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悔(第二部)-我最愛誰
(4)

作者﹕月光


  『流川...』仙道經常在深夜裡,望著天上的明月圓了又缺、缺了又圓,

終於給他盼到這一天,當著他的面,喚著他的名,仙道悄聲落淚,活了二十幾個

年頭,仙道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個這麼愛哭的人。



  他不想見仙道!!流川想轉身離開,奈何雙腳就像入地生根似的,抬不起,

動不了...。

   

  『這八年來,你好嗎?』簡單的問句裡,蘊含仙道無限深情與關懷,編織成

細密的網,一絲一縷的,困綁了流川,束縛了自己。

  『我過得很好,不勞你費心。』流川咬牙狠下心,硬是說出違心之論。



  他剛開始到美國的前幾年,食之無味,睡不安枕,只能全心全意在籃球場上

尋求慰藉,這些是誰害得?!他才發現,他這個從不說愛的人,原來愛得比別人

更深!!對於近在眼前的仙道,他如何做到坦然相對??



  『是這樣嗎...?』仙道澀澀然苦笑。明知他不若自己想像中的脆弱,沒

有他的日子,他也一樣過得下去,但是仙道就是無法阻止自己胡思亂想的擔心。



  仙道錯了!沒有他的日子,流川一樣過得下去,卻過得不好...!



  『我很想你。』仙道在兩人沉默相對中幽幽訴情。

  『我們早已互不相干,我不想往事重提。』流川忘不了八年前在機場是仙道

先放棄他的。多年來憤憤不平的怨懟,在見到仙道之後,教流川硬起心腸。

  『原諒我,當年那是我唯一能走的路。』仙道的淚水模糊了整張俊臉。

  『我為什麼要原諒你?』八年前是誰害他傷心走他鄉?

  『不要恨我,我無法承受。』仙道的淚水嘩啦啦流不停,像壞掉的水龍頭,

關都關不住...然而,乾涸的心,乾得裂痕斑斑...。

  『.....』就是因為他對仙道有愛,所以心中那口氣才嚥不下去。

  『流川...』仙道泣不成聲。

  『別哭了!醜死了!』流川衝向前,粗魯地用手擦拭仙道滿臉的淚痕,他不

喜歡看到仙道哭,他喜歡仙道笑。

  『流川...』仙道淚眼與流川相對...這是關心吧?流川還愛著他!

  『看什麼?!』流川往後拉開與仙道的距離,他被仙道看得渾身上下都不自

在,況且,他還沒打算原諒仙道,清清喉嚨:『我要回去了。』

  『別走。』仙道急忙忙捉住流川的手,因為愛得太小心,讓仙道怯懦得不知

道該說些什麼話。戀人的心,古今亦然,仙道多想拋下所有的一切,無時無刻待

在流川身旁。

  『放手。』流川試著掙脫仙道的手,誰知看似輕握的手,想掙開卻不容易。

  『我放了手,你是不是依舊狠心對我不聞不問?』

  『我叫你放手!你的記憶未免太差勁了!當年在機場,你忘記我說過什麼話

了?』流川直視仙道,目露寒光,控訴仙道當年的寡情:『當年我說過,(今日

,你沒有留下我;來日,你也留不住我)!你該不會忘了吧?』



  仙道乍聽之下,不覺得鬆了手勁...流川得以順手掙脫,右手輕揉左手的

腕部...這個大白痴,捉那麼大力做什麼,痛死了!!



  『哼!』流川冷哼一聲,甩頭就走。仙道慘淡的臉,哀淒的眸,教流川煎煎

熬熬苦痛了心,面對這樣的仙道,他怕自己會一時心太軟...。



  『楓!』仙道激痛吶喊,卻留不住流川決絕離去的腳步...淚潰了心,雙

腳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令仙道狼狽地脆落在地:『你就這麼忍心傷我...』他

最愛的人,也是傷他傷得最重的人...。



  



