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彰提著向日葵回到家裏時已接近午夜十二時, 他
的父親仙道藍也剛剛從公司結束了冗長的業務會議回來。
翹著雙腿坐在沙發上, 仙道藍品嚐著濃茶,稍作休息, 一
天之中回到家裏的時刻最能令他感到輕鬆, 寧靜的。
仙道一踏進客廳, 嗅到了父親常喝的茶香, 便說:「
爸爸, 我回來了!」
「小彰, 回來了嗎?!」仙道藍抬起頭來, 兩父子長的
很像, 同樣出色的身材及輪廓分明的俊臉, 眼神明朗, 只
是仙道藍比自己的兒子多了幾分穩重世故, 少了年少氣旺
。
仙道藍站起來, 趨前和兒子輕擁了一下, 這是兩父子
每次回家後, 第一眼看見對方所做的"指定動作"。
「小彰, 這個時候很難找到向日葵吧?!」兩父子在沙
發坐下來。
「嗯, 但也難不倒我吧?!」仙道自信滿滿的笑了一下,
揚了揚手中的向日葵。
「你真的愈來愈像你媽了, 連"味道"也一樣呢!」在剛
才的擁抱中, 仙道藍好像在兒子身上嗅到了死去的妻子的
"味道"………
仙道指著自己的父親, 張開口, 故意誇張的顫抖著說
:「爸……爸……你…你憶妻成狂, 把自己的寶貝兒子當
成妻子, 變成大變態了嗎?」
仙道藍一手把沙發上的坐墊丟到仙道身上:「臭小子,
連老爸也玩嗎?!」
仙道適時避過了坐墊, 乘機溜開說: 「我把花插好便
是了!」說完便走進廚房。
"幸好沒被爸爸發覺。"仙道吁了一口氣, 當仙道藍說
仙道有自己媽媽的味道時, 仙道著實嚇了一跳, 以為仙道
藍嗅到了自己身上沾有的楓樹味道。
三年前的平安夜, 被仙道藍無意中發現了仙道很喜歡
到那棵他和愛妻相遇的楓樹底下傾訴心事, 仙道藍竟一反
平常的溫和慈祥, 大發雷霆, 禁止仙道再到那兒去, 理由
是仙道如果有心事, 便應向他這個作為父親的傾訴, 不應
向一件死物傾訴, 那會影響他們的親子關係, ,更令人啼
笑皆非的是仙道藍怕仙道彰害了自閉症。
雖然令到仙道哭笑不得, 但第一次見到父親向自己發
這麼大的脾氣, 雖有點無理, 但仙道亦答應了不再到那棵
楓樹下。
於是時間一過便是三年, 直至剛才仙道不知不覺間又
走到那棵楓樹下……
當仙道回到客廳時, 仙道藍亦準備回房休息, 輕輕擦
過對方的面頰, 看見仙道藍的倦容, 仙道擔心地說:「爸
爸不要太操勞了!」
「少憂心!」仙道藍輕輕拍了一下仙道的頭, 便轉身上
樓休息去。
在偌大的主人套房中, 仙道藍坐在露台上一張舒適的
安樂椅上, 輕搖著椅身仙道藍凝望著晴朗夜空中美麗的滿
月, 銀色的光芒灑在他的身上, 回想起昔日與自己的妻子
在這兒談心賞月, 輕嘆了一口氣:「阿蘅, 真想讓妳看看
小彰長大了的樣子, 妳應該看到他吧!?」
仙道藍彷彿看見了妻子在天空中看著他溫柔的笑著,
心裡總覺得今晚跟已死去的妻子很接近, 她就像在身邊一
樣………
仙道彰回到自己的房間, 坐在面向後花園的書桌前,
仙道從衣袋中摸出了拾回來的勾玉, 輕輕放在桌上, 凝望
著那塊和主人一樣絕美的紫色勾玉, 是叫流川楓嗎? 仙道
喃喃的道, 然後去洗澡睡覺。
在月亮的銀光照射下, 那棵勾玉靜靜的發出了淡紫色
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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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仙道就讀的神奈川私立高中起了一個小小的騷
動, 騷動的源頭來自兩位新來的轉校生, 第一位是一頭紅
髮的櫻木花道, 誇張的髮色及自大的性格在參與籃球隊練
習時已表露無遺, 和他一起轉校來的是據說是他表弟的流
川楓, 與櫻木剛好相反, 流川沉默寡言, 態度冷淡, 但這
無損他的親衛隊的迅速成立, 俊美的臉孔, 加上高超的球
技, 流川第一天到校上課便吸引了全校女生的目光, 鋒頭
直迫學校的頭號偶像仙道彰………
一路走往體育館的途中, 仙道一邊盤算怎樣才能找到
流川, 把勾玉還給他,說也奇怪, 仙道昨晚不知是否看錯
