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PIE
作者﹕木木

    一個完整的餅!不是連載,不是坑!

    為了吸引各位大人看到結尾,木木決定宣稱,這是一部懸
疑篇!

    哈哈哈哈……


(1) 東京,T大校園。開學已經一個多月了。 仙道抬手准備去敲流川宿舍的門,到了這個時候,仙道才 忽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個家伙會答應嗎?根據以前 的經驗,這種事情,那個家伙一概都會斥為無聊或白痴的吧。 ” 三個小時以前,田崗把仙道叫去,讓他負責新生杯籃球賽 的宣傳,“新生杯的系列球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去年我們籃球 部表現得很不錯,今年你去負責宣傳推廣,別讓足球部、網球 部什么的出了風頭。” 去年。去年因為仙道的出現,信息工程系一年級隊從初賽 一路殺入決賽。新生杯籃球賽的觀眾,特別是女性觀眾直線上 升,很是搶了足球部、網球部的風光。現在想起來,田崗心里 還是頗有些得意的。說起來,至此以后,仙道也成為校園里的 風云人物。 “今年,想來就更不成問題啦。找我來就為了這件事啊, 你放心好了,一切交給我吧。”仙道答應得異常爽快,讓田崗 原本打算頗費一通口舌之累的心理准備落了空。 如此篤定,仙道心里自然早已有了眉目。想要吸引視線, 吸引女性觀眾,換了往年不敢說,今年,今年還用得著擔心么 ? 過來應門的是一個小個子男生,他是流川楓的室友。流川 楓不在,仙道便坐著等他。流川的室友看見仙道穿著T大籃球 校隊的球衣,很有些羨慕,開口招呼道,“流川楓的個子也很 高,他也是打籃球的么?” “是啊,打得很好呢。” 等了一陣,流川推門進來。拎著個運動包,頭發濕漉漉的 ,卻很清爽,估計是打完籃球直接沖了澡回來的。 看到仙道坐在屋里,很明顯地愣了一下,眉頭皺了皺,“ 你怎么會在這里?” “很吃驚吧。” 仙道也不回答流川的問題,笑嘻嘻地看著 流川的表情。 “白痴。” 流川自顧自地把包里的東西拿出來,放到一邊 ,也不理會仙道。 旁邊的小個子男生看到流川對學長這么出言不遜,頗有些 緊張和驚訝地看著流川,又轉回頭去看仙道。 “他就這么副德行,習慣了。”仙道聳聳肩,安慰似地笑 笑。 “學長我今天帶你出去逛逛,熟悉一下校園環境。” “用不著。”這個白痴,進來都一個多月了,早就熟悉了 ,還用得著他帶? “那么我請你吃晚飯,這總歸用得著吧。” 仙道覺得自己 真是好脾氣。 仙道拉著流川去了餐廳,坐定后,隨便聊起以前神奈川的 朋友,氣氛倒也輕松。 “沒想到流川你也會發憤用功,考進T大。不會是為了追隨 學長我吧?”仙道每次看到流川的時候,常常喜歡逗他,以觀 望流川的表情變化為樂。 “真少見。” 流川的用詞向來極簡潔,意思是說象仙道這 么厚顏無恥的人還真少見。 “以后有什么不懂的,盡管來問我。怎么說也是你的學長 哦。” “唔,知道了。” 吃了一半,仙道開口:“幫學長一個忙吧。” 流川撇一撇嘴,就知道仙道是章魚請狐狸吃飯──沒安好 心。 “新生杯籃球賽很快就開始了,你看你什么時候有空,我 找人幫你拍兩張照片。給我們籃球部做新生杯籃球賽的宣傳海 報用。” “沒空。” “哎呀,很快的。隨便擺兩個POSE就可以了。” “沒興趣。” 仙道再接再厲,“海報一出來,保証很多PPMM都會注意到 你了。” 唉,這算是哪門子攻擊點啊,神奈川的流川楓親衛隊,那 陣勢如何,這小子估計也是從來沒往心里去過的。 果然,流川完全不為所動。 饒是仙道舌燦蓮花,也攻克不了流川的扑克表情。 仙道只能作罷,“算了,這件事我另外想辦法吧。