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打開柜子，花花綠綠的信件流水一樣傾瀉出來，流川搖搖
頭，撿起地上的連同殘存在柜子里的，一古腦兒都進了廢紙簍
。
“啊！情人節啊，讓人鼓起勇氣的日子啊，” 三井挪揄地
笑著，“可惜了片片芳心，遇上塊不解風情的鐵板！”
“是啊，多可惜啊！” 宮城眼饞地盯著那一堆信，“怎么
也不該這么對待，讓女孩們看見的話多讓人傷心啊。”
“又不是沒看到過，看到又怎樣，還不是一樣前仆后繼！
”櫻木不滿地一撇嘴，“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死狐狸有什
么好的！”
“這你就不懂了，每個女孩都相信自己是最特別的。” 木
暮溫和地笑著。
流川沒有溫度的目光掃過一干損友，眾人的討論熱情頓時
一滯，訕訕地笑著，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只有櫻木，生來就不
知道什么叫看人臉色，充分發揮了迎難而上的特質，“死狐狸
！你這叫什么眼神！我又沒說錯什么！那么愛耍酷！告訴你，
你那套對我沒用！我可不是那群跟在你后面尖叫的小女生！像
我這種天才，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超過你的！到時候，哈哈哈
！……”
櫻木陷入自己的遐想中，流川的目光越來越冷，其他人等
已經處在有覺悟的遣散中，果然，隨著流川一腳揣向仰天大笑
著的櫻木得意的肚子，第ｎ次狐猴大戰宣告開始。
“大猩猩在哪兒？！”戰爭終結者在這時是必須的備用品
。
只是這次的戰爭來得快去的也快，還沒用上終結者就已經
宣告結束，因為一方參戰人員無故罷戰。
流川在發呆。
自從混戰中，櫻木一腳踢飛了廢紙簍，滿天飄洒起信紙雨
，流川就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眾人看著發呆的流川，共同發呆中……超級反常的情形耶
！
櫻木雖然借此機會得了些便宜，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意
思太珍惜這個難得的機會，一個巴掌拍不響，嘟囔了兩句，也
就停手了。
流川出神的看著一地的信紙，確切的說，只有一封信吸引
了他的視線，一個藍色的信封，淡淡的，幽幽的藍，朦朧著些
微白氣，仿佛結著一層薄冰，一角，散落著几朵小小的冰花。
“嗯？冰狐狸好像有點情感反應了嘛！舊情人？”眾人的
視線跟著一起聚焦，七嘴八舌地低聲嘀咕著，“很有品位嘛！
”“一定是個漂亮的女孩！”“流川看上的，不知道長什么樣
？！”“爆炸新聞喲！”“說不定也是個狐狸女！呵呵！”
流川久久沒能回神，仿佛陷入回憶，眾人的猜測已經不知
道升級了几個版本了。
“難怪狐狸一副死樣子，原來是被人拋棄過啊！”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們不都是這么
過來的！”
“流川比較脆弱啦！”
“你去試試他的拳頭！他哪里脆弱了！”
“心理啊！原來人前堅強的流川楓，是含著眼淚度過一個
個不眠之夜的！”
“我吐！……”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吧！誰不眠流川也不可能不眠的！”
“就是因為晚上不睡，白天才得補眠的嘛！原來在我們友
情的陪伴下，流川才能安然入睡啊！在痛苦中煎熬的靈魂啊！
”
“你肥皂劇看多了！”
“我看他現在可能已經睡著了！”
“哈哈哈！”
眾人說笑著，音量不自覺高了起來，驚醒了神游的流川。
流川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噪聲制造者們，一把抓過了那封冰
藍的信。信封上一個字都沒有，流川小心翼翼的打開信。
看好戲的人們眼珠都要掉下來了，這是流川嗎？向來流川
都是一下子撕開信封的，當然，能夠受這種待遇的信也不多。