  流川故意漠視仙道的心情,頭也不回地離開小公園。然後,搭上電車回家。

一回到家,還在玄關處脫鞋,流川媽媽與流川姐姐立即就迎上前來...。



  『阿楓啊,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大哥離開機場的時間比你晚,都已經回家

好一會兒了,你該不會是八年沒回日本,迷路了...』流川樺的擔心全化成了

啐啐念:『就算要先去別的地方?也要先打個電話回家,媽媽會擔心。』

  『對不起。』

  『阿楓,你怎麼了?』知子莫若母,阿楓這聲對不起雖然平淡,卻也沉重,

流川媽媽直覺感到一定發生什麼事:『你見到誰了嗎?』



    仙道這孩子三天兩頭打電話來詢問阿楓的消息,沒道理現在不出現的...

除非,他們在一個對他們而言意義重大的地方見過面了,瞧阿楓這模樣,是八九

不離十了。



  流川驚訝地抬眼望向母親寬愛的慈容...母親知道他見過仙道了??



  『他對你倒是挺有心的嘛。』流川媽媽口中說得”他”,指得是何許人?流

川自個兒心知肚明,不需要媽媽明說。

   

  唉!一想起仙道,流川媽媽就忍不住嘆氣...仙道的心是一片赤誠,任誰

都感覺得出來,偏偏他們家阿楓是牛脾氣,固執得跟牛沒兩樣,一旦認定仙道對

不住他,想要他回心轉意坦然再接受仙道的感情,恐怕有所困難...!

  

  流川沒有答話,當作沒聽見,默默穿上拖鞋,走進客廳。每每只要提起仙道

的名,就如同一顆小石子投進流川的心湖,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不平靜的心

湖,有波動憤慨的怨懟,也有涓細遠長的感情,讓他歡喜也讓他憂愁...。



  一生之中的八年,說長也許不長,說短也不算短。當年在機場的時候,仙道

選擇放棄之時,他早該對仙道徹底死心的,何苦現在為難自己,待他好的人並不

獨仙道一個,分隔兩地的日子裡,他有得是機會將仙道放棄的自己,交予任何一

個待他好的人,偏偏在午夜夢迴時,他腦裡揮不去仙道淒淒楚楚的淚顏...。

    

  『媽。』流川楊把行李放好,正走下樓來:『阿楓和仙道已經分手了,您何

必一再提起他呢?』唉,他老媽真是搞不清楚狀況,阿楓未來的伴侶,不論家世

背景,不論相貌體態,只要嫻淑良德就行,就是不能是男人!!

  『大哥,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流川樺立即站出來替不在場的仙道說話,這

些年來她暗中傳遞弟弟的訊息給仙道,她什麼都看在眼裡,她什麼都知道。



  她的寶貝弟弟未識情愛之時,雖然面無表情,有著拒人千里的冷淡,可是他

開心地在籃球的天空下奔跑、跳躍,輸了球也許會悶悶不樂,贏了球他的心裡就

像擁有全世界,那時候,他的生命只要有籃球和家人的支持就夠了...在他經

歷過和仙道那段感情之後,冷漠的臉在俊眉朗目間刻劃上莫須有的煩惱憂愁,清

靈的丹鳳眼不時流露出惘然的眼神,明明鐵了心不理會仙道的人是他,在暗地裡

獨自舔拭愛情傷口的人也是他。阿楓的生命不再完整了,有籃球還不夠,有家人

也不夠,因為缺了一個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反觀仙道,阿楓絕情地離去,痛得他滿身瘡痍,痛到麻痺沒感覺,有體沒魂

的殘軀,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在每一次的逢場作戲之後,只換來更孤寂斷腸的

空虛,再多再多的人說愛他,終究不是他最期待的那一個人...仙道被冷硬的

現實刺得遍體麟傷,仍一心一意固守著唯一的堅持,誰知,命運終究是太過於殘

忍,今非昔比,過去的日子是再也不會回頭了,命運在仙道心中劃下的傷痕是苦

,在阿楓心中劃下的傷痕卻是怨。他們之間的愛情,阿楓的無辜傷得既深且痛,

仙道的不得已傷得最深最痛,他們不是不愛,正是因為愛到不能自拔...。



  『我那裡不對了?』流川楊的目光兇狠地瞪視妹妹,這個阿樺從以前就是這

樣,老是喜歡跟他唱反調!

