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四月，櫻花情熱的開著，然後，只要季節一到就會毫無
戀棧，似雨飄落。
人行道上盡是來來去去的人，仙道沒認識一個，很多人都喜
歡坐在靠窗戶的位置，難道他們真的在期待著什麼樣的不期而遇
？
桌上的曼特寧已見底，百般無聊。
生活中沒有什麼特別的喜樂也無相當的哀傷，沒有什麼特別
想做的也沒有特別不想做的事，心中沒什麼牽掛，漂漂浮浮的日
子，沒有好也沒有不好，這就是米蘭．昆德拉所謂的『生命中不
能承受之輕』嗎？
「對不起，來遲了。等很久了嗎？」褐髮大眼男孩看不出有
任何的歉意。
「等美人是應該的。」
「早知道我就不必趕得汗流浹背的。」
「看你一付優雅的樣子，很難相信你知道有人在等你。」
待者送來了一杯白開水，「請問，要點什麼？」
「檸檬汁。謝謝。」看著仙道見底的杯子，「要什麼？我請
客，彌補我的遲到。水果茶？」
「曼特寧。」
「麻煩一杯曼特寧。」藤真轉頭瞄著仙道。「換口味了？」
「什麼？」
「不喝水果茶了？」
「改口味了。」
「換人了？！不過，你總是改不掉口味跟著別人換的習性。
」
仙道搖頭，卻不對藤真的話否認，「有什麼事擔擱了嗎？」
「還有什麼事？」藤真往後靠上椅背。
「牧老頭？」
「別這樣子稱呼他。」
「每個學生都這樣子稱呼他的。怎麼樣？」
「沒有我藤真辦不到的事，何況是他問我是否要當他的學生
的。」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算他很歡迎你當他的學生，就算
能收到你這個學生是他的榮幸，但是他的事情你不是沒聽過，他
身邊的人．．．．」
藤真輕敲桌面，「仙道，你不是個會在背後說人是非的人。
」
「我是為你的貞操擔心。」
「跟你在一起，也有人會為我的貞操擔心啊！」
「那是他們不了解我們。」
「哦！？」藤真張大他的大眼睛。
「你也不相信我嗎？虧我還一直把你當知己，算了。你真的
不考慮找田岡當指導老師，我可以幫你。」
搖頭，「我決定了的事就不再改了，找牧老師是我自己決定
的，我相信可以從他那裏學到我想要的，我也很清楚我自己在做
什麼。」
「你一直有你自己的想法，誰也左右不了你，不過這才是我
認識的藤真。」
「但是我可不認識你那些“互相取暖”的朋友。」
「那些都只是過渡，沒什麼好認識的。當那個永遠的、宿命
的、唯一的戀人出現後我第一個介紹你認識。」
「人在那裡？」
「不知道。」
「不知道？還說的跟真的一樣，我看這不過是你愛情遊戲的
一個藉口。」
「我是認真的，如果他出現在我面前我會知道。你也一樣，
你生命中註定的對象一出現你就會知道的。」
「我可沒有你那浪漫的想法。」藤真喝了口檸檬汁，粉末泡
的，真是難喝，「或許在我的生命中沒有註定的對象。」
「有的！當他出現之後，你的生命中就只有他一人。」
「你呢？他出現後你也只有他一人嗎？」
「是的，就只他一人是我心之所繫。」
再搖頭，「剛好可以拿來當擋箭牌，而且也是甩掉那些“互
相取暖”的朋友的好藉口。」
「我是那種人嗎？」
「沒錯。」
「是你我才會說這些話的，竟把我的真心話給曲解。」
「對了，你知不知道安西竟然又收了個弟子，在停收了近二
十年之後再收個弟子，而且聽說才十四歲，是個孤兒，跟他一起
生活了四年了。」
「我倒沒注意，你見過？」
「沒有，今天才知道的。能夠讓安西大師再收弟子想必不是
個平常人等。」
「平常人才能顯現出安西的才能。」
「你眼紅嗎？」
「田岡老師待我很好的。」
「他就是太縱容你了。」
「幸好我沒有像你這樣的老師。」
陵南畫廊。
「仙道，你的。」
「太好了，每個月就是拿到這個薪水袋才發覺人生的義意。
越野，如果你能把你的薪水和我的弄錯的話，我會更愛你的。」
仙道親了一下寫著他的名字的袋子。
「那種話留著對別人吧，再說，你不過是來打工的，薪水想
跟我比？而且，只要你一幅畫賣出去就比我的薪水多了。」
「又不是每天都能賣畫出去，你不說我還差點忘記，搞不好
你是妒嫉，所以別人要買我的畫都被你擋掉了，不管，你要賠我
。」仙道耍賴兼撒嬌。
