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那棵火紅的楓樹, 他第一次看見了他。
「你怎麼會降落在那兒? 早叫你不要只顧打瞌睡了, 現在可被人
碰到了, 你可不可以停止給我麻煩, 他沒發現你是從「天上」來的
吧?」雖然櫻木連珠炮發的在埋怨流川, 但語氣中關心多於責備, 一
邊詢問一邊上上下下檢視流川有否受傷。
「………」沒有回答, 流川只是自顧自在想事情……
「我想沒有吧!」櫻木自問自答, 「去新屋吧! 你可是來『地界
』實習的, 我還要向上頭報告呢!」
櫻木領著流川往區內的高尚住宅區走去……
落在後面的流川, 心則想著:"應該是他吧!"澄清的眼眸望向遠
方, 思緒則飄往十一年前的一個夜晚……
在透過一面能觀察『地界』情況的通訊鏡子, 遠在『月界』居
住, 只得五歲的流川楓在自己的寢室裏第一次看見了六歲的仙道彰
。
遠古以來, 『地界』便由『月界』用無形的力量保護著, 『月
界』利用本身的超級科技, 使『地界』不致於偏離運行的軌道, 掉
落在無底的宇宙黑洞裏。
『地界』的人當然不知道『月界』的存在, 『月界』亦刻意隱瞞
他們存在的事實, 以防一些好奇心旺盛的『地界』人對『月界』作
出不必要的調查, 『月界』人只想過一些平靜的生活。
但仍有少部份的『地界』人知道『月界』人的存在, 因為『月
界』會定期派員到世界各地觀察『地界』有何異況, 讓『月界』作
出適當的調校, 在這種情況下, 有些『月界』人跟『地界』人相戀
了……
對於『月界』人和『地界』人交往, 『月界』倒沒有什麼反對
的聲音, 因為『月界』人與同是『月界』人所生的孩子的出生率極
低, 為了延續『月界』的血脈, 『月界』也不會反對『月界』人跟
『地界』人交往了。但是如果『月界』人決定跟心愛的人住在『地
界』, 壽命通常都很短暫, 因為『地界』的生活環境始終跟『月界
』的有所不同, 『月界』人往往敵不過『地界』的污濁環境而患病
死去。
至於『月界』人跟『地界』人所生的孩子, 也會被『月界』人
接走, 縱然是骨肉分離, 但『地界』人也會把自己的小孩送往『月
界』, 因為那兒始終是自己另一半的故鄉, 而且被帶走的小孩亦能
偶爾回『地界』探望一下自己的父或母, 不會完全斷絕音訊的。
櫻木花道便是這種情況下出生的小孩, 他的父親是『月界』人,
母親則是『地界』人, 但他的母親在櫻木出生時難產而死了, 於是
櫻木的父親便帶著悲痛的心情, 把小櫻木帶回『月界』。
至於流川楓, 他則是下屆『月界』領袖的人選, 他是『月界』
王族的繼承人. 更難得的是, 他是純『月界』血統的人, 即是流川
的父母同是『月界』人, 他是在0.0003%低率下出生的『月界』人,
正因為他的純血統, 流川自小身體便十分虛弱, 活動的空間不出自
己的寢室。 早逝的父母, 再加上他尊貴的身份, 除了近身的機械護
衛, 流川幾乎沒有和任何人接觸過。
就算流川想交朋友, 很多人因為流川的身份而對他百般奉承,
漸漸流川便分不清那些人是喜歡自己, 還是自己的身份而和自己做
朋友, 於是流川便索性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 不再關心別人, 對任
何事都冷淡非常。
櫻木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是『月界』王族的護衛, 從三年前開始,
櫻木便成為了流川的護衛。
現在小流川站在鏡子前面, 看見了一個梳著朝天髮型的小男孩
正在和他「說話」……
「媽媽, 我來了!」小仙道說。「今天是我的生日, 爸爸他從美
國打了通電話來啊!」
小流川透過了『月界』人放在楓樹上的超小型監察器, 看著小
仙道。
『月界』人在『地界』放了很多監察器, 通常都是在一些集合了
大自然力量的地點, 而剛剛流川掉落的楓樹便是其中之一。
"怎會有人對著楓樹說話, 他的腦筋有問題嗎?"流川心道。