哎,什 么時候有空,一起打籃球吧,好久沒有和你一對一了。” 看著流川亮起來的眼睛,仙道心里竊笑,嘿,還是老樣子 ,這小子的命門還在那里,一掐一個准。可別說我利用你,是 你自己脾氣壞,不肯配合。 “說定了,后天下午。” (2) “今天下午多謝你了。你也知道流川楓那小子的死硬脾氣 ,想直接找他拍,根本沒戲。也好,這樣更加動感些。” 仙道坐在彥一的電腦前,一張張的照片看過去,回頭又看 一遍,再看一遍。 “就這張吧。還要麻煩你這個未來的大記者,幫我放大印 制嘍。” 彥一很熱情,大家都是來自神奈川的,仙道流川,如果能 在T大大學校園里再占鰲頭,也是一件讓人自豪的事情。 仙道拿出一個移動硬盤,“這些照片我都拷回去吧,以后 籃球部的主頁可以拿來當素材用。” 流川在學生公寓大堂的公告欄前駐足,仔細地看了看,低 低罵了一句,“這個混蛋!” 新生杯籃球賽的大幅宣傳海報已經貼到這里來了。黑白色 調。仙道攔截的背影,但大部分還是被流川大力灌籃的側影占 據。奕奕神采,進攻的氣勢磅礡而出。 很明顯是前兩天和仙道一對一的時候被拍下來的。海報上 一溜斜著向上的藝朮字體:“江山代有人才出,數風流人物, 還看今朝。”下面略小一點的字體,**屆新生杯籃球賽硝煙再 起。 有人在向一旁的自助飲料機投幣。 片刻,流川的面前遞過來一罐佳得樂。“怎么樣,夠意思 吧。為了烘托你,我甘作陪襯。你看看,襯得你多么光彩照人 。” 流川奪下仙道手里的佳得樂,“肖像權怎么算?” “得,我再請你吃飯,行了吧。” 流川“砰”地拉開飲料罐,仰頭喝了兩口,擋住了眼里又 盈了几分的笑意。 新生杯籃球賽開戰。仙道去看過几次,看著流川楓帶著新 一屆信息工程系一年級隊一路又殺進決賽。不出意外的,T大 里流川楓親衛隊也迅速集結起來。 當然,最喜不自勝的,還是籃球部的田崗,他迅速地將流 川楓招募至校隊。 (3) 仙道的室友Billy憤憤地敲著鍵盤,“流川楓這小子有什 么能耐,看把那幫女人迷的。學校這BBS里三天兩頭有他的照 片。” “時代進步了,那些親衛隊的跟蹤手段也先進了。” 仙道 笑笑,換了件馬甲登陸進去,開始敲鍵盤,模仿女孩子的口氣 ,跟貼,“流川楓,我愛你!流川楓,我愛你!” Billy笑得打跌,“靠,我暈。仙道,你要搞笑起來還真 有一手。” “你不知道,以前在神奈川和他們學校比賽的時候,就得 頂著流川楓親衛隊那排山倒海似的吶喊作戰。這句話是她們的 口號,夠火辣夠直白吧?” “唉,我要是有這樣的激勵,戰斗力指數一定立馬上升五 十個百分點,不,八十點!” “是啊,那家伙的眼神和氣勢,真是叫人過目難忘。” “這么多傾慕者,卻從來沒看到流川和女孩子在一起的照 片,那家伙定力就那么強?他小子不會是……” “別亂說啊,那家伙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喂,你有沒有聽說,足球部的泉和拓,好像很曖昧的樣 子……” “沒興趣管別人的事。”仙道關了BBS窗口,有些意興索然 。 (4) 仙道好几次路過流川他們上大課的教室,總是看到流川趴 在后排的桌上,睡得正香。心下覺得好笑,一日,便專程等在 流川的教室門口,迎了流川出來,“我實在好奇,你到底什么 時候念書?晚上會去上自習么?” 流川也老老實實,“不去,教室里,圖書館里,周圍總會 有女孩子嘁嘁嚓嚓。呆在自己宿舍里,又總想睡覺。” 仙道低頭想了會,“那么,你到我宿舍里來念書吧。我負 責監督。” 流川又逮住機會,“那么,你要和我一對一。” 仙道失笑,“好吧,三次換一次。” “兩次換一次。” 仙道妥協。 仙道的室友Billy晚上很少呆在宿舍里,于是流川便占著 他的桌子。兩個人各自看自己的書,倒也安靜。 仙道有時回過身去,常常會看到流川又在趴著睡覺。若是 時間尚早,便推醒他,讓他接著念。