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底是什么？每一個在愛河里遨游的人都會這樣問自己，有
人說愛是痛苦，離別﹔有人說愛是幸福，快樂﹔愛到底是什么？誰
也不知道！
在紐約的街頭，一個高高的男孩挽著一個典型的西方女孩微笑
著底喃著甜言蜜語。這時一個同樣高大的男孩站在了他們面前，驚
訝的臉上帶有一絲傷感，“楓…”那個挽著西方女孩的男孩輕輕的
叫了一聲，輕的他自己都快聽不見了，但流川聽見了，聽的那么清
晰。他微笑，掩飾的很好，但流川還是能看到他眼中的落寞。不去
看他﹔不想在回憶那聽過無數遍的話語，于是加快腳步，和他擦身
而過﹔那一瞬間不再是當初的溫暖，而是悲痛……當愛情的本質變
了，又何必去回首？何必去留戀呢？
在高一時流川遇到了一個能打敗他的人，少年的輕狂，以及不
服輸的個性，使流川一次一次的找他一對一，那個笑的欠扁的仙道
彰。但流川并不知道在一次次爭搶球中，他和他已經產生了莫名其
妙的感情。
直到有一次，照例的一對一后，他靜靜的看著流川的眼睛，然
后輕輕的對流川說“我和她分手了。”
“……”與我有什么關系
“因為我喜歡上了別人”
“……”無聊
“……”氣氛冷了下來
“她很愛你”流川終于失去了耐心
“我知道，但我不愛她呀！”
“為什么要對我說？”流川不悅的問
仙道突然抱住了流川“因為我愛你，楓”，流川極力的想掙開
他，可仙道反而摟的更緊，那一刻，流川覺得他也是喜歡他的…沒
有掙扎，靜靜的享受著這個擁抱“楓，和我交往好嗎？”
流川早聽人說過仙道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但流川還是相信了
他，他相信仙道會愛上他的……點點頭默認了。
仙道是個很好的情人，溫柔，體貼，不羅嗦。一天下午，仙道
興匆匆的拉流川去看電影，說是新上檔的喜劇大片。其實流川對電
影根本沒有興趣，光是電影院中黑洞洞的環境就誘使流川十分想睡
覺。卻有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就答應了。沒關系，就睡到電影演
完吧！
流川對那種電影根本沒有概念，只覺得似乎從開始不久周圍的
笑聲就連綿不絕，好吵。攪得流川几乎睡不著，可是他流川楓是何
等人物，在什么環境下不能睡覺？轉一下身，靠在身邊溫暖物體的
懷中，繼續睡覺。
不知是過了多久，流川又一次被排山倒海的笑聲驚醒，十分的
不爽。朦朧中睜開眼，就著躺在仙到懷中的方向，正好看到同排有
一個十六, 七歲的女生獨自靜靜的坐著，就是那樣靜靜的坐著，一
動不動，似乎看得十分入迷的樣子。可是，無論演多有趣的情節，
無論劇場中的笑聲有多大，她都還是靜靜的坐著，也不笑，很孤獨
的樣子。這時，屏幕上恰好有一道光線打過來，流川能看到她的側
臉。那是一張十分清秀的臉，大大的眼睜著，說明她并沒有在睡覺
。她蒼白的臉，那是多熟悉的啊，曾經是每天都見到的，但那時更
紅潤，她曾經是個多么開朗的女孩呀。可現在，整個人都顯得沒了
生氣，只剩下一個空的軀殼，在機械的做著無目的的動作。不知道
為什么，心忽然好痛。就象是感受到了她女孩的心境，痛苦。又是
一束光線，將他們的影子投在了她身邊的過道上。流川相信她看得
到，落在她身邊的，一個黑乎乎的，刺 一樣的影子。果然，她很
快的轉過頭來，就看見了全神貫注的仙道以及正庸懶的躺在仙道懷
中的流川。她什么都沒說，只是有那空洞的大眼睛望了流川一下，
那蒼白的、寂寞的、哀怨的眼神使流川不自覺的顫栗一下。仙道沒
有發覺，不知為何，流川的胸口悶悶的。
晚上，流川再受不了這令人窒息的不安，流川決定問問仙道。
“仙道，你還愛她嗎？”
“你說誰？是我原來的女朋友嗎？”仙道漫不經心的問。
流川點頭。
“是她讓你問我的？你見過她了？”還是那閑閑的聲音，像是
絲毫都不在意。
“是我想知道，下午在電影院里看到她，她看起來好孤獨……
”流川越說越小聲，心中有些矛盾：自己自私的不想聽到肯定的答
案，又不想見到她那么難過。
想想又有些好笑──何時他流川楓變得這么優柔寡斷了？看來
