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黃手帕
仙道篇

作者: 深藍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整整3,653天,整整87,672小時,整整5,260,
320分鐘、整整315,619,200秒,曾經以為永遠都等不
到的這一天,終于即將來臨。
  這是和小楓約定重逢的一天。
  可是,小楓,你會守約嗎?你現在在哪里?

  十年前,為了我的前程,你獨自遠走异鄉。
    而那時懦弱的我,只能眼看著你傷心地离去,不知
該如何保護心愛的人。
  錯錯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現在的我,在歷經了許許多多風雨之后,終于明白
了愛的真諦。
  而且我已變得足夠堅強,我的肩膀可以承擔起任何
風浪,相信我,小楓,回來吧。
    我會給你一個溫暖的小屋,讓你遮風避雨;我會給
你一個堅強的臂膀,讓你放心依靠;我會給你一個溫馨
的家庭,讓你幸福快樂。
  我宁愿給你我的一切,只要能再看到你的微笑。

  知道嗎?十年前,你走了,也帶走了我的心、我的
愛和我的歡樂。
  你走后,我放棄了籃球,籃球場上沒有了你,籃球
對我毫無意義。


  你去美國的那一天,沒有通知我,是越野跑來告訴
我。赶到車站時,你正要登上開往東京的列車。

  站在遠處的天台,我默默地呼喚,你驀然回首,側
耳傾听。你帶著墨鏡,面無表情,也不知有沒有看見我
。

  你穿著那身我最喜愛的黑色衣褲,更襯出你蒼白而
消瘦的面容。

  我的心在滴血,卻沒有勇气穿過人群,懇求你留下
。那時的我,無力負擔我們的未來,我是多么痛恨我自
己。

    那一年,我18歲,你17歲。


  十年間,我的心一直追隨著你,從未稍离。

  看著你通過艱苦的努力,一步步登上夢想的頂點,
成為NBA耀眼的明星。

  心愛的人,我是多么為你驕傲!

  當在電視上,看到你在比賽中由于對手犯規而膝蓋
嚴重受傷時,我乘第一班飛机直飛美國。

    到達醫院時你剛剛做完手術,還處于麻醉狀態。醫
生斷言,即使手術成功,你也不太可能恢复以前的狀態
,再度叱 籃場。

  望著你蒼白憔悴的面容,沉睡中依然緊皺的眉頭,
我忍不住象孩子般哭泣。

  多想擁你入怀,多想用我的愛吻你的心,卻又恐傷
了你倔強的自尊。唯一能做的,只有守候在你的病房外
,祈求上帝的怜憫。

  堅強的你,面對惡夢般的現實,沒有嘆息,也沒有
自怜,只是默默地挺起胸膛,向命運挑戰。

  一日复一日,你吃力地做著痛楚而單調的康复運動
,汗水浸濕你柔軟的黑發,滑過你俊美的臉龐。

    而你,從未發覺,我就站在你身后不遠的地方,默
默注視。

  終于,你創造了奇跡,贏得了心愛的籃球,也贏得
了世人的矚目。

  你最終站在了冠軍的領獎台上,同時得到了MVP的
榮譽,被載入NBA最輝煌的歷史。

    那一刻,你的眼中閃著動人的光彩。

    我的心,一起醉了。



  當你為了救一個小男孩儿而被車撞倒,不得不永遠
退出籃球場時,我的心象是被誰痛擊了一拳。

    失去了籃球,你就失去了一切。


  當我赶到醫院時,你已黯然离去。

  眼睜睜看著你,拖著受傷的腿和破碎的心,一個人
孤零零地消失在人群中。你可知道?我真的听到了心碎
的聲音。

  我不顧一切地追尋著你的足跡,從美國西海岸到東
海岸,又飛越大西洋到了非洲肯尼亞。

    在非洲遼闊的草原腹地,我失去了你的蹤跡。

  對著初升的太陽我發誓,這是我最后一次讓你一個
人走。



  為什么?為什么?倔強的你,總是獨自默默承受傷
痛?總是用冷漠的面具,掩蓋內心的悲哀。你難道不知
道,我一直深深地愛著你嗎?
    怀著對你的愛,怀著對你的思念,怀著贖罪的心情
,這十年來,我是怎樣地努力學習、辛勤工作,只是為
了實現對你的承諾──追尋夢想的承諾。
  現在的我,已成為神奈川首屈一指的實業家。當然
,賺錢對我來說不是目的,我只想以此來証明我的成績
,你不是要我去實現夢想──成為日本Bill•Gates的
夢想嗎?