「受不了，算我求你好不好，一個大男人這樣很噁心的，難
道你不知道嗎？」
「越野最壞了，」仙道故意把聲音提高，「這樣傷人家的心
，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越野推開仙道，「給我滾遠一點，真不知道你算那門子的香
、玉了。研究所都要畢業的人了，怎麼還這個樣子？！」
「哼！你不懂得欣賞，別人還搶著要呢！」
「那就留著讓別人搶了。」
「我跟．．彥一，你來的正好，你來評評理，我真得沒人要
嗎？」
「不會啊！你跟我老姐吹了嗎？」
「彥一，你別理那個變態，你來有什麼事？」
「湘北畫廊要舉辦安西及弟子聯展，嗯，這是海報。」
越野接過海報，「設計這海報的人是誰？色彩自由奔放，這
裡，黑紅對比強烈，感受的到那種熱度。」
「我不知道，沒問，這是彩子小姐拿給我老姐的。」
「五月二十一日，不就是下星期六嗎？」
「老師應該有收到邀請卡才對，仙道你明天記得問一下老師
。」
「你怎麼不打個電話自己問？」
「你問一下會怎樣？」
「誰不知你打什麼主意，說到畫展，老師肯定又要囉嗦個沒
完了，你少打如意算盤了。」
「你清楚就好了。」
「仙道學長，你最近都沒什麼作品嗎？」
「沒靈感。」
「少點時間泡馬子，就有作品了。還有啊，多畫幾幅畫，賣
出去就有錢了。」
「不是泡馬子，」仙道搖搖手指頭，「是追求靈感，再說這
是藝術，別老跟錢扯上關係。」
「那你的畫就全收起來就好了嘛，何必擺在畫廊賣呢？！藝
術品要有價格來襯托價值。不過，反正隨便你，被罵得也不會是
我。」
「你別在老師面前提起就好。」
「老師不需要我提醒的。」
湘北畫廊前廳，人來人往，記者及藝文界的人還有安西的弟
子、學生等人都在等安西的到來。
「我打算離開。」
「什麼？」仙道手拿著一杯雞尾酒。
「打算離開，想搬家。」藤真也拿了一杯在手上，喝了一口
。
「怎麼？終於想開了？還不算晚。」仙道看著藤真，一身西
裝，蕾絲襯衫襯托藤真白皙的臉蛋更加光滑。「但是．．不會是
因為神宗一郎吧？他在老頭身邊可是有很長的歷史了。」
「不是因為什麼人，是我自己想走，再跟著牧老師也沒用，
我們太像了，連創作都接近。」
「這是你早就知道了的不是嗎？」仙道看著四周的人，跟認
識的人打招呼。
藤真揚了一下眉，「來了個清田信長，像隻小猴子，太吵了
。」
「他吵的對象不是你吧？」
「看來．．你在床上得到很多的消息嘛！」
仙道搔頭，算是默認了。
「相田小姐的消息真的很靈通嘛，」藤真環看四周，看看相
田是否也到場，「人都不用到，消息卻很準。」
「我可不是為了她的消息才跟她上床的。」
「是，因為你們都怕冷！」
這一說，倆人不禁都笑了。
「老頭知道嗎？」
「知不知道無所謂，我已經決定了。」
「你的論文還要過他那一關的。」
「他不是那種人。」
「那就好。我支持你的決定。」
仙道看到畫廊負責人－彩子在另一頭，走了過去。彩子正跟
著一個人說著話，那人挺直背部，身著黑色西裝而黑絲綢般的柔
亮髮絲順著臉頰、頸項，形成完美的弧度。
彩子看似安撫的臉色，那是仙道認識彩子這個女強人以來第
一次看到的溫婉態度，以前見彩子總覺得她太強勢了。
「嗨！大美人，好久不見了。」仙道的招牌笑容在看到流川
時凝固於空氣中。
「好久不見了，仙道，最近好嗎？」黑絨緊身小禮服把彩子
玲瓏有緻的身段完全的烘托出來。
「馬馬虎虎啦，追妳又追不到，能有什麼好呢？這位是．．
」仙道直盯著流川。
「流川楓，我父親二年前收的弟子。」
「你好，我是仙道彰，久仰大名。」仙道伸出手，流川只是
看他一眼。
彩子拉了一下沒反應流川，流川只好伸出手，拍了一下仙道
已等著的手，敷衍了事。
「我想走。」流川並沒有把仙道放在眼中似的。
「再等一下，老爹還沒來呢！」
「老爹不會生氣的。」流川嘟著嘴。
「這是應有的禮貌。」彩子輕按流川的唇，「老爹說完話就
放你走好不好？聽話嘛！我今天很忙耶！」
「．．．．」
「還有，今天晚餐自己料理，別又吃泡麵。」
「．．．」
彩子看了一下四周，「我叫安田等下來時帶你最喜歡的壽司