若是時間也不早了,便不 去吵他,沖一杯牛奶,等到了點,推了他,叫他喝了牛奶回去 睡覺。 有時候,仙道也會饒有興致地仔細去瞧流川的睡姿。嘿, 真乖,這么乖。 寒假結束回來以后的一天,流川到仙道的宿舍,仙道正在 擺弄什么。看到流川進來,仙道獻寶一樣,“來看,給你的東 西。” 那是一個套娃(俄羅斯很常見的藝朮品,外形象胖嘟嘟的 花生,開啟方式象茶葉罐,大的茶葉罐里面套著個小的,小的 里面還套更小的)。 是個男孩子的模樣,黑頭發,黑眼睛,穿著件金銀線繡的 小背心,喜滋滋地笑著。 “表姐去俄羅斯旅游的時候帶回來的。其他都是褐色頭發 金色頭發,只有這一個是黑頭發,我搶了下來。看看,有沒有 一點點像你?” “白痴。”我的臉有那么圓么?我會笑得那么白痴么? “你小時候肯定就是這個樣子。” 晚些,當流川抱著書和那個套娃離開的時候,走到門口, 又返回身,眼睛亮晶晶的,欲言又止。 仙道撓撓頭,“我知道,我知道,一對一嘛。明天下午好 不好?” 流川也就不再說什么。回到自己房間,流川把那個套娃一 層層的打開,從大到小,從高到矮,一溜排開,共有十個。最 小一個約莫中指長度,還可以打開,里面卻是空的,什么也沒 有。 搞什么,送我這種小孩子的東西。還說像我。 一日,流川楓過來的時候,Billy正好也在,過來開門, 看到流川冷質出挑的外表,吃驚,“你就是傳說中的流川楓? ”看到流川楓手里抱著書,“流川楓也要念書么?” 仙道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側身打趣,“我這個小學弟,球 打得好,書就念得一般般嘍。明明是我幫他溫習功課,反倒好 象我在求他,還得舍命陪他練球。”向著Billy訴苦,“我是 不是很苦命?” 流川臉色一沉,忽然不快,扔下一句“白痴”,也不進屋 ,轉身就走。仙道知道他又發脾氣,也不去管他。 Billy搖頭,“靠,這么有性格,難道現在女孩子都吃這 套?那我們這些溫柔內秀款的豈不是通通落伍了?” “別,別說我們。你是內秀款的,我還自覺是秀外慧中型 的呢。”仙道取笑Billy。 隔了一段時間,Billy想起來問, “怎么這段時間流川不 過來了?” “我也問過他。他說養成習慣以后,自己也能在宿舍里念 書了。” (5) 暮色漸沉,仙道在機房里呆得晚了,急匆匆地想回學生公 寓。為抄近路,便打算橫穿足球場。剛走到灌木叢邊,旁邊傳 來低低的一聲,“仙道,仙道──,能幫個忙嗎?” 仙道嚇了一跳,轉回頭仔細一看,是足球部的泉,坐在樹 叢陰影里的,眉頭皺著,好像在強忍著痛苦的樣子。仙道探身 過去,發現泉的大腿處划了一個很大的口子,還在流血。 仙道微微皺眉,“其他人呢?” “他們都先走了。” 仙道臉色變得陰沉,也不再問什么。伸了手,打算把泉拉 起來。泉試著起身,卻吃不住力,“哎喲”一聲,又跌坐下去 。 仙道略一沉吟,“你稍等一等。” 仙道跑回機房,問同學借了輛單車,再回來。將泉架上車 后座,先去學校醫務室。半路上,泉的手機響起來,低低說了 兩句。 拓一陣風似的沖進醫務室,看到泉,就一把抱住,一疊聲 地說,“你怎么啦?傷到哪啦?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是誰欺 負你了?我剛才手機沒帶在身邊,回來才看到。唉,都是我不 好。” 躺在病床上的泉,看起來清秀蒼白,聽到拓的自責,疲憊 地笑了笑,“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是我自己腿抽筋了,跌倒 的時候又划到了石子。沒什么大礙,你別這么緊張,讓仙道笑 話。” “仙道,幸虧碰見你,多謝啦。”泉遞過一個溫和的笑容 。 拓這時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仙道,有些不好意思,“多謝 。” 