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出現了，我還以為你被龍王招去當女婿了。」藤真攪動著
面前的檸檬汁。
「別挖苦人了，昨天打工才被越野刮了一頓。」仙道喝了一大口
咖啡，想借以去掉睡意。
「誰叫你混。活該！」
「不過打個呵欠而已。」
「是呵欠連連吧！？你到底在忙什麼？」
「找我什麼事？」
「也沒什麼，搬家了，通知你一聲。」藤真仍攪著檸檬汁。
「老頭沒為難你？」
「幹嘛為難我？」用吸管吸了一大口，雖然比自己做的差了些，
但是比起其它的店算是比較好的了。
「美人離開懷抱，任誰都捨不得的。」
「是嗎？仙道，說句老實話，你覺得我長得如何？」藤真往桌前
湊近了些。
「美得不像話。」
「你不是對美人都沒輒的嗎？」
「是啊！所以我對你沒輒。」
「少來，」藤真往椅背靠，「我是認真的在問你話。」
「我也是認真的在回你的話。」
「從來沒有想過追我？」
「想過，但是權衡一下，還是做朋友就好。」仙道聳肩，喝掉剩
餘的咖啡。
「為什麼？」
「以你的聰明才智，你心裏清楚明白的很，又何必要我說呢？」
「我可不是你肚裏的蛔蟲。何況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我猜想的對
或不對呢？再說，你不是說朋友之間貴在坦誠的嗎？」
仙道搖頭，「有時候人不要太聰明，口齒也別太伶俐。」
「沒辦法，天生聰明不是我的錯，口齒不伶俐又怎能說服得了你
說實話呢？」
「我們從高中一起到現在，我希望你能是我永遠的朋友，“朋友
”你知道的。」看來藤真並不滿意這樣的回答，「如果我們是“互
相取暖”的朋友，我們之間最多不超過二年就形同陌路了。」
「這麼肯定？！」
「沒錯。」
藤真低頭，喝著酸酸甜甜又夠冰的檸檬汁，其實他自己早明白
他跟仙道的互動關係，只是．．有些事被別人論斷時，自己也會有
某種程度上的疑問。
「論文決定好了嗎？」
「還沒。今天被捉住，欠了二張畫及一篇作業，已經想破了頭了
，就是畫不出來。」
「哦！？看到你苦惱的樣子，竟覺得心情特別好。」
「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沒良心的朋友！？」
「物以類聚。不過，今天就給你個特赦，留給你多點時間去做你
的作業。走了。」
「拜──」
仙道頹然坐在地板上，流川的家門口。
“他覺我煩人嗎？燈明明亮著，為什麼我按了三次的門鈴卻沒人
開門呢？討厭我老是囉嗦嗎？或者把我當陌生人不給我開門？難道
就這樣把我隔絕在門口不想見我？才四天沒見面，他就不理我了？
這四天我那麼忙，我．．．”
「你坐在這裡幹什麼？」流川開門，手上還拿了條毛巾擦著滴著
水的頭髮。
「你沒聽見門鈴響，是因為你剛剛在洗澡，所以你才沒有開門，
不是因為你討厭我了，是了。你．．我嚇了一跳，我以為．．」
流川拿起仙道掉了一地的書，「你在自言自語個什麼，要進來
嗎？」
「要！」仙道拚命點頭。
「幹嘛笑成這個樣子？很恐怖耶！」
「沒什麼！」仙道看著流川，不明白剛剛自己怎麼會那樣的擔心
流川會不理他，「想跟你借電腦，作業。」仙道指了指拿進來的一
堆書。
「嗯。」流川整個人躺在床上。
「要睡了嗎？」仙道轉頭看著倒在床上的流川。
「嗯。」
「會不會吵到你？」
「不會。」
流川轉眼即睡著了，等他起來解手時，發現已接近清晨三點鐘
了，而仙道仍和電腦作戰著。
「吵到你了？」仙道伸個懶腰。
「你該睡了。」流川倒回床上。
「？？」仙道看著流川。
「不睡嗎？」把被子拉一半在旁邊，並且挪著自己的身子偏到一
邊去，明顯的是留給仙道另一半床位。
「要，把這些存檔就睡了。」覺得此時電腦儲存的動作還真慢。
睜開眼，流川的睡臉就在他眼前。
沈睡著的流川很柔順，仙道在無意識的情形下輕吻著他烏亮的
頭髮，輕吻著他光滑的臉頰，輕吻著他紅潤的唇，因為流川動了一
下仙道停止了輕吻的動作。
「早安。」
「嗯。」流川睜開雙眼伸了個懶腰後又閉上眼。
「早安。」
流川迅速的睜開眼看著眼前的笑臉。
「早安，嚇到了你嗎？」仙道極端溫潤的聲音，「我昨晚來寫報
告，謝謝你收留了我一夜。」
「嗯。」流川把被子捲在自己身上後又閉上了眼睛。
