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in wonderland
(六)

作者﹕牛子

    流川懷疑這是個騙局。
   
    被困七天,過的並非囚犯的生活,反而被侍奉的像個上賓
,任誰也會感到是場夢吧! 雖然每天都能睡上二十三小時剩下
時光就在大魚大肉中渡過,可是說到底他已經七天沒有碰過籃
球。對流川來說,倒是寧願回到現實世界,繼續他的青春年華
。
   
    可是惟一能助他脫離這鬼地方的某人到現在還未現身,導
致流川極度不滿。
   
    不爽不爽不爽不爽..........
   
    想揍人的慾望在瞧見面前二位特地來「探訪」他的罪魁禍
首後,爆發極點。
   
   「我不是愛護動物協會會員。兩位請即『滾』出去,最好
是三秒以內。」否則我不保證會做出甚麼傷天害理的事。
   「火氣很大嘛!本以為關你幾天會收斂一下脾性。小心肝火
上升。」海豚瞥了瞥流川。

    後者依然用火氣沖天的態度面對牠們。
   
   「仙道很快就來,不用你們假惺惺。不想惹我發火就趕快
滾。」
   「天真。」兔牛不屑地噘嘴。
   「你還以為他會救你呀?」海豚眼睛成下玄月狀,吃吃地笑
。「反正我們最後也會變成好鄰居嘛!你就好好的休養休養吧!
」說完二物便轉身離開。
    不出所料,流川低氣壓地喊停牠們。「說清楚。」
    兔牛慢慢回頭,同情地望望流川。「剌蝟人不能來了。」
說完還應景的雙手合十。
   
    聽畢,流川露出奇怪的神情。
   
    牠們說甚麼?仙道不能來?
   
   「甚麼意思?」
    兔牛嘆息道:「豚,該讓他知道了。」
   「也好。免得他喊冤。喂!看仔細了!」 

    說畢豚鰭在空中劃了個圓圈,周遭空氣突劇烈旋轉並匯集
到圓圈內。中心映出一片景象,越來越清晰。這是.......

   「仙道!」流川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沒錯,就是那個拋下他不管足足七天有多的仙道! 他在做
甚麼?

   「那是甚麼地方?」
   
    畫面所見,仙道正身處在一片竹林裡。竹竿與他的身影重
疊,分光交錯。仙道正於竹林內東碰西闖,似乎是想儘快脫身
,可卻找不到出口,顯得越來越焦急。
   
   「你們為甚麼不救他出來?」流川看著一向鎮定自如的仙道
顯出無措的表情,不禁感到..........不捨。
  
    不捨?
   
    流川拍拍頭,很奇怪自己會有這種想法。
   
    海豚像是洞悉流川心思似的,詭異地陰笑。

    指了指仙道: 「是他自己答應跟我們玩這個遊戲的。有言
在先,是生是死,不得反悔。其實竹林裡的主人並不會濫殺無
辜,最多是好好折磨他一頓,讓他困在裡面求生不得、求死不
能。至於期限嘛........」海豚朝兔牛的方向笑了笑,意指要
牠接下去。
    兔牛了然地道:「永遠。」
   
   
   
    早知道就走右邊,雖然情況不會好很多,但也不會比現在
更糟了。
   
    仙道朝天嘆了口氣。

   「流川,你在哪?」

    回應他的卻是陣陣烏雲,交加雷電,似在嘲笑他的處境。

   「不幫我就算了,不用落井下石吧?」
   
    氣餒地靠在一株竹竿上。仙道並沒察覺竹子的異樣,身子
便開始滑落。

   「就在這裡歇歇吧。」屈膝、準備就寢。

    養足精神才有心情再找出口。
   
   「誰讓你歇了?」陰寒冷洌的嗓音緩緩在身後響起,接著一
根竹枝重重地掃在仙道頭上。再繼是他整個身子被狠狠拋出去
。
   
   「你以為你是誰??敢靠在我身上?也不打聽打聽我名號?我
這麼高貴神聖的一根竹子是你這種凡夫俗子能靠近得了嗎?」

    仙道邊聽邊閃躲撲面而來的竹枝攻擊。哎呀.....痛痛痛.
.........
   

    似乎打夠了,攻擊終於停止。仙道慢慢張開眼睛,映入眼
內的是一根全身透著剔透寶藍光芒的竹子。找不到嘴巴,但的
確有聲音透出。
   
    難道是幻覺?
   
   「幻覺會痛嗎?」
   
    喝!真的有聲音!等等......牠怎麼知道我心中所想?
   
   「知道就知道唄,還論到你管?」
   
    仙道顫顫的把視線放在面前的竹子上。縱然 不 想 承 認
WONDERLAND的變態程度,可是........

   「你媽媽沒有教你偷聽別人的心事是不道德的嗎?」說完便
想儘速逃離。
   「等等。你以為弄髒了我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嗎?」
   
    髒?
   