真是幸運的女孩啊！
誰知看信的流川，臉色迅速地垮了下來，直線降落到負值
，比和櫻木打架前還臭，冷哼了一聲，信再度進了廢紙簍，拍
拍手剛要走，又停了下來，轉了回去，從中撿出了那張信封，
放進了書包，揚長而去，留下一堆看不懂的觀眾。
流川剛消失在視野，眾人餓虎扑羊般沖向廢紙簍。
“好漂亮的文字！”
“死狐狸不會是看不懂吧！一定是！哈哈！”
“看這么美的信為什么會那種表情？”
“一看就是個美人，怎么就沒寫給我哪！寫給他，真浪費
！”
“我看他就是喜歡那信封而已。”
“喜歡到發呆啊！真是不容易。”
“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
“吃錯藥了！”
“看來是別有隱情，……”
“隱情？……”
眾人紛紛顯出疑惑的神情。
一 重逢
“陵南可是個強隊，這次練習賽是個機會，一定要好好把
握，打出我們的威風來！……”赤木作著賽前的部署，“魚住
就由我來看著，……流川，你盯著點仙道彰！”
“仙道彰！” 流川不自覺的復述了一下，正在做的准備動
作停了下來。
“憑什么讓狐狸盯！應該讓我來！”櫻木呱噪著。
“流川，你不會連陵南的招牌都不知道吧！” 三井輕笑，
“仙道可是神奈川的明星球員噢！”
但是，這些聲響，對流川來說已經變得那么遙遠，縹緲，
耳邊清晰的，是一個清脆的童音，“我叫仙道彰。你叫什么？
”……
“對不起，我睡過了。”一個醇厚的嗓音闖進了流川的耳
膜，一抬眼，只見門口出現了一條挺拔的身影，囂張的朝天發
，和煦的笑容，和諧地結合在一起，陵南的隊伍一下子熱鬧起
來。
記憶中朝天發的小孩，也是一張溫暖的笑臉，流川的記憶
與現實疊合了起來。
……
“你的頭發真奇怪。”小流川好奇地伸手去摸。
“這個啊，” 小仙道笑著，摸摸頭，“媽媽說這樣她容易
找到我。”
……
“仙道……”流川不由輕輕喚出聲來。
這一聲蚊吶般的低語，不知怎的，似乎傳到了仙道的耳中
，他轉過頭像流川的方向看來。
目光交錯，流川感到仙道的目光倏地一亮，仿佛點燃了一
團火焰，剛剛感到快樂，那團火焰已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
歉意的目光，然后，是個后腦勺。流川充分體會到惱羞成怒的
滋味！念及往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重重的“哼”了一聲，
流川轉過身，繼續作他的准備動作，再也不看仙道一眼，于是
，他錯過了仙道不時瞥過的一道道目光。
櫻木跳到陵南的陣營，大肆挑戰仙道，仙道微微笑著，反
而顯得很有興趣，流川忽然有點羨慕櫻木，不過，只是一點點
，一點點而已，到底他還是看不起那猴子的白痴舉動的，不過
，他還真是有勇氣啊，呵呵，他最不缺少的就是勇氣了，流川
解嘲地一笑，但是自己也不缺少勇氣才是，可是……，不知為
什么，看到仙道對櫻木笑，就覺得不舒服，笑，笑，笑死你好
了！不管那么多，比賽吧，打倒他再說。流川甩甩頭，冰著一
張臉進了賽場。
流川越打越生氣，仙道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几乎不與他
目光相對，不認識就不認識吧！稀罕！流川緊咬嘴唇，而且，
死仙道的球技還真不是一般的高，讓他打得仙道落花流水的目
標遲遲不能實現，反而被壓制得厲害，憋的一肚子氣。
好容易瞅著機會一展神技，一個漂亮的灌籃，流川傲氣十
足的落下地，馬上搜尋仙道的目光，卻發現他正在對場外的櫻
木作著手勢。
“看見沒！仙道學長在挑戰櫻木呢！”
“第一次看見啊！”
“仙道學長視櫻木為對手啊！”
一對白痴！流川冰箭般的目光簡直要把仙道的后腦勺戳出
個窟窿，仙道的脖子僵了一下，沒有回頭。
……
櫻木在場邊飛速的運著球，全場的人嘆為觀止，仙道也驚
愕得微張著嘴。
白痴，又不是雜技。流川一嗤。
……
赤木受傷，櫻木終于上場了，卻表現得像個失了魂的木偶
，大大失常。
流川一皺眉，這樣怎么可能贏！一個大腳揣過去，櫻木總
算恢復了白痴猴子的樣子。
……