仙道笑著搖頭，「浴室中的盥洗用具我可以用嗎？」
「抽屜。」流川伸手指著。
「謝謝！」仙道低頭吻在流川露在外面的頭髮上。
從浴室中出來，仙道坐在床沿，「起床了，小豬。」
「．．．」把被子拉高。
「小豬，起床了，該餵食了，快點起來，我肚子餓了。」
「．．．」拒絕把聲音聽進耳朵。
「快點起來。」仙道把被子從流川身上拉開。
「今天不用上學。」流川想搶回被子。
「可是小豬還是要餵的，快起來。」
「我不吃。別吵了。」
「小豬小時候不好好照顧，長大就會不夠胖，那就找不到買主，
賣不出去的。」
「．．．」流川嘟嘴瞪著仙道。
仙道只是微微笑著，「別嘟著嘴，會引人犯罪的，知道嗎？」
仙道說著將手撫在流川臉上，「要不要起床？」
「不要！」
仙道吻上了流川的唇，流川推開仙道。
「你幹什麼？」
「這是我叫人起床的方式，如果你喜歡我的吻，你可以繼續躺著
，然後我就知道你是要我再吻你的意思，而我當然也會如你的願吻
你的。」仙道作勢低頭，流川抬頭準備起床，就像默契似的倆人雙
唇相接的那麼自然。
仙道輕輕的離開流川的唇瓣，流川略帶疑惑的看了仙道一眼。
「早安。小豬。」
「我不是小豬。」走進浴室。
「等等！」彩子在樓梯碰到了拉著流川的仙道。
「早啊！彩子小姐。」
「你要帶小楓去那裡？」
「為了謝謝他昨晚的收留，我帶他吃飯去，然後帶他去曬曬太陽
，今天的陽光很好。」
「喂───！」不理彩子的呼聲，仙道騎上摩托車揚長而去。
陽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仙道仰臥在草地上，轉頭，正對上流川的視線。「還好，你還
沒睡著。喜歡嗎？這裡。」
流川坐了起來，四周相當清靜，他們吃了早（午）餐，坐上仙
道的車，一路從擁擠的道路到彎曲的山路，然後仙道一路拉著他的
手連哄帶騙的來到了這裡。
好靜，似乎連呼吸也無聲了。
流川爬起來，沿著這個稱不上是湖的小湖開始走著、走著、走
著。
「想畫下來？」仙道來到身邊。
「嗯。」
「改天再帶你來。」
「嗯。」
流川躺了下來，雙手當枕，仙道坐在他身邊，把外套蓋在流川
身上，流川不出聲的接受了仙道的好意。
「你這樣過不了多久手會麻掉的。」把流川的頭輕移到自己的腿
上。「想睡就睡吧，難得有這樣的天氣，有這樣的時間。」
「喜歡現在嗎？」仙道的手輕輕的梳理著流川的髮。
「嗯。」好舒服的感覺。
「喜歡跟我在一起嗎？」
「嗯。」
「喜歡我叫你起床的方式嗎？」
「嗯？」流川張開眼。
「快睡吧，小豬就是要吃飽睡、睡飽吃，才會長得人見人愛的，
或者要我唱催眠曲給你聽？」沒有等回答仙道就哼起了歌，溫柔的
哼著，想起流川的吻。
陽光漸漸的減少了它的光亮，天空的底色是淺藍的，有些雲彩
灰白的穿插其中，而西側有條呈現放射狀的漸層雲帶，在陽光的照
射下這道魚鱗般的雲霞呈現不同的色澤變換，最接近陽光的天空盡
頭，魚鱗狀的雲朵全是亮橘色，中間一點的一半深橘一半沈灰，離
陽光最遠的雲彩只一邊的亮橘，另外較接近東方的有著一道灰藍、
紫藍的雲段。
所有的色彩都起了變化。
流川的頭髮有些兒的反光，臉龐也呈亮橙。
仙道低頭凝視了好一會兒，叫醒流川，「看到了嗎？」
流川坐起身來，凝望一會兒，「嗯。」
「幸福的顏色。」
「幸福的顏色？」流川迷戀暮色中。
「是的，幸福的顏色，你的、我的。」
彩子在流川的房間看到了一大堆的書，仙道學校的圖書館的書
。
“昨晚仙道在這裡過夜嗎！？為什麼？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
為什麼跟小楓如此熟絡？他的目的是什麼？”
「仙道彰？！田岡的那個得意弟子。」
「沒錯，真不曉得小楓怎麼會跟他做成朋友的。記得畫展時他們
才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不過是二個多月的時間而已，他怎麼會好似
跟小楓是多年的朋友似的，拉著小楓的手就跑了。」
「年輕人多交些朋友也是好的。」
「老爹！仙道那個人．．怎麼說．．我聽過他的私生活不太檢點
，花心，而且．．」
「而且怎樣？」
「而且．．反正，我擔心小楓會被他騙了。」
