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淚融心
4、虛實

作者﹕萱嵐

    海南軍營

    牧申一正和軍師神宗一郎在帥帳中商討戰局。與宮城已對持將近月余
,眼看破城在即,誰知流川竟能及時領軍來援,流川的到來還說明了井嬰
叛亂已平,雖然兵力不多但卻給了守城將士很大的鼓舞。這對于原本想趁
湘北內亂,一舉將其滅掉的海南來說是個意外的變數。

    不想在丘山城拖得太久的牧申一和阿神正在對著地圖商議計策,遠遠
的就聽清田在帳外叫喊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阿牧哥……(清
田的生母黎妃因難產而亡,清田由王后扶養,和牧申一感情甚篤,比他年
長兩歲的牧申一憐其幼年失母也對他愛護有加,故即使現在牧申一雖已為
一國之君,但如非在朝堂大殿之上議政,清田都保持著對牧申一‘阿牧哥
’的稱呼)”

    聽到清田的叫聲,牧申一抬起頭正看見,清田手中拿著一份明黃色的
帛緞,邊揎開帳帘走進來,邊大笑著說:“湘陵要聯姻啦!你們一定猜不
到是誰?”

    聽到清田帶來的消息,牧申一輕輕的皺了下眉頭:不管主角是誰,都
說明陵南會幫湘北,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湘北公主彩和陵南明王彰。”阿神笑答道。

  戰略聯姻對象通常都是兩國公主和王子,湘北待嫁的公主只有目前代
理國事的彩公主,而仙道彰現在又是陵南王唯一的子嗣, 這個問題不難猜
。

   “錯了、錯了,竟然是流川楓和仙道彰!”清田邊說邊將手中東西遞
給阿神看,“哈哈哈……我看湘北的人一定是都急瘋了,這種沒人信的東
西還敢詔告天下!”

    牧申一聞言一怔,看向阿神(征詢他的意見),正對上他轉過來的肯
定目光。

    阿神將詔書展示給牧申一看,面色沉靜的說:“上面有湘北國印,雖
然沒有陵南國印,卻有陵南傳國之寶九龍玉印。九龍玉原為九色彩玉。陵
南先祖得此玉后,請高人依其天然紋理雕刻了九條精致異常的龍,每條龍
一種顏色,絕無雜色。當陵南國主大婚時會將此玉作為文定之禮送于皇后
,此后皇后將會其傳于太子,如此周而復使。仙道彰雖未正式定為太子,
但他現在是陵南國主的唯一子嗣擁有九龍玉佩不足為怪!”
   “也許是偽造的,也說還定。”
   “不這玉印一定是真的,三年前在翔陽王滕真健司的登基大典時,臣
奉命前往祝賀,在驛棧中與同往道賀的仙道彰有過一面之緣,見其腰上佩
飾即為九龍玉佩。因,此玉奇特不免留心。曾見玉上有四條交縱的裂紋,
顯然是曾經有人摔過,因此玉質堅未碎留下裂紋。”阿神指著玉印上几條
紋路給牧申一和清田看,“你們看這里。”
   “不可能吧,他仙道彰再恣意妄為也不至于娶個男人吧!就算真要娶
也應該娶翔陽王……”
   “清田!”牧申一一聲低喝打斷了清田的妄言,用嚴厲的眼神警告清
田不能亂說話。

    一國之主的聲名豈容他人隨意詆毀!這種話如傳到翔陽,必會引起兩
國爭端。雖然,年前海南曾大破翔陽,但貌若處子的翔陽王也非等閑之輩
,再戰,海南未有必勝的把握。

  “仙道彰處事非常理可度,此事也并非無可信之處!” 為化解氣氛,
神笑言道,“那個人呀,沒有作不出來的事!”

  確然,如臨敵矯詔誅殺主帥、酒后醉宿鬧市街頭、王宮內庭聚眾招妓
這些事都已在各國被傳的無人不曉了!

  “但對方可是流川楓呀,那個比冰還冷的人!”清田背著牧向神作著
鬼臉。
  “這份詔示真正奇怪的地方就是湘北的態度!湘北是個非常注重名譽
的國家,而流川楓為湘北重臣也從未聽聞有劣跡!”神探究著手中詔示。
  “哼!管它是真是假,就算陵南出兵也救不了湘北。難道我們海南怕
它陵南不成,干脆一起滅了!”