報應來的真是快啊，當櫻木對著流川抽筋的傷處就是一腳
的時候，流川疼得冷汗都冒了出來，卻還是咬著牙一聲不哼。
“死狐狸就是這么沒用！仙道還是得由我來對付！哈哈！
”櫻木大放厥詞，半當間被流川一腳打斷。
“一邊去！仙道是我的！”
殊不知這一句話在某人的心中激起一股強烈的電流。
……
比賽結束，湘北終于還是輸了。
就要離開了，流川悶悶地想著，一條身影罩住了他，接著
，一只大手伸到了他面前，流川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緩緩抬
頭，正對上仙道和煦的目光，好溫暖，心的一角在融化。
“很高興認識你。”磁性的聲音。
什么！！！所有不愉快的記憶都涌了上來，流川復蘇的臉
迅速重新結冰，“啪！”得一聲打掉了仙道示好的手，轉身離
開。
“很高興認識你。”還來！身后傳來仙道的聲音，眼角一
瞥，原來是對櫻木說的，流川心中頓時五味雜呈，死仙道，沒
節操的家伙！對誰都這么說！再一看，只見仙道的手被櫻木握
得通紅，好像長了一圈，嘴角不由挽起了弧線，活該！
二 往事
沒過兩天，仙道上學時被門房叫住了，遞給他一封信，雪
白的信封，鐵線銀勾般的几個字，簡單，有力。
陵南高中，仙道彰。
這樣也能寄到啊，仙道不禁要佩服自己的知名度了。握著
信，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沖動，几乎可以肯定，這是他寄來的，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几天來，滿腦子揮之不去的，卻已都是
他清瘦的身影。
懷著期待，仙道打開信，露出的是一個藍色的信封，淡淡
的，幽幽的藍，朦朧著些微白氣，仿佛結著一層薄冰，一角，
散落著几朵小小的冰花。
雖然已經很舊，但是保存得很好，仙道禁不住一陣感動，
打開藍色的信封，落出來几張碎紙片，也是一色的冰藍，淺淺
的冰花隱隱錯落。
這是一張已經被撕成四片的信箋。
往日的氣息如潮涌來，令人窒息，十年了，仙道拼起信箋
，手指微微顫抖，從來沒有像這樣真切地觸摸到時光，那雙黑
水晶般的眼睛重又浮現在眼前，純真，透明，執著，凝聚著一
座小小的銀河，宛如初見之時，不可抗拒地讓他沉淪其中，時
光仿佛不曾流逝，如果說有變化，那就是，更酷了一點，仙道
想起流川渾身帶刺的模樣，不由露出了笑容，真的是你啊！
……
十年前，
小仙道第一次見到小流川，是在家附近的小花園，那時流
川家剛搬來，看到花叢中玩耍的小流川，墨發玉肌，白衣勝雪
，粉色的臉頰，點漆般的雙瞳，可愛得好像畫里的小天使，小
仙道不由自主地過去打招呼，小流川抬眼看了看他，也報出了
自己的名字，然后，又自顧自忙去了，小仙道被晾在了一邊，
不禁有些晒然。
小流川正在和一個球作戰。從來，小流川要風得風，要雨
得雨，可惜，這么個球體卻是很不給面子，要它往東偏偏往西
，就是不肯乖乖呆在那雙小手里，小流川忙得沁出一層薄汗，
好容易接連著拍到了好几下，又是一個不小心落到自己腳尖上
，一溜煙滾出去好遠，小仙道看著他可愛的模樣，不由“扑哧
”一下笑出聲來，小流川轉過頭瞪了他一眼，蹬蹬地跑到球的
面前，狠狠地飛起一腳，球急速地飛起，彈在一棵大樹的樹干
上，直奔小流川面門而來，變生肘腋，小流川一時反應不過來
，總算小仙道離得不遠，運動神經又出色，連忙扑過去，在球
撞到那張天使面孔之前將它擊了出去。
“謝……，不用你我也能躲開！” 小流川驚魂甫定，又嘴
硬起來。
“哦。” 小仙道笑著，驚嘆著為什么他的每個表情都是那
么生動可愛，把球撿了回來。
不過，小仙道并沒有馬上把球還給小流川，而是表演起了
讓他驚異不已的“球技”，然后，把球往他懷里一塞，做勢就
要走。
衣袖卻被牽住了，“教我！”小流川美麗的眼睛光華閃耀
，目光堅定。
“好啊！”小仙道燦爛地笑了。
……
拼合的信箋上只有寥寥几行字，童稚的筆觸游走龍蛇，仿
佛作畫，顯出一種天真的美麗。
小楓：
遙遠的空間不能疏離我們緊貼的心靈，無論我身在何方，
我的目光永遠跟隨著你的身影。
I love you!
