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選擇了我，一輩子受窮﹔我選擇了他，永遠當不上主角。
我們那時笑著對對方說，“大不了，就這樣。”
几個月后 初春
〈早稻田大學實驗室〉
“好，大家如果沒有什么問題的話，肌肉糜的實驗就到此結
束了，請同學們盡快收拾好殘余品離開這里。”
“是！”
把早已死掉，并散發著腐臭味的白鼠用報紙包起來扔進垃圾
桶。在用香皂認真的洗了5遍手，收拾好備課用的講義，脫掉白
大褂。好了！一天的工作終于以一成不變的方式結束了，枯燥、
乏味。深呼一口氣，我准備回家。
“暮木學長。”
別誤會，其實作為導師的我，由于研究生畢業后就直接在母
校找到了這份工作，所以和他們的年齡差距并不大。自然而然的
就讓他們稱呼我為學長，這是我的教學之道。
“呃，是流川同學，有什么事嗎？”
我當然知道他有什么事，同一個人，在不同的天，干著相同
的事。
面對這個好學的流川楓，我不知是欣喜還是無奈。
“學長，這個數據…………”
其實對于流川這個人，我也是倍感奇怪的。獨來獨往，低頭
做自己的事。
除了我的課，其他科一上來就睡，一下課就走。當然，不排
除我的教學風趣的因素。或許也是因為我們彼此有些牽連的關系
吧，我還是很照顧他的。
“……”
“學長！……你有在聽嗎？”
“……”
“暮木學長！”
“？啊~哦，對不起啊，流川同學，你說到哪里了？……哦，
這里呀，對呀…………啊？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哦…………呃，
如果按你說的去做的話，這個……這個，這屬于技朮性問題，這
樣吧！流川同學，我回去再給你認真研究一下！時間不早了呢，
你也該回去了，呵呵……”
又是這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又是如此令我尷尬的答復。回家
時順便去趟圖書館吧，流川已經成為我深入鑽研生物學的動力了
。
說話之間，實驗室的學生們已然走的一個不剩了，我對于時
間流逝的如此之快感到急噪，原本想回家悠閑的看看新買的影碟
的計划，估計也要無限期沿后了。
“這個……”流川有些驚訝的看著桌上的盤問。
“哦，是新上市的影片，《亡命徒的一生》，聽說不錯，流
川也喜歡這些嗎？”
看他仔細的端磨著，并不時用食指觸摸著封面。我想一定是
有他喜歡的演員吧。
“呃，不……”他察覺到我在觀察他，有些不好意思。
撤回一切動作，別過頭，立在那兒。我第一次看他如此窘迫
，即使和他在一起時也不曾有過。我順勢看了看還有些痕跡的封
面，在封面的最犄角，亡命徒三號，不起眼的人物，不起眼的人
，但是卻持有陽光式的微笑。我恍然大悟，就是他吧，仙道彰，
讓流川放棄了……壽！
“流川，你……和三井……還有聯系嗎？”
其實，自從三井把流川帶到我面前開始，我就沒和流川談過
太私人的問題。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在學校是師生關系，在私
底下是……是什么呢？我始終不能忘記，與我認識了兩年的壽把
流川托付給我時的神情，那是包涵著疼愛、憐惜的充滿愛意的眼
神。
“以后，學校里還請你多多關照流川了。”
“……沒問題。”我當時是這樣回答的。
那時，我發現，我努力的爭取了兩年的時間，換來的只是旁
觀者的位置。
“……他，還好嗎？”
“還行，就是你走的那几天喝酒喝的很凶。”
“是嗎，那就拜托你照顧他了。”我有種酸楚，好象我是局
外人。
“我會的。流川……你，會后悔嗎？三井很愛你，能給你的
也全都給你了。況且仙道彰這個人能照顧你么？聽說他生活的也
很困難。”我為三井抱不平，為什么我夢想得到的東西流川卻一
點也不珍惜呢？！
“我……只愛仙道彰。”平靜的語調，堅定的語氣。
我知道，壽在流川心中的位置早已被一個叫仙道的毛頭小子