「呵呵．．．小楓是個聰明的孩子，他會長大的，會選擇他的朋
友，彩子你就別太擔心了。」
「仙道也許是故意親近小楓的。」
「那小楓呢？」
「他是個沒心機的人，做事交朋友全憑感覺，他大概連仙道為什
麼會出現在他身邊他都沒想過。」彩子面前的飯碗仍是滿的。
「靠感覺很好，順著自己的心意走，很好。」
「老爹！」
「沒事的，沒事的，吃飯。」
彩子嘀咕著，你不知道，你沒聽過別人對仙道的看法，他是個
玩愛情遊戲的人，而且是男女通吃，據說他承認他喜歡男生多一點
，天啊！小楓太單純了，他怎麼應付得了那個情場老手。
「哎──」
「呵呵．．彩子，沒事的，這樣對小楓很好的。」
流川開門，看見仙道拿了一大堆東西，皺眉，「搬家？」隨手
接了仙道遞過來的東西，拿進了屋裏。
「想跟你雙宿雙飛。」
「白癡。」
「作業，還缺二張，在這裡靈感特別好，前天的報告已經交了。
」仙道把東西放在桌上，「拿去。」
流川打開紙袋，拿出壽司及飲料。
「喂！」仙道拿過流川手中的飲料，「你拿錯了，這才是你的，
檸檬紅茶，這是咖啡，對小孩子不好。」
「我不是小孩子。」流川想拿回仙道手中的咖啡。
仙道把手上的咖啡拿的高高的，流川墊著腳尖，搆不到杯子，
想把仙道的手拉下來。
「哈．哈．你還不夠高，多吃點，想把我的手拉下來？還早呢！
小朋友！」
流川不信的跳了起來搶，仙道當然不能讓流川如願，往後跳了
一步，結果跌在地板上。
「活該！」也跟著重心不穩跌在仙道身上的流川仍不放過仙道手
中的咖啡。
即使跌在地上，仙道仍不忘保全咖啡的決心，就在流川快搆到
的時候，把手往後一挪。「早說你過你還是個小孩子的嘛！別跟大
人搶。」
「哼！」
「喜歡躺在我身上？」
「白癡！」流川嘟嘴、起身。
「開玩笑的嘛，你還是喝你的紅茶好了。給你。」流川伸出手來
要接時，仙道又縮了回去，看了看咖啡杯，然後拿來紅荼喝了起來
，「這樣才公平，你已經喝了我三分之一的咖啡要還我。」
「小氣！」流川接過紅茶。
「是我買得耶！」
「你可以不買。而且既然要請客就不該計較那麼多的。還有，我
不是小孩子，但是如果你認為你已是個老頭子我也沒有意見的。」
仙道瞪大眼，「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的。」
「要你管。」
仙道點頭，「我知道了，那是因為你吃了我的口水，當然會變
得跟我一樣能說善道的。」
「是油嘴滑舌。」
「要試看看嗎？」
流川把壽司放入口中，「白癡。」
「歡迎光臨，請．彩子小姐？？」
「你好，越野君，怎麼好像看到妖怪似的，我很可怕嗎？」
「那有的事，只是你出現在這裡有點奇怪，店裏不忙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仙道是在這裡打工吧？」
「是的，可是這個時間不在，他晚上才會到這兒來的。彩子小姐
有事找他？」那小子不會惹上她了吧？
「嗯．想找他聊聊。」看到越野驚奇的表情，彩子覺得好笑，「
我沒看上他，我想他也看不上我的，我只是單純想找他聊聊．．聊
聊別人的事而已。」
「哦？」
「最近生意還好吧？」
「還過得去。」
「仙道的畫受歡迎嗎？」彩子眼尖的看到壁上仙道的畫作。
「還不錯，因為接受度都蠻高的。」
「這樣啊，其實我也有他的畫。既然仙道不在，那我走了，我還
約了仙道．．的女朋友，現任的。」彩子補充說明。
「相田小姐？」
「你知道？」彩子回頭。
「他是我朋友的姐姐。請問．．是為了仙道的事嗎？」
「沒錯，想找她聊聊她的男朋友。」
「其實．．嗯．．仙道他從來不曾表示過跟他跟相田小姐的關係
。」
「哦？也許他得顧慮到他的其他的女朋友或者還有．．男朋友。
」
「這．．」
流川坐在畫架前久久不動，從仙道來之前的畫到現在仍沒有任
何進度，再繼續坐在畫前只是徒勞無功。咬著筆走到只見暗夜的落
地窗前駐立著。
仙道看了看流川畫紙上只有輪廓的臉，再轉頭看著流川的背影
。
「怎麼了？」仙道伸手壓住流川在玻璃窗上不斷畫著圓圈的手。
「．．．」
「畫不出來？母親？」
「沒見過，父親也沒見過。」有種相似的感慨，這種孤寂的感覺
。
仙道拉起流川的雙手繞過自己的腰際，不能讓你有那種感受，
「那又如何？」
「我畫不出來。」誠實的道出自己的處境。
