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終于跟他家里聯系上了。 來接他的是他的姐姐,非常漂亮的女人,對人也很熱情,跟 身為弟弟的他完全不同。我是不知道在家里他是什麼樣的,單單 從表面上看他們的關系很冷漠──也許是他失憶的緣故──想到 這兒我有點疑惑,當問起流川不回家的原因時,他說“迷路了” 。為什麼要說謊呢?喪失記憶不是你的錯啊。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雖然跟他相處不到一天, 但我對他卻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覺,不知為什麼就跟他很自然 的說話很自然的生活。如果是真正的流川呢?我還會這樣對他嗎 ?我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真正的流川是不會來的,不會 睡在這張床上,不會幫我洗衣服,也不會問我那樣的問題。我突 然很生氣,我以為我們已不再是陌生人,以為我們可以以一種全 新的關系相處。但其實我們的距離還是好遙遠,正是這個距離害 我亂了平常的步調,他明明是流川卻又不是流川。我內心徬徨不 知如何是好。 不知我們還能否見面…… 后來我去了一趟湘北──我實在放心不下,不知他有沒有恢 複記憶。不湊巧的是他們去翔陽打比賽了。 “看來流川已經適應了。我以為他會因為先前的失憶而消沉 呢,是我多慮啦。” 我很失望,這幾天他完全沒跟我聯系,似乎已經忘了我的存 在。 “仙道,你是陵南的仙道吧,你在胡說什麼。流川失憶?不 可能吧,這幾天他一直都來上課啊──哦,只有一天他因為肚子 痛(仙:怎麼聽起來耳熟?)請假了……說起來,跟往常沒什麼 不同啊。” “是……是嗎,也許是我自我意識過剩,就當我沒說吧…… 對了,不要跟流川說我來了。謝啦。” 我帶著滿腹疑問留下一臉迷惑的湘北學生離開了。到底怎麼 回事?有那麼快恢複嗎?還是只是暫時性失憶?……話又說回來 ,與人交往的記憶對流川來說可有可無吧。那……我呢?我對他 來說,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我……似乎問了和那時他問的相同的問題。 不行!我要見他!立刻,馬上!這想法一出來我就搭上公車 ,直奔那個我從沒到過的流川的家。 “你是……仙道君吧,楓他剛打球回來又出去了,說是找你 去了。” 什麼?!怎麼這麼不巧!我心中狂跳不已,差點忘了說謝謝 轉頭就跑。我恨不得立刻飛回家,早知道……千萬不要再錯過啊 。 回到家,我看見門口有一輛熟悉的自行車。也許……他剛到 。我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推開門,屋里光線太暗看不清,只隱約看 到沙發上有個人影。 “門沒鎖我就進來了。” “沒……沒關系,反正我很快也要回來的。” 真正見到他我 反而不知說什麼好,連他的眼睛我也不敢看,“……剛才想著要 見你,結果真的一推門就看見了,我嚇了一跳。” “……”我猜他又是一副“你在說什麼”的表情。“我來還 你東西,另外要跟你說……” “先別說這個。你怎樣?記憶恢複了嗎?湘北的家伙說你似 乎沒有經歷這種事。“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 我愣愣的盯著他,等著他說下文。他遞過一張照片,仔細一 看原來是陵南為了今年的全國大賽而拍的。我是反對啦,但彥一 的姐姐非要為我們寫一篇報道,說是為了鼓舞士氣,萬般無奈我 只好就範。想不到…… “我擅自拿走……” 想聽他說出道歉的話……看來這輩子是 不可能了,“那天我在雜志上看到……” 雖然他敘述的很簡單我還是聽懂了。為了方便起見,下面這 段文字是我根據他的話整理出來的。 那天他在雜志上看到這張照片,也許是一時衝動,他要來見 我(他沒明確說出來,但我猜是這意思^_^)由于不知道我的住 址只聽說我常在那釣魚,所以只能亂撞。中午沒吃飯,再加上又 很累,很自然的他睡著了,于是撞到電線桿上失去記憶,再然后 我揀到了他。開始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很抱歉,其實我的記憶在第二天你走后發現了這張照 片時就恢複了。” 啊、啊、啊咧?(?)我吃驚的嘴巴張開合不上以至脫臼( ……)流川他、他道歉了,而且他說出這麼長的句子!最讓我吃 驚的是他說話的內容──其實不僅是吃驚,更多的是高興,原來 那果然是真正的流川啊! “你、你幹嘛笑的那麼惡心……喂!你幹嘛!” 我把他攬入懷中,輕輕撫摩他軟軟的頭發,他由于害羞整個 臉紅透了,真可愛。 “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直想告訴你,其實那個問題的答案 很簡單,它只有唯一的解:對我來說,你當然是唯一的。那麼反 過來我要問你,我呢?我是什麼?” “……白癡。” 其實流川是最坦率的,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想到什麼就說什 麼(雖說表達能力不強)從來只忠于自己的感受,不象我,一直 都搞不清楚。而且,那個距離僅僅是物理上的,我們的心早已貼 的很近,這點我早該意識到的。等在我們面前的不知是什麼,但 ,“只要我們在一起不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