  『本來就不對,你不知道仙道和阿楓...』

  『你們都不要再說了。』流川冷聲疾言打斷姐姐的話尾:『我很累,先上樓

休息了。』他不想兄姐為他的事情再起絲毫爭執,他和仙道之間旁人沒有置啄的

餘地,說再多也沒有用。



  『你們兩個也真是的,阿楓一回來就惹得他不開心。』這個全家人最疼愛的

寶貝人兒,為情憔悴,教她這個做娘親的如何不心疼?

  『阿樺,我警告你,別在阿楓面對再提起那個叫仙道的傢伙,阿楓在美國八

年,關於他的隻字片語都沒提過,阿楓已經忘了他,妳就行行好,別再多管閒事

了!』流川楊也不想和妹妹吵,只是他不得不先警告他妹妹,免得又鬧出不必要

的風波。

  『阿楓表面上沒事,並不代表他心裡就沒事!』

  『妳不要自以為是了!你以為阿楓...』

  『我沒有自以為是!』樺截斷哥哥未說完的話:『你不應該仗著自己是大哥

的身份,硬去決定阿楓的未來!』為什麼要那麼排斥仙道?只因為仙道是個男人

嗎?只要他能給阿楓幸福,何必在乎他是男是女...。

  『妳越來越不像話了!』是因為他太多年沒有回家了嗎?這個妹妹竟然敢跟

他大呼小叫!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好了!』流川媽媽厲聲打斷楊與樺之間的爭吵:『你們也該吵夠了,阿楓

的事你們誰都不准插手,讓他自己去決定吧,是好是壞他自己會承擔,我們沒必

要再做無意義的爭吵。』為人父母,怎麼可能不擔心自己的孩子,只是孩子大了

,很多事情都有自個兒的主見,管不了也管不動了。



  『媽...』流川楊本來還想再說什麼的,母親嚴厲的目光讓他閉上了嘴。

  『媽,您明明知道阿楓...』

  『別再說了,妳又不是不知道阿楓的個性,即使我們說得再多,也比不上他

的一意孤行,他決定怎麼做,誰也阻止不了。』現在也只能盼仙道有通天本領,

能讓阿楓回心轉意。

  

  仙道啊,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這一次要是讓阿楓去了美國,恐怕是不會再

回日本了,到時候就算你哭訴著自己的後悔,也無濟於事。



     ★     ★     ★     ★     ★     



  『你這兩天心神不寧的,到底發生什麼事?』花形怕壓痛了藤真的傷口,綁

繃帶的動作十分輕柔。

   

  藤真這兩天的精神狀況非常差,經常一個人兩眼無神發呆,叫他好幾聲也不

應聲,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心事,他總是推說沒事。剛剛說要煮咖啡,咖啡豆都

還沒拿出來,就先打破他最喜歡的咖啡杯,收拾碎片的時候,還不慎割傷了手。

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能說沒事嗎??



  『我沒事。』面對花形的關心,藤真是有些自責內疚的,他不是故意要隱瞞

花形什麼,只是有一些事情,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花形頗為無奈,他就知道藤真一定又會說”我沒事”...一個沒事人會這

麼心神不寧嗎??花形替藤真處理好傷口,隨後收捨家庭式的小藥箱...。



  『小蕙說,你們去聽鋼琴演奏會那天,你碰到幾個朋友,其中有一個還稱呼

你藤真前輩,還有一個什麼話都沒說,最可怕得就是有一個像要把人生吞活吃似

得看人,你連幾句客套話也沒說上,就拉著她慌慌張張跑了,你遇上誰了?』事

到臨頭了,花形不打算讓藤真再裝聾作啞,既然藤真不肯透露,他也只好循線去

向松阪蕙追問。

  

  『我拜託小蕙不要說的,她明明答應我...她出賣我...!』藤真所有

偽裝的堅強,不留情面地被人拆下,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傷,藤真的心緒翻滾,聲

音無法抑止地高揚起來。

  

  那天,藤真拉著松阪蕙從河戀咖啡館奪門而出,曾經他真的以為再次相遇,

他可以做到坦然相對。誰知,八年的時間,他並沒有長進多少,面對阿牧時,他

和八年前一樣選擇了逃離,離得遠遠地,只要不聞不見,他的心就不會痛!究竟

是他太高估自己的堅忍,還是他太低估自己對阿牧的感情?!