仙道牽牽嘴角,拍了拍拓的肩膀,“別客氣,我先走了。 ”走開兩步,又站住,低了頭開口,“你們倆──,也悠著點 ,別太引人注目了。回頭弄得自己辛苦。” 仙道獨自慢慢走在醫務樓那長長空寂的走廊里,孤單空落 的腳步聲,在狹小空間里揚起,撞在兩旁慘白的牆壁上,瞬時 被擊得粉碎。 隔一段日子,坐在宿舍里,Billy招呼仙道上網去看帖子 。有人將泉和拓擁吻的照片貼了上去,成了一時的熱門。 很多評論用詞極為惡毒猥褻,進行謾罵攻擊。因為這兩人 原本也算認識,仙道看了便覺得心里堵得發慌,看不下去。 Billy在旁邊長嘆一聲,“這下他們可夠受的。” (6) 象仙道這般俊朗的人物,身邊的女友自然是不缺的。也不 知算不算的上是女友,反正吃飯、跳舞和看電影什么的,身邊 總有不同女孩陪著,換得頻繁。 那些個女孩子也會到籃球館里來看仙道訓練。休息的時候 ,便殷勤地遞了毛巾和水杯過來。 一日,訓練的休息時間。仙道正在和一個名叫雅子的女孩 子說笑,流川搭了條毛巾,一個人在一旁坐著歇息。 忽然一個隊友開口,“仙道,你倒快活,有美人相伴。也 不替你的小學弟介紹一個。” 仙道偏頭,瞟了一眼流川,笑道,“他,他還需要我幫忙 介紹么?那么多的親衛隊成員,弄得我們從網上就可以知道流 川明星一天的動態了。他估摸著是挑花了眼吧。”稍停,“不 過也難講,他那個臭脾氣。” 仙道回身對雅子說,“哎,雅子,你有沒有溫柔的女友, 可以介紹給我們的流川楓?” 女孩子總是對這種事情有著無比熱忱,更何況這次對方是 流川楓,于是雅子立刻很快活地開口:“不知流川君喜歡什么 樣的女孩子呢?” 流川頗有些惱怒地朝仙道瞪了一眼,“用不著你操心。” 仙道一副見多不怪的笑容。 但是不久,流川身邊真的多了個女孩子的身影,叫做理惠 ,很乖巧的樣子。 于是仙道就總是興致很高地,要么自己一個人,要么拉著 時任女友,去找流川和理惠一起出去玩。仙道無疑是人群中最 活躍的,跟在場的所有女孩子都可以相談甚歡,而流川多半都 是沉默著的。 一日,仙道抱著籃球又來找流川,看到理惠也坐在屋里, 便說“流川,我們去打籃球吧。理惠,你要不要一起來?回頭 一起去吃冰淇淋。” 流川不知為什么,似乎心情不好,竟然看到籃球也不心動 ,“我不去。我要和理惠去看電影。” 仙道一時沒有料到,但很快便掩飾了尷尬,笑起來,“也 是。不該總是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那我先走了,你們兩個玩 得開心點。” 仙道走后,理惠有些疑惑地問,“我們要去看電影么?” 流川情緒越發地壞,悶頭躺下去,毫不客氣地說,“你先 走吧,我想要休息了。” 翻來覆去地躺了一會,實在睡不著。流川又起床,決定去 找仙道。 流川走到仙道所在公寓樓的樓下,卻站住了。他看到理惠 倒在仙道懷里,哭得傷心。而仙道正溫柔地擁著她,低聲勸慰 著什么。抬眼看到流川,兩個人都愣住了。隔了一段距離,兩 個人就這么互相注視著,沒有開口。身旁有人來來往往,指指 點點。 末了,流川轉身離開。 (7) 第二天,籃球部的更衣室里,有隊友過來問,“聽說你搶 了流川的女朋友,仙道,這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亂七八糟的,你們哪來的消息?” “網上唄,說得有鼻子有眼,說看到流川的女朋友在你懷 里哭。” “ ,傳得還真夠快的。理惠跑來跟我訴苦,流川那冷硬 脾氣,你們也都知道。我安慰了她几句,她益發覺得委屈,就 哭起來。現在的女孩子真是任性啊。不過你們說,是不是因為 我太有女人緣?” 發現周圍的隊友都噤了聲,回頭一看,流川臉色陰沉地走 進來。大伙都快快地換好衣服,悄聲地離開。 