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走進流川家客廳的時候，流川父母正在熱烈地討
論著什麼，流川卻手臂抱著膝蓋縮在沙發里，瞇著眼睛，
仿佛隨時都會睡著似的。
真是個簡單的孩子，人雖然長大了，性子幾乎沒什麼
變。
剛想走過去，仙道就被叫住：“小彰，你說小楓去哪
個高中比較好？”
“神奈川的幾個學校都不錯啊。”仙道略想一下答道
。
“哦，是嗎？最好是教學質量好，氛圍好，老師態度
好，環境優美，硬件設施完備。。。”越說越興奮的話被
流川爸爸打斷：“又不是去旅游，要什麼環境設施，我說
主要就是教學質量要好。”
“真沒情調。”流川媽媽不滿地嘀咕一句。
仙道微微一笑，轉向流川：“那，小楓有什麼意見？
”
“近。”
“要近啊，嗯。。。我的學校就很近啊，騎車只要10
分鐘。”仙道也坐上沙發，讓流川頭枕在自己的腿上，“
不如來我的學校吧。”
“隨便。”10分鐘？還可以，嗯，這樣舒服多了。
“對呀，陵南不錯啊，就陵南吧。小彰也會照顧小楓
的對不對？”流川媽媽笑瞇瞇地看著仙道，我剛才怎麼沒
想到呢。
“我會的，放心吧，阿姨。”仙道嘴角習慣性地上揚
。“楓，以后我們又可以一起上學了，高興嗎？”
“白癡。”和他一起上學，又可以不記路了，真好。
討論完畢，流川換了個姿勢，安心入睡。
腦中勾勒出同進同出的畫面，仙道不自覺地加深了笑
意。
原本要陪流川去報名的仙道由于學校臨時有事只能失
約，他提前一天到流川家為他整理資料和表格。報名的主
角流川正抱著籃球站在旁邊，非常不耐煩地看著忙碌的他
。怎麼那麼久？說好陪我打籃球的。只見仙道依然不緊不
慢，耐心幾乎磨盡，流川放下籃球，手伸向仙道的衣領。
“楓？”不解地看著略帶怒氣的雙眸。
“鑰匙。”打開糖罐，流川大聲地嚼著糖果。白癡，
怎麼還沒好。
察覺到他的不耐，仙道抬頭：“再等一下下，馬上就
好。”
還笑，有時間笑，不如快弄，白癡，白癡，流川盡量
忍住想瞪他的衝動。
理好一切，仙道把一個大信封交到他手里，“楓，明
天只要把這些交給那里的老師，再簽個名就可以了。你一
個人，行不行啊？”
“嗯。”羅嗦，我又不是小孩子。
迅速收好東西，流川立刻拉著仙道出門打球。
報名時間是在第二天上午，一大早，流川就被媽媽趕
出去報名。一對一輸給仙道，讓他很不爽，硬要繼續打，
直到天黑得看不見才罷休。
原本就嗜睡，加上昨天的運動過量讓流川更加迷迷糊
糊，騎著車也忍不住瞌睡，振幅為20厘米的自行車就載著
半夢半醒中的流川衝進會場。
真是山外青山，樓外樓，雖然到得早，現場卻早已人
滿為患，嘈雜的聲音稍微讓流川清醒一點，下了車又被眼
花繚亂的學校招牌和彩旗所迷惑。呃。。。是什麼學校呢
？全場逛了一圈，還是沒什麼印象。拿出表格，流川不禁
有點生氣。白癡，也不把學校寫過我。
正准備回家，被幾個學生圍住：“嗨，你是來報名的
嗎？”
“報湘北吧。”好漂亮，有這樣一個學弟不錯呢。
湘北？好象不是吧。流川不理不睬。
瞄了眼流川的表格，又有人插嘴道：“你家離學校很
近，騎車只要10分鐘。”
10分鐘？“我的學校就很近啊，騎車只要10分鐘。”
腦海中浮現出仙道的話，那就是了，毫不猶豫把東西全交
給她們，在規定的地方簽好名，眼神再次朦朧，好累，回
家睡覺。
抓過遞來的學校資料往車兜里一扔，飛快地左搖右晃
地安全地回家。
為了慶祝仙道流川再續前緣，兩家人晚上聚在流川家
准備大吃一頓。
仙道參加完學校活動到家，已經是晚飯時間，還沒進
門就聽到父母們的聲音，“我們小彰帶便當，中午去找小
