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蔥綠的草地，覆蓋在起伏的土地上，纖細，柔軟，溫
柔的風，像一只無形的巨鳥，張開無邊的翅膀，輕輕，掠過，帶
起一陣碧海微波，新鮮的綠意上，跳躍著點點陽光。
仙道背靠著大樹，悠閑地坐在清涼的樹蔭下，微瞇著眼，享
受著初夏美麗的午后時光，口中噙著一片綠草，品嘗大地、陽光
、還有清風，共同孕育出的味道，帶著暖意的風在身邊圍繞，樹
葉與小草低聲輕吟，“沙沙……”，“沙沙……”，自然的搖籃
曲讓人漸漸沉入無憂的夢鄉，仙道的眼帘緩緩低垂。
“沙沙沙”，忽然變得急促的聲響讓仙道睜開了眼睛，循聲
望去，只見一團小小的雪光飛一般接近，倏地竄上了背后的大樹
，身形一頓間，仙道發現原來是一只貓，一只通體雪白的貓，不
過沒來得及細看，它已經四只利爪并用，噌蹭地上了樹，在郁郁
蔥蔥的碧葉間，轉眼消失了蹤跡。
仙道在龐大的樹冠間尋找著那一抹雪色，卻只見樹葉的罅隙
中點點金色的陽光閃爍，“沙沙沙”，綠草又是一陣急響，隨著
一道墨光，草地上出現了又一只貓，在不遠處停下了疾奔的步伐
，一只絕美的貓，一身如墨的皮毛，覆在流線形的身體上，在陽
光下閃動著光澤，一雙金色的眸子，流光溢彩，舉止優雅從容，
緩緩地前進了几步之后，悠悠地坐了下來，柔軟而線條優美的尾
巴靈活地卷了個半圓，圈住了自己的身子，它靜靜地看著仙道身
后那棵這片草地上唯一的大樹，又看看他，漂亮的頭顱微微一歪
，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仙道欣賞著它。
忽然，它的耳朵精神地豎了起來，似乎聽到了什么，伏低了
身子，雙肩微微聳動，作著攻擊的准備，就像一頭矯健的黑豹，
很快，它發力，疾竄，化作一道墨光，卷上了大樹，樹上傳來一
聲貓的急叫，頓時熱鬧起來，綠葉紛紛飄落，隱隱可見雪色和墨
色的交錯，仙道抬頭仰望著，由緊張漸漸放松，他發現，它們只
是在嘻鬧，并沒有斗個你死我活的意思，于是，他微笑著觀戰，
直到那一團白雪脫離了樹枝，做起了自由落體運動。
仙道的第一反應就是飛身扑救。
多年來與球體所做的訓練此時派上了用場，當他穩穩地接下
那團柔軟的身體，仙道長舒了一口氣，坐起身子，張開手掌，雪
色的皮毛中，抬起一顆圓圓的頭顱，一雙清澈的眼睛就像是嵌在
白雪中一對藍寶石，渾圓，晶亮，閃著調皮的光澤，“喵……”
，它輕輕地叫了一聲，伸出粉紅的舌頭，一下一下，舔起仙道的
手來，可愛得讓他忘了身體與大地碰撞所帶來的痛楚，輕輕撫摸
著它柔滑的皮毛。
“喵……”，一聲清越的叫聲，仙道一回頭，發現那只黑貓
無聲無息地來到了身邊。
“放心吧，你的朋友沒事。”仙道微笑著，把手上的白貓送
到它面前，沒想到白貓順著他的手臂爬上了他的肩頭，在他的雙
肩上來回踱著貓步。
“喵！”，黑貓的聲音又高了點，白貓干脆一頭鑽進了仙道
懷里，只留下條毛茸茸的長尾在外面擺來繞去，仙道無奈地笑笑
，黑貓高傲地一抬頭，就地伏了下來，團成一團，閉上了眼睛。
仙道輕撫著懷里的白貓，過了一會兒，它從仙道懷里伸出頭
，看看黑貓，接著舒舒服服地換了個姿勢，睡起了大覺，不知道
是不是錯覺，仙道覺得它好像在笑。
溫暖的午后，溫和的陽光，溫柔的微風，加上兩只大睡的貓
咪，仙道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黑甜鄉正在
招手……，所以，它沒有聽見以下的對話。