仙道站著沒動。 流川狠狠地合上柜子的門,回身盯住仙道,“你到底跟她 都說了些什么?!” “我告訴她,你根本心不在焉。我讓她離開你,分手對她 好些。” 流川氣極,也怒極,“仙道彰!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 么以為自己很了解我?憑什么這么自作聰明?!” “對不起,流川。” “以后你少管我的事!”流川大力地摜門而出,留下仙道 一個人。 接下來的訓練,所有人都感覺到流川帶著一股狠戾之氣, 總是針對仙道,不閃不避,帶著球直接進攻,硬生生地沖撞。 大家只道流川是在找茬,也不敢勸。仙道有苦難言。 訓練結束以后,因為一個高年紀的學長退出籃球隊,一早 就約了球隊的隊員在一起聚餐。 忽然有人提到足球部的泉和拓。 “足球部的拓因為打人致殘,已經被勒令退學了,聽說還 要追究刑事責任呢。” “怎么回事?” “還不是因為和泉的事。有人當面說話說得難聽,拓一時 控制不住,就出手了。” “那么泉呢,聽說他家里很有錢的, 不能出面擺平這件事 么?” “泉家里以斷絕經濟來源為要挾, 脅迫泉轉學,他要去歐 洲了呢。” 流川握著酒杯的手越攥越緊,青筋浮現。 “好可惜哦。你說是不是,仙道學長?” 一位隊友的女友 眼泛淚光,感傷著足球部兩位帥哥的離去。 “的確很可惜。”仙道的神情有些漠然。 流川一杯接一杯地灌酒,終于還是醉了。想起身,卻站立 不穩,眼看就要跌倒。仙道眼疾手快,在旁邊一把扶住。 流川無力地靠在仙道身上,嘴里呢喃,“仙道,仙道── ” 隊友竊笑,“還惦記著你呢,仙道。” 仙道苦笑著回應,“這家伙還真嫉恨上了。” 確認Billy晚上不回寢室以后,仙道便跟隊友告別,先帶 流川回去。 仙道把流川帶回自己的房間,安頓到自己的床上躺好,沒 曾想吐了一回。只好把讓流川先躺到Billy的床上,回頭把床 單扯下換上新的,再把流川弄回自己的床上,把他因為嘔吐弄 臟的上衣給扯下來。手忙腳亂。 流川看來睡得并不舒心,眉頭皺著。 仙道無言地看著流川的睡顏,垂了頭,用手支住額,良久 ,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抬手關了燈,又一個人在黑暗里坐了 很長時間。 流川快到第二日的中午才醒過來,發現自己睡在仙道的床 上。而仙道已經離開了,桌上留著他的字條,“我把你的衣服 拿去洗了,你隨便挑件我的衣服先穿著吧。”沒有任何情緒。 流川撐起身子,在床沿上默默坐了一會兒,起身在仙道的 衣服里隨意挑了一件,也離開了。 隔天訓練的時候,仙道把流川的衣服帶過來。“以后別喝 那么多酒,明明不能喝,還要逞強。” “用不著你管。” “我去洗衣店的時候,老板娘鄙夷的眼光,搞得我亂沒面 子。還不都是你害的。” “誰讓你來管我的事情。”同樣的腔調,不過語氣緩和一 些了。 流川和理惠分手。仙道自此也不再讓他的那些女友到球館 里來看他訓練。 (8) 東京地區四校邀請賽。T大對S大。 S大校籃球隊隊員個個人高馬大,球風可謂剽悍,小動作 也多,有時甚至不惜犯規。攻勢確也凌厲,到了上半場結束的 時候,已經領先12分了。下半場開始后,S大攻勢不減。比分 差距在拉大。 仙道在防守時,對方進攻犯規。仙道被撞倒在籃球架下的 護板上,撞得不輕,坐在那里一時沒有起來。 流川見狀,兩步就沖過去,俯下身子問,“你怎么樣?” 仙道抬頭,看到流川焦急擔心的面孔近在咫尺,愣怔了一 下,隨即又痞痞地笑,“怎么,擔心我么?來,拉我起來。” 流川抬起身子,不情不愿地伸了手去,“白痴”。 旁邊傳來對話。 “原本聽說T大的仙流搭檔,實力不俗。現在看來也不過爾 爾。” “長得帥有什么用?籃球,是要憑實力說話的。” 仙道仍坐著,垂下眼帘,嘴角挑起一個嘲弄的弧度來。