    仙道茫然地把竹子的全身瞧了遍。
   
    不錯嘛,還是乾淨的藍色,一點污跡也看不到。
   
   「哪裡髒了?」
   「還想抵賴??又俗又臭的靠在我身上,討厭死了!不幫我洗
乾淨你休想走出這個竹林!」

    洗澡?
   
   「這個笑話不好笑。」

    荒天下之大謬,我仙道彰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聽過竹子要洗
澡那麼煩。下場大雨不就把身上的蜘蛛網呀鳥巢呀都沖走了?
   
   「我不要雨水。有酸性,會弄壞我皮膚。」
  
    啊。還要講究水的素質,挑剔。
   
   「臭小子,讓你幫我洗澡是你三生修來的福,多少人夢寐
以求我也不應許! 本來平日都是我自己動手的,不過今天既然
你惹毛我了,就讓你擔當擔當一下吧!」

    開玩笑。你講我就要幫?
    
   「我還要找人,沒空陪你玩家家酒。有緣再見。」 仙道瀟
灑的向竹子揮揮手,轉身準備離開。

   「唰唰!」四根粗大無比的竹竿無聲無息地把他困住。仙道
氣憤的回頭瞪著竹。

   「聽好,我的朋友現在被你的朋友囚禁。我必需把他救出
來。識相的就讓我走,否則找到他之後我不保證他會怎樣待你
。」

    不是說假話,依流川的壞脾氣知道仙道耽誤救他的理由是
這根竹子,它死十次都補不了。
   
   「我的朋友?嘩哈哈哈~~~~你真懂說笑。」圍著仙道的竹竿
隨著笑聲顫抖不停。「WONDERLAND裡面的白痴們根本配不上我
。它們這趟把你們人類拐回來我有所聞,可與我無關。我喜歡
怎麼做,它們管不著也管不了。更別提救人這檔事,你同伴的
死活與我何干?」
    仙道冷冷地道:「那如果我定要走呢?」

    言出必行乃為仙道本性。「啪!」仙道把橫亙在面前的竹
竿徒手折斷!衝出了竹牢,很有骨氣的抬頭挺胸,呀!你以為能
困死我呀?我這就離開給你看!
   
    他沒看見身後竹子的陰笑。
   
   

    仙道君本想離開竹林,對某竹敬而遠之,最好「遠」到在
有生之年都別再碰面了。
   
    可是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走呀走.....
......某人開始察覺有點不對勁。這『察覺』於與竹子再次碰
面後加深。
   
   「怎麼又是你呀?」仙道不可置信地死盯著矗立於他面前的
竹子,他明明已經朝相反方向離開了呀!怎麼可能...........
難道這竹林是圓的???

    主呀,我並不是伽利略,請不要在這個時候逼我應證這道
理。
   
   「忘記告訴你,咱們現在就像如來佛和孫悟空玩捉迷藏,
縱然你拐了十萬八千里,還是飛不出我五指山。沒人提醒你我
是竹林的主人嗎?」
   
    言下之意是你走呀!最後不又是會碰到我?
   
    竹子面上呈現得意之色,縱然仙道看不見。
   
    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很危險,仙道冷汗直淌。
   
   「我要離開。」
   「行,只要你幫我洗澡而且讓我感到舒服,你隨時可以走
。」

    縱然沒有表情顯示出來,仙道的直覺卻告訴他這根變態竹
子在偷笑。
   
    算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識時務者為俊傑。為了
流川,「好吧。」
   
    流川呀流川,再見面時你要怎樣報答我呀?
   
   「說不好也是白費力氣。既然你『心甘情願』答應了,那
就開始吧!」
   
    揮一揮竹枝。

   「泉泉~~~~竹竹要洗澡囉~~現身吧~~~」
   
    話音剛消,仙道身處的竹林剎地不見。換之是一個水色清
徹,透著瑩瑩綠光的泉泊。

   「竹竹,你來洗澡啦~~人家等了好久~~」
   
    某竹不顧仙道睜得如銅鈴般的眼睛,逕自走進泉水內。一
藍一綠相映成趣。本該是唯美的畫面,映在仙道眼中卻令他反
胃。

    哎呀.........受不了受不了........頭好痛.........
   
    縱然被拐進wonderland已久,可這裡變態的作風還是讓仙
道有如置身鬼屋。竹子會說話、會動也就罷了!怎麼泉水也能
發聲?二位還要親愛來親愛去,肉麻當飯吃!簡直就是不倫之戀
!
   
    等等,不倫之戀是用來形容人類.........
   
    那畸戀好了。
   
   「我的泉泉,人家今天找到個奴隸幫我洗澡啊~~」
   「心肝寶貝,你是說呆站在岸邊的那個嘔心物體嗎?」
   「除了他還有誰?」
   「哼!他配碰你高貴的身子嗎?」

    說畢泉水突現波濤洶湧之勢,升空並捲成龍捲風,似是想
直撲仙道面前以洩憤!
   
   「嘻嘻,你嫉妒嗎?」 
   「對。我是嫉妒。平常你的裸體都只有我能看見,現在卻
有一個低等生物想褻瀆你,你說可惡不可惡?」
   
    仙道聽見後,無名火持續上升,且有越燒越旺之勢。
   
    等等,陌生歸陌生,你亂講話我一樣能告你毀謗。甚麼低
等生物?我們人類可是萬物之靈!你以為你會說話很了不起呀?
你知道這代表甚麼嗎?