及檸檬紅茶來好不好？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所以你先別走，至
少等你的晚餐來。」
聽著這些對話，仙道覺得真是好笑，好一個任性又彆扭的小
孩，但似乎很有意思，仙道的笑自然而然湧上嘴角，「彩子小姐
妳去忙吧！我幫你照顧他。」仙道自告奮勇。
「不需要。」冷冷的語氣。
「那就麻煩仙道君了。」彩子對著仙道笑笑，拍拍流川的肩
，「等一下才可以走哦！」
「別扳著臉嘛！彩子小姐已經把你交給我了。我帶你到處參
觀。」
「不需要，滾遠點。」
「誰都可以站在這裏的，不高興你可以走。」
流川瞪眼，逕往內廳走去。
「不要跟著我！」
「誰都可以走這裏，這一幅是你畫的嗎？」仙道隨意指著一
幅畫。
「不是。」
「那這一幅呢？」
「不是。」
「那這一幅呢？」
流川回頭，「都不是！」不識字嗎？都要貼上作者的。
「都沒有？！」仙道笑呵呵，「看來安西大師怕你會砸了他
的招牌。」仙道握住流川握拳的手，「別生氣，開玩笑的，你生
氣臉紅很可愛耶！」
「．．．」
「別瞪我，我是為了看你的畫才來的耶，不過，就算沒有展
出你的畫也沒關係，見了你也算不枉此行了。」
「放手！」
「這裏不適合動粗的，你的彩子姐姐會生氣的。」
「放手！」
「聽你的，聽你的。」仙道放手。
「仙道，安西大師來了。」藤真走近仙道，看他樂不可支的
樣子。
「藤真，我跟你介紹，他就是流川楓了。」
「你好！我是藤真健司。」
仙道拉了一下流川，在流川耳際低語，「人家在跟你打招呼
，沒禮貌的話，我告訴彩子小姐，你就別想走了。」
「你好。」
「這才乖。走，」仙道拉著流川的手，「聽完你老爹的話你
就可以走了。」
「放手！」
仙道展示他的迷人笑容，「你乖乖的話．．」
流川甩脫開仙道的手，「我自己會走。」
仙道笑呵呵的跟在他身後並且對著藤真說，「很酷吧！這個
小孩。」
仙道騎著他的車來到了湘北畫廊，從畫展見了流川之後就想
再見他一面，也不是為了什麼，只是想看他臉紅、嘟嘴、生氣的
樣子，只是想鬧鬧他罷了。
一樓、二樓是畫廊，三樓還有畫室，仙道參觀過，而現在燈
是亮著的，知道流川是住在四樓，而現在已是深夜時分，可能在
這裏的人只有．．
仙道按了門鈴，門在仙道希望又不敢奢望的情況下被打開了
。
詢問的眼神從流川的眼中發射而出。
「沒有查明來人的身份就開門是很危險的。」仙道露出他貫
有的笑臉。
「有事嗎？」
「來看看是不是你在這裏。你在畫畫？安西大師交代的作業
？」
「學校的。」流川自顧自的繼續他的作業。
仙道在流川身後看了一下子，原來是畫桌上的靜物，直接而
完全的反映色彩在光的折射下的非常，很直率又很自我的。
仙道在三樓到處轉了一圈後倚在落地窗旁，實在沒有什麼風
景可言，都市就是這樣吧？！除了高樓層的燈火，景色實在貧瘠
的可憐，而自己偏又困在這水泥叢林中動彈不得，轉身看著仍在
作畫中的流川的側臉，一臉專注的神情實在比窗外的景色賞心悅
目。
仙道開了門出去，十分鐘後又按門鈴。
「不是跟你說過的嗎？要看清楚來者是誰才可以開門的。」
「你可以不進來。」
「我知道吵到你了，別生氣嘛，」就是想看他微慍的神情，
「我是為了你才出去的耶，看你畫得差不多了，所以出去買個東
西給你填肚子，肚子餓了吧？」仙道把袋子舉到流川的眼前，「
檸檬紅茶、不過這附近沒賣壽司，所以吃個漢堡吧？」
流川接過手，肚子實在餓了，先吸了一口紅茶。
「不怕我下藥嗎？你的彩子姐姐沒有交代你不可以隨便吃陌
生人的東西嗎？」
「我認識你。」
「認識的人也可能會是壞人。」仙道也拿出一個漢堡咬了一
大口。
「無聊。」
「蠻好吃的耶！怎麼我以前也不特別覺得，是因為跟你一起
吃嗎？」
「因為你肚子餓了。」流川一下子就解決了一個漢堡，眼看
大杯的紅茶就快見底了。
「吃慢點，這樣對消化不好。」話一出口，仙道馬上覺得不
對，一來流川已經吃完了，再來他早該知道流川根本對他的話不
理睬。
「不說謝謝嗎？」仙道還在喝著飲料，流川已開始最後的修
飾了。
「謝謝。」
「不客氣。我看你畫得很好耶，怎麼畫展不見你的畫呢？」
流川瞪了仙道一眼，那壺不開提那壺。安西老師說，你的畫
中還缺了一些東西。