楓吃飯，便當就拜托爸爸了。”
“沒問題，還要給小彰買輛車，讓他們一起騎車上學
。”
“一輛就夠了，早上小彰騎車帶小楓，回來換一下。
”
“對啊，小楓的車可以承受。”
“這樣，感情可以更好嘛。”
沒想到，家長們那麼撮合，仙道的笑容更加燦爛，“
我回來了。”
“小彰，回來啦，快去洗手，准備吃飯了。”流川媽
媽越看仙道越喜歡，把小楓交給他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吧。
“好。”惟獨不見流川的身影，“小楓呢？”
“可能在樓上睡覺，你去叫他吧。”
“嗯。”
小懶蟲一個，仙道走上樓，沒注意到身后鬼鬼祟祟的
身影。
可能是剛才樓下分貝太高，流川整個臉都埋在枕頭里
，雙手緊緊抱著，仙道走近，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楓
，起來吃飯了。”
流川只是皺了下眉，轉過頭背對他，繼續睡。
“楓！”不滿意被忽視，仙道扶住他的肩把他轉過來
面對自己。
感到有熟悉的體溫靠近，流川咕噥一聲放開枕頭，像
無尾熊一把抱住仙道，身體更是向他懷里鑽。望著他孩子
般純真的睡顏，仙道仿佛回到童年常常相依相偎的日子，
不忍心叫醒他，仙道回抱住他，讓他睡得更舒服。
“那我抱你下樓嘍。”小心地抱起他，輕啄一下臉頰
，准備下樓，目光卻被書桌上湘北兩個大字吸引。
湘北？那是什麼？帶著疑問，仙道走近書桌，滿桌都
是有關湘北的資料，甚至還有學生守則，回想起流川那天
迷糊的樣子，心中警鈴大作，不會出了什麼差錯吧？
把流川放回床上，仙道有點著急：“楓，醒醒，這到
底是怎麼回事？楓楓楓楓楓。。。”
驟然失去溫暖的懷抱，耳朵又被摧殘，流川不甘願地
睜開眼，對上的是一把資料，“楓，這是什麼？”
“學校資料。”白癡。
“你拿這個幹什麼？”
“他們給的。”
“他們給你做什麼？陵南的資料呢？”果然不對。
“陵南？”迷茫的眼神。
“你不是要報陵南的嗎？難道你報的是湘北？”仙道
開始殭硬。
好象是自己搞錯了，看到仙道有點變色的臉，流川小
心翼翼地點點頭，“他們說到學校只要10分鐘，所以。。
。”
“是只要10分鐘，可是是兩個方向啊。”仙道有點哭
笑不得。
“。。。”我怎麼知道。
正當他們不知所措地對望時，房門忽然大開。
“什麼，報錯了？明天媽媽陪你重報。”
“重報大該不行了，不如。。。讓小彰轉學。”
“還是。。。”兩個媽媽急忙尋找補救的辦法。
相比之下，爸爸們比較冷靜，“我看順其自然吧。”
卻遭到殺人的目光。
“小別勝新婚嘛。”仙道爸爸聲援友人。
小別？新婚？眼神作了交流，媽媽們看在這四個字的
份上點頭，心中還是不免惋惜午飯和騎車計劃。
陰差陽錯中，流川進了湘北高中。
“就這樣筆直騎，然后右轉。楓，可以右轉了。。。
哇。。。”一個急轉，讓車搖晃得更厲害。
好重，累死人了，帶了個人，流川不得不時不時清醒
一下以保持平衡。
“到了，下午我來接你，拜拜。”安全到達，擔任護
楓使者的仙道再跑步原路返回，上學。
流川早上不能邊睡邊騎，造成睡眠不足，只能在課上
補充。仙道兩邊奔波，每天都微笑著遲到。
一周后，流川獨自上學，卻已養成第一節課必睡的習
慣。仙道終于可以不用早起，卻往往睡過頭，不理會老師
青筋突起，只是嘴角好看地上揚誠實的一句：“對不起，
我睡過頭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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