愛情果然害人不淺。
“我已經說過了，我很本就不愛她，是她纏著我的！” 仙道斬
釘截鐵的說，聲音聽起來有些憤怒。“你為什么不相信我？我愛的
人是你啊！”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聽見仙道的大喊，不知為何
，流川心中感到委屈，說話也有些斷續。
“只是什么？”仙道咄咄逼人。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愛我了，你會不會對你的新戀人也這樣形
容我呢？”流川一口氣說完。
仙道揉揉流川的頭發：“傻瓜！永遠不會有那樣一天的，我愛
你啊！我會永遠愛你的！”仙道說完，立刻吻上流川的唇，讓他無
法開口。
他的舌葉靈活的纏著流川的，讓他意亂情迷，哪里還有心思想
什么？
又是一夜纏綿……
無論是滄海變成了桑田或是誓言變成了謊言，總之那都是一種
結果，其中沒有任何明確的時間和空間，也沒人知道，中間或有或
無的演變過程，當他赤裸裸的呈現在人們的眼前時，就已然成為暫
時無法改變的無關緊要抑或是難以承受的結果。當仙道一次次找借
口蹺掉一對一時，當仙道回到家越來越晚時，甚至是仙道干脆徹夜
不歸的次數逐漸增多時，流川開始為他找各種各樣的借口，一切可
以說服自己的借口。就算是懦弱也好，流川不要知道原因。
7月初，仙道要去國外看他的母親，再送他上飛機的之前，流
川一再的叮囑他保重，并且學著他的樣子向他說會永遠愛他。不知
為何，流川總有不好的預感，即將失去仙道的錯覺。非常不好的預
感……
“我也愛你，楓。”聽到他的諾言的流川似乎松了一口氣──
流川是永遠都相信他的。可是，當時的流川并沒有注意到他有些不
自然的語氣。
當飛機離開地面，流川的預感再次浮現，使他的心都痛了起來
。
苦笑，希望是自己太多心了。
7月11日，也就是流川和仙道交往三周年的紀念日，仙道從國
外回來。有打電話給流川，約流川去小球場─那個見証他們的青春
、見証他們愛情的地方。心再次猛烈的跳了起來……騎著腳踏車迅
速到達目的地，仙道已經在那里等流川了。但是這一次，他們的手
中沒了籃球。面對仙道，是陌生的，甚至帶有几分冷酷的笑臉。
何時開始，仙道看流川的眸中，已經沒了當初的深情？曾几何
時，把仙道當作生命中唯一的太陽。可是現在，從他的眼中、從他
微笑的嘴角，流川看不到陽光。雖然午后的太陽是那樣的熾熱明亮
，可流川不小心站在他高大的影子中，黑暗，再感受不到陽光。
“楓，我們分手吧！”仙道仍然笑著，“我已經不愛你了，我
不想你和我呆在一個沒有愛的囚籠里，我有了另外喜歡的人。”
“好！”沒有感到意外，也沒有心痛，因為從某一時刻開始，
心早已經默認了這一時刻的來臨。
忽然覺得仙道好像殘忍，完全進駐了流川的心靈后再狠狠的將
它撕裂。可是為何心都不痛呢？也對，如果心碎了，也就不會痛了
。不覺的涌起一股想笑的沖動。記得某位哲賢曾經說過，人在最痛
苦的時候往往是笑著的。起初流川覺得那樣的邏輯很無聊，可現在
信了。就牽動一下嘴角，記得仙道曾經說過流川笑的樣子很好看，
不知道這一次算不算。
“彰，”流川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喚著仙道一直讓流川稱呼的
名字，沒有任何意義，“再見！”
流川離開那里，沒有留戀，沒有回頭，而且是再也不會回頭。
從今往后，我還是我──冷面冷心的流川楓。
騎上車子，把walkman調到最大聲響，卻意外的什么也聽不見
。沒有睡意，想要看清楚前面的路，才發現眼前都是仙道的臉──
溫柔的、冷酷的、耍賴的、絕情的……一張張臉孔在眼前，一件件
過往在心中，一切一切，都前所未有的清晰。流川不知道究竟要去
哪里，也不知道這條路究竟通向哪里。只是拼命的蹬著腳踏板，不
顧自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只想忘了，忘了曾經走過的路，忘了面
前的路，忘了即將走的路，就可以忘了仙道的臉，忘了仙道的甜言
蜜語，忘了仙道的溫柔，忘了仙道曾經給過自己的一切，也忘了自