  牧頗為無奈的看著自己這個總是大話連連的王弟叫囂著,隱隱感到好
像忽略了什么!




  丘山城驛館中

  “哎,這么很狠,竟然詔告天下,想逼我就犯嗎?”看著屬下剛送來
的詔示,仙道伸手搔著頭發很無賴的調笑著:“嘿,我還從來不知道仙道
彰會是個守信的人!”

    夜宴時自己隨手丟下的玉印,竟然被流川如此利用了。不愧是流川楓
,真夠狠的!竟然把自己的名譽和湘北國聲全賠上了。但有用嗎?哼,就
憑區區一塊玉也想約束我仙道彰!



  詔告發出后,各方都沒有妄動。

  第四日的午后,仙道彰懶洋洋的靠在大樹下,享受著在陵南少有的和
風暖陽時,隨從帶來了兩個消息:

  “少主,主上傳書請您速歸。”跪見的隨從言畢,將信簡呈于仙道。
  仙道慵懶的靠著樹,姿勢都懶變的伸手接過書信,展開看了兩眼,笑
起來,“嘻,這次老頭氣得不輕耶!……替我回了‘將在外聖令有所不受
!’……另一件事?”
  “有消息:湘北海岸丘山附近有陵南軍隊登陸。”
  “嗯?”怎可能?沒有自已的軍令,陵南怎可能出兵?(仙道彰為陵
南兵馬大元帥,統管全國兵馬。)

  仙道彰皺著眉頭坐起來,思考原由。

  半晌,仙道彰立身,拍拍身上雜草對下屬吩咐道:“備酒水,將有貴
客到訪。”


  “三日后,湘北會棄丘山,退守湘都。”
  “你就如此篤定我會幫你!”
  “利益所在。”
  “哦!國家利益呀,好像沒有人認為我仙道彰會將國家利益放在首位
!”無賴又無心的笑言,“流川,你是不是太天真啦?!”
  “是嗎?”流川楓定定的看著仙道,眼神充滿了仙道彰所熟悉的不肖
和嘲諷。

  世人皆云:仙道彰貴為王爺,不尊禮朮,恣意妄為、視國事為兒戲,
但有誰真見過仙道彰曾因一已之喜好枉置國家利益而不顧﹔那些為眾人紛
傳的荒誕事雖氣死陵南國主老臣、驚煞世間萬民,但又有那件會真正損及
陵南國利。仙道彰的洞察先機、利國決策,全被他看似不負責的懶散笑容
、放蕩不羈的行徑所掩藏。

  對著仙道彰無心的笑容,流川楓淡漠的說道:“你只不過是討厭權勢
。”

  笑容陡然凝固,被刺中要害的仙道彰,臉上黑云密布。

  討厭權勢--不,應該是厭惡!憑什么父親聽信妄言,一句話就可以
將自己打入黑暗,不聞不問的任其爭扎。自己無怨無由的努力適應著,那
個人卻突然的發現缺乏個繼承人,才想起有自己這個兒子。然后一句話就
把自己推上前台,以恩惠的姿態出現,好像自己應感激的涕巍F臼裁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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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是都會有意外的!”仙道彰陰惻惻的說道:“流川楓,你真的以
為自己每次都能算無遺策嗎?”
  “算無遺策?也許!”輕輕將嘴角鉤起,流川眼眸中的嘲諷全部挂于
唇邊,“只是盡人事。”

  千般思考、萬般可能,誰又真能每次都算無遺策呢!不過是盡人事聽
天命罷了!

  言已至此,流川認為無須再談,起身告辭而去。

  仙道彰飲盡杯中殘酒,低語:“只是盡人事嗎?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真想看看湘北若是亡國,你將會如何自處?”