再 度抬起眼睛的時候,卻是爭勝之心頓現,氣勢大漲,藉著流川 的手臂,一躍而起。 迎向流川的眼睛,神氣地笑起來,“既然別人想看看咱們 的實力,可不能讓他們失望哦。” 拍了拍手,招呼隊友,“來吧,我們上!” 仙道的精神力集中了,整個人都煥發起來。接過隊友的傳 球,全速攻上。急停,大幅度的假動作,晃過對方防守隊員, 作勢欲投,對方的球員跳起,卻見仙道又沉下身子,將球巧妙 地傳給從后面跟上的流川。流川接到球后,突破兩名隊員的聯 防,強行上籃,直接灌籃成功。 仙流二人擊掌相慶,“再來!” T大籃球校隊最后反以九分的差距贏了這場比賽。比賽結 束,雙方隊員排隊集合,互相行禮致謝。 “多謝指教!” (9) 升入三年級以后,仙道好像變得忙碌起來,泡在機房和圖 書館的時間多起來。而且還接了外面公司的程序回來做,于是 參加籃球隊的活動便不那么積極,常常翹掉隊里的練習。 那天,仙道又遲到了。田崗正在訓話,“本周四下午的交 流賽很重要。這個教練在美國很有名氣的,他的推荐非常管用 。各位如果有出色表現,他答應介紹到美國去做交流學生。大 家就可以到美國去打球,明白沒有?” 田崗看到仙道,又專門跑過來,對著手下愛將,“這個周 四你可別給我再遲到了,聽到沒有?” 仙道答應了一聲。 但是到了周四,仙道還是遲到了,等他出現的時候,下半 場都已經開始了。仙道解釋說是前一天晚上調試程序到半夜, 中午想小憩一會兒,不曾想就睡過頭了。田崗氣得不行,好在 流川表現出色。 仙道抱著肩膀站在田崗身邊,陪笑,“對籃球,流川原本 也就比我要執著些。” 下一句話,卻是把田崗氣個半死。“教練,我打算退出籃 球隊。” 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愛籃球的嗎? 是。只是現在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仙道退出籃球隊,大伙借機再次聚餐。 席間,有人問,“仙道,最近一段時間就見你來得不多, 很忙么?” “是啊,在准備一些專業論文。查資料,編程序,挺緊張 的。” “哈,看不出來你小子還這么上進。” “唉,以后用來安身立命的資本,怎么敢懈怠?不會真以 為我是天才吧?” “仙道,聽說你還在外面打工,報酬怎么樣?” “過得去。錢啊,是我最喜歡的小情人。” “真TMD俗。你小子就不能有點更高尚的追求?” “那我說,我追求的是自由和愛情,各位感覺是不是好點 ?” “好多了。” “為此,我先追求金錢。” “靠,還是俗。”眾人異口同聲。 仙道也喝了不少酒,耷著眉毛,湊近流川,“流川,你不 會跟他們一般沒見識吧。要是你也不理解我,我可要傷心死了 。” 又來了,總是這樣,沒個正經,不知是真是假。 流川往椅背上靠去,拉開與仙道的距離,“那么,你想要 什么樣的愛情呢?” 仙道眼神一動,挑起一邊的眉毛,“我希望可以享受愛情 ,而不是為了愛情需要瘋狂地苦苦掙扎。” “唔,我想我可以理解。”流川面無表情地調過頭去。 仙道的眼神黯了黯。 我理解。所以你追求這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 境界。心若未沉淪,自然不需要苦苦掙扎。 不,也許你并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仙道正式退出籃球隊以后,雖說偶爾還會到籃球館來,活 動活動身子,看看舊時隊友,還會拉著流川一對一。但終究還 是來得越來越少,只聽說是在全力以赴地准備英語,准備專業 論文,打算提前進行答辯,提早半年畢業。 流川常常在訓練結束以后,一個人留在館里練習。 (10) 仙道春風滿面地出現在籃球館里,他已經拿到美國研究所 的全額獎學金,T大里的手續也辦得七七八八。