「彩子對你的照顧不就像是你的媽媽一樣！？如果她太年輕貌美
，那還有你師母也可以算是你的媽媽，」望入流川毫無遮掩的眼睛
，「如果要畫父親就把安西大師畫上去就好了，你是他們家的一份
子，不是嗎？」仙道給流川一個肯定的笑容。
這個笑容給了流川安心，流川把頭抵在仙道的下巴，一會兒，
「嗯。」
仙道抬起流川的臉，「沒有什麼是你畫不出來的，因為是你，
你是流川楓，所以沒有什麼是你畫不出的。」
直視仙道的雙眼，在他的眼中只有坦誠沒有欺瞞，舉起原來環
在仙道腰際的手，攬上仙道的脖子，貼上了他的唇。
「如果要畫老公畫上我的笑容就可以了。」
「白癡。」
「其實他從來沒有認為我是他的女朋友，而我也從不介紹他是我
的男朋友，我不敢要求承諾，因為他不會給，也許還會因此而逃跑
了。」相田聳肩。
「他只是玩玩？！」公園中曬太陽的多是一些老年人。
「他對每個人都是真心的，」看著彩子搖頭，「也許這樣說很奇
怪，但這是事實，他從來沒有騙過我，我相信這一點，我也相信其
他人也信任他才會把感情放在他身上。」看了一下天上的太陽，似
乎沈溺在暖暖的午後陽光中。
「真心？他根本就是無心。他把自己修飾的太好了，使每個他想
到手的人都相信他。」
「也許吧，誰知道、誰在乎？」
「妳不在乎？」彩子停住腳步。
相田也跟著停了下來，二人並肩卻沒對面，「在不在乎並不重
要。如果他欺騙了每個人，而這些人都為他所騙，那他就太厲害了
，不是嗎？何況，是我自己找上他的，他表示過不想被任何人綁住
，至少目前不想，就算有一天他會被綑住我也很肯定那個人不會是
我，但我仍要求他給我一點溫暖。我很明白，會有那麼一天他會毫
不猶豫的掉頭就走。」轉頭，對著彩子笑笑。
彩子看著眼神堅定又帶著自覺的相田，「那時你不會難過嗎？
」
「會，當然會，但至少我以為我曾經擁有過他，雖說這是自欺的
話。飛蛾撲火吧？圍繞在他身邊的人應該都有這樣的自覺。」倒像
是分析的是別人的感情問題。
「他到底有什麼好？妳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怎麼？」
「他的好只有真的認識他，而不是只看到他的笑臉的人才能懂，
也許，我也不知道，反正陷在網內的人一直是我自己一個人。」相
田繼續著她的路程。
「不想出來？」
「也想也不想。不過，那天就快到了，也許．．已經到了，只是
自己沒有勇氣去揭曉答案而已。」相田彎下身，用手摘下雜草地上
的小黃花，自語的，「是該知道的時候了。」
「喂！」電話鈴聲吵醒睡得正甜的仙道。
「小楓，該起床了。」
“小楓．”，仙道把電話筒拿到流川的耳邊。
「喂．．」
「剛剛那個人是誰？」
「仙道。」
「為什麼電話是他接的？」
「比較近。」
「我是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睡在這裡。」
「我知道，我是問他為什麼會睡在那裡？」
「他沒回去，太晚了。」
「他為什麼會待在你那裡待到太晚？」彩子不自覺提高的聲音讓
流川清醒了起來。
「因為畫不出畫來，而我又要睡了。」
「什麼跟什麼？」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的彩子再提高八度，「趕快
起床去上學。」
把電話交給仙道。
「好大聲哦！她平常是這樣叫你起床的嗎？」仙道捧過流川的臉
來，「這樣不是比較好嗎？」吻上了流川的唇，而流川也回應著，
「不過，只有我可以這樣叫你起床哦！」
等著流川鎖上門，一起走到樓下，「我載你到學校。」騎樓，
仙道跨上他的摩托車。
「不要，車快到了。」
「我不急著上課，沒關係。」
流川沒說什麼的往前走去。
「不想搭我的車也沒關係，但至少跟我說聲再見啊！」不明白為
何自己對流川的每個應對會如此的認真。
「再見。」
「真是敗給你了。拜拜！」對著流川的背影揮動著手臂，就算流
川沒有回頭也沒關係，他只是認真的揮著他的手臂。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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