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所愛
(11-12)

作者﹕冰室

    11.

    仙道看著屋內的牧申一嘆了口氣,又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這個牧申一
當真是說一不二的人,不禁暗自欽佩。正欲起身離開,卻發現不遠處的屋頂上
還趴著一個人,也正打算離開,便先不動聲色,靜觀其變。定睛仔細一看,忽
覺此人身形十分眼熟,當這人的臉轉向這邊的時候,仙道心中大驚,啊,那不
是櫻木花道,這小子怎么也跟過來了。

    眼看著那邊的櫻木毛手毛腳的正欲施展輕功離開,卻不小心踩偏了一塊瓦
片,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就要栽下去。仙道心想,這個時候可不能暴露身份,
不然海南派會怎么想湘北教的人。于是一個飛身上前,伸手抓住櫻木的腰帶,
將他抓了回來。

   “哇∼,嚇死我了。”櫻木坐在屋頂上驚魂未定,喘著氣小聲說,“我還
以為就要栽下去了呢。”
   “你怎么在這兒?”仙道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低聲問櫻木。
   “你還不一樣。”櫻木沒好氣兒的答。
   “算了算了,回去再說吧。”仙道說著,抓著櫻木的袖子,兩人飛身消失
在夜空里。

    兩人剛走,牧申一的房門“啪”的一聲被人推開,進來的人正是清田信長
。

   “老大,剛才屋頂一直有人偷聽。”清田對牧說。
   “哼,兩只小貓而已,我早就知道了。”牧申一坐在那里不動聲色,端著
茶杯,挑起眉毛,撇了一眼屋頂。
   “原來你是故意。。。。。。”清田睜大眼睛,話只說了一半。
   “藤。。。真。。。。。。”牧申一惡狠狠的念著藤真的名字,手上力道
突然加大,只聽“卡查”一聲,茶杯被捏的粉碎,瓷片紛紛落地,而牧申一的
手卻絲毫未損。

    遠處的大樹上,一個黑影站在陰影內的樹枝上,一直關注這邊發生的事情
,臉上的銀色面具在月光的映射下,閃過一道狐媚的銀光。“嗖”的一下,瞬
間黑影就消失了,只留下晃動的樹枝,和几片飄落的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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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和櫻木回到陵月宮的時候,赤木和三井已經向安西匯報完與牧申一的
會面。

    櫻木一下沖到安西的面前,迫不及待的向安西描述后來看到的事情,大家
這才知道三浦台被滅門的原委。

    仙道卻站在一邊默不作聲,他在腦子將一連串的事情組建在一起,并情不
自禁的與流川聯系起來。如果說三浦台殺了陵南教的人,并奪走了兵器,然后
又派人假借送貢品上山,先在貢品上的下毒,再拿著陵南教浸過毒的兵器去行
刺陵南教主和四方護法,那么陵南教中有人中本教的毒這個疑點就可以解釋了
。

    現在仙道可以肯定的是,流川一定是陵南教中人。種種跡象表明,流川很
有可能就是陵南教的白虎護法。

    此時仙道的心里真是翻江倒海,他想不清楚自己對流川是一種什么樣的感
覺,覺得很近,又很遠,明明知道他的身份了,也明明此刻就身處陵南教,卻
還是見不到他。明明知道他很強,卻在想到他負傷昏迷的時候,有種想要保護
他的沖動。又明明知道湘北教和陵南教的老規矩,卻很想再多了解他一點,哪
怕一點點也好。流川那湖水般的眼神,讓仙道看過一次,這輩子就再也忘不了
。相見他,真的很想見他,哪怕就見一面也好,告訴他自己的心聲,告訴他自
己想念他,仙道的心在呼喊,絞痛的揪在了一起。

    几個人正在討論著三浦台滅門這件事的時候,安西開口了。

   “唔,是時候該回去了。”安西的胖下巴動了動。
   “什么??回去??老爹∼∼∼,你怎么可以這樣呢∼∼∼” 櫻木反應最
大,第一個跳到安西的面前,上上下下,又拍又打的。

    其他人也被弄的莫名其妙,連仙道也詫異了。

   “唔,你們下去准備一下吧。明天跟秋教主通報一聲,我們就回去。” 安
西繼續不緊不慢的說。
   “老爹∼∼∼” 櫻木仍然上下跳躥,“我們才來了一天啊,就要回去,都
還沒玩什么。況且就要有好戲看了啊∼∼∼,老爹∼∼”
   “唔,櫻木啊,這個季節的海螃蟹應該很肥美的。” 安西笑呵呵的對哭喪
著臉的櫻木說。
   “海。。。螃蟹??” 這招真管用,櫻木立刻就不鬧了,反而很好奇的反
問。
   “對呀,” 彩子兩掌相擊,興奮的說,“咱們可以去捉些海螃蟹,還有蛤
蠣,魚蝦之類的,帶回湘顏谷給其他的兄弟姐妹們品嘗一下,太好了!!”
   “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吧,明天就動身回湘顏谷。”安西做了最后的決定
,再沒有人可以反駁。
 