“小雪！你打算在人家懷里睡到几時！” 隨著微微泛著冷冽
的聲線，黑貓站了起來。
“嗯……”小雪蹭了蹭，“好舒服哦，小墨，你要不要也來
試試？”
“哼！”小墨一別臉，“我們該回去了。”
“這個……”小雪把自己的小臉擱在仙道的手臂上，望著小
墨，“小墨，人家救了我耶！我們是不是應該謝謝人家？”
“救了你？” 小墨輕輕一笑，“我可不認為這點高度會把你
怎么樣！”
“不管怎樣！人家一片好心不是？”小雪俏皮地笑起來。
“那你想怎么樣報答這‘救命之恩’呢？” 小墨皺皺眉，“
不會是以身相許吧！”
“討厭啦！” 小雪一下子跳了下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
個意思！你明知道……，明知道……”
“好了，好了，” 小墨走上前去，安撫著它，“我知道，我
知道，你到底想怎樣吧！”
“我剛才看了看他的命相，” 小雪靠在小墨懷里，幽幽地說
，“我發現，他很快就要遇見他的另一半了。”
“那不是很好嘛？”
“可是，有點危險。”
“怎么說？”
“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他抓不住這一次機會的話，……”
“也許他會愛上其他人呢？”
“你會愛上別人嗎？！”小雪猛地抬頭，凶凶地瞪著小墨。
小墨望望它因為冒火而尤其閃亮的眸子，微笑著，蹭著它柔
軟的臉頰，“當然不會。……，你想要我怎么做？”
“為他造一個夢，預示他的命運，一定要讓他把握住這次機
會。”
“好的，我會為你做的。”
……
當仙道醒來的時候，那兩只漂亮得不可思議的貓已經消失了
影蹤，讓人不由地覺得可惜，不過，這個已經不足以讓他介懷，
如今，他滿腦子的，都是夢中的影像，那個碧水白蓮一般的人兒
，眼神的每一個轉動，都像一只無形的手，撥動他的心弦，還有
，那個低沉的聲音，重復著一句話語，“只有一次機會。否則，
你將失去他。”
一個如此清晰的夢，就像現實發生的一樣，而且，當他那晚
再次入睡時，又再度發生，之后，他每次睡著，都做著同樣的夢
，仙道無暇詫異，他沉醉夢中，一次次地和他重復著相遇，相知
。以至于白天打盹的時間迅速增加，常常是被老師叫起來，還帶
著一臉迷迷糊糊的笑意。
漸漸地，仙道越來越在意那句話，有一種感覺，似乎夢中的
一切，都會真實發生，有意無意間，他會坐上電車閑逛，因為，
夢中，他和他在電車上相遇，但是，十几天過去了，什么也沒發
生，而那個夢，也消失不再出現，仙道感到一絲莫名的焦躁。
一個周末，仙道媽媽給了他一大袋東西，讓他送去給快要結
婚的表姐，仙道又乘上了電車，靠著護板，斜斜地站在門邊。車
微微地震動著，平穩地行進，停了一站又一站，三三兩兩的人進
來，又出去，仙道覺得眼皮又沉重起來，不知道還會不會做到那
個夢呢？
正這么想著，車靠進了一個站台，門開了，人們走了進來，
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吸引了仙道所有的注意力，一個高高的、削
瘦的身影，雪白的膚色，墨黑的發色，一件隨意的帶帽衫子，牛
仔褲，一身干干淨淨的淺藍，他的目光四下掃了一下，移了兩步
靠在門的另一邊，閉上了眼睛。
是他！是他！仙道在心里吶喊，在他目光無意間的一接，仙
道看到了一雙清澈無比的眸子，仿佛清溪中的黑鑽石，堅硬而帶
著水汽，映出絢麗的光華，那是一雙他在夢中看了無數遍的眼睛