己，什么都忘記，才好……
晦暗，一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的任意一天，但是奇妙的，流
川只想起三年前的今天，漫天絢爛的彩霞，一瞬的情竇初開……最
后一刻，眼前浮現的，竟是仙道原來的女朋友那蒼白孤單的側影…
…當靈魂終究無法擺脫笨重軀殼的束縛，當一顆受傷的心被動的痊
愈，當所有感官重新恢復知覺，當流川再次感受到心靈的平靜的跳
動……
流川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這個世界，呵，上天終究不肯接受，這
17歲的年輕生命。手上的溫暖使流川不情愿的睜開眼，盡管陽光有
些刺眼。倒是有些諷刺，再這一刻，還有誰會關心照顧自己呢？
父母遠在大洋彼岸，自己又沒有什么好友。更何況……從那一
刻以后，流川才發現自己是真的一無所有。影像雖然模糊著，可是
那囂張的朝天發不會認錯，感官雖然遲鈍著，可是那熟悉溫熱的氣
息不會認錯。努力看著眼前熟睡的人，一如一起的那一千多個日子
，也敏感的感受到手上尚未干的淚。但現在，這些曾經迷戀著的、
眷戀著的感覺，這個令流川沉溺的、貪戀著的人，都再也驚不起自
己心頭任何小小的漣漪。不是說舍棄了自己對仙道的愛，而是真的
倦了，想要好好休息，想要永遠逃避的感覺……再次的晦暗…
醒來的時候，正好對上仙道幽深的眸子──那對曾經熱情過的
，也曾經冷酷著的，被曾經的流川深深眷戀著的眸子，看仙道的欣
喜若狂，和眼角微微凝著的淚。
“楓，楓！太好了……太好了，你終于醒了！你都不知道我又
多擔心。”還是那陽光般的笑容，狂喜著，讓流川覺得，他愛自己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從仙道有些斷續的說話和發黑的
眼圈中，流川感到仙道對自己的緊張。
流川無力的閉上眼，因為仙道的笑容讓流川感到刺眼。仙道的
動作忽然一滯。
“楓，我知道你還在怪我對不對？”聽到仙道嘆了口氣，然后
接著說，“那一天對你說了那句話后，我看到你笑了。我知道你是
很少笑的，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曾經拋棄過無數情人，他們會
哭，甚至以死相逼，我都見過。可是你卻笑了，笑的象是黑夜中獨
自綻放著的玫瑰，蠱惑人心。可是偏偏又帶著三分哀怨，三分無悔
，三分孤寂和一分超脫，本來就是矛盾的組合，卻又顯得那樣的協
調。象是隨時都會逝去那樣虛無飄渺，使人舍不得不看，怕逝去了
就再也得不到了。卻又怕看到了就會褻瀆這美麗無雙純淨無雙的靈
魂，卻又怕看了心就會像是被生生揪起那樣的痛，心疼著，卻又怨
著你，使人進退兩難。”
那時，流川再次回想起仙道原來的女朋友──空洞著的、蒼白
著的、寂寞著的、哀怨著的眼神。
“你叫了我的名字，記憶中你是從來都不叫的，即使是在激情
中也是一樣。我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了什么，只知道當我再次看你的
時候，你的眼神好空洞，我的心也好痛。于是我對自己說，這只是
習慣而已，我終有一天會忘記的。”
“你離開了，沒有再看我。可我已經知道了我在你心底的分量
，盡管你從未說過那句話。但我懂。我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對自己
說，一切都結束了，刻意忽略了心中的沉悶，向女友家走去。”
“路邊圍了一群人，好像是有什么是發生──打架或是出車禍
。我習慣性的湊過去，卻發現你躺在那里，面色蒼白，氣若游絲，
身邊還有一大灘血，已經陷入昏迷狀態。一時間我再也聽不到什么
、看不到什么，我的眼中只有你。你蒼白的臉龐、微弱的呼吸……
你的鮮血似乎映紅了一切，也包括我自己。”
“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情況下才出了車禍，但我知道這是為什
