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三天后（流川昏睡了三天）──

   “喂！流川！你瘋了！”淳不悅的大叫。 
   “我要去陵南！”流川平淡冷漠的說。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愛惜自己呀？你看看你，遍體
鱗傷，不要說是遇到什麼意外了，我看你現在連走路也會有
問題。”真不知道這個人的腦袋里面有什麼東西。 
   “我說我要去陵南。”流川的雙眼有不能置否的韌性。
   “我明白你很擔心，但是也不能這樣任意枉為呀！再說
了，仙道看到你這樣子怎麼能安心呢？”淳改用軟功。 

    流川不說話了，淳以為得逞了……哪知，流川自己下床
。受傷的大腿突然抽痛，流川不以為然，要緊牙強忍過去，
頑固的站直身子，弄的一臉的汗水。 

    面對這樣任性的流川，淳是又氣又憐又敬──氣他不會
愛惜自己，胡作非為；憐他一身是傷，忍痛的模樣；敬他執
著信念不妨的意志。

    無奈笑了一笑，便抱起流川：“唉~~~~~~！我投降了！
我帶你去見他就是了。”看看流川的樣子，繼續說：“我也
終于明白為什麼你可把逍遙子迷的亂七八糟了。” 
   “哼！”流川有點不好意的冷哼。 

    淳的笑意更濃了。 



   “藤真殿下，花形將軍，不用再送了，我們到了陵南會
給你們送信的，后悔有期。” 
   “土屋，玉笛雪狐，后悔有期了，小心！”藤真說道。 

   “呀~~~~！”一聲，淳策馬上路了。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
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不用擔心，他們會幸福的。” 
   “嗯！” 




    知道流川來了，仙道高興的跳起來，連忙走過去迎接，
可是看到流川是被淳抱進王宮的時候，笑容殭硬了，整顆心
都碎了──他怎麼了？ 

    淳懷中的流川異常衰弱，本來白皙的臉上還會有生氣勃
勃的光彩，而現在蒼白如死人似的，仍然是一身白衣，可是
卻沒有往日的風採，不是衣服的問題，而是穿的人消瘦了許
多，手上的繃帶清楚可見，還滲透出一點血跡。 

    天啊！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仙道快步走上去，不問什麼，也不說什麼，就把流川抱
到自己的懷中，心好痛啊！真的好痛！──接手的時候，可
能弄疼他身上的某處傷痕，他的身子微微顫抖一下。流川的
冰肌玉骨，平時根本不可能會出這麼多汗，而現在他滿頭大
汗，本來想問他怎麼了，卻被他先問自己──

   “仙道，你還好嗎？” 
   “傻瓜！問我還好嗎？你看看你自己吧！”不是責備流
川什麼，而是因為焦慮，因為心疼，因為自責，因為不安，
而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仙道幾乎是吼出來的。 
   “仙道！”淳大叫。 
   “……”流川不知道為什麼仙道這樣生氣，用手摸了摸
仙道擰起來的眉頭。“你不想見到我嗎？”眼睛里閃過淡淡
的失望。 
   “不！不是！對不起，楓！對不起，楓！我想見你，我
發瘋的想見你！”仙道意識到剛剛自己失控了。

    剛剛流川眼里閃過的失望，讓仙道的心更加繃緊，緊的
快要透不起來，但仙道不在意，這種痛苦是給自己的懲罰─
─為什麼不好好的保護他？為什麼要他去那里？為什麼不把
他留在身邊？低下頭懺悔自己的魯莽。 

    在場的人都帶著微笑離開了，把所有的空間和時間留給
他們──除了，那個在牆角靜靜看著的牧。 

   “那就不要這樣，我喜歡你的笑臉。”流川無力的手輕
輕的撫過仙道憔悴的臉，說：“你瘦了，仙道。” 

    流川不懂得甜言蜜語，只是會說看到的想到的聽到的話
，但這些最普通的話，對仙道來說確是正真的“甜言蜜語”
，仙道歪了歪臉，像貓兒一樣磨蹭流川的手，久違的感覺了
──一雙細嫩光滑而冰冷的手，敷在臉上，覺得有點冷，但
心上就是暖烘烘的──這種感覺唯有他的楓才能給他的。 

    流川笑了，仙道也笑了。仙道抱著流川慢慢的走回自己
的房間…… 



    溫馨和睦的氣氛中，夾雜了角落的怒火與失落。牧抓緊
拳頭，離開了那個角落。他羨慕仙道和玉笛雪狐在一起的時
候表現出來的溫柔，雖然和他在一起時仙道也是很溫柔的，
但那時一種很冷漠客氣的溫柔，不像現在，熱情自然的溫柔
…… 