    靜寂的夜晚,仙道獨自坐在陵月宮頂層的平台上,抬頭仰望著星空。其他
的人都在自己的房間里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仙道根本就沒什么好收拾的,來去
都是這一點東西,于是便一個人跑到平台上凝思。

    就要回去了,可是還沒見到他,仙道垂頭喪氣的坐在那里,哪怕再見一面
也好啊,想著想著,又從懷里掏出那柄匕首,小心的擦拭著。突然,仙道打定
主意,一定要回來,怎樣也要找到流川,再見他一面。

    決定好了,仙道的心情一下子變得豁然開朗,雙手向后撐在地上,抬頭仰
望夜空,輕松的呼出一口氣,低聲喚道,“楓。。。。。”


    月光再次將白虎的圖騰圖案印在平台的地面上,同時也覆在仙道的身上,
影子越過仙道的身體時,變得有點扭曲。

    一陣風吹過,遠處那顆大樹的枝條隨風晃動著,光影交替處,一個黑影若
隱若現,一直凝視著陵月宮。

    月光映射在他的銀制面具上,明顯看到藏在面具后面的,是一雙明亮、清
澈的眼睛。

    許久,輕輕的,低聲的,從面具后面傳出變了調的兩個字,“白痴。。。
。。。”



    12.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仙道便被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睜開
眼睛,几縷陽光柔和的射入他的眼眶,這才發現昨晚竟然就那樣趴在平台上睡
著了,還好平日里習慣了在野外就寢,對身體倒是無大礙。仙道揉揉眼睛,坐
起身來,忽發現身上披蓋了一件衣服,一件陵南教的外袍。

    仙道坐在那里半響,抓抓頭上的朝天發,似乎不覺得昨晚會見過什么陵南
的人,這衣服。。。。。。仙道把衣服抱在懷里,盤腿坐在平台上,托著下巴
苦思冥想。突然,嘴角上揚,眉毛上挑,變得一副很有精神的樣子,他站起身
來,走到圍欄邊,向東凝視著緩緩躍出海面的半個太陽。

    少許,手中外衣悠然飄落,仙道雙手呈筒狀放在嘴邊,大聲的對著日出的
方向喊著,“楓∼∼∼!!”。回聲在空中飄蕩了許久才漸漸消失,驚起了周
圍樹叢中的各種鳥禽,吱吱嘎嘎的飛向四方。仙道揚著嘴角站在那里,金燦燦
的陽光洒在他身上,像是鍍了一層金,勾勒出他那俊朗的線條。


    隨后的一段時間里,湘北教這些人也陸陸續續的都爬了起來,開始用早膳
。



    仙道起的早,等不了這些慢吞吞的人,早早用過早膳,便在陵月宮的院子
里四處走動,東瞧瞧西看看。

    正仔細觀察一顆不知名的草本植物的時候,看到身著紅衣的越野走了過來
。

   “早啊!”仙道起身迎了過去,跟越野打招呼,臉上挂著招牌微笑。
   “仙道兄,這么早啊。”越野回禮,“在研究什么?”
   “啊,四處看看,這陵月宮甚是華美。”仙道隨口說到,本不想再跟越野
糾纏下去,卻又轉念一想,到可以從越野那里探聽一些流川的下落也說不定,
又接著說,“在下有几個疑問,可不知該問不該。”
   “仙道兄說來無妨。”越野毫無回避之意。
   “那在下就直言不諱了。”仙道揚著嘴角,和越野兩人邊走邊說,“請問
越野兄有沒有聽說流川楓這個人?”
   “流川楓?”越野茫然的思考著,又轉頭看著仙道問,“哪個幫派的?”
   “應該是陵南教的弟子。” 仙道看越野不像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便直接
相告。
   “據我所知,本教里沒有一個叫流川楓的人。”越野賠笑著說。
   “那么,” 仙道抬頭看著這雄偉高大的陵月宮,繼續說,“貴教的白虎護
法叫什么呢?”
   “這。。。”越野看了看仙道,一臉為難的樣子。
   “哦,算了,若是為難的話,越野兄就當在下什么都沒問好了。” 仙道看
著越野,笑著說。
   “那到不是。只是我也不知道白護法叫什么。” 越野解釋著,“說實話,
我到現在也還沒見過白護法。”
   “怎么?”仙道驚詫的問,“你們不是一起共事的嗎?”
   “怎會呢?”越野又笑開了,“我們陵南教四方護法雖權利頗大,并主管
教內大大小小事務,但都是直接聽令于教主,四方護法之間也并不怎么溝通。
你知道,我們陵南教的教規是十分嚴格的,而且等級森嚴。所以我們只是做好
份內的事務,別的事情不能多問。”
   “哦,原來是這樣。”仙道一看問不出什么來,顯得很喪氣。
   “印象里,白護法總是行蹤不定,很少在教里現身,是個捉摸不定的人,
而武功卻相當的好。”越野繼續說,“以前聽師傅提起過。”
   “師傅?”仙道猛然扭頭看著越野,不解的問,“不是你們教主嗎?”
   “呵呵,當然不是秋教主了。秋教主神出鬼沒,他而且老人家早就不收弟
子了。我們几個都是由師傅,在別的地方分別撫育成人,傳授武功的。說來是
要被人笑話的,在進入陵南宮之前,我們作四方護法的4個人都沒有見過面。
”越野解釋的盡量清楚。
   “那么,你見過白護法的真面目嗎?”仙道還是不泄氣。
   “呵呵,剛剛不是都說過了嗎,白護法行蹤不定,很少現身,再加上我總
是公事纏身,自然是沒有機會和白護法相遇,當然是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嘍。
”越野看著仙道笑著說。
   “恩。”仙道應了一聲,又接著問,“那個,越野兄的師傅又叫什么呢?
”
   “我師傅啊,他叫做田。。。。。” 越野的話還沒說完,只聽他“啊”的
慘叫一聲。