了, 從浴室走出來, 看見了那棵勾玉好像自己本身在發出
光芒, 不是反射著月亮的銀光, 是自己眼花了嗎? 仙道側
著頭思考著。
一進入體育館, 映入仙道眼簾的是昨夜凝望過的清澈
美麗眼眸, 馬上認出站在體育館中央正回頭看著他的人,
脫口而出:「流川楓!」這三個字夾雜著仙道過多的驚喜及
開心……
"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流川暗道, 靜靜的看著仙道
。
在體育館的各人以為仙道早聽過流川所刮起的小旋風
, 所以仙道才有這樣的反應。 仙道走向流川, 對他說:「
你也是籃球隊的人嗎?」
「我們剛加入的。」櫻木搶在流川前面說。
「你是……」仙道看了一下櫻木。
「我叫櫻木花道, 請多多指教!」櫻木大聲說道。
「好了, 大家集合!」隊長魚住見最遲的仙道已來到,
便叫隊員集合。
在櫻木和流川作自我介紹時, 仙道的目光從沒有離開
過流川, 盯得連遲鈍的流川也感到有點不自在, 仙道心中
則想著老天垂憐, 居然給他這麼快又踫上流川, 他們真的
很有緣呢?! 仙道暗喜著。
「我們來一場小小的較量吧!」仙道聽到了流川說自己
打什麼位置也行, 興致勃勃的提議著, 想看看那冷漠的外
表下, 為何有這般的自信, 仙道對流川很有興趣。
「要較量便和我較量吧!」櫻木也很想和這個人稱籃球
隊的皇牌較量一下。
「不, 我來好了!」流川等了這個機會已很久了。
「你呀, 不要太勉強, 不要忘記你昨晚還有點發熱啊!
」櫻木小聲的在流川旁邊說著。
「嗯!」流川心不在焉的答道, 蠢蠢欲試與仙道較量的
鬥心已淹沒了流川, 聽不到櫻木的叮囑。
櫻木嘆了一口氣, 自從三年前認識他時已知他可以連
飯也不吃便去打籃球,哼! 幸好有我, 不然這個笨蛋太子
早餓死了! 當了流川的護衛三年以來, 櫻木已把他當成自
己的弟弟一樣照顧著, 看到流川那種常常發呆的表現, 櫻
木便會忍不住去照料他, 況且『月界』上對流川不利的傢
伙也大有人在………
在體育館觀戰的學生助威吶喊下, 流川和仙道展開了
各不相讓的較量……
十分鐘後, 比賽的結果是……
「承讓, 承讓, 流川同學承讓了!」仙道笑得開心。
經過一輪運動後, 流川俊美的臉龐泛著紅霞, 看得仙
道心動不已, 流川只說了一句:「多謝賜教。」便轉身沒
有再理會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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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結束後, 流川走在學校的小路上, 尋找著仙道的
身影, "剛剛明明看見他走向這邊的。"流川心道。
回想起剛才的較量, 其實流川可以再表現得好些, 可
惜初到『地界』身體不能適應過來, 更發起微熱來, 最要
緊的是屬於自己的勾玉不見了, 是降落時丟掉了嗎? 如果
真的丟掉了, 仙道或許知道那棵勾玉在哪兒, 流川要儘快
找回勾玉,因為那是『月界』人在『地界』的力量之源,
而且流川身為太子的勾玉是十分重要的, 不趕快找回不行
。
與流川所想像一樣, 仙道的球技厲害, 為人也很親切
, 流川本來想表現得親切些, 奈何自己不擅與人談話交際
, 冷淡的態度已根深柢固, 不易改變過來, 更何況被仙道
看著的流川心臟莫名的悸動起來, 更表現得不知所措。
"啊! 找到了!"流川心道, 聽到了不遠處的說話聲,
流川加快腳步, 「仙道……」流川喊出聲, 話音未落, 卻
看見了仙道和一個女孩在擁吻著, 那女孩和仙道錯愕的回
過頭來, 見那女孩雙臂仍環著仙道的頸, 流川頓覺尷尬不
已, 轉身便像落跑般離開了現場………
跑開了一段距離, 流川停下腳步, 喘了一口氣, 才有
時間整理自己的心情,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像做錯了事般落
慌而逃, 尷尬的應該是那不害臊的仙道, 光天化日之下在
學校裏和女孩子接吻, 幹嗎自己要是感到尷尬的一個?!