取代了。可是，不公平啊！壽究竟做錯了什么？！在我眼中，那
個為了流川寧愿犧牲自己，第一次殺人后在廁所里整整吐了一夜
的人，第一次被人砍的不醒人事卻還死命的保護著用命換回來的
給流川交學費的錢的人，那個永遠用威脅的口氣讓我不要把這些
他所謂的“小事”告訴流川的人，在我眼中……在我眼中………
…
“喂，你……沒事吧。”
我看到流川關切的目光清醒過來，是啊，我是太激動了，壽
、流川還有那個仙道彰的事，不可能也不會有我介入的空間，我
……是局外人。
“我……能了解，流川，但是愛不能當飯吃，他現在的狀況
聽壽、啊不、三井說不是太好。他不可能照顧你的。”
仙道彰，那個只能演一些小角色的人，我真的對他的前途不
抱樂觀態度。
流川可能被刺中了心事，沉著臉，眼神有些憂郁。這是他的
心病吧！聽三井說流川為了幫那個人實現心愿，不惜用自己的身
體來……。可是，當流川沉默著走到教室門口時，突然回過頭，
神情堅定且豁朗的說出了我從沒想過，或者說我從沒有想到流川
會說出的話。
“為什么……我不能照顧他？”
是啊，為什么我不能照顧他呢？兩個人在一起時，為什么總
要規定一個人必須照顧另一個人呢？流川是這樣想著的吧，兩個
人相互照顧，相互扶持著走下去。我突然意識到，在沒有三井呵
護下的流川變得如此的堅強。對未來抱著很多的憧憬吧，流川，
你是那么的愛著那個人嗎？！那個叫仙道彰的只會演二流角色的
小演員。
<小人物拍攝現場>
春天，真的很忙。怎么說來著，一年之際在于春，一日之計
在于晨。過往的人們口中的啐啐念也都變成了細小的顆粒飛散在
空氣中，到處都聽得見。而你，如果不需要忙碌，就可以像我一
樣，站在角落里悠閑地看別人忙碌。因為我是配角，所以我戲份
不多，所以，我有的是時間。有的是時間去觀察沒有時間的人們
，包括從我身邊走過的，或，從別人身邊走過的。就像現在，我
正在觀察一個從人群中看到我，向我微笑著走過來的男人，藤真
健司。
他是個怎樣的男人呢？靈秀的眼眸，白皙的皮膚，溫柔的唇
角，渾身都散發著嫵媚氣息，其實，他表面柔弱內心堅強。我了
解他，因為這几個月我和他頻頻接觸。
為什么接觸有些“頻頻”？很簡單，因為他是公司老板，我
是他旗下的演員，我要靠他吃飯﹔因為他說我潛力無限，前途光
明，擁有悲天憫人的心腸和吊兒郎當兼花花公子的容貌﹔也可能
是因為，每當我一個人悠閑的獨處時，他總會從包圍他的人群中
輕易的發現我，并微笑著向我走來。總之，他是我和家里那位的
救星，是財神爺，是老天爺終于開竅派下來的天使。他太完美，
我感激他，可我對他沒想法。
說到我家里那位？就是我打了他一個耳光而他打了我三個耳
光的那位﹔就是我把眼淚鼻涕全流到他脖子里，而后懲罰我為他
洗一輩子衣服的那位﹔就是拋棄了有錢的三井壽和我這個窮光蛋
在一起生活的那位。他不完美，可我愛他，不自覺的，對他有很
多想法……
他選擇了我，一輩子受窮﹔我選擇了他，永遠當不上主角。
我們那時笑著對對方說，“大不了，就這樣。”
我們還是太年輕，我們那時只想愛。
我們努力地……為自己而活。直到現在沒有后悔。
“你這人……哎。”藤真優雅的走過來，靠在我正靠著的牆
上，笑著遙遙頭。
“怎么了？”我想事情的時候不太喜歡被人打擾，除了那個
“喂，我餓了，去做飯！”的霸道聲音。
但是，面前的這人是我的老板，我無話可說，而且，他說過
，他只在我面前可以很放松，所以，我又怎能怪他？
“這個劇組里，我只看你最閑。”
“還說是朋友呢，”我以“朋友”拉進彼此的距離，因為他
曾說過，雖然我很窮，但希望可以和我做朋友。
其實，我是很想和他做“普通”朋友，因為在東京我沒有朋
友，只有我家那位。我們可以說是相依為命。
“……怎么？”明顯的，他聽到“朋友”二字有些迷惑，他
的眼睛在問我是不是在暗示他些什么。
其實，我早已拒絕他了，當他問我愿不愿意和他做“朋友”