小彰
看著幼時的作品，仙道几乎大笑。楓楓還真是太可愛了！
一直留著自己的“情書”！
那時候，仙道七歲，流川六歲，一拍即合，兩小無猜，整
天粘在一起玩，几乎形影不離，仙道媽媽是個職業籃球手，于
是仙道從小就喜歡籃球，連帶著，流川也就整天捧著籃球。
仙道爸爸常年駐留國外從事研究，不常在家，為人也沉默
寡言，不善于表達感情，可是一天，仙道媽媽收到一封國際信
件，打開后，感動得悄然淚下，接著又破涕為笑，小仙道看著
奇怪，搶過信來看，可惜識字不多，看著很漂亮，就是看不懂
。
“爸爸寫了些什么呀？”小仙道纏著媽媽追問。
“這，他說，無論他在哪里，他都會想我們的。” 媽媽臉
紅紅的，笑罵道，“死鬼，怎么突然想到寫信了！”
“哦。”小仙道開心的應著，滿腦子都是爸爸漂亮的字體
，特別是那几個外國字。
不久，仙道要搬家了，想到要和流川分開，小仙道就很難
過，他几乎想要帶上流川一起走，可惜流川爸爸和流川媽媽不
同意，小流川同意也白搭。
萬般無奈之下，小仙道想要給流川一個特別的留別禮物，
想來想去就想到了爸爸的信，想來讓媽媽那么開心讓自己那么
喜歡的文字一定也可以讓小流川開心喜歡，他拿出媽媽珍藏的
精美信箋，選了這個最美的冰藍式樣，照著爸爸的信，認真的
臨摹起來，對于聰明地改掉了抬頭和落款還非常的得意，全然
不管自己都看不懂的信小流川怎么可能看懂。
還記得小流川接過信時困惑的表情，純純的，好可愛！
“這是你收到的第一封信吧！”小仙道得意地說。
“嗯！” 小流川重重的點頭，小心地打開信，“寫的是什
么呀？”
“不管到哪里，我都會想你的！”小仙道現學現賣，“漂
亮吧！”
“漂亮！你真厲害！” 小流川崇拜地看著他，會寫這么多
字噢。
“那你以后也要想我喲！”
“一定。”兩只小手緊緊地勾在了一起。
“我以后一定會來找你的。到時候可不許忘了我！” 小仙
道最后這樣說。
如今重看當時的信，覺得，真是一封徹底的情書！流川現
在也已經可以看懂了吧，仙道覺得臉上一陣陣地發燒，這么多
年了，也曾經回去找過，可是流川也搬了家，找不到了，想象
過流川長大的樣子，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仙道苦笑一聲，
不過，那就是流川，不管他變成什么樣子，總是讓他心動，逃
不了的心動。
還記得小流川那迷迷糊糊，逮哪兒睡哪兒的性子，常常是
自己拉著他的小手出去玩，結果得背著睡死的他回家，回頭望
望垂靠在自己肩頭的那個小腦袋，長長的睫毛彎彎地一扇一扇
，柔軟的發絲垂垂地一晃一晃，粉嫩的臉頰白里透紅，總是忍
不住偷偷親一下，安慰自己說那是勞務費，于是，不知從何時
開始，盼望著他能睡著，因為清醒的流川總是纏著他打籃球，
再不就是麻煩不斷，讓他應接不暇，當然，他的這點小小的希
望很容易滿足。
小時候不知道那份悸動和縈懷是什么，現在卻已很清楚自
己的心意，一直盤踞在心房的，是那個小小的身影，清冽的眸
子，不知許了多少愿望，在茫茫人海中可以再度相逢，如今，
上天又把他還了回來，那么，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信已經碎成了一片片，我傷了流川的心了嗎？仙道自問，
是的，我沒有認他，他失望了，仙道想起流川熄滅了希望重新
冰封的眸子，那雙讓自己深陷其中，不得不逃開的眸子。不過
，更多的還是生氣吧，仙道腦海中浮現了流川賭著氣撕信的模
樣，好可愛！仙道快樂的笑了，怎么能不可愛呢？撕得這么整
整齊齊的，這么小心的用白信封包裹著那抹冰藍，而不是直接