  不高的聲音,經內力傳出,如流川耳邊私語。

  (注:仙道彰為陵南國四皇子,其母麗妃為  濼郡王之女,進宮后受
盡恩寵。陵南王曾數度欲廢后立之。仙道彰九歲時,陵南王游獵至  濼郡
,  濼臣子背其主欲行刺之。事敗,  濼被平,麗妃無辜受誅。此后,仙
道彰被棄置寒玨宮(和冷宮有得一拼^^.沒人認為仙道能翻身,其處境可
想而知)。怎奈陵南王雖有四子,可均命不長。長子出生即夭折、三皇子
十歲時死于怪疾、二皇子因玉丰犯境隨軍抗敵時意外的死于流箭。至此,
十六歲的仙道彰始被陵南王憶及。)  



    六月四日 

    牧申一得探報,有陵南軍于丘山附近沿海登陸,駐扎距丘山五十里處
。牧遣左先鋒高砂一馬領兵迎之。

  六月五日 

    湘海兩軍戰于丘山城外,湘北二萬將士皆報必死之心、欲血奮戰,戰
況慘烈。怎奈兵力懸殊距大,無回天之力,流川楓下令退守城內,僅剩余
部三千人左右。另,高砂大敗陵南軍,從其數名陣亡者身上均搜得湘北腰
牌,知其為湘北偽軍。海南君臣合議,認定原本破綻諸多的湘陵聯姻詔書
為湘北疑兵之計。

  六月六日 

    海南趁勝,強攻丘山城。湘北殘兵力守,城危!

  六月七日 

    攻城繼續。流川楓棄丘山城向湘都方向退離。沿途利地形以阻海南,
且戰且走。

  六月二十二日 

    有傳陵南福田領兵十萬從旱陸經湘北抵海南西北邊境。海南眾人甚疑
之,牧命人祥探以報。

  六月二十五日 

    流川楓退至湘都,入湘都據城守之。

  六月二十七日 

    探報海南西北重鎮絡林失守。

  祥情:福田依仙道彰所授之計,先使部份兵士偽裝成平民,分批入城
,預伏之。后分兵擊海南邊城小鎮封渡。封渡鎮危,遣使向絡林求救。福
田趁絡林守備出兵救助城內空虛時,里應外合一舉攻下絡林。其后,以絡
林為據點向海南國都虛攻之,不可損傷已方兵力。

  牧申一得報、大驚,招眾議之:現已攻至湘都城下,應一鼓作氣攻下
湘都,不宜分兵。絡林失守,主因是海南一時大意,為陵南所趁。令各郡
加強防范,陵南軍暫不足為懼。滅湘北后,陵南自會退兵﹔如不退,可迎
頭痛擊之,必敗陵南。

  牧申一命人傳令各郡:遇陵南軍勿出戰,據城力守,待大軍到。

  湘都為湘北王城,甚固。任海南百般挑興,流川楓堅城以守,拒不迎
戰。攻城半月,毫無進展。

  七月十三日 

    牧申一得流川楓令人散布的謠言:翔陽有異動,集大軍于海翔邊境,
欲攻海南以報年前之仇。因有陵南出兵之事為前鑒,不敢大意,牧甚慮之
。先有陵南犯境,再有翔陽出兵,湘都又久攻不下,形勢迫人。唯今之計
只有在最短的時間內攻下已是強弩之未的湘都,滅湘北后再回防。這樣關
鍵拼的就是時間!牧令眾將士休息一日以養精蓄銳,另備足火藥炮石,收
集大量油脂。在七月十五日對湘都城發動總攻,必要時將火焚湘都。

  七月十四日晨 

    湘都城門突然大開,有使者出。求見海南王牧申一曰:靖親王流川楓
請海南牧王進城述事,隨從不限。

    隨從不限,豈非為開門迎軍,投降嗎?!雖疑有詐,但牧申一自信其
力,仍領半數大軍入城。畢竟機會難得!


  在使者的帶領下海南大軍進入湘都,牧申一觀察著周圍環境,防其異
變。

  城牆上,守城士兵不足千人,還都帶著或輕或重的新傷。極安靜的街
道上不見行人,家家均門戶大開以顯示其內并無伏兵。奇怪的是全湘都人
太少了,只偶有几戶人家還看得出有人在的跡象。


  使者領著海南眾人抵達皇宮。牧申一納悶的想:流川楓只是親王,憑
什么將會見地點定于皇宮?這樣會有犯上之嫌!