時。藤真是老板，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不會輕易被別人傷害，因
為當對方的劍還沒出手時，他就已經避開了。所以，我問他“是
做普通朋友嗎？”，他用笑容告訴我他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
“一點也不了解我哦！”
“哦，既然是朋友，現在了解也不晚吧？” 他看到我眼里純
屬朋友間的玩味，自嘲的笑了笑，說道。
“我和你說過的，我沒有上過大學，所以不像人家正式的學
過表演，我可是業余的。所以，現在的我是在盡量的模仿……”
我是個實事求是的人，對于我的不足我沒有什么忌諱。因為
我家那位說過，只有先承認自己的缺點才可能改進嘛！可是，他
卻從來不承認做的飯不能下咽，洗的衣服不能晒出去見人，所以
，也就沒有改進過﹔所以，一直也都是我在精益求精。
“我說呢！你總是在觀察別人。”
“還算你不笨，孺子可教。”
“呵，你這樣說我，不怕我下一場戲就讓你被亂刀砍死？”
“不會的，你就算忍心向朋友下狠手，萬千的觀眾也不答應
啊，他們可是還想多看我這帥哥兩眼 ！”
“大、言、不、慚……”
其實，藤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美男子，尤其是笑起來，就像現
在，清純嫵媚到可以迷惑所有人，聽說圈子里有很多人懷中藏著
他的照片天天膜拜。可我，每當看到他開懷的表情時，心中總會
浮現出我家那位不苟言笑的臉孔，最多也只是淡淡的清笑而已，
什么事……可以使他開懷呢？
“……仙道，其實看過你演戲的內行人都知道你的天賦很好
，而且你演了亡命徒以后知明度也確實提高了，有几家公司正想
和我談呢，薪水是這里的……兩倍。”藤真直視我，眼里滿是憂
郁和不確定。
兩倍的薪水！對于我，不可謂不是誘惑。除了房租和我家那
位的學費外，他也不用下了課辛辛苦苦地去快餐店打工。可是，
我家那位說過，忘什么都不能忘本，就像他每次都用最初見到我
時施舍給我面包渣來威脅我一輩子都要聽他的話一樣。
“我和你簽了几年合約？”
“三年。”
“那就是了，這三年我可是你的，你可不能讓我這個日后的
明星落到別人手上去哦！”看到藤真放松的笑我也很安慰。
我把三年的時間施舍給了他，就如同几個月前我家那位把他
的人施舍給我般，可是，我沒想到，這三年會發生一些事，對于
我和我家那位的一些致命的事。
“仙道……，你太單純了，在這圈子里呆太久可能并不是什
么好事。”
“我單純？！放心好了，我是萬能橡皮泥，被捏成什么樣都
能適應的。你到是應該關心一下他，我看他才是真正的單純。”
我用眼睛瞄上正在拍戲的紅發少年，性格就如他火一般的頭發一
樣朝氣奔放。
他──櫻木花道，就是今天要把我打到在地的英雄人物，《
小人物》中的主角。
“櫻木……和你是不同類型的人。”
“哦？他是什么類型？”
“櫻木是火，而仙道……是陽光。”
“有什么不同，同樣可以發光發熱。”我用微笑掩飾對藤真
的驚訝，因為我家那位同樣說過我像陽光的話。
“……程度吧。櫻木具有超強的生命力，渾身散發著熾熱的
火焰，但是太強烈了，碰到的人會馬上別灼傷。況且他現在太年
輕，在人情世故上更不懂得保護自己，有些時候他的熱情和直白
會被別人誤以為是傲慢無禮……”
“你是他老板，平時多提醒提醒他。”我邊說邊看向正和導
演爭論劇情的櫻木花道。
確實，膽敢和導演爭執到面紅耳赤的全劇組只他一個。但是
，從心里來講……我羨慕他，畢竟因為他紅所以導演也不會追究
他什么，再怎么被人誤認為是傲慢無禮也是地位使然、理所當然
。他長的光明，前途更光明，是火有怎樣呢？作為演員，可以使
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是很好么？！而……我呢？……我不敢想，
因為我還沒做好准備，准備好兩個人去面對整個世界。現在我必
須盡量填充自己和……我和他的家，無論是精神上還是物質上。