流川不忿的想著………
仙道趕緊甩開了還黏著自己身上的女孩, 捉住她的肩
, 堅定的說:「很抱歉, 我們真的沒有可能再在一起了。
」剛剛女孩來要求和仙道復合, 仙道沒有答應, 女孩便突
然吻住了仙道, 還未及推開她, 便被流川踫上了, 仙道很
想找到流川向他解釋, 至於為什麼要向流川解釋, 仙道亦
不明所以, 總之要找到流川才算。
仙道向著流川跑開的方向走去, 走了不久, 便看見了
流川坐在長椅上低著頭, 仙道停在流川的面前………
感覺到有一個黑影蓋在頭頂, 流川抬起頭來, 看見了
仙道站在自己面前, 流川的眼神充滿迷惘, 幹嗎他來了?!
仙道又一次看到了流川那種令他掉了魂魄的表情, 驚
覺每次近距離看流川,自己便會在不知不覺間迷失了……
…
二人對望了一回, 雙方一動也不動, 像要看穿對方的
心思一樣, 最後仙道在流川旁邊的空位坐下來………
「流川, 你找我有事嗎?」仙道朝流川一笑。
「沒有妨礙你吧?!」流川緩緩說道。
是仙道聽錯了嗎?! 流川剛才說話的語氣有點酸味,
「不… 我… 她已經分手了!」仙道顯得有點語無論次。
「你…沒有必要向我解釋吧!」流川說道, 心中卻像吁
了一口氣般平靜下來。
「哈! 哈! 是啊!」仙道向流川打哈哈, 搔搔頭, 不解
的笑道。
流川看著仙道的反應, 覺得很滑稽, 嘴角不禁勾起,
笑了起來………
仙道看著這如夢似詩的笑容, 失了神, 也失了魂, 為
什麼今天老是失魂落魄似的, 仙道問自己。
輕咳了一聲, 仙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問流川:「你
是不是有什麼事找我?」
經過剛才的場面, 流川差點忘記了找仙道的目的, 懷
著一點希望, 問道:「昨晚……在公園裏, 我丟了一樣東
西, 你……有沒有見到?」流川很困難的跳過了不提降落
一事。
「昨夜嗎? 讓我想想…嗯…你有掉下東西嗎?」仙道的
指尖點著形狀美好的下巴, 故意的道, 他當然知道流川指
的是那顆勾玉, 但見流川雙眼充滿希望的望著他, 很想再
多看兩眼, 所以便不立刻給流川答案, 讓那對美麗的眼睛
停留在自己身上多些時間………
流川見仙道好像並不知道自己想找的東西掉在哪兒,
閃過一絲失望, 說聲抱歉, 便起身準備離去……
流川正欲站起來, 仙道卻突然拉住他的手, 說道:「
是一顆勾玉吧?!」
流川喜出望外, 高興的問:「你知道在哪兒嗎?」
仙道則說:「那是你的嗎? 我替你撿起來了, 現在在
我的家裏。」
「太好了! 你能拿給我嗎?」流川很想快些取回勾玉,
避免任何的差錯。
「可以當然可以, 但為了報答我, 你是不是要有些表
示呢?」仙道開始使出哄女孩的功力………
「………」流川沒有答話, 報答? 表示? 『地界』的
人是這樣交朋友的嗎?
仙道見流川沒答話, 便擅作主張說:「明天是星期六
, 我們來次約會吧!」
流川一心想取回勾玉, 便不假思索的說:「好!」
「那麼, 明天中午十二時在神奈川火車站前等!」仙道
高興的道。
「明白了!」流川認真的道, 此時才發覺仙道一直拖著
自己的手, 倏地抽回自己的手, 邁步離去, 奇怪一向少和
別人有身體踫觸的自己居然沒有發覺仙道拉著自己的手良
久………
在流川轉身的剎那, 仙道清楚的看見了流川的臉紅了
起來, 是因為他的手被我找著嗎? 頓覺流川純真得很可愛
, 拉著流川的手感覺很好, 流川的手很柔軟,不像一個常
打籃球的人, 但以他的球技, 應該要勤力練習才可以有這
樣的水平, 他真的是得天獨厚呢?!仙道想著, 明天便可再
有機會見到流川, 心裡不禁興奮起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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