寄來，雖然冰藍的信封是空白的。流川永遠是那么清澈見底，
單純直接，仿佛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與他無緣，叫人怎能不愛，
仙道一聲長嘆。
三 釋懷
一天黃昏，小公園的球場，流川正在練球，練著練著，眼
前出現了仙道的幻影，高大的身影欄在籃框前，張開雙手，阻
擋著自己。
“哼！一定能打敗你！” 真實的流川與虛幻的仙道身形交
錯，你來我往，終于流川一矮身晃了過去，投籃球進。
流川一撇嘴，撿起了球。
“流川。”記憶深刻的醇厚嗓音。
流川一回頭，仙道長身玉立，站在不遠處，揉揉眼睛，還
在，是真的。流川“哼”了一聲，掉過頭不理他。
“楓。”流川可愛的動作讓仙道又疼又愛，來到流川面前
，又喚了一聲。
“有事嗎？”流川沒好氣地問。
“還在生氣嗎？”仙道輕輕的說。
“生氣？！生什么氣，我們都不算認識！對吧！” 流川奉
送一個大白眼。
“楓！我沒想到是你。”
“我沒改過名字！”
“楓！別怪我，我不敢認你，我沒想到你會變成……”
“變？我沒變妖怪吧！”
“呵呵！” 仙道訕笑著，吞吞吐吐起來，“這個，楓，…
…”
“不想說就算了！” 流川等著仙道的答案，卻久久沒有回
音，微微轉過身，只見仙道一臉的為難，冷冷地吐出一句。
“不是……”
流川轉身就走，仙道連忙拉住他的手臂。
流川開始用拿手的“死光”瞪著他，仙道的頭腦急速運轉
，作著最后的努力，實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釋自己的行
為，只得視死如歸的吐出真言。
“其實，我一直以為你是女孩來著，所以……呵呵!……”
“什么！”流川有吐血的沖動。
“別激動！別激動啊！”仙道覺得流川的眼睛在噴火。
“我小時候也沒穿裙子吧！”
“可是，……可是，楓是個女孩的名字，我沒想過男孩子
會長那么漂亮，我第一眼就認定了你是女生的，何況，現在女
生也有不穿裙子的。你也沒說過你是男生啊！”
“這還用說嘛！白痴！”
“是是是！對不起。反正我一直以為……，所以……，那
天見了你，我是那么高興，可是一轉念，小楓就算打籃球也是
應該打女籃的，就遺憾地以為只是同名了，而且，你又老是這
么凶地看人家，瞪得我都不敢看你，”流川狠狠地瞪著他，仙
道反而笑開了，“你看你看，又來了！可是，你不知道，我其
實一直有偷偷看你喲！”
流川白皙的臉上升起一片紅暈，仙道出神地凝視著，緩緩
地收攏手臂，把流川圈在了懷里，聲音變得遙遠輕柔，“越看
越覺得就是楓，我還以為是太想你的緣故！只好一直轉移視線
啊，免得失態，總不能對著你發呆吧！”
“白痴！不守信用！還說什么，‘我的目光永遠跟隨著你
的身影。’”
流川懶懶地靠在仙道身上，嘟囔著。久違的懷抱還是那么
溫暖，懷念的靠枕啊。
“呵呵！白痴也比花痴好啊！楓，你不知道自己的吸引力
有多大！咦？你背得出我信上的句子啊！”
“胡說！”
流川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心里嘀咕，就那么三句話，十
年還背不出來豈不是比白痴還白痴了！引得仙道忍不住在他的
臉頰上啄了一下。
“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這樣！” 流川皺著眉抹抹臉，脫
出仙道的懷抱。
“習慣了啦！”仙道只得訕笑。
“你這家伙不會還是拿我當女人看吧！” 流川忽然臉色一
變，陰陰地說，“難道你打小就居心不良！”