所以我要想方設法的成名……突然，我想起三井壽，他也是這樣
想的吧，只是，在准備的過程中，他和我家那位越走越遠。那…
…我們呢？
“提醒？唉，軟硬兼施又怎么樣？他就是這樣我行我素的。
說什么‘他們那是嫉妒本天才的能力！”天天把‘天才’挂在嘴
邊上，真是……”
“呵，其實你也不用那么擔心他，他是明星啊，有點個性未
嘗不是件好事。換做是我，導演早就換人了。”
“……仙道，你想成名嗎？”
“腦袋有問題的人才不想。”
“對啊，你總是在我面前表現的很想成名的樣子，呵呵……
”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我能感覺的到吧，你內心對成名的……恐懼！”
“……”我想，最隱諱的心事被刺中時的笑容一定是很不好
看的。
是啊，恐懼……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是和我家那位含著淚
發誓一起走下去的那天嗎？是不久前拆開家鄉第一次寄來的信時
嗎？還是當無孔不入的記者第一次采訪我時？
“你很矛盾嗎，仙道？是什么東西捆擾著你？其實，出名不
過是把自己公之于眾罷了，讓影迷們更了解你一些。還是說，你
怕的……就是這個？”
“……”
我驚訝于藤真的敏銳，是的，當我出名后，我和他的關系可
能就會明朗化。那時……我們是否會像現在這樣無悠無慮呢？我
們……還會一起走下去嗎……
“仙道？”
“……哦！什么啊，你總是胡思亂想，容易長白頭發的哦。
好了，不說這些，你評價完櫻木可還沒有評價我呢！”
“……，聽過飛蛾扑火的故事嗎，仙道。蛾子總是義無返顧
的向有火光的地方飛去，因為在不遠的地方畢竟還有個目標。但
是……陽光呢？蛾子怎么可能會飛近發出陽光的地方呢？！那里
雖然溫暖……但對于蛾子卻是觸摸不到的地方，即使它用勁全力
。”
“……呵，有些蛾子就是那么莫名其妙的，安安分分的扑火
就是了，胡思亂想什么。”
其實，我明白蛾子的痛苦和彷徨，因為站在我旁邊的藤真就
是那只手足無措的蛾子，但是怎么辦呢？我們離的太遠了。
“是呵，我也覺得那只蛾子好傻，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么
一只飛得進去的話，即使粉身碎骨吧……也是覺得幸福的。”
第一次，我看到如此脆弱的藤真。我有什么好呢？讓我家那
位放棄了三井，讓藤真那么痛苦……
“喂！仙道！”一團火向我這邊跑來，“啊，藤真也在這里
啊！我說怎么沒看到你呢，在這里躲清閑！”
“恩……啊？櫻木呀，你不是在拍戲么，而且又和導演爭執
的很凶！”藤真看到櫻木馬上收起憂郁的目光，用慈愛略帶責備
的語氣斥責櫻木。
真快呢，如果是我家那位，情緒一定不會掩飾的像藤真那樣
好。
哎，不自覺的，我總是拿藤真和我家那位比較，比來比去還
是覺得我家那位更契合。因為我們都貧窮，我們都小氣，我們…
…都深深的愛著對方。哎，怎么一想起他，我心中就會充滿甜蜜
呢？已經六點了，他應該下課了吧。
“那個導演簡直俗不可耐嘛！根本不懂藝朮的人被本天才好
好的教訓了一頓哦，藤真，以后不要請這種人來拍戲了，會把你
的公司弄垮的！！聽本天才的，以后讓本天才做演員兼導演吧，
包你部部影片都賣座！哈哈！”
“櫻木……”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又要教育本天才了，可我現在找仙道
有事，等積攢下來下次一起說吧。”
“找我有什么事？”
“當然是很重要的事嘍，下一場就是你和本天才搭戲了，我
想先預習一遍，有些地方還需要改進。快點啊，本天才親自來邀
請你誒，你不覺得榮幸嗎？！”
“呵，當然榮幸。”我點頭向藤真告辭，和櫻木來到離劇組
較遠的空地上。
這里剛好有些櫻木的影迷，為什么？很好辨認的，因為她們
統一穿著水手服，留著中長的黑發，衣服上還繡著“晴子的好朋