  牧申一領著兩千軍馬隨使者進入皇宮,余部駐留宮外。整個皇宮如街
道上一樣冷清,人跡罕見,空蕩蕩的足聲回音應和著心跳--悚然。使者
帶著眾人在皇宮內左轉轉右轉轉竟行至御花園。

    停在御花園的花徑門前,使者恭恭敬敬的對牧申一言道:“牧王陛下
,靖親王喜靜,于花園碧波亭敬侯。”抬眼看看牧申一身后將士,笑道:
“園子不大,可能容不下這么人多!”

  錦繡花路、曲徑通幽。流水潺潺、鳥鳴啾啾,飄渺的笛聲遠遠傳來,
有別于城外戰場上的血腥撕殺、有別于城內的清冷死寂,此處靜謐祥和的
氣氛撫慰著久歷爭戰的心,使人迷離其間不愿重返殺伐。

    轉過假山石,眼前豁然開朗:垂柳依依,碧波萬頃,陽光從天空洒下
映著蕩漾湖水,閃爍耀眼,天地間一片明媚!不遠處湖水上有亭傲然而立
,一青衫人斜依亭柱坐于亭中雕欄上,吹著長笛。笛音清悅柔慢,笛意纏
綿悱惻,無盡的思念若有形、縈繞其身,不知此人心中所念為誰?!

  使者在青衫人身邊輕呼了聲“王爺!”驚醒了吹笛之人,笛聲嘎然而
止。

  流川楓愣了愣,轉頭看了一眼使者身后的牧、清田、高砂三人及立于
亭外的十數名海南侍衛,起身迎道:“失禮了。”

    打了個“請”的手勢將三人讓入亭內。

  亭中極大的石桌上擺放著數碟果點,流川坐的一邊上還放著兩份明黃
卷軸,不知從那里冒出的宮女在送上茶水后又消失了。看著流川無緒無波
的表情,淡漠的眼神,牧怎么也無法將對面坐著的這個人和纏綿悱惻的笛
聲聯系起來,也無法探知流川楓意欲何為?

  “湘北有意與海南議合。” 流川楓開門見山的說明其意,將手邊一份
卷軸遞于牧申一。

  原來桌上兩份卷軸是湘北單方擬定,并經湘北王簽字、蓋有湘北國璽
印章的合約。大意為湘北割讓海南臨近三郡之地并附有少量賠款,海南退
兵,此后互不侵犯。

  “哈、哈、哈.....”牧申一看著合約,失聲大笑道:“這是只湘北單
方的意思吧?”
  “這是湘北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要讓海南退兵必須有所代價。戰爭最終所爭奪是地域和財物,湘北國
力空虛根本無力支付巨額賠款,如果年年進供巨額賠償對湘北來說會是個
沉重的負擔,對湘北的重建是及其不利得。割地求和雖然為國民不恥,但
在亂世,邊是打出來的,待湘北有了實力,可以再奪回來。現在的關鍵
是如何渡過亡國之危,只有仍存在著才有希望。

  “靖親王,你們湘北現在有能力和海南談條件嗎?”現在我已入主湘
都,湘北竟想僅以三郡之地讓海南退兵?!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哦!牧王很喜歡這里嗎?”流川楓淡然的環視了一四周說道:“就
讓于牧王吧。湘北現已遷都伊嶺。”

    早在發布湘陵聯姻告示時,流川楓就令宮城領著大隊人馬護送彩子火
速回湘都,會同護守湘都的三井壽,除留下几個小隊的守城士兵以待流川
歸來,其余人等全部撤離湘都,向赤木的守地伊嶺遷移。

  聽此言,牧想起一路行來看到的景象,臉色一變。王都、王都有王才
為都,沒有湘北王室的湘都在政治上的意義和普通城池的區別不大。湘北
的政權仍在。

   “靖親王的意思是,這個合約海南是不簽也得簽!”牧冷笑著說。
  “隨你意。”
  鏘!清田拔出寶劍從牧身邊躥出,將劍架在流川楓的頸項上,怒罵:
“流川楓,你傲氣什么?!我現在就一劍殺了你,再追擊湘北余眾。哼,
沒有你,湘北也撐不了多久!”