，在醒時想了無數遍的眼睛，心在狂跳，如遭雷擊，全身泛起一
陣戰栗，剎那間，仙道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睡著了，他暗暗地掐了
自己一下，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楚，是真的！他為此歡欣鼓舞，但
是接下來，……
他靠在那里，微垂著頭，長長的劉海披散下來，遮住了半張
臉，隨著車身的震動輕輕擺動，光澤流動，劉海下面，是挺秀的
鼻，線條優美的下頜，還有，散發著新鮮色澤的，溫潤的唇。黑
色的耳機線蜿蜒滑過他的臉頰，沒入衣袋，襯得他的膚色更顯得
瑩白剔透。白皙修長的手掌中，是一個網袋，里面裝著一只橘色
的，籃球。隨意的衣著，隨意的姿勢，看起來卻像是一件完美的
藝朮品。
仙道熱切的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希望他可以接收到，抬頭來
看看自己，然后，或許可以試著和他說話，但是他的周圍似乎散
發著一層光暈，包裹著他，讓他仿佛一座神祉，也讓他與世隔絕
，收不到外界的訊息。仙道有些焦急，越來越緊張，不知道他是
不是會突然下車，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又該不該去追他呢？追
的話，沒有理由啊！怎么和他解釋呢？不追的話，……，那個低
沉的聲音再度在耳邊回響，“只有一次機會。否則，你將失去他
。”那就是說，今天一定得結識他！那將，不會失去！仙道暗暗
下定了決心。
是不是要在那顆籃球上找話題呢，突然，仙道想起了一件事
，如果，夢是真的話，那么，……，仙道開始四下打量，車一站
站的停，人漸漸多了起來，果然，一個小個子的少年靠近了他的
身邊，借著護板和他自己身體的阻擋，似乎把手伸進了他的口袋
，而他顯然毫不察覺，仙道熱血沸騰，一個箭步沖過去，抓住了
那個少年剛剛縮回來的手，奪下了那只手上攥著的錢包，順手推
了他一把，招呼了一聲“哎！”，他閉著的眼睛睜開了，帶著一
時的迷蒙，奪人心魄的美麗讓仙道的心跳慢了一拍，就在這一拍
間，事情發生了巨變，……
車停了，他看了看外面，走了出去。
世界好像一下子變成了黑白，他一步一步的移動，好像慢動
作，就這樣，要走出我的世界了嗎？仙道急了，連忙喊：“哎！
你的錢包！”，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空氣中炸響，又在空氣中消
失，他的腳步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依然不緊不慢地離開。
不管了！仙道想跨出那道門，人流卻涌了進來，推著他往里
卷，時間不多了，門就要關閉，仙道不顧一切地想沖出去，離門
一步之遙，一位老太太卻擋在了他面前，由于他的力量搖搖欲墜
，仙道不由地伸手去扶，只覺左手一震，那個少年脫出了他的掌
握，游魚般竄出了車門，門，關上了。
“只有一次機會。否則，你將失去他。”
“否則，你將失去他。”
“你將失去他。”
“失去！”
“失去……”
車，又開動了，仙道覺得眼前一陣發黑，不由握緊了拳頭，
手掌中不同得觸感提醒了他，張開右手，一只錢包靜靜的躺著，
干干淨淨的淺藍，一股他的氣息扑面而來，仙道忍不住興起一絲
希望，說不定，那里面會有他的証件，或者什么其他可以讓他找
到他的線索，他慢慢打開它，手指由于興奮微微顫抖，但隨之而