  小楓,雖然我沒有你飛得高、飛得遠,但我确實很
努力。我沒有繼承仙道家的事業,而是用我自己的雙手
,去開創屬于我──屬于我們的一片天空。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在所有那些艱苦而寂寞的日子里,是對你的承諾激
勵著我,對你的回憶支持著我。
  你堅定的目光,象暗夜的星辰指引我前進的方向,
照亮我前方的道路。
  期待著有一天能与你重逢!

  等你回來,我要帶你去看我蓋的大廈,那是神奈川
的第一高樓。站在頂層我事務所的玻璃窗前,可以鳥瞰
到遼闊的東京灣。

  每當我疲于奔命,每當我挫折失敗,想到在太平洋
的那一端,我的小楓正在全力奮斗,我就會重新獲得力
量。

  還有,小楓,你喜歡小孩子嗎?我助養了10個孤儿
,他們都很可愛。我常常給他們講你的故事,他們都好
崇拜你,并且期待著有一天,你可以教他們打籃球。

  記得我們同住過的這間小屋嗎?從東京大學畢業后
,我就一直住在這里,我要在這里迎接你的歸來。
  小屋里的家具擺設,都如你走時一樣,沒有絲毫改
變。不過,你也許會認不出了,因為所有的牆壁,都被
你的照片占据。
    那些照片都是我親自從籃球雜志、海報和球星卡中
收集的,都是你在球場上的英姿。

  我們唯一的那張合影,已經被我放大到真人尺寸,
就挂在客廳里正對門的牆上。
    記得嗎?那是在一次陵南和湘北的比賽后,一位記
者姐姐強拉我們照的。
  那次比賽,湘北雖然贏了,你卻沒有贏我。所以照
片上,我笑得很開心,你的臉臭臭的。
  就是在那場比賽后,開始了我們的一對一,也開始
了我們愛的歷程。

  小楓,我已經買下了小屋周圍的房屋,只等你回來
后,重筑我們的愛巢。
  我已找人設計好圖紙,而且有我親自參与。你一定
會喜歡的,那是一座精巧別致的小樓。
    在我們的臥室有一個活動屋頂,白天可以看藍天白
云,夜晚可以看月亮星星,還可以聞到海的气息。
  和我一起去看海吧,自你走后,我常常獨自去看海
,那片留下你我足跡的海灘,也留下太多太多的回憶。
  而你,就在海的那一邊,与我隔海相望。
  
  院子里的那棵櫻樹,已經長得又高又壯,每年春天
櫻花盛開,就象天邊燦爛的云霞,微風拂過,粉紅的花
瓣如雨洒落,那是我滴血的心啊。

    現如今,櫻花已經開過了十個年頭──我等到花儿
也謝了。
    這一次,我一定要与你一起賞櫻花。
  
  小楓,你离去時,和我定下的十年之約,不會只是
為了安慰我吧。
  你說十年后你會回到這里,那個時候如果我還沒有
變心,就在院子里的這棵櫻樹上,系一塊黃手帕。
  從那個時候起,代表幸福的黃手帕,就一直出現在
我夢里。

  期待著和你的約定,我早早定做了一万條黃手帕。
  小楓,喜歡嗎?是我親自設計的。
    每一條淺黃色的手帕上都用深黃色的絲線繡著醒目
的花体字──“AKIRA LOVE KAEDE”,喜歡嗎?