那邊廂, 小仙道仍說著話:「其實我很想爸爸能夠在我生日時陪
著我, 但是爸爸這麼忙, 我可不能這麼任性吧?!」
"這是他來這裏的原因嗎?"小流川心道。
「不過有媽媽妳陪著我便夠了。」小仙道自我安慰道。 「我說
啊!媽媽,今天有很多人替我慶祝, 他們……」小仙道仍向小流川報
告著。
自從小仙道得知這棵楓樹是父母初遇的地方, 他便把楓樹當作
自己的傾訴對象, 在父親不能陪在小仙道的身邊, 他便跑來楓樹底
下, 說些有的沒的。 在母親早逝, 父親一年在家的日子用十隻手指
頭已數得完的情況下, 小仙道當然會感到寂寞, 小孩子始終渴望父
母親能在自己的身邊, 好讓自己撒撒嬌, 但為免父親擔心, 小仙道
從來沒有在父親面前表現出不開心, 反而迅速成熟起來, 好讓父親
放心。
但畢竟還是小孩子, 這棵楓樹便成為了小仙道解悶的地方。
小仙道並不知道楓樹遙遠的彼方的小流川正在望著他, 小流川
亦終於找到一個不知道他的身份, 卻肯和他談心事的人, 所以小流
川把這個監察器的管理權據為己有。
隨著年月流逝, 仙道亦維持著這個怪習慣, 常常在深夜裏跑來
楓樹底下, 說著學校、生活、籃球、戀人的事, 有時甚至只躺在楓
樹底下, 感受著楓樹帶給他安寧的感覺。
流川亦習慣了聆聽仙道的心聲, 因為『地界』深夜的時份, 可
是『月界』力量最強的時候, 流川在那段時間是特別精神的。
十一年來, 流川充當了仙道無形的傾訴對象, 冷漠的流川亦漸
漸對這個臉上常常微笑, 卻有著傾訴不完的心事的仙道產生興趣,
究竟這個怪人在別人面前是怎樣的呢? 仙道是第一個流川想了解的
人……
但在三年前的聖誕節開始, 仙道已再沒有來到楓樹底下了, 或
許他再不需要這裡了, 這是流川的想法……
當流川得知要在『地界』居住一年, 好等自己了解一下將來在
十八歲生日便會接手保護的地方時, 第一樣跳入流川腦海中的竟是
仙道這個『地界』人, 流川亦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可見在不知
不覺間, 仙道已在流川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畢竟他們也算是"青梅
竹馬"呢!
在出發前往『地界』的一剎那, 流川忽發奇想, 想去那棵有監
察器的楓樹那兒, 看看站在那楓樹下的感覺, 為什麼仙道總喜歡來
到那兒……
於是流川便運用了自己的意念力, 改變了櫻木預先校好了的降
落地點, 令到自己乘坐的膠囊, 降落在那棵楓樹上, 但千萬也想不
到, 從上空看到的是已有三年沒出現的仙道竟然就站在楓樹下!
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向下墜, 流川從楓樹上掉下來壓在仙道身
上, 感覺到自己的唇碰上了仙道的, 流川頓感不知所措, 掙扎著坐
直身子, 流川十一年來, 第一次與仙道的眼神交匯了。
眼前的仙道不是流川在鏡中看到的虛幻影象, 是一個實實在在
的『地界』人, 而且也比流川在三年前最後見到的仙道更帥氣得多
, 望著仙道深遽的眼神,流川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很想知道仙
道突然「失蹤」的理由, 但流川更有一種小孩子做錯事, 被大人發
覺的緊張情緒, 因為從少到大, 流川未得仙道的同意, 便「偷聽」
了仙道的心聲, 仙道知道真相後,"他會生氣嗎"流川不禁問自己……
在仙道攝人的目光下, 再加上剛才的身體觸碰, 流川動彈不得,
這種尷尬情況, 在櫻木的叫喚聲下才被打破了。
這是十六歲的流川楓和十七歲的仙道彰第一次正式的見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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