來的，只有失望，除了錢，什么也沒有，仙道覺得，從來沒有像
這一刻，那么地恨錢。
魂，仿佛被他帶走了。
仙道在下一站下車，又折了回去，希望他會回來找錢包，可
是在站台上等了好久，他還是沒有出現，只好悻悻然上車，拖著
沉重的腳步，垂頭喪氣地往表姐家去了。
空中響起一個清冽的聲音。
“你好像沒說過還有個老太太！”
“我還沒有厲害到什么都能看見嘛！” 一個甜美的聲音回答
。
“終于，還是失之毫厘！”
“可惜……”
“你讓我覺得，我好像騙了人家，讓他做了那么久的好夢，
到頭來，一場空。反而會更加傷心。”
“我也是想幫他嘛！”
“可是，我懷疑，是不是由于我們的插手，才會改變了他的
命運。你不是說，他是他的另一半嗎？怎么會這樣！”
“小墨，不用多想啦，又不是你的錯。”
空中響起一聲嘆息。
“這就是命運吧，……”甜美的聲音悠悠地說。
仙道左思右想，不明白為什么夢的前半部分都實現了，后來
卻全然不對，我錯過了嗎？我錯過了嗎？是不是那部分美好的夢
境再也不會發生了？
不！絕對不行！我一定要讓它發生的！消沉無益，仙道的唇
角挽起自信的笑意，我會找到你的！
之后，他釣魚的時間漸漸被坐電車兜風取而代之，仙道媽媽
也詫異著他怎么會那么積極的往表姐家跑，可是，日復一日，哪
怕他特意選同樣的時間，也沒有一次遇見過他，讓他不能不感嘆
天意的弄人，茫茫人海中，這樣的舉動何異大海撈針，也許，他
們曾經擦肩而過，卻不自知。但是他依然不能放棄這條重要的線
索。
仙道撫著他留下的錢包，回想著他的一切，他高挑的個頭，
和那個橘色的籃球，猛然間，他覺得，他一定也是把好手，不知
道為什么，是他那堅硬的眼神，還是體態身形，輕盈的步伐，他
就是覺得，他會很厲害。
籃球！不知道，會不會引領著他再次與他相遇呢？仙道隱隱
覺得，他找對了方向。一抹燦爛的笑意，浮上了他的臉頰。
“什么？你要轉來籃球社？”越野不可置信地看著仙道的笑
臉。
“怎么？不歡迎？”
“沒有！哪兒能啊！求之不得呢！” 越野的笑容藏不住狐疑
，“只是，您老如果不健忘的話，是不是還記得當初，從教練到
我這個老伙計，死說活求的，你就是不肯來，說什么要享受生活
啦，輕松自由啦，田崗教練執念太深，弦繃得太緊啦，什么什么
等等的，硬是要進釣魚社！怎么突然間就轉性了？”
“呵呵，呵呵！”
“別打哈哈，我想知道是什么能讓你自己往這個‘牢籠’里
鑽？”
仙道但笑不語。
“別笑那么詭異好不好！” 越野抱起了膀子，“好冷！我簡
直要以為籃球隊里有什么美女在招手呢！”
“哈哈！”仙道笑得直不起腰，“是啊！是啊！”
“別鬧了！什么理由呀？不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嗎？”
“不是告訴你了嗎！”
“你哪兒告訴我了！”
以下是沒營養的對話若干。
終究越野也沒問出什么，不過終于是撈著了一頓免費的午餐
。
然而，仙道還是沒能在賽場上遇見他。
仙道只能偶爾在夢里見到他，見到他和自己一起打籃球，一
起在海邊釣魚，一起晒著太陽吹著海風，見到他飛揚的發絲，白
瓷般的肌膚，修長的身形，矯健的身姿，還有那雙攝人心魄的眼
睛，或喜，或嗔，或堅毅，或溫情，夢，美好得讓人不愿醒來，
醒來后，總是難免一絲失落，不過，仙道堅信著，一定會再見到
他，或許在某一列電車上，或許在某一個賽場上，或許，就在某
個路邊的小籃球場，就在某一次的回眸中，他，就會出現，夢將
會成真。