友”、“晴子的妹妹”、“晴子的保姆”之類的字樣。就因為櫻
木在一次發布會上說自己最仰慕的就是演出純情少女的赤木晴子
，隨后一夜之間產生了“哈晴一族”。
“喂，仙道，本天才認為，抒發對你的憤怒應該先痛快的罵
你個狗血噴頭再痛揍你一頓，是不是很激昂？！哈哈，天才就是
天才，真是完美。”
“其實，我覺得這里你應該先打我一拳，然后在激憤的罵我
，這樣更人性化一些。最好在打完几拳后突然停手，加上‘你這
種人根本不值得弄臟我的手’這句話。”
“哦……恩，你說的也對哦，當然，本天才也是早已想過這
些的，只是……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試試我而已，對吧？”
“對啊！對啊！你想到本天才的心里去了，呵呵。”
“那我覺得，你也應該想到在停止打我的時候，應該把遠景
快速切換到近鏡嘍？”
“呃……當然了！本天才是什么人？！仙道，等本天才自己
開公司時一定請你來當導演，雖然你還連本天才萬分之一都不到
，但是和那些導演比已經是綽綽有余了，哈哈！”
“謝謝夸獎。好了，我們先演練一遍，你背台詞了吧，那開
始打我吧！”
“哦！我來嘍！”
……
其實，當櫻木的拳頭貼近我時，我是應該而且可以避開的。
可是在我要避開的那一瞬，我的視野里出現了一個穿著早稻田大
學校服的高瘦身影，一頭飄逸的黑發擋住了額頭，蒼白的嘴唇緊
抿著，晶亮閃爍的眼帶著疑惑和憤怒的看著向我揮拳的人。這不
正是我家那位嗎？他特意來探班嗎？！第一次哦~！這是我腦中
唯一想的事。所以，我沒有躲開不重但也不輕的拳，帶著幸福的
微笑瀟洒的飛了出去……
咦？！怎么飛出去的不只我一個？
定睛一看，怎么是櫻木？！滿臉還帶著無辜和驚訝的瞪著站
在他前面的少年。
“喂！小子！你想死啊！干嗎偷襲本天才？！你跟我有仇嗎
？有本事跟本天才來一次真正的對決啊，來啊！”
“白痴……”少年沒有理會櫻木，而是憤怒的向我走過來，
那眼中帶著不解。
我知道，他在問我‘為什么不躲開那一拳’。因為我最了解
他，因為，他就是我家那位──流川楓~！
“我沒事的，我和櫻木在排練，你看！只不過擦破點皮而已
……啊~！”
“白痴！飛也不飛個安全點的地方，專找有玻璃的地方！”
他蹲下，用疼惜的眼神望著我流血的傷口。
突然把穿在里面的白襯衫撕了一條下來，快速為我包扎。
“呵呵，好了啦，沒什么大不了的，別擔心了。呃！楓……
你干嗎？這襯衫……要很多錢才……買的到……”
我們同時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他也停了手。
“……白痴！都怪你！”
“啊~，好了啦，我回去縫縫吧，喂！我現在受傷你還下狠手
啊~！”
我們忘情的打鬧著，忘了由于事故已經圍的水泄不通的人群
。
“喂，仙道，你怎么了？” 藤真鑽過人群，看見趴在地上的
我，焦急的跑過來。
“哦，我沒事！”
看見站在一旁的楓，藤真一愣，意味深長的望了我一眼，隨
即哄散了圍觀的人群。我們三個人就這樣尷尬的站著，突然我意
識到什么。
“對了，給你們相互介紹一下，這位是藤真健司，我的老板
。這位是……流川楓，我的──”
“鄰居。”流川接過我的話，第一次……微笑著望著一個陌
生人──藤真。
這也是我頭一次看見流川戒備的神情，他……是在保護……
我么。
“……，是嗎，歡迎你。”
“……”
“哦，原來你認識仙道啊！那你打我的那一拳就算嘍，我也
來自我介紹一下，本天才叫櫻木花道，是未來的新星哦！哈哈哈
……”
櫻木走過來插著話，可我根本無暇顧及他，因為，當我碰上
藤真的眼睛時，那里分明寫著‘他就是你的恐懼嗎？仙道！’。
是啊，恐懼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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