    異類!
   
    還有這位竹小姐的『裸體』,我不想看也不願看。別把自
己說得很偉大,是誰硬要把我留在這活受罪?
   
    某竹似乎感應到仙道強烈的不滿,轉頭安撫地向他笑了一
笑(縱然沒人看得明)。柔柔的道:「小兄弟別生氣。要不然待
會兒手勁下大了,受罪的只是我的皮膚。親愛的泉泉,你也別
嫉妒了,人家心裡明明只有你一個呢~~~」說完還要製造效果
地「啵」了一聲。
   
    說老實話,聽一根變態竹子和一池愛吃醋的泉水對話,仙
道感到自己遲早會被逼瘋。為了自己的耳朵著想,「我們可以
開始了吧。」
  
   
   「啊.....左邊...左邊點...哎呀!!!!別太用力!會痛的!!
」
   
    最好痛死你!!
   
   「痛就自己了事,別煩我。」 仙道極度不耐的反駁,聲音
一反以往的溫文爾雅,而是像風雨欲來前壓抑的寧靜。
   
    好累,哎.....腰好酸....手也很痛.....
   
    想他仙道彰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要淪落到一手拿毛巾拭竹
身一手幫變態竹按摩的地步。想到此,仙道自我嫌惡的嘲笑了
幾聲,這笑聲中透著絲許無奈和悲哀之味。
   
   「怎樣?服侍我讓你感到很不滿意嗎?」
   「已經三小時了!!!!!」

    哪有人泡澡泡這麼久的?根本就是在挑戰我的忍耐度。
   
   「哼,要不是有你這種低等生物在這邊窮礙眼,我的心肝
寶貝還想多洗幾小時呢!竹竹,起來,甭洗了!我再也不願見你
被人摸光光了!」由泉水發出的聲音所知,嫉妒這東東無分種
族界限。
   「嘻嘻,死相!好吧!為了你,我就委屈一下吧!你能停手了
。」
   
    這句話對仙道來講簡直如天藾一般,這一輩子他都不可能
聽到比這更棒的句子了!
   
    阿媽~~我終於脫離大魔頭的魔掌啦~~~~
   
   「那好!祝你們兩個繼續恩愛~~百年好合!~有緣再見~~」仙
道霍地站直,邁步離開池邊。心頭滿懷興奮。
   
    流川~~我來了~~~
   
   
   (Cut!!!!!!!!!!! 

    嗯,來到這裡咱們先暫停一下,各位看倌請為仙道接下來
的遭遇進行一分鐘的默哀。
   
    哈利路亞,願主保佑仙道。阿們!
   
    好,我們轉回去。)
   
   
   「我有說過你能走嗎?」
   
    前一秒的熱情迅即被澆熄,仙道臉上笑容剎地僵硬。
   
    哎呀,最近不知是否有點失聰,是時候做做身體檢查了。
   
    撓撓耳朵,仙道決定當沒聽過。
   
   「別做駝烏了,我說你不能走。」 陰寒的嗓音再次確認了
仙道心頭的疑問。
    仙道轉身的動作猶如放慢鏡,「格啦.........格啦....
..」不會是開玩笑吧?
   「你不是說幫你洗完澡就能走了?」
   「是呀。」
   「那現在我不就做完了?」
   「沒錯。」
    仙道感到自己的忍耐力頻臨崩潰。「您還有甚麼怨言?」
   「只能怪你手勢太好,就是太舒服了,我才不讓你走。我
要你天天幫我洗澡。」
   「甚麼?????」
   「竹竹你開玩笑吧?」
   
    兩道驚訝的聲線響起,一是為自己的命途多桀而嘆息,另
一則是充滿著硝煙味。
   
   「你甭想逃走,基本上逃走的滋味你也嘗過。你走不掉的
,乖乖的和我廝守終生吧! 就這樣,我去哂日光浴了~~泉泉明
天再會~啵~」某竹風情萬種的離開浴池,轉身離去。拋下了身
後欲哭無淚的某人。
   
    流川呀.......是我不好.....我負了你.....你放心,我
會永遠在wonderland裡陪你的.....
   
   「其實也不是沒希望的。」
   
    如果說木暮跟赤木是現實世界裡的糖與鞭子,那麼這根竹
和泉水就堪稱wonderland的代表了。
   
    你們兩個搞對抗,要拿我當試驗品么?
   
   「別想歪,我幫助你是因為不想再讓你碰竹竹的身子。囉!
把泉水喝下去!」
   
    甚麼?
   
   「你要我喝幫它洗完澡的泉水?」
   「別煩了!你是不是想離開呀???喝下去,這泉水能讓你願
望成真。」

    縱然不想回憶起三小時前他才剛用這裡的泉水幫魔頭洗澡
,但為了流川........
   
    仙道掩著鼻,以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慨一口灌下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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