么──這一切都怪我，怪我對你說出那么絕情的話，才讓你那么痛
苦，以至心神不寧。望著懷中的你緊閉的雙眸，那時我最愛的。愛
你眼中的純淨、任性和懵懂，可是它們已經閉上了。你微弱的呼吸
噴在我的耳畔，隨時都會斷了似的。我的心中前所未有的感到害怕
。想要是世界上沒了你，那我該怎么辦。那一刻我終于認清了我自
己：自以為愛過很多人，而發自真心的，卻只有你一個。”
“我知道我傷害了你，很深很深的傷害了你，連我自己都覺得
這不可饒恕。可是我卻在尋求一個可能，請你再給我最后一次機會
，讓我好好愛你，我絕對不會再傷害你。好嗎？”
流川笑了，不是因為高興，而是滿滿的諷刺：用自己的生命挽
救了已經走到盡頭的愛情，是該喜還是該悲？人類永遠都這樣蠢，
直到失去了以后才知道擁有的幸福。就拼命的懺悔，想要重新擁有
曾經沒有被好好珍惜的。可是你知道嗎？即使你從新擁有了，也不
可能是從前原封未動的。傷口是會好，但疤痕卻不斷提醒自己不愿
回想的往事﹔用先進的醫學技朮──細胞的分離和移植技朮就可以
使疤痕盡數消退，卻消退不了刻骨銘心的痛楚。
流川輕輕抽回握在他手中的自己的手。
仙道嘆了口氣，輕柔的在流川額頭上印下一吻：“你累了，睡
吧！”
流川閉上眼睛，但仍然可以感受到仙道深深凝視自己的視線。
其實，仙道不懂流川，至少他不懂現在的流川。流川很矛盾，
因為他還是愛仙道的。可流川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仙道，去品嘗
那種無以復加的心痛感。其實流川楓也是很懦弱的，也有害怕的時
候。記得曾經聽說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典故，自己又
何嘗不是呢？可是流川又不想見到仙道落寞的眼神，流川想讓他快
樂，因為流川愛他。可是他的心真的倦了，只怕已經承受不起愛與
被愛的感受。所謂“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說這個吧！如果愛必
要承擔相應的苦痛，那么，流川寧愿選擇都不要。
仙道仍然極盡溫柔的照顧流川，即使流川對他冷淡再冷淡，似
乎他們又回到了從前。
那一天，仙道給流川換完藥后忽然問他：“我的建議，你考慮
的怎樣？”
流川輕笑，為這談判似的模式。隨手拿起一枝仙道為他買的紅
玫瑰，將花瓣一片一片的撕下，撒向地面，一切盡在不言中。你知
道嗎？即使我們都回到了原點，也不再是原來的心情了。可以預見
的悲劇，還是不要演出為最好。
“你還再生我的氣。”先導斷定，“我再給你一些時間考慮。
”
其實仙道錯了，流川并沒有再生他的氣。從流川知道他一直在
醫院守護自己的那一刻起，就真的不再生他的氣了。剩下的，只有
無窮無盡的悲哀。回想起自己的話，我終于懂了。并非是仙道不會
愛上任何人，而是他根本就不懂愛。因為兩個愛情的白痴在一起，
所以今天的我才會如此悲哀。
所以……就到此結束吧。
流川出院了。他決定在神奈川停留兩周后，動身去美國──他
的夢想王國。兩周當中，他經常在公寓外，或是別的什么地方看到
那一雙落寞的卻又滿滿期待的眼。因為他感受到仙道的視線，每每
當他回頭時，就迎上流川曾經最愛的，陽光般的笑臉，只是里邊多
了一絲寂寞。
“答應我，就讓我再愛你一次，好嗎？” 仙道輕輕的問，聲音
中滿是期待。
流川輕輕的搖頭，“我們的愛無法回首。”
“你還再生我的氣嗎？”仙道略帶失望的問。
流川再搖頭。他希望，有一天，他會懂。
就珍惜現在所擁有的吧！千萬不要再失去了。彰……
∼完∼
終于又寫完了, 這是我在看了另一篇文章后的靈感, 不是大團
圓, 算是悲劇吧(怎么我老寫悲劇)汗~~, 里面摘抄了一些別人的文
文的話, 請大家諒解. 這是我的第二篇文, 請各位大人多多指教.
或給我發E-mail:summer-rain@so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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