慢慢地，一年過去了，命運的時針終于轉到了那一刻，就在
仙道回憶著方才特別美好的夢境，帶著歉意的笑容來到體育館的
時候。
“對不起，我睡過了。”
整個體育館的人都看了過來，而仙道看到的只有一個人。
一個他等了三百多個日日夜夜的人。
就站在那里，雪白的膚色，墨黑的發色，一身殷紅的球衣，
火一般燃燒，一雙清澈無比的眸子，仿佛清溪中的黑鑽石，堅硬
而帶著水汽，映出絢麗的光華，專注地看著自己，隱隱的，藏著
一團火焰。
仙道笑了，燦爛得讓室外的陽光黯然失色。
夢，就要開始了。
秋，金色的，成熟的季節。
仙道牽著流川，來到了那片草地，大樹褪去了青蔥的綠意，
在風中飄洒滿天黃葉，映著陽光，如一場華麗而飄逸的舞蹈。
仙道望著流川出神的側臉，輕輕地說，“這是我第一次夢到
你的地方，時間過的真快，一轉眼已經一年半了。”
“瞎說！”流川劍眉一挑，“我們認識不過半年！”
“哎……”仙道裝模作樣地捧心嘆息，“我就知道你眼里沒
我。”
流川白了他一眼，然后，看著仙道慢慢地從懷里取出了一個
看起來很眼熟的東西，眼睛越瞪越大，“這個……和我丟的那個
好像！”
“什么呀！根本就是你丟的那個！”仙道樂得把它拋到了空
中，又接在手里，“那時候，我就站在你對面！”
“是嗎？”流川辛苦而徒勞地回憶著。
“怎么不是？不用想了，就你那記性，肯定是一片空白。”
仙道寵溺地撓著流川發絲，接收下流川的下一個白眼，“你那模
樣，簡直是在昭告天下的小偷說，‘來偷我吧！肯定不會被發覺
！’”
仙道想起當時的情景，眉眼中滿溢著承載不下的笑意。
“所以……”流川的眼神中透出危險，“你就來偷我了對吧
！”說著，迅雷不及掩耳地發動突襲，伸手就去撓仙道的痒痒，
追得仙道好一陣子亂竄，空氣中蕩開一波又一波歡樂的笑聲。
“老天作証！”仙道終于壓制住了流川，氣喘吁吁地說，“
我可是幫你抓住了賊！可是你理都不理我，自顧自就走了，叫你
也沒用！”
說著，仙道委屈地把臉埋進了流川的頸窩，悶悶地說，“你
知道，當車門關上的時候，我有多難過嗎？差一點，我就以為真
的再也見不到你了。楓，你知道，尋找著你的那一年，我是怎么
過的嗎？”
“白痴。”流川輕輕的說，擁緊了仙道。
風帶著黃葉翩舞，落在兩人相擁的身影上，靜謐的空間，彌
漫著幸福的味道，……
金色的枝葉間，坐著一黑一白兩只絕美的貓咪。
“你不是說只有一次機會的嗎？”小墨陰陰地出聲。
“讓我想想，我當時是怎么說的來著，”小雪歪著腦袋，小
爪子托著臉頰，“啊！我說的是：‘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他抓
不住這一次機會的話，……’，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嘛！其實，我
要說的是，他抓不住這一次機會的話，他就得等上一年才能再見
到他的心上人。”
“小雪！你讓我像個傻瓜！”小墨站了起來。
“這……，我可沒說過把握不住就會永遠失去啊！”小雪陪
著笑，一步步后退，“我只是想讓他們早點認識嘛！”
眼看著小墨的神色越來越凶狠，小雪一聲怪叫，一溜煙地爬
下樹，化作一道雪光，絕塵而去，一道墨光緊隨其后，轉眼消失
了蹤影。
金色的葉，如漫天花雨，靜靜地飄落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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