    這三天，仙道總是發呆。盡管討論國家大事的時候，他
是精神奕弈，冷冷靜靜，盡管和他聊天的時候，他也是嘻嘻
哈哈，漫不經心，但是只要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會習
慣性的發呆，坐在樹插上，坐在屋頂上，坐在涼亭，靜靜的
坐，靜靜的看著遠方，靜靜的握住頸上垂挂的怪石頭。 

    記得曾經問過他，這是什麼，那時候我才覺得他的笑容
是真的，但沒有回答我最想知道的，只是簡單的說──“它
叫水晶”。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笑著，但是那種笑──我知
道是一種很虛偽笑容，簡直是一種讓我難受的笑容。 

    我知道他是不會在我面前表露他的真感情的。我對他來
說就像是他身邊的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至于玉笛雪狐才能進入那顆心……玉笛雪狐可能是唯一
可以令他心顫動的人了。 

    但是玉笛雪狐……牧心中又有一種敬佩──對玉笛雪狐
的敬佩──帶著滿身的傷痕，不理會自己的痛楚，只是為了
見仙道，只是為了來到這里！ 




    在仙道的房間里，流川蒼白的臉上多了一點顏色──紅
色。 

   “仙道，不要啊。”流川沒什麼力氣的說。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那種不能允許反對的霸氣又來
了。 

    流川沒有辦法，只好側坐在仙道的大腿上，任由仙道默
默的解開自己的衣服，仙道的眼神很認真，動作很輕柔。 

    脫下外層的紗衣，再道中衣，然后……仙道的動作很緩
慢細膩，還不時問──“有沒有弄疼你啊？”，流川也總是
搖搖頭，然后仙道就會給流川一個微笑。最后一件衣服也落
地了，仙道再次皺起眉頭，大手很輕很柔的撫摸纏在流川身
上面的繃帶，可能來的時候太急忙了，有很多地方都開始滲
血了。 

   “小傻瓜，想見我，也不用這麼著急，我會等你的，你
看都滲血了。我幫你換藥，好嗎？” 
   “嗯。” 

    不舍得流川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便抱著流川去那藥箱，
然后繼續讓流川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小心翼翼的解開繃帶，
看到那難看的裂痕，：“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傷痕？”邊說邊
換藥。 
   “無所謂了。” 
   “這怎麼可以，你的肌膚不不能留下別人的記印，只能
有我──仙道彰的記印！”仙道很認真的說。 

    聽到仙道這樣赤裸裸的愛語，流川的臉唰的紅了。仙道
看著流川的紅紅的臉，微笑的撫摸，“真好，終于有點顏色
了。” 

    仙道纏上新的繃帶，然后再每一處傷患落下一個吻。 

   “仙道……” 
   “噓！”仙道伸出食指，點住流川的唇，“不要說話。
”移開手指，臉湊上去，輕輕如蜻蜓點水般，啄上流川的唇
…… 

   “嗯？” 
   “怎麼了？” 
   “有點苦哦。”（流川吃過苦藥）仙道故意裝出一副受
不了的樣子。 
   “那就不要親唄！”流川不爽的說，把臉別過去。 
   “不過嘛……”仙道扳過流川的臉，舔吻著流川的唇，
“苦盡甘來！”，仙道的唇完全覆蓋上去，掠奪流川口中的
空氣，挑逗那懶惰的的舌頭，點燃冷漠背后的火焰…… 

    砰！砰！砰！ 

   “仙道！仙道！仙道！”一把仙道非常熟悉的聲音，“
開門啊！快開門啊！” 
   “媽的！”仙道不滿的詛咒。 
   “仙道！快開門啊！我要採訪你啊！” 
   “知道啦！不要在這里吵，在客廳等我！”

    仙道十分不滿的大聲吼叫。卻換來流川的笑容──仙道
的樣子就象是得不到巧克力而氣敗的孩子。 

   “希望你永遠這樣笑著。”仙道回頭，眼前一亮，“好
好休息吧，你的眼睛已經快睜不開了。”手指點點了流川鼻
子，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就抱起流川，走向床，幫他蓋好被子
。“等一下就回來陪你。” 
   “嗯。” 

    仙道忍不住再吻了一陣，就出去了。流川的確了很疲倦
了，所以很快就入睡了。 

    那只黑色的鳥兒還在樹頭上，只是沒有人發現它罷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