    近几年,只要提起湘北,人們第一反映就會聯想到流川楓。流川楓對
湘北而言是絕對不可或缺的存在。

  “好像是這樣說的‘湘北的流川……’,”流川露出極力回憶的樣子
緩緩說著。

    空氣突然凝重。

    清田驚駭的看見流川楓竟側頭將臉放在頸邊的劍上輕輕的蹭蹭。在那
雙空漠冷淡的眸子注視下,清田覺得劍像是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流川楓清
悅冰質的聲音傳來:“而不是‘流川的湘北’。”

  劍上力量陡然一輕,流川楓已離席向右滑出,右手竹笛分上中下三路
攻向端杯准備喝茶的牧。牧申一連喝茶的動作都沒停頓的就避開了流川的
攻擊。一擊不中,流川即退。這一攻一守、一進一退瞬間完成,他人還未
明白是怎么回事,流川楓已經坐回原位。清田只覺眼前人影晃晃,流川已
脫離他劍下。

  牧申一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繼續喝著茶,當聽到流川楓說出“不虧
”兩字,才瞟了眼坐于對面的流川。

  驚諤!

  難以自信的低頭看看腰間,再抬頭看著流川楓,這口茶噎在咽喉卻怎
么也無法咽下。  

  流川楓右手支著竹笛,撐著頭,左手上閑閑把玩的圓圓帶穗物品竟是
自已腰間佩飾。

  牧明白流川言語和動作中的潛意:他,流川楓只是湘北國的一人而已
,沒有流川楓自會有其他人可以支撐著湘北。而且以他的身手最起碼可以
在他們三個人中間留下一個。

  即使是在逃亡,湘北王室的號召力仍在,各地義軍也會紛紛響應。陵
南、翔陽對海南不利的消息不停傳來,繼續打下去,可能無法在短期結束
這場戰爭。這是個危險的賭局,賭注是海南,最后的結果可能會是滅了湘
北卻失了海南!賭,還是不賭!

    兩難!



  呼,結束了!松了口氣,支著右手的竹笛“叭”的一聲扣在石桌上,
流川楓無力的把頭擱在右手臂上,看著桌上合約想著:利用了仙道彰的惡
意玩笑,讓戰局按自己的預計發展,幸運的贏了(可以算吧!)這場本以
無望的戰爭。滅國之危總算渡過去。如果牧申一堅持打下去,湘北就真的
只有亡國一途了。仙道彰太精明了,明白現在的陵南與海南硬拼只能徒損
國力,占不到任何便宜﹔翔陽也只會觀望﹔在海南的圍追下湘北的軍隊根
本抵抗不了半個月。不過那也不是自己該擔心的,怎么樣也應該是活人操
心了。 

  神志在飄離,眼神渙散的流川在心底默默念著:“爹、娘,楓兒已經
很乖了!你們何時回來?!楓兒好累、好累!真的好累了!”

  恍忽間,領口一緊,眼前有紅色閃過。

  發現流川無力的趴在石桌上,原本白如玉瓷的臉上透著異樣緋紅,櫻
木伸手探向流川的腕脈,瞬間神色大變,一把提起流川楓的衣襟大吼道:
“狐狸,你嫌命長啦!竟然服用天青草!!!”

  天青草是一種難得的海底水草,有劇毒。做為藥引少量食用可以加強
藥效,大量服用配合內力可以在短期內壓制內傷,藥性過后會反噬其身使
傷勢加重,傷其經脈、毒根難除。

  “白痴。”流川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你就不能等我們趕回來嗎?你這只混帳狐狸!!!”

  等!我等得起嗎?戰機稍縱即逝,我拿什么等!流川想著卻沒說出,
因為他已完全沒有說話的氣力了!

  沉沉倦意從手上、從懷里、從流川身上傳來,越來越盛。精力旺盛的
櫻木覺得自己也被其侵蝕--身心疲!是因為意識已消失了吧!所以才
會將長期壓抑的疲倦流露出來!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認識到流川不過是個普
通人!看著懷中昏迷的人,櫻木被自己“也許流川不會再醒來!”的相法
嚇到。



∼待續∼
稍稍修改了一下,變動不太,沒有重貼的必要,這里沒貼過,就在這 里浪費浪費空間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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