  『她沒有出賣你,她只是擔心你而已。我去問她的時候,她拚命搖頭,怎麼

也不肯說,後來是我跟她說,你這兩天狀況很不好,她一時動搖,才會被我套出

話來,你別怪她。』花形耐著性子解釋,他不能讓松阪蕙無辜地被藤真誤解。

   

  『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你們都很擔心我...』他也很努力學著忘記,不

讓真正關心他的人擔心,只是感情的事,誰也無法左右。



  『藤真,告訴我...』花形曾經刻意去避開這個話題,為的就是不讓藤真

往事重提,徒惹心傷,只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問,藤真在咖啡館所遇上的人,

一定和他八年前離開神奈川之事有莫大的事係:『八年前究竟發生什麼事?』



  藤真先是一愣,過一會兒則尖聲叫嚷起來:『你明明答應我不問的!』語帶

哭音,指責著花形的不守諾言。



  『我知道我答應過你,這次是我不對。』花形也很苦惱:『問了,會惹你傷

心落淚;不問,自己又會胡思亂想,很為難的...你教我該不該問??我很抱

歉,我只是擔心你...』這是花形認識藤真以來,第一次答應藤真的事情沒有

做到。



  『我不想再提的,你知道我想忘記的...』今天若是旁人這麼問,在他的

傷口上狠狠灑上一把鹽,藤真肯定會大發雷霆之怒!花形的溫柔卻教藤真一股氣

梗在胸口,硬是無法發作!瞬間,多年來所有的委屈與心傷全湧上心頭...。



  『你還想跟八年前一樣選擇逃避嗎?』如果藤真依然選擇逃避,他會尊重藤

真的意願,不再苦苦追問。



  『我...』藤真的眼眶儲滿淚水,大眼裡汪洋一片:『花形!』放棄所有

的偽裝,藤真投入那個看起來很溫暖寬厚的懷抱。



  『想哭嗎?那就哭吧。』有時候哭可以讓積壓已久的情緒得到舒解,藤真正

需要好好地哭上一場,他不會介意藤真弄溼他的衣襟。



  『花形!』事實證明了,那個懷抱不但溫暖寬厚,還給人安心平和的感覺,

彷彿所有一切都可以在這裡懷抱裡得到救贖...。

   

   藤真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有越哭越洶湧的趨勢,他以為他的眼淚早在八年

前就已經流乾了,沒想到,八年後的今日他竟然哭得不可收拾...。

  

  『我遇見的人是牧伸一,神宗一郎,清田信長。』也許說出來比悶在心頭要

好,至少有個人可以陪他一起承受。



  『海南的...?』花形想不出藤真和海南的人怎麼會有所交集?

  『你記得我以前曾經跟你說過...阿牧曾經向我告白過嗎?』很遙遠的往

事,記憶卻從不曾淡去,一切彷彿都是昨日才發生的。

  

  『記得啊。』花形點點頭,藤真向他提及之時,差點害他毀了自己的形象,

他記得後來好像沒有下文了...嗯,好像不對,應該是藤真對此事絕口不再提

起才對,藤真沒有提,他自然也沒有特意去問...。



  藤真摒氣凝神:『我和阿牧曾經交往過。』這件事,他本來打算要將它掩埋

在心裡的最深處,讓它隨風而逝。只是,他沒想會再次與阿牧相遇...。

   

  『什麼?』花形是個心思細密的人,只要藤真開個頭,所有事情就如同拼圖

的碎碎片片拼湊起來...莫非,藤真當年不顧一切,蒼然地逃離神奈川,就是

因為他與阿牧之間發生了問題,他還記得在藤真離開神奈川之前,有好一陣子經

常一個人忽喜忽悲,那是因為跟阿牧交往的緣故嗎??



