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美的驚人的落花，仙道將頭深深的埋進流川楓的后頸用幾乎
不可聞的語氣說道：“你可以救他對不對。”手環住流川楓緊的透不過
氣來。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般沒有任何聲音，有的只是那細不可聞的喘息
聲。

　　良久才聽流川輕輕說道：“結束是另一個開始。”

    仙道的手越發收緊，正當流川要提出抗議時一滴眼淚順著流川的后
頸直直滑落，直至蒸發到流川的身體里。

    這時流川用手緊緊按住胸口那顆彩珠“彩姐呀，為何你如此的發燙
，莫非你也在流淚嗎？”將頭抬起輕輕扯出一笑容低聲說道：“我仍然
沒有感覺呀。”

    隱隱約約中仿佛聽見耳邊的輕喃：“…………我也不要一人獨活…
………。”

　　當血沾滿雙手時可否心就不痛，當用笑掩試過一切時可否就可以粉
刷太平。什麼叫對又什麼叫錯，這世上沒有絕對。有些傷疤一定要剝開
，就算會化膿淤血。有些往事就一定要翻開，哪怕會痛徹心扉。

 　　


　　仙流二人自那次櫻林后被一股非常沉重的低氣壓包圍，流川依然是
那樣冷淡平靜，不同的是仙道，仙道己經不是那個笑談風云的仙道。以
前的他會笑著拉著流川楓的手到處帶他去看景色，現在的他只會用一雙
沉靜的眼睛默默的望著流川楓，以前的他總是會賴在流川的身邊趁機偷
個吻什麼的，現在的他只是牽著流川的手只是偶爾手勁會不自禁的捏痛
流川楓。

　　黑暗其實比白天更真實，不需掩試，不需偽裝，懦弱的、傷感的、
邪惡的、悲傷的、不可自禁的、抑制不住的衝擊著靈魂。

    仙道手里拿著樹枝輕輕挑弄著身邊的火堆，啪啪的響聲從火堆里發
出，誰也沒出聲，誰也沒有看誰，只是不約而同的將眼光放在燃燒的火
焰當中。

　　身邊出現不同的靈氣二人早己發覺只是誰也不曾先開口，等著，等
著的不知是獵人還是獵物。

 　“狐妖。”一個陌生的聲音插入。隨著聲音響起人物也一越上台，
青衣，偏瘦，單薄。簡單的形容詞敘訴一個人如果不夠的話那麼就套上
這麼一段吧。

    劍是好劍，千年桃木制成，隱約中透著靈氣與殺氣，人是奇人，獨
走陰陽二界，手斬萬千妖魔，路是絕路，黃泉之路無歸無回。

    配得上這句話的人在人間只有一人，配得上這麼一把劍的也只有這
麼一人。混身毫無殺氣卻又拿著一把斬盡妖魔之劍，對於凡人毫無用處
對於未成仙的妖魔卻是斷魂劍。

   “神”這就是他的名字，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更不會有人知道他
的未來。他的存在猶如謎團，卻又在妖魔間無處不在。

   “鎮雨村，100余口人命是你殺的。”不是問句只是陳述，不是求實
只是告訴。

    只有這次仙道沒笑，沒有回答，沒有問。只是轉頭看著流川楓，彼
此無言。

  　不需預告，以性命相搏有時理由並不重要，手起刀落，最終活下的
也許是自己也許是對手。這次仙道遇到的也許是死劫，這次神遇到的也
許是終點，不到最后結局是永遠不會知道的。

    凡塵之事，跳不開的永遠是失敗者，流川楓不是失敗者因為他跳的
幹幹淨淨。看著，只需雙眼，出手，便身陷泥中。不在五界中不在凡塵
內，無欲無波，佛曰“心無挂礙”。

  　戰斗，以結束生命，達到目的為基准。割掉的是肉流出的是血，有
時候流血未必是壞事，它代表著還活著。現在的仙道己經是血痕累累，
而神也是滿身傷痕。沒有人停下，因為停下就代表結束，就必須有一方
倒下。縱身跳起，直直刺入，血柱噴出濺了一臉。