  親手將這些手帕結在櫻樹上,花了我整整三個晚上
的時間,到現在手臂還酸痛呢。怕你晚上回來,會看不
清這些黃手帕,特意在樹枝上挂上一串串黃色的小電珠
。這樣的光芒,從飛机上也能望得到吧?

  我不會讓你有任何誤會的可能,也不會給你任何逃
避我的借口。

    小楓,我要你回到我身邊,我的愛,千年不變!

    我要用我的一生來關心你,照顧你,体貼你,愛護
你,永遠不讓你的眼睛,再看到人世的悲哀。





  記下日記的最后一筆,午夜的鐘聲隨之響起。

  啊,這是新的一天,也是約定的一天。

  望著窗外,櫻樹上點點黃色的光芒閃爍,光芒下,
黃手帕隨夜風起舞,發出沙沙的歌唱聲。

  心情格外的好,因為,我的心已不再彷徨和困惑。

  小楓,我會永遠在此等候著你,用我的生命,我的
一切,守護著這顆愛你的心。

  并且堅信著──總有一天能夠再次擁有你!

  穿上你最喜愛的那套深藍色衣褲,我如一個初戀的
少女,期待著心上人的歸來。

  最后一根香煙已經燃盡,東方的天空也已破曉。初
升的紅日,將滿樹的黃手帕染成金黃色。

  打開屋門,關掉小電珠,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好清
新的空气,今天又是一個美好的晴天。這樣的天气,很
适合情人的相逢吧。

  院子外,有行人匆匆忙忙赶著上班,有小孩子唱著
歌去上學。今后的每一天,我都要与你一同迎接這樣的
早晨。

  已經過了吃早飯的時間,可是一點儿都不覺得餓。

    冰箱里已盛滿各种各樣的食物,小楓,都是你最愛
吃的,今晚,你會和我一起吃情人節大餐吧。

    等待,真是讓人心焦啊,雖然已經等了十年,而且
決心一生守候。可是此時,仍然會心跳,會嘆气,會踱
來踱去。


    啊,我的眼花了嗎?我使勁擦了擦眼睛。
    
  街角那幢大樓的陰影里,一個穿著全黑的男人佇立
著。恍惚間,我又回到十年前,看到小楓离去時的身影
。

  那男人摘下墨鏡,呆呆的望著結滿黃手帕的櫻樹。

  小楓,那是我的小楓!我的小楓回來了!

    我激動得淚流滿面,張開雙臂,傻傻地笑著。

    小楓徑直走入我的怀中。

  緊緊,緊緊地抱住我朝思暮想的情人,哽咽著在他
的耳邊喃喃低語:“歡迎回家,我的愛人!”
    將頭埋在我的頸窩,小楓嘟囔地說:“生日快樂,
大章魚!”


∼完∼
  “不讓你的眼睛,再看見人世的傷心,
    投入風里雨里相依為命,用我的痛吻你的心。
   看著你的眼睛,有太多太多淚不停,
   珍惜每一步愛的艱辛,苦難的夢特別真心。”

  這首許如芸的《你的眼睛》,每次听都會重新感動
一次。仙道君,加油啊,請給小楓幸福吧!



深:“仙道君,祝你生日快樂!”
仙:“笨蛋!笨蛋!笨蛋!”
深(滿臉無辜):“怎么?你不喜歡我的生日禮物?”
仙:“你怎樣折磨我都沒有關系,可是你這樣折磨小楓
      ,我怎么也不能原諒你。”
深(深感委屈):“不經歷風雨,怎么見彩虹?沒有人
                  能夠隨隨便便成功。再說,無論怎
                  樣挫折,我最終都會讓你們苦盡甘
                  來,比起某某寫你們分手 ,又或
                  是某某將你們其中一個寫沒了命,
                  我就不算坏人啦。”
仙:“好吧,看在你還有那么一點點良心,這次就原諒
      你了。不過,這還不能算是結局啦,我要你接下
      來寫我們幸福快樂的家居生活,來將功補過。”
深:“遵命!仙道船長!”(不過船長你可要有耐心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