  藤真知道花形已經有了頭緒,他離開花形的懷抱,望向窗外如潑墨般漆黑的

天空,幽幽如泣訴娓娓道出那一段塵封往事...。

   

  那段戀情,將藤真捧上了風和日麗的天堂,也讓他摔下了痛不欲生的煉獄,

原來甜美的戀情最終只是一場愛情騙局。為了姐姐一生的幸福,他連求個公道的

機會都放棄了,愴惶地躲得遠遠地,一個人承受蜂湧而來的苦果...。

   

  『原來你八年來遲遲不肯回去見合美姐姐,就是害怕會見到牧正隆!』花形

恍然大悟,他本來一直想不通,藤真明明比任何人都還要關心合美姐姐母子,偏

偏就是鐵石心腸,怎麼勸也勸不了他回神奈川探望他們母子。

   

  『我很怕見到阿牧的父親,見到那張相似的容顏,我會忍不住悲從中來,姐

姐她得之不易的幸福,我不想破壞...。』

  『你不是害怕說出來,你是害怕一旦說出這麼不堪的真相,合美姐姐和牧正

隆肯定要勞燕分飛了,依合美姐姐的個性,一定會和牧家老死不相往來,即使受

盡苦難,也會堅持要自己獨力將孩子養大。所以你寧願自己一個人受苦,也不願

意見到合美姐姐離開她所愛的人,更不願意讓剛出世的孩子沒了父親...』花

形倍覺心疼...藤真的不告而別也許傷了合美姐姐的心,一旦事實真相揭露,

傷得就不只是合美姐姐的心,而是會傷害了所有關係人,所以藤真隱瞞一切,自

己一個人傷心流淚。

  

  『我年紀小的時候,姐姐為我放棄她本來應該得到的幸福,她原本有許多好

機會,可以找到全心全意愛她的人,而我卻成了她的拖油瓶,在她眼裡,容不我

的男人通通都成了拒絕往來戶...』藤真忘不掉他和姐姐相依為命的歲月,那

些年他還小不懂事,只要有男人追求姐姐,他就以為姐姐要被人搶走,單獨留下

他一個人,他不要被丟下,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從事破壞,不讓姐姐和男人順利發

展,姐姐總是會成全他的胡鬧...。

  

  『藤真...』花形想說些安慰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八年前,我已經不是不懂事的毛頭小子,我不能讓姐姐好不容易得到的幸

福再一次遠離,只好我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藤真,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好過一點?』

  『什麼都不用做,當年若沒有你,便沒有今日的我,你為我做得夠多了。我

還要謝謝你,這件事藏在我心裡這麼多年,今日講出來,知道有人支持著我,這

樣就夠了。』果然,朋友還是老得好,不管發生任何事情,在你有所需要的時候

,他一定和你站在同一陣線。

  『用不著說謝謝,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麼客套。』

  『嗯。』說出來比一個人悶在心裡好,藤真的心情平復許多,他拍一下自己

的額頭,突然想起:『對了,那一天小蕙一定被嚇到了吧?』

  『她是被阿牧嚇了一跳,不過,她更擔心你沒來由的反常。』

  『不知道她們睡了沒?找她們吃宵夜吧,讓她們知道我沒事了。』

  『應該還沒睡吧。』花形望向牆上的電子鐘,還沒十點呢,隔壁那兩朵姐妹

花可沒這麼早睡,有時候都十一點多了,還特地送宵夜點心來給他們。

  『你打電話約她們過來,我下廚做幾樣拿手小菜。』

  『還是不要了,你的手受傷了,我們叫外賣吧,這樣比較方便。』

  『也好。』藤真聳聳肩睡了眼受傷的手,的確是不宜沾到水,免得傷口不容

易癒口,那就麻煩了。

   『我先打電話約她們過來,你研究看看桌墊下的DM,有什麼好吃的。』

  『嗯。』

 

  在藤真抽起桌執下好幾份DM的同時,花形也拿起電話撥號...。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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