　　仙道的手緊緊捂住被桃木劍刺穿的胸口，身體搖搖欲墜。只是一雙
眼睛卻如同火炬般死死盯著流川楓。流川楓不動，人不動心不動，嘴中
不說眼中看不出來。

    良久方道：“仙道，你何苦啊。”一句話參透所有玄機。不是不敵
而是故意，有時候人的存在需要有人予以承認，被心中的人承認否則毫
無意義。

   “你仍不出手。”血依然流著，不止，眼睛一直盯著，不放。
   “不沾半點凡塵”表情是淡的，聲音是冷的。而人呢，卻是無情的
。
   “哈哈哈”至始至終都在沉默中的仙道無可抑制的，源源不斷笑聲
從嘴中傳出，背靠大樹將胸口的劍毫無感覺的拔出，血噗的一聲噴出，
將手中的劍扔回同樣身受重創的神身邊。

    終於緩緩坐下。聲音在笑著，嘴角在笑著，可是這笑卻透不過眼睛
傳達不到心里。痛，無處不在的蔓延著，心痛猶勝身體。

 　“我不知道……”仙道仿佛自言自語又似傾訴給流川聽，雖然有著
神的存在但卻知道他們是同一類的人，不被承認的存在。
    停了停繼續道：“為什麼只有我不同，身邊的同族一個個死去，只
有我孤獨的活著，狐族不承認我，我是狐族異類，人類不容我，我是他
們眼中的妖孽。所到之處，所見的眼光全是排擠、殺略、恐懼，我不想
就此屈服，我不信命，不信天，我的生命有我自己做主。我抗爭著，我
掙扎著。我不想殺人卻不斷被人追殺，我不想被殺所以不斷殺人。可是
三千年了，我累了，我乏了所以我開始等著，等著有人可以殺掉我。可
是己經不可能了，沒有人可以殺掉我了。我絕望了，我以為我將以這種
形態活下去的時候我遇見了你，那時我想我也許可以活下去，可以不用
再孤獨，可以有人與我攜首天涯，終於再一次我覺得命運就抓緊在我的
手里……”

    話未說完突然被一陣咳唆聲打斷，神己經支持不住的倒下去了。

  　這時仙道突然對神說：“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嗎。”

    神一愣，臉上泛出一絲幸福的笑容

 　“神是最溫柔的”
 　“神是最堅強的。”
 　“神是最好的。”
 　“神要堅強的活下去。一定要活的更好”那面帶稚氣的少年總是如
此說著。

   “信長呀，為了對你的承諾我努力過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盡力了
呀。信長……”

    有時候死也是種解脫，逃不開時的解脫。只需閉上眼睛，身體在墜
落，心卻在飛升，飛向那幸福的境界。

    仙道望著己經斷了氣的神，用幾乎是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其實
我並不希望我的結果是如此呀。”
 　“你有今天的果，是我當初種下的因。”一直無語的流川楓突然說
了一句。
 　“…………”仙道不語。
 　“你一直不信命，違抗命，可是你可知道至始至終你都是被命運牽
著走呀。你遇見我如此，你對我的欲念也是如此，就連你現在的結局依
然如此。仙道呀，你仍然未抵抗住命運這條線呀。”流川楓說完便閉上
眼睛靜靜打坐。
  　此時的仙道又笑了，血從嘴角冒了出來，說道：“其實一直不明白
的是你呀，流川楓……。”己經沒有力氣將話說完。
    生命己經緩緩從身體里流逝，拼著最后一口氣斷斷續續的說：“我
對你從來都不是命運的安排。”眼睛閉上，血己不流，生命終止。
    至始至終流川都在看著，坐在那里靜靜的看著，眼睛閉上：“……
心無挂礙。無挂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

    冥想，以一種高不可鋸的神態進入冥想。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