    仙道急忙看過來,原來越野的手臂被一支飛鏢射中。

   “什么人!!” 仙道急忙順著飛鏢的來源處看過去,除了樹枝的晃動,看
不到一個人影。

    仙道正要追過去,卻被越野忍痛出手攔住。

    仙道看著越野痛的滿頭是汗,便扶他坐下,扯開越野的衣袖,查看傷口。
傷口周圍微微泛著淤青,一看便知那鏢上帶毒。越野費力的抬起另一只手,拔
出刺入手臂的毒鏢。只見變了色的血被里面未被毒污染的鮮血沖了出來,    
的順著手臂流下來。

    仙道看這情形正要為越野處理傷口,越野卻先開口了。

   “不礙事的,這毒是陵南教最弱的毒,只要稍一運功,把毒素逼出體外就
沒事了。”說著越野盤坐在地上,閉上眼睛,開始調節體內的氣息,不一會,
額頭上就漸漸滲出汗珠。

    又過了一會,越野收了氣息,睜開眼睛,看上去,毒素已經全部排除體內
了。接著他從衣角扯了塊布下來,開始包扎傷口。

   “別擔心,還好只是這種小毒,若要換做‘一生所愛’,說不定連你也會
受到牽連。”越野一邊包扎傷口,一邊對仙道說,“一定是我說的太多了,觸
犯了教規,教里有人來提醒我。”
   “都怪我,連累越野兄受傷。” 仙道十分歉意的看著越野,心里卻在想,
這陵南教還真是教規嚴厲呢,不僅處處被人監視,還動不動就發毒鏢,真是恐
怖。而且發鏢人動作之快,讓我和越野都沒有躲閃的機會,此人的武功可真是
了得啊。
   “沒事沒事。”說著越野站起來,拍拍粘在身上的土。
   “那個‘一生所愛’。。。。。。” 仙道話到嘴邊,又縮回去了,他不知
道這回他一問,會不會讓自己和越野全中毒鏢。
   “哈,我剛剛有提到‘一生所愛’??” 越野又沒自覺的說開了,“難怪
你好奇呢,所有的人都對本教的劇毒‘一生所愛’有興趣呢。”
   “那是怎樣的一種毒呢?”仙道一邊問,一邊環視周圍,怕再有人偷襲。
   “想必仙道兄也聽說過了,陵南教的毒一般都陰險狠毒,但也不是無藥可
救,大多數都是有解藥的,可唯獨這‘一生所愛’根本找不到解藥。以前許多
用毒、用藥高手都嘗試著找解毒劑,可是都失敗了。”越野聳了聳肩說。
   “真有這么厲害?”仙道有些不信。
   “這‘一生所愛’其實是一種暗紅色粉末,一般都是直接噴洒。這毒遇血
才能發揮他的毒性,若平時呈固體狀時,是一點危險都沒有。但溶入血中之后
,再觸及它,就會使那人的所有傷口血流不止,還可以引起內臟大出血,這還
不算,碰觸中毒人毒血的人也會中毒,毒血很快就會滲透到身體里。這種傳染
性到不會立即發作,而是會在人體內存留3天左右的時間,然后毒性才開始發
作,症狀都是一樣的,血流不止。另外,被傳染的毒血仍然具有傳染性。”越
野津津有味的為仙道講解著,聽的仙道身上打了個寒戰。
   “聽起來是很恐怖。”仙道說,“不過怎么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說的就是呢,這名字到是蠻好聽的,而且中毒人的死狀也不會很難看,
我親眼所見,一個個表情很安逸。只是受傳染之人那最后的3天好像會出現種
種幻覺,不過也有神情自若的,只是很少罷了。”越野繼續解釋著。
   “這樣的東西應該妥善保存啊,不然會禍害眾生的。”仙道感嘆的說。
   “這種毒是由秋教主所創,并由他老人家保管和使用,其他人是沒有的。
”越野聳聳肩,看了看天,又說,“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該進去了,我還有要
事向安西教主稟告。”

    說著,兩人便步上石梯,向陵月宮大殿走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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