請大家去酒吧 ,算是離別前的最后狂歡。 這原本是一個相熟的酒吧,也有一個相熟的樂隊。夜已深 。酒吧里的客人差不多走光了,于是一伙人愈發地隨性起來, 輪番地上台獻歌。最后把仙道也哄上去。 仙道也無所謂,和樂隊成員說了几句什么,便開始唱。那 是一首老歌。 說實話,仙道的歌喉也就中等水平,不過不失而已。而且 因為是老歌,所以人人都會哼上兩句,于是一首款款的情歌被 一眾男生扯著嗓子唱了個臉紅脖子粗,几乎淹沒了仙道的聲音 。 大伙反復吟唱, “when you find a love when you know that it exists then the lover that you miss will come to you on those cold, cold nights……” 直到一曲結束。 但是,并沒有結束。 吉他手撩過琴弦,主題旋律再度響起。酒吧里奇跡般地出 現一段安靜的空白。 仙道微微垂了頭,再度開口。略帶沙啞和感傷的聲音,干 淨明晰的歌詞,幽揚地流淌在酒吧空間里, “So,the words you could not say I’ll sing them for you And the love we would have made I’ll make it for two For every single memory Has become a part of me You will always be my love Well I’ve been loved So I know just what love is And the lover that I kissed is always be my side Oh the lover I still miss……” 分分明明的傾訴。 眾人聽得竟有些呆了。 仙道下得台來,打了個響指,招呼侍者再上一杯酒。 大伙反應過來,“ ,仙道,看不出你花花公子,唱起情 歌來卻有模有樣,煞有介事的。” “什么叫煞有介事,這是我的心聲。心聲啊,你們懂不懂 ?” “荒謬。”流川低低地冷笑,真的是覺得可笑。 盡管聲音很低,但仙道還是聽到了。“為什么?” “你有心么?” “自然是有心的,或許藏得深些,旁人看不到罷了。” 流川冷哼一聲,不再理會。 未必,好比那個十層的套娃,一層又一層的嵌套,不厭其 煩地剝了外面的那些層去,內里卻還是個空心的。 (11) 仙道的行期已定。 臨走前的一晚,仙道去找流川,聽流川的室友說,流川是 去打籃球了。于是仙道坐在流川的房間里,等流川回來,但一 直等到快8點,還是沒見流川的影子。仙道只能起身告辭。 仙道在校園里閑逛了會,想了想,又朝籃球館方向去。籃 球館里球場的照明燈早就關了,旁邊不知何處的一盞小燈亮著 ,隱隱地透出些光來。 仙道推開虛掩的大門,環視了一下,一眼就看到籃球架下 ,流川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地板上,單膝曲起,埋首其間。仙道 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 “剛才到你宿舍里去找你,結果沒等到。想著要過來看一 下,你果然在這里。” 流川不答話,也不抬頭。 “我明天就要走了。” 流川搭在右腿上的手下意識地抖動了一下。仙道看在眼里 ,心疼地把流川那只手抓過來,手指觸處,卻發覺流川的掌心 汗濕得厲害,還冷,愈發心疼,起身將滑落在另一邊的運動外 套勾過來,替流川披上。 自己在流川的對面蹲下來,雙手握住流川的手,“覺得身 子發虛么?以后別練得這么狠,聽到沒?” 流川長長地吁出一口氣,埋著頭悶悶地說了一句,“以后 不會這樣了。” “臨走前,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流川聞言抬起頭來,眼神深深,深到不可知。 “我記得在高中的時候,你就立志要去美國打球的。那現 在呢,現在還想去嗎?” 原來是這么個問題,流川心想。不錯,美國一直是我的籃 球夢,但現在,到了現在,美國方面的錄取通知函寄到手里, 卻沒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去了大洋彼岸又能怎樣,即使離得 不遠,就像此刻,人已經在眼前,心卻完全捉摸不透,如何發 力地跳起,也碰觸不到。 “我不知道。”流川又低下頭去。 旋即,似乎下了什么決心,流川重又抬頭,貌似平靜的火 山下,熔岩翻滾。 “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仙道,” 流川不敢停頓,“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一直一直都──,喜歡著你,你知不知道 ?” 仙道依舊溫和平靜地蹲在哪里,沒有哪怕是一點點的吃驚 表情。流川的心糾痛得厲害,再也看不下去,將眼光調開,啞 著嗓子掙扎著開口:“你根本從來就知道的,是不是,是不是 ?!” “是的,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仙道加大了手里的力道,不讓流川掙脫開,然后從口袋里 摸出一個拇指般大小的木頭人兒,放進流川的手里,再幫他握 緊。 “上次我說過,我是有心的,或許是因為藏得太深,沒能 讓你看見。” “現在我交給你。你想要的答案,就在我的心里。” 仙道 站起身來,“我明天早上十點的飛機,希望你來送我。” 流川坐在自己房間里,一直把玩著那個小小的木頭人兒。 黑黑的頭發,黑黑的眼睛,穿著件金銀線繡的小背心。尺寸比 原來那個第十個小套娃更小一號,正好可以擱在里面。 如今這一個,是實心的了。那么,這一個應該算是真正的 核心了吧。 什么是仙道的心意? 小娃娃的背心上寫著兩排小小的字。 “我有一件小馬甲, 它的名字叫srpie。” 到底是什么意思? 頭腦中靈光閃現,流川過去打開電腦,連上校園的論壇。 動用“搜索”功能,很快就羅列出srpie這個ID發出的帖 子。近期的也有,一路回溯過去,似乎這個ID很早很早就存在 了,并不是很活躍的ID,隔三岔五出現一次,總是跟在有關流 川的主題貼后面回貼。點開來看,實在沒什么內容,千篇一律 ,總是傻乎乎的一句:“流川楓,我愛你!流川楓,我愛你! ” 電光火石之間,所有的記憶片斷閃回。 (尾聲) 機場。 仙道和一大幫的狐朋狗友話別以后,轉向在一旁靜靜站立 的流川,走上前,一個溫柔和煦的擁抱。 那是彼此都渴慕已久的,雙方的氣息緊緊纏繞,一時迷醉 其間。 流川:“我想聽你親口對我說那句話。” 仙道:“那么,你也到美國來吧。我會親口對你說,一直 說,讓你聽到煩。”
∼完∼
后記

    (你不是說這是一部懸疑篇嗎?你這個嘩眾取寵的家伙!
逃竄中……)

    說說這篇文章的題目吧,實在不是什么詩意的名字,噢?
實在跟文章內容沒多大關系,噢?

    只是想說,既然是PIE,就有一個口味的問題。估計會有
大人不喜歡其中的仙道,城府太深,就這么看著流川的掙扎,
對流川太不公平。

    沒關系啦,口味不同。歡迎各位拍磚討論。

    給了一個喜劇結尾,是因為實在舍不得折騰仙流這兩個小
寶貝(想象一下他們的Q版^_^)還是心太軟啊,舍不得啊舍不
得。

    這么想來,木木是一個仙流幸福派, SENRU  HAPPINESS 
P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