“天地良心！哪兒敢哪！”仙道紅著臉連連擺手。
流川憶起新仇舊恨，豈肯善罷甘休，跳起來就是一拳，追
得仙道滿場亂竄，嬉笑打鬧，熱鬧非凡，忽然，流川身形一滯
。
“對了，楓，你的腳怎樣，沒事吧！” 仙道連忙問道，要
知道當時仙道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沒事，你的手呢？”流川活動著腳踝。
“很好啊，那個，小意思啦。”
兩人相視一笑。
仙道從懷里取出了那封冰藍的信，鄭重地遞給流川，還是
那樣淡淡的，幽幽的藍，舊舊的，整潔的。
流川打開信，撕碎的信箋已經重新拼貼好了，稚嫩的筆法
依然美麗。
“你看，我說過，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不對！這次是我找到你的！”
“一樣啦！”
“不一樣！要罰！加上居然笨到把我當女人！更要罰！”
“好好！罰什么？”
“罰你天天陪我一對一！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流川像一
只偷著雞的小狐狸，得意地笑著，習慣性地摸摸仙道的頭發，
“怎么還是這個發型？還怕你媽媽找不到你？”
“我是怕你找不到我。你這么守信，有沒有想我？” 仙道
笑瞇瞇的。
“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沒有人比彰更好了！” 小狐
狸認真的點著頭，忽而一皺眉，“就是不守信不好！”
“哪兒有！……朋友？！” 仙道飄飄然的心又落回原地，
試探著問，“你知道我的信的意思吧！”
“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嘛！” 流川有點不高興，難道說就
這么几個字自己都不認識。
“那英語呢？”
“考我啊！我愛你唄！” 流川臉色一沉，“我媽，我姐，
几乎天天要說一遍的！”
“哎……”仙道忍不住抱頭呻吟了一聲。
“彰，你哪里不舒服嗎？”流川關切地問。
“沒，沒有，……，這么多年不見了，你該有好多其他朋
友了吧？”仙道有些畏縮，也許自己的位置早已被取代了。
“沒有吧，現在的隊友算不算？除了那只白痴猴子！……
有了你這個慘痛教訓，我才不要再分開的難過！有籃球陪著就
好啦！怎么啦？”流川瞟著他。
“沒，沒事。”
“那么，” 流川轉著手中的籃球，興奮的兩眼放著光華，
“我們可以比一場了吧！”
“……好。”仙道看著流川，溫暖的笑了。
淡淡的夕陽光暈中，分合交錯著兩條矯健的身影。
看來，還有一段路要走啊！…………不過，也并不會太遠
了。^ ^
尾聲
打開柜子，深深淺淺藍色的信潮水般涌了出來，流川一皺
眉，讓它們又流進了廢紙簍，挎上背包就走了。
“今天不是情人節啊！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嗎？……還不是流川的問題！據說，冰山最近
常常無緣無故就出神地笑耶！引得周圍一片抽氣聲，搞得人心
浮動，群情踴躍，結果還不是一樣！亂放電！真不負責任！”
“他不喜歡藍信封了？”
“誰知道，此一時彼一時吧！”
“真奇怪啊！流川不是很拼的嗎！怎么最近走得那么早！
”
“也許是另有隱情吧！……”
“隱情？……”
眾人再次顯出疑惑的神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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