤真緩緩閉上雙眼，得到他想要的解脫。


    整個客廳象戰場，四具屍體橫陳，模糊的血肉濺了一牆一
地。仙道驚魂未定，也不知該如何收拾殘局。而且流川也受了
傷……他忽然想起湖邊的木屋，一咬牙，放一把火把房子燒了
，帶著流川到那兒去避。



    流川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才醒來。睜開眼睛，只見
仙道笑嘻嘻地望著自己。

   「覺得怎樣了？」
   「…」

    流川也不知該如何回答，覺得怎樣？
    其實也沒怎樣啊，覺得好象剛睡醒。

    環顧四周，自己處身在一間蠻簡單但整潔的木屋里。

   「你睡了三天了。肚子餓嗎？除了吸血，你平時還吃些什
麼？我幫你弄！」

    休息了三天，仙道的幽默感又回來了。

   「你會讓我喝你的血嗎？」流川盯著他。
   「為何不？」仙道想也不想道。
   「哼！白痴！如果我喝了你的血，你會變成和我一樣的怪
物！給我弄隻老鼠吧！」
   「那老鼠不也會變成……」
   「動物不受影響。」
   「真怪啊，為什麼呢？」
   「我怎知道？我也是被咬的……」

    霎時觸動了他千方百計想忘卻的回憶，眼神暗淡下來。

    仙道心中輕嘆一聲，問：「不吃別的動物嗎？」
   「…」
   「不忍心？」
   「誰說的？少廢話！」
   「我很快就回來。」

    仙道笑著去給流川找吃的。


    流川決定到木屋外活動一下。

    啊！原來是那次的湖邊！
    湖依然寧，山依然綠。
    大岩石也還在，他到上面去坐了下來。

    他在一夜之間失去了一位共同作戰的伙伴，也同時少了兩
個仇家。他究竟要何去何從？他應該繼續逃亡，浪跡天涯去找
尋傳說中的那個可能幫助他的人，還是直接去找河田，作個了
斷？又或者，上天已在他不留心的時候，悄悄地給了他另一個
選擇……

   「你，有什麼打算？」在月光下釣魚的仙道，問坐再一旁
的流川。
   「…」
   「你還有別的戰友嗎？」
   「傳說中有一個，曾經逃出去，又遇上高人的家伙，聽說
很厲害，他也能對付得了河田……但也是傳說罷了，上哪兒找
去？」
   「本來你們有什麼打算？」
   「河田看上藤真，把他虜了來，成了他新的禁臠，花形來
救藤真，我看準那是個逃走的好機會，就出手幫他。結果是勉
強逃了出來，但花形卻受了傷，河田又派出爪牙來追殺我們，
逃了半年，來到了這里……當時一心只想逃出來，沒什麼打算
，也沒什麼計劃……畢竟，已經回不去原來的地方，也做不回
原來的自己……」流川突然說了許多。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坐在那塊大岩石上，面對湖，面對山
時，心靈特別脆弱，會做出一些平時絕不會做的事，說一些平
時絕不會說的話……

    仙道說：「你可以留下來，花些時間面對自己真正的心情
。」
   「這是個很美麗的地方，但不宜久留，河田隨時會追來。
」

    他似乎已做出了決定。

   「那你什麼時候走？ 」
   「…」

    他說不上來，也不想說，不想去想。
    他真的決定了嗎？


   「你不用回去看病嗎？」過了一星期，流川忍不住問道。
   「無所謂，他們也許以為我已葬身火海吧？你的傷好多了
嗎？」
   「嗯。」

    可是那心里面的傷呢……

   「心里面的呢？」

    仙道看穿流川那不設防的眼睛。

    流川看著仙道，疑惑著仙道怎知道他在想什麼 ？眼神卻
慢慢失去對焦……

    仙道從背後抱住流川，緊緊地抱著他，想趕走他所有的不
快般地抱著他，願能給他全世界的溫暖似的抱著他，象要牢牢
把他留在身邊的深情擁抱……

    流川沒有推開他，只是閉上了眼睛，想忘記一切不愉快般
地被抱著，願把兩人之間的距離縮成零似的被抱著，象沒有明
天般地享受這深情的擁抱……因為，他的确看不見兩人的所謂
明天……

   「你有沒有愛上我？」
   「？？？」
   「告訴你一個秘密，在你昏迷的時候，我給你吃了藥喔。
那種藥會使你愛上醒來後所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我啦！」
   「大白癡！」
   「不然我幹嘛不分晝夜地守著你？就是怕你醒來看見一隻
老鼠，還是一隻熊，或是一隻……」

    說一半，仙道忽然迷失在流川如磁鐵般的雙眸，接不下去
。

   「大白癡！」
   「你不可以離開我喔！」
   「不要說這種話。」

    流川在害怕。

   「不要離開我。」仙道正色道。
   「彰…」
   「咬我一口，讓我能永遠和你在一起。」
   「不行！我怎能把別人加在我身上的痛苦轉到你身上？」
流川斬釘截鐵道。
   「那對我來說，不是痛苦。」
   「我勸你還是別再有這種念頭。」

    流川覺得差不多到非走不可的時候了，再不走，他一輩子
都走不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