「對不起！不過你嘟嘴的樣子很可愛，會讓人不禁想要吻你
嘟著的唇的。」
流川好似沒聽到仙道的話，已收好了畫具。
「我要關門了。」
「喔，那再見。」
沒有想過為何自己會又來到這裡，也沒有想過自己為何會特
別積極的想跟流川扯上什麼樣的關係，只是控制不了自己按鈴的
手。
「不是跟你說過的嗎？要看清楚來者是誰才可以開門的。」
仙道還是給開門的人一個溫和的笑臉。
「看到你了。」流川指著電眼。
仙道搔搔頭，「又在寫作業？」不去管自己是刻意還是無意
，打完工騎車到湘北畫廊下，看到四樓的燈仍亮著，仙道繞回去
買了些燒賣及檸檬紅茶，還有給自己喝的咖啡。
「學校的。」流川接過仙道伸過來的紙袋。
仙道看了一桌子的書籍，「你也會去圖書館借書哦？」
「白癡。」
仙道拿著咖啡開始參觀起來，流川跟在他身後。
「你一個人住嗎？」
「有時候彩子也會住在這裡。」流川指一間關著的房間。
「看來這裡都是彩子整理的，蠻乾淨的嘛。」
「．．．．」流川喝光了一大杯紅茶，把杯子塞住紙袋中。
又坐回了電腦桌前。
「以後買特大杯的？」
「隨便。」
「要不要喝？」仙道把杯子往流川面前送。
「什麼？」
「你聞聞。」
流川湊近一聞，「咖啡，不要。」
「很好喝。」
「不要。」
「也罷，小孩子喝咖啡不好。」
「什麼？」流川嘟嘴。
「小孩子喝咖啡不好，」仙道一付理所當然的表情，把已喝
完的咖啡杯往紙袋中塞，「會睡不著，而且太刺激了，對不對？
」看見流川對他的話很不以為然的瞪著他，仙道開始笑了，也許
自己會這樣說不過是想看到他這樣的表情吧？
「不是要趕作業的嗎？不用招呼我了。」前幾天睡不好，總
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也許少的是眼前人的表情吧？
只見流川又是一瞪，而仙道又是一笑。
逕自躺在流川床上的仙道看著天花板，幾近是自言自語的跟
流川聊天。
聽到沖水聲，仙道才從睡夢中醒來，“睡著了？！”
敲敲浴室的門，流川探出頭來，「幹嘛？」
「我走了。」流川準備關門，仙道擋住了，「等一下在睡前
記得把門鎖好，小心有人偷襲。」
「無聊。」
「拜拜！」
「仙道，拜託你好不好？你已經打了幾十個呵欠了。」越野
整理著桌上的報紙。
「男人真命苦，昨晚太晚睡了，打個呵欠而已就被修理。」
仙道繼續的又打了個呵欠。
「我那敢修理你啊！只是沒那個能耐就別玩得太過火。」
「我覺得你話中有話耶！」
「是嗎？你聽得懂最好。小心玩火自焚。」把捲成棒狀的報
紙往仙道肩上一打，「別再打呵欠了，會傳染的。」
「天大的冤枉。」
「昨天你美人學弟來找你，他說好久不見你了，你把人家拋
棄了？」
「山口他來跟你哭訴嗎？學弟關心一下學長乃天經地義的事
，你別老想歪。」仙道趴在桌上。
「是嗎？怎麼他就特別關心你。聽彥一說他好久沒有見到你
在他家出現了，怎麼了？山口學弟把相田小姐給擠掉了？」
「別亂猜好不好？山口那種小孩子我惹不起的。」
「原來你知道？！」越野耶揶揄著，「要人家別會錯意，自
己就別表錯情。」
「怎麼都是我的錯啊！我最近忙得很，誰也沒理的。」
「是盲得很吧！？本來以為你會在你的知己那兒，哪兒知道
連知己都找不到你。」
「藤真？找我做什麼？」
「不知道。仙道，陪美人是你的事，我管不著，可是你在打
工時間呵欠連連，這個樣子要是客戶看到你想會怎樣？老話一句
，你別玩得太過火了。」
「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我一點也沒在玩。」
「我相不相信無所謂，但是你的知己你自己去跟他好好解釋
吧。」
「我知道了。不過，你怎麼可以『相不相信都無所謂呢？』
，你是我的好朋友耶！朋友之間貴在誠信，如果你．．」
「歡迎光臨，需要．．」
“竟然不理我。”仙道自言自語著。
攪拌著面前的檸檬汁，藤真看看手錶，仙道這傢